我会优雅地遇见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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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ny关心道：“夕婕，那里冷。”　
　　夕婕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般……　
　　她做的是对的……为了不再和展陌纠缠……为了追逐自己的自由……为了摆脱他的控制……心却一直在下雨，从眼中渗出淡淡的泪光，更多的哽咽在喉间。　
　　很久很久，时间一直流逝，静静地带走痛苦带走忧伤带走思念带走爱恋，时间能缓去所有的疼痛治愈鲜血淋漓的伤口。　
　　已经过了午夜，大雨方歇。Sunny再次走到窗边往下望去，轻轻道：“他走了。”　
　　“嗯。”她回复道，面无表情。Sunny心疼万分，坐到她身边拿起夕婕的手机道：“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到底有什么事情说不清呢！他骗了你的钱还是骗了你的情！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深爱你啊！夕婕我们打赌，如果你愿意打一次电话给他……”她真的不懂到底有什么卡在夕婕和那个男人之间，有问题就该去解决啊！到底在彷徨什么，畏惧什么！　
　　Sunny抓起夕婕的手，“打给他啊！”她激动地喊道，握着夕婕的手拿起手机。　
　　下意识的……为什么那么熟练呢，明明说好要斩断情丝的，却为何那么难遗忘思念的方法……意识恍惚地拨展陌的电话，她在做什么，她的手为什么背叛了她的心，明明要离开展陌的世界，明明要追逐自己的天空……　
　　“喂。”电话拨通了，却是个清丽的女声应答。那个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寒凉的雨夜，她被绑着，她的头发被俞曼吊起，俞曼的脸在惨白色雷光的映衬下扭曲……　
　　——“一直以来陪在展陌身边的女人是我，和他夜夜温存的是我。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说过喜欢我，他可能是离开你一个月，却离开不了我身边一天！”　
　　如同梦魇反反复复纠缠，剥夺呼吸，掏空所有希望。夕婕僵硬地握着电话，直到Sunny轻轻推了下她的背脊，她这才晃过神来，咬字道：“可以把电话转过展陌吗？”　
　　“陌陌……”对方的声音迟疑着，接着回复道，“可是他看起来睡得很沉，真的要叫醒他吗？”　
　　——和他夜夜温存的是我！　
　　——和他夜夜温存的是我！　
　　——他可能是离开你一个月，却离开不了我身边一天！　
　　——他可能是离开你一个月，却离开不了我身边一天！　
　　她的手颓然落下，结束了通话。　
　　“夕婕，你怎么了？他到底是谁？”Sunny看着脸色更加苍白的夕婕，小心翼翼地问道，“夕婕，你说话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几个小时前，展陌也这样问她……　
　　“他是我曾喜欢过的人。”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幽深地吞噬最后的一点光明。　
　　“后来呢？”　
　　“后来……”她突然笑了，如惨淡的月色，破碎的光阴，“没有后来了……再也没有后来了。”　
　　果然是因为还不够坚定、不够决绝，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受伤。死心吧，这一次彻底死心吧……　　　　　
　　仅仅浅眠了数个小时后，夕婕和Sunny清晨六点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喝了碗粥后便出门赶电车。却不料楼下停了辆黑色小轿车，虽然不气派但非常干净。司机站在车旁憨厚地笑道：“是游夕婕小姐和助理么？我是NTK经济公司派来接你们上班的。”　
　　她们交换了下目光后上车。　
　　昨晚的走秀无疑是成功的。而这场成功已如同蝴蝶效应般席卷纽约市。当娱乐和绯闻挂边，艺术与情爱相容时，无疑能轻易吸引所有业内和非业内人的视线。　
　　八点，她们准时进入NTK大楼。一路上许多人向他们行注目礼，比以前任何一天都热烈，甚至看得Sunny有些脊背发毛。她拉了拉夕婕的大衣袖子，夕婕回眸给她一个安定的笑容。两人走向电梯时，大厅接待小姐突然向她们跑来道：“游夕婕小姐，您的办公室已经搬至1105室。”　
　　十楼之上，象征着多么高的地位。连倪裳的办公室也不过在十二层。十三层不存在，直接跳至十四层只驻有当今世界四大名模。　
　　“嘻！”笑声从Sunny的口中溢出，握着夕婕的手微微摇晃着。　
　　“谢谢。”夕婕和Sunny进入电梯中，她修长的指尖停在11的键上，按下去，两个1突然发亮，于是电梯合上了门，迅速上升。　
　　“夕婕，我们要在十一层办公了！十一层！当年的倪裳也是拼了一年才来到十一层，又过了半年到了十二层啊！”　
　　“嗯嗯。”她抿起嘴微笑，眼底的愉悦不言而喻。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呢？只能说，上帝是公平了，拿走了她的爱情换给了她事业和朋友。　
　　“叮。”电梯门退向两边，她们第一次来到十一层的走廊上，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块剔透莹亮的茶几，茶几旁是一把长沙发，梁洛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用早餐。她的助理Any为她沏茶，经纪人Nira站在她身后。　
　　“早上好。”梁洛对她们轻轻一笑。　
　　“早上好。”夕婕和Sunny回礼后挥了下手，寻找1105室。　
　　而梁洛他们看着夕婕和Sunny进入1105室中。　
　　“搞什么！那两人居然也住到十一层来！”Any不满道。梁洛继续用早餐，把面包撕成一丝丝再喂入口中。　
　　“洛，昨天那个男人在后台对游夕婕说了什么？”Nira将心中的疑问抛出。　
　　“他们是旧爱。”梁洛喝了口茶回答。　
　　“那我们把这个消息卖给记者！”Any双目璀然，“说游夕婕脚踏两条船！”　
　　——“那样死的会是我们！”梁洛阴冷地瞥了Any一眼，吓得小助理花容失色。Any小声嘀咕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她们爬到我们头上……”　
　　“会有人更想除掉她。”梁洛危险地笑起。只能说，游夕婕还不够聪明，锋芒太露的人往往惨淡收场。“对！”Nira心中豁然开朗，“洛你说的对……”　　　　　　　　　　　　　
讳莫如深　　　
　　这一天早上，夕婕和Sunny异常忙碌。　
　　先是经理Jone来祝贺她搬到11楼，赞美并期盼她更上一层楼。接着一个个助理涌向1105室，纷纷带来了礼物。14楼的四大名模尤为阔绰，一份礼物就是一件高级套装或者一套钻石首饰。　
　　却有个助理令她们印象深刻。他有着墨黑的发丝，皮肤白皙，消瘦的身材套入白色毛衣中，抱着一只雪白色的小狗，看上去就像是冬日里的一融初雪。　
　　“你好，请问是游夕婕的办公室么？”男孩子的目光有些怯生生，小狗突然跃出她的怀抱，一路跑到夕婕脚边。　
　　“是的。你好。”夕婕抱起那只小狗，对他笑道。　
　　“这是我家的倪裳送给您的礼物。恭喜您来到11楼。”男孩子把一个锦盒交给Sunny，一股淡淡的香草气味飘入Sunny鼻息中。这个男孩子就如同雪花般美好清静，居然是倪裳的手下！据说倪裳疑心极重，脾气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你是倪裳的助理？你也是中国人？”夕婕逗弄着手中的小狗问道。　
　　“是，我叫张珉。它叫小卤。”　
　　“小卤？”　
　　“因为它喜欢吃卤肉饭……”　
　　“哈哈……”两个女子都笑了起来，好可爱的小狗，白皙的毛发柔柔顺顺，身材偏胖跑起步时尾巴高高地晃动着。　
　　此时Don进去了1105室，环视了一圈笑道：“看来我打扰你们了？”　
　　“不，是我该走了。”张珉抱回了小卤，温和地笑道：“再见。”说完便离开了1105室。　
　　Don走向夕婕的办公桌道：“我不认为你现在有时间欢笑。”　
　　夕婕看到他手里握着卷起的纸张，好奇地看向他。Don把海报摊开，那是D。T。的新春时装发布会海报。与海梅斯不同的是，D。T。甚至是一个只存在传说中的品牌，店面在巴黎的皇后街，只有最上流的富家千金才有资格进入订货名单。　
　　“这一次，NTK递交的走台名模名单，除了14楼的Sophia，12楼的倪裳，11楼的梁洛、尼里斯，其余人全部被驳回。”　
　　夕婕的眸光暗淡了下去。却不料Don话锋一转道：“不过恭喜你搭上了超快列车，D。T。给你加了一个位子。”　
　　“Don！”Sunny惊喜地喊道，“不要吓我们好不好！”　
　　“Sophia是D。T。在欧美地区的御用代言人，倪裳则已经连续三年作为亚太地区的代言人。夕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她看向那张海报，金色和黑色相交的奢华背景，索非亚穿着繁复的礼服依在沙发上，修长的右腿露在外直勾勾地诱惑人的心魂。海报标语：２月２０日，D。T。的风采，由你鉴赏。于是，淡淡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张爱玲曾说，成名要趁早。在她看来，成名要趁势！　
　　Don把海报留在桌上，“对了，这几天有公派车送你回家。”说完摆了摆手潇洒地走了出去。　
　　即使身在11层高楼，她也从不敢怠懈练习。不过现在有了自己的练功房，今天没有通告，她在练功房里一遍又一遍对着镜子镜子练习台步。而Sunny在一旁陪伴着她。　
　　几个钟头后，夕婕去独立卫生间冲澡。也在这时，一位素不相识，穿着深黑色的制服绝不似NTK成员的女子来到1105室。Sunny微笑道：“请问您找谁？”　
　　“请好，我是凌涵生先生的特助。这是他的名片，请您收下，”她边说边将名片递给Sunny，“凌先生有句话想让我转达给游小姐。”　
　　“很重要吗？我可以代为转达吗？”Sunny问完却发现对方面露难色，恰在这时，夕婕穿戴整齐地走出了浴室，头发仍然有些湿漉漉。　
　　“游小姐你好，我是凌先生的助理。凌先生让我转达您：注意安全，谨防不测。有任何麻烦都可以与他联系。”就在两人仍然怔怔然时，对方笑道：“再见。”　
　　凌涵生的助理就像他本人一样，神秘莫测，讳莫如深。　
　　注意安全，谨防不测？　
　　一时间，室内陷入一片静寂。Sunny打破气氛笑道：“下班时间到了，夕婕我们去用晚餐吧！”Sunny拉着她下楼，来到室外寒风袭来，只穿了两件毛衣的Sunny打了个寒战嘟哝道：“昨天还没这么冷啊……”　
　　夕婕脱了粉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Sunny刚想拒绝，她温和笑道：“我这会不畏寒。”然后走下台阶，对公派车司机道：“我们去对面广场的餐馆用餐。您可以等我们二十分钟么？”　
　　司机笑着允诺。于是夕婕和Sunny走向对面的广场。下班高峰，周围是疾步匆匆的人群。繁华的纽约，青灰色的天空，繁复的香气，那是熟悉的鸢尾花香……　
　　盛大的喷水池旁，她看到一身Gucci风衣的展陌，如同电影里反复播放的桥段，捧着一大束花等待女主人公下班。英伦情调，馥郁芬芳。　
　　“呵，”夕婕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对Sunny道，“在这里等我下。”　
　　夕婕大步走向喷水池边，展陌看着她露出款款微笑。盛大的喷水池发出潺潺水声，青蓝色的水光倒映着他眸底的温柔。　
　　“花是送给我的吗？”她对他微笑道，却笑不进眼底。　
　　展陌直接把花递给她，夕婕欣喜地接过，微微嗅了嗅花香，勾起笑意道：“白色鸢尾，只可惜我已经不再眷恋它。”藤蔓离开了大树，它被风吹倒，被旅人践踏，于是长出了自己的刺，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尖厉的刺……　
　　“请记得以后要送给我——蓝色妖姬！”说完毫不留情地把花抛入喷水池中！　
　　“喷！”巨大的水声惊起了远处的和平鸽，成群结队的鸽子盘旋飞起，遮挡太阳的光芒，阴影下那抹优雅的身影竟跃入喷水池中！　
　　深深的水潭，正上空向四周落下晶莹的泉水，天使的雕像双手合握祈祷，眼角下斑驳的铅印，那是，天使在哭泣……　
　　冰冷的泉水粘湿衣服，他的身体越来越沉，指尖却追逐着那束白色鸢尾，看着它越飘越远，再也回不来，却更加想要追逐到……渐行渐远的爱情……　
　　“喷！”又是巨大的落水声，俞曼突然从夕婕身边奔过，跳入池中游向已经昏迷的展陌，最终抱住了失去意识的他，俞曼突然瞪向夕婕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他发了高烧，他连话都不能说！游夕婕，我决不放过你！”　
　　明明她没有落水，却觉得一股窒息的冰凉却蔓延了她的全身。　
　　数辆黑色跑车停在她周围，黑衣保镖训练有素地营向俞曼，将展陌送上车。俞曼最后瞪了她一眼，和展陌上了同一辆车离开。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和平鸽继续啄食，水声潺潺，天使在哭泣……　
　　白色鸢尾花沿着水池绕了一个圈子回到她面前，她弯下身手伸向它……却在一厘米处停下。　
　　何必呢……　
　　何必太多情……　
　　既然决定要成为蓝色妖姬……　
　　夕婕收回了手，永远与纯白白鸢尾告别……　
　　然而，她转过身去，却发现——Sunny不见了！　
　　她收拾了心情，打电话给Sunny却闻对方已关机。又在广场内兜了好几个圈子，却遍寻不见。恐慌像火舌一样窜上心头，夕婕决定打电话给Don求助：“我和Sunny刚才还在一起。现在她不见了！”　
　　注意安全，谨防不测。凌涵生白天给她带来的口讯，恐怕Sunny真的出事了！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我们下班了。离开公司。天气冷我把外套给她，然后一起去广场用餐。接着我有事让她等一下……结果……”　
　　“我明白了。”　
　　“Don，你陪我来一起找Sunny好吗？”　
　　“不行，我喝了好多酒。你再找找看，实在不行就报警……挂了。”　
　　他就这样掐断电话，夕婕怔怔地拿着手机僵立着，寒风刮向脸颊，像锋利的刀子划过肌肤。　
　　在最恐慌无助的时候，是凌涵生驾车出现在她面前。仅仅在她打电话给他１５分钟后。　
　　“上车。我通过卫星侦查到那辆车的行踪了。”坚定有力的话语，安抚她不安彷徨的灵魂。跑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夕婕在心中一遍遍默念：Sunny，不要出事！　
　　来纽约的日子里，她和Sunny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彼此鼓舞支撑着。虽然身份是助理和模特，她却将Sunny视若亲人。　
　　车子停在偏僻的郊外，一座灰色的仓库映入眼帘，仓库旁有辆灰色的破旧轿车。　
　　“就是这里！”凌涵生和夕婕飞速下车奔入仓库内。仓库门打开的刹那，灰蒙的空间内尘埃飞扬，几个男人正在狠狠踢打地上的女人……那粉色的外套狠狠地扎痛了她的眼……　
　　“Sunny！”夕婕冲了过去，几个打手面面相觑然后向他们奔来，凌涵生矫健地直接摔倒一人，于是其余几人纷纷向他涌去。　
　　“Sunny！”地上蜷缩的人金发上沾着泥土，原本白皙的肌肤连片淤青，眼泪挂在睫毛上轻轻颤抖，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摔到地上。夕婕揭开黄色封口，颤抖着问，“Sunny……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Sunny的眼眶中再次聚了眼泪，翻涌而出，“还好夕婕赶来了……”　
　　“都是我的错！”夕婕伏在地上紧紧抱着她，“对不起……”她哽咽着，愧疚难当。　
　　转瞬间，凌涵生已经将几个打手全部击倒在地无法动弹。他走到她们面前道：“我已经报警了，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吧。”　
　　白色的消毒药水气味，红色十字仁慈济事，夕婕和凌涵生处在急救室外。　
　　“谢谢。”她一瞬不瞬看着那扇紧闭的急救门道。　
　　“不用。”他的身上有些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