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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会优雅地遇见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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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尔的手臂,两人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简洁修长的白色婚纱裙尾由花童捧着,所有人向他们的头顶扔花瓣。 
  夕睿看到了她,绽开了鲜有的欢朗笑靥。杰拉尔也顺着夕睿的目光向她招了招手。 
  在神前发誓,在神前交换戒指,在神前接吻,从此缔结誓约,永恒不变的挚爱。 
  夕婕同众人一起从教堂内走出,来到喷水池旁的草地上,新娘要抛鲜花。她并无抢鲜花之意,索性退到一旁。却意外看到右侧喷水池的对面,灰色西装的男子从容优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同她一样冷漠旁观前面的人群抢鲜花。黝黑的眸底荡漾着清澈的水波,风姿绰约。 
  凌涵生。是啊,今天是夕睿的婚礼,凌涵生自然会出现。 
  夕婕转过目光却迎面飞来花束。她下意识的接住,引来所有人的艳羡,只有夕睿咯咯笑道:“姐姐,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哦!” 
  脸上微微涨红,回了夕睿一笑。夕睿提起裙摆向她奔来,花童来不及跟上,长长的裙尾一路迤逦。她突然抱住夕婕,紧紧抱住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姐姐,我结婚了。” 
  “我知道,恭喜你。”她也回抱住夕睿,记忆中夕睿上次抱着她似乎是遥远的童年了,一种温热的感情紧随彼此的体温而来。 
  “姐姐,我不会再去想凌涵生了。可是,请你不要负他。”夕睿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而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姐姐,”夕睿的眼底晃动着泪光,“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凌涵生更爱你了,他为了你……” 
  “他怎么了?”凌涵生并没有看向这边,颀长的身体挺拔站立,抬头望向高洁的天空。 
  “一个完整的角膜可以使一双眼睛恢复光明。而他为了你丢失了一半的天空……” 
  可是他看上去好好的啊……夕婕怔怔地看着他,身体僵硬有如石化。 
  夕睿说完回到杰拉尔身边,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堂。凌涵生也准备离开,夕婕快步上前,“等一下!”她抓住他的袖子。 
  很小的时候,蒙蒙细雨天,她跟不上林涵生的步伐时也会这样握住他的袖口说:“等等我。” 
  那个时候林涵生会温柔地对她笑,温暖的手握着她的一起行走。路边紫色不知名的野花在雨中一点点倾斜,最后垂在地上,偶尔被路人踩过溅出浓厚的汁液,犹如紫色的泪滴,最后被雨水冲入泥泞的水塘。 
  人群最终散去,只剩他们两人在空旷的教堂内,她放开了他的袖子,凝视着他的右眼。左手颤抖地伸出,指尖一点点伸向他漂亮的眼睛,触碰到他浓密的睫毛,他却没有眨眼。 
  明明一双眼睛里满是自己的倒影,可是那只眼睛永远地失去了温润失去了缱绻。 
  眸底水汽翻涌,薄雾横生,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眼角上,“我还给你!” 
  上帝为什么听不见祷告,仁慈的主竟允许她侵占他的光明……十字架,背负着罪孽,无尽的偿还和痛楚,心永远哭泣…… 
  “我不需要。”他淡淡地笑了,仿佛失明的右眼和他无关。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 
  “不用。” 
  “可是……”氤氲许久的水汽终于汇成泪滴顺着光滑的肌肤落下,这双眼睛是情不自禁为了他哭么…… 
  “涵生,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不然,她将永远被钉在十字架上,受良心一遍遍谴责,一鞭子一鞭子抽向自己。 
  凌涵生莹白的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自己的右眼仿佛有感应般痛起。那只眼睛明明已经死去,记忆里的爱情也早已被十五年的风霜冲洗,可是仍然,仍然眷恋着,仍然爱惜着,仍然铭记着…… 
  “夕婕,再陪我回三天马尔代夫好吗?”                      
海上潮生(更完)   
  Don一定不会允许她在这种时候连续休假三天。可是她执意这么做,只留了字条给Don。就让她最后一次不理智。这三天,他们会快乐地度过。她欠他的,如果可以就用最后快乐的回忆偿还。 
  梦幻岛土黄色的沙滩被太阳镀上一层蒙蒙的金色,巨大的太阳伞如同五颜六色的花朵比比皆是。海鸥盘绕在天空上低低鸣叫,椰树婆娑倒影于水中。海滩上人群欢闹,有人在日光浴,有人拿着冲浪板奔向大海,有人在玩纸牌游戏…… 
  凌涵生和夕婕面对着大海而坐。清朗的海风扑面而来,滋润着肌肤亲吻着脸颊。来到这里都市中的一切压力和心绪纷纷自动消散,心情如同大海辽阔无垠。 
  夕婕开始着手堆砌沙土,凌涵生挑眉看向她道:“女孩子总是喜欢玩这些。”但是也配合她一起堆沙子,砌成正方形的砥柱,越积越高,凿出窗户,最后做成栩栩如生的城堡。玩心来了,她对凌涵生笑道:“我从小就爱玩些工艺品、木艺品还有堆房子的事儿,你不记得吗?” 
  一个笑容晃晕了他的眼,她多久没有这样毫无保留地对自己笑了呢,凌涵生淡淡道:“记得。以前劳技课你做的那个木房子还被老师拿在各个班里当示范品展示。然后你在那个木房子上签了自己的名送给我,说将来你一定会成为木艺大师要我替你保藏好作品。” 
  “后来呢?那个木房子你收藏了吗?”说到童年的那些被风吹得微醺的故事,夕婕微微红了脸问道。“那自然。我怎敢不收藏好。现在还在我家里呢。”两人相视而笑,润泽的海风吹来,湿漉漉地拂入心中,痒痒的萌发着原本压抑在地下的情愫。一旦见到光明就会疯长的叶茎躁动,顶上覆压的参天树木却抑制住生存空间。回忆太美好,因为始终被封印,所以不如继续让它封印成为心底最美的诗。 
  不远处的海滩上,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对着金发女郎拉奏小提琴,只为博佳人一笑。只可惜他连连拉错音,女郎的脸笑得分外尴尬。但这海边浪漫的景象仍然令所有人倾目感叹。 
  “夕婕,你喜欢听什么曲子?” 
  “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却看到他深黑的眸底水波潋滟,柔情款款。虽然另一只永远失去生气,却无妨俊美如铸。 
  “我也拉曲子给你听好吗?”说完他侧过身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扣吩咐,不久后服务生恭敬地递上小提琴。 
  松香抹在琴弦上散发着迷离的色泽。凌涵生站起身迎立在海边,大海倒映蓝天成为他的背景,净洁的肌肤和白色的衬衣凝着淡淡的光晕。他的下颚抵在琴上,修长莹白的右手握住琴弦,长久后猛地向下拉去…… 
  琴声如海水翻涌而出,D大调的卡农,间隔数音节的不断盘复,像海鸥旋绕天空,像飞鱼腾跃海面,原本钉在乐曲上的黑色音符幻化成玫瑰色的乐曲,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缠绵至极生死相随地鸣奏,永不分离波澜澎湃…… 
  金色的阳光打开他直挺的鼻梁上,散落在紧闭的眼睫和沉迷的脸上。就算看不见了,仍然陶醉在这盘复的曲中,用音乐去看,用音乐去感知,用音乐倾诉去浓浓的爱恋,永远盘旋永远追逐。含苞的蔷薇花猝然绽开花瓣,层层叠叠一瓣连着另一半葳蕤繁复,从琴弦间洒落粉红色的花雨,飘飘而落在迷离的海滩。 
  直到最后一个小结,和弦紧紧融合,在柔美的声波中结束。 
  片刻寂静后,海滩上爆发出巨大的掌声和口哨。 
  涵生放下提琴,对她笑道:“夕婕喜欢这曲子吗?”她笑着点头,凌涵生继续说道:“你想知道卡农的由来吗?”闻言她猜测着问向他:“是那位谱曲乐师的故事吗?” 
  凌涵生看向广袤的海洋,娓娓叙述道:“有个德国男孩流浪到英国的村庄,作为琴师的徒弟学会了钢琴。镇上有一位富家小姐听了他弹的曲子后爱上了他。她不敢表白,就对他说自己热爱音乐想拜师学艺。” 
  “后来呢?”听起来是个很美的故事。 
  “她的目的本不是学琴,因此很不认真练琴一直受到他的斥责。最后他说:‘你走吧,你真的不适合弹钢琴。而且你也不喜欢钢琴。’她不答应,并承诺:‘我一定会好好弹琴,半年后我要拿到本地的钢琴第一名!’” 
  “我猜女孩子一定会拼命练习,最后拿到了第一名!” 
  “可惜……”他的眸底深沉,半阖的眼睫在下眼睑投了一层阴影,“男孩被征上战场,女孩等了他三年。这期间村长的儿子看上女孩子,使计令人从前线运来男孩的‘碎尸’,女孩伏在尸体边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他们学琴的教堂内割腕自杀。” 
  “那个男孩子呢?” 
  “男孩离开女孩后才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她。于是开始创作《卡农》作为将来的求婚礼物。他每每死里逃生,坚强地活下去,继续谱曲、上战场。在女孩自杀的第二个月他回到了村庄,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放声大哭。女孩的亲戚却不愿意告诉他她下葬在何处。于是他召集了村上所有人,坐在钢琴前强忍着泪水,投入满腔心魂弹奏出D调卡农。在场没有一个人不曾落泪。” 
  “后来……他也死了吗?” 
  “是,在那个教堂内,用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因此,卡农的曲调无尽盘旋,如同窃窃诉语,讲述着无止无休的爱恋,直到终点,和弦终于契合在一起,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凌涵生调过视线看向她,深黑的眸底酝酿的情愫萌动。 
  难道还要错过吗…… 
  海水突然汹涌而来,卷着白色的浪花扑向岸边,冲到他们脚踝间。低头一看,城堡被冲成断臂残骸,沙石分崩离析,化作一摊潮湿的泥泞。记忆是那么容易被击碎的东西,她愿意给他三天温暖的记忆,却不可能回到最初。因为她不是故事中的女孩子等了他一个又一个年头,曾有人用无尽的温柔和宠溺占据了她的心,而她也不是任由爱情支配自己的人。 
  如同飞鱼永远到不了天空,如同海鸟除了死亡永远到不了海底。那么就让天空和海洋继续相对,飞鱼和海鸟永远相望,直到天荒,直到地老。     
  比天空更远的是心的距离。 
  为了成全她追求的自由,不再干涉她的事业和生活,展陌默默在一旁看着她。车祸后病房内,他看着她孱弱的身形,却不能说出一句话。 
  “咚、咚。”敲门声将展陌从思绪中勾回,他淡然道:“请进。” 
  偌大的办公室内布置着黑色的瓷砖地板和窗帘,走入这样的办公室的新秘书顿时感到似有一股巨大的压力抵着自己的肩膀。身陷在长沙发上的男子左腿优雅地覆于右腿上,左肘支着扶手指尖停滞于下颚,俊秀的眉微微拧着,转眸间淡淡的风雅扫来。 
  “展总,游夕婕小姐上午离开了纽约。”新秘书专门负责向他汇报游夕婕的近况,而俞曼只负责他工作日程,已经完全无法干预他和夕婕之间的情报线。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和俞曼之间第一次产生隔膜,却无可避免。 
  “公司的安排吗?”他语气平静如同轻柔的空气。 
  “不是。和凌氏总裁一起。” 
  “凌涵生!”眉头紧皱,撇过脸,瞳孔缩小目光阴鸷。 
  “是。” 
  “帮我准备直升机……不,”他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冷静。去医院的时候他才得知夕婕的一双角膜是由凌涵生的右角膜移植的。他对她有恩。他们……他们只是……可是,仍然不放心她大病初愈的身体,“去订飞往马尔代夫的机票。” 
  她说过,如果我不想看到你,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他就远远地看着吧,只要她安好。夕婕不是从前的夕婕,无法强留在身边。这一次,他要追逐她的心赢回爱情。 
  圆月当空,展陌赶到梦幻岛的酒店把行李交给了服务生后和所有普通的游客一起来到了海滩。旅人享用烧烤,展陌混入人群中。 
  服务生为他生火备肉,香料撒在肉上,恭谨道:“先生,您请。” 
  “谢谢。”展陌接过生肉在火上烤。目光却飘到远远的浅滩上,许多人在那里边享用烤肉边唱歌跳舞。热情的拉丁女子跳着奔放的舞蹈,竟然拉着夕婕起来跳舞。 
  不管身边有再多人,展陌总能第一眼就看到她。她一点也学不来爵士舞,在众人的起哄下,跳起了高中时学习的交际舞。因为开学的第一天他会拉着她来到舞会中央领舞,所以她曾练了一整个寒假。 
  凌涵生站起身,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执起她的手,两人在月光下翩跹起舞。最正规的交际舞步,赤足站在沙滩上,任月光蒙蒙洒落。周围的人都安静了,痴痴地看着他们披着光辉的模糊身影。 
  最后夕婕在涵生的臂弯中旋转一圈落入他胸怀中。满月的光华泻落,纷纷扬扬地镀上一层如梦似幻的银彩。他轻轻地说着:“夕婕,如果永远这样该多好。” 
  她淡笑不语。身陷梦境中,却更加提醒自己只是最后一次美梦。然后将面对的是血淋淋的现实,NTK的内斗,国际上众多佳丽的外斗,不达到最高点她绝不许自己停下脚步。 
  “你真的那么喜欢当模特吗?可是,它真的不会带给你快乐。尤其当你到达最高点后,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得多。” 
  “那就等我爬到顶点后再考虑吧。”凌涵生的眼神满是心疼,因为他和她走过同样的路。 
  夕婕却想到展陌的眼神,充满怜悯……她胸口突然一窒,打住思绪继续道:“涵生我们现在别谈这个。我答应这三天陪你,我们就当给自己放一个假。” 
  “好。”他仍然抱着她,而她也没有要他放手的意思。这样安静地顺从地停滞于他的臂弯内,如同所有美好童话里的完美收场…… 
  焦了。 
  肉被火焰完全烤焦。腐烂的气息颓败地哀伤地蔓延而来,展陌却始终麻木地看着远处两人相依的剪影。多么想大步走上去,甩开凌涵生的手呵叱他,这是我的女人!其他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碰我的夕婕! 
  手松开,肉窜跌入火坑中完全被火舌吞没。萤萤火光映上他苍白的脸,棕色的瞳仁凝成一片赤红。他强迫自己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因为凌涵生对夕婕有恩,更因为他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夕婕身边。 
  圆月星空,人团圆,意残缺。 
  三楼的客房间内没有一丝生气,展陌没有开灯,而是翻出一瓶伏特加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海滩上游人已经散去,月光和星辉从青蓝色的天幕上垂下,在浩渺江海上荡漾开一层层涟漪的光华。 
  海上潮生,潮起潮落间百转千回,物是人非。明月皎洁,踪野椰影,异国天空下,明明爱的人身在咫尺,却无法走到她的面前。 
  展陌拔出酒塞,捧起酒瓶直接将酒灌入腹中……回忆像雪花般纷纷扬扬飘洒,每一片都是沁入骨髓的冰寒。 
  她勾起嘴唇清冷的笑的样子,嘲讽道:“你也知道我会痛吗?”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比她更痛! 
  她毫不留情地将白色鸢尾抛入喷水池中说:“请记得以后要送给我——蓝色妖姬!” 
  ——被丢弃的不是鸢尾花,她决绝地抛弃的是他们七年的爱情。 
  她笑得恣意而陌然,“那展陌,如果我要你永远驱逐俞曼,你做得到吗?” 
  ——俞曼是他的童年回忆,是他一路成长的帮手,如同影子般的存在,他能丢了自己的影子吗?一个男人不可能只有爱情,他也有自己的事业,所以当初会和凌涵生合手了香水案。只是如果她执意,那么,他就做一个没有影子的人,至少,心脏仍在…… 
  她被倪裳咆哮,他为她解围。她却说,“如果我不想看到你,请你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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