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我爱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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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了好几分钟了，怎么阿意还没来啊！」
看了看手表，连柏木不禁抱怨了起来。
「你要饿了，干嘛不自己先吃？」
叶清启抬眉撇了他一眼。
「拜托！如果我要自己先吃，那干嘛还特地把便当从餐厅拿到这里来啊！当然就是想大家
一起吃啊！」
「那你就乖乖的等，顺便趁这个时候背一下英文单字如何？上次英文老师看到你的考卷时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在班上歌颂呢！」
「什么话？」
被引起兴趣，司秉恒停下笔问。
「哇哇哇~~~」连柏木大声叫著，却被叶清启一手捣住嘴。
「施主，老衲不是不想帮你，而是真的帮下了你，请节哀顺变。」说完後还顺便在桌子
下的铁条上『当！』地敲了一下。」
司秉恒不由得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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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福利社去买了两瓶果汁，方朔意拿著今天早上亲手做的两人份便当盒，打算抄近路穿
过小花丛，朝司秉恒的教室走去。
这个月内又长高了几分，将近一百九的身高让方朔意在同年龄学生中特别显著，不比身
高逊色的壮硕躯体予人无言魄力。严正脸庞上微扬的眉毛和锐利的鹰眼、厚实的鼻头与坚毅
的双唇，无一不给人威赫勇猛的气势。当他露出开朗笑容时，那强悍的气焰便消失无踪；也
由於这阳光笑容，他天生的领导力与交友力向来都是所向披靡。
「方学长！」
女生的叫唤让他停下脚步，方朔意回头，见到一个女生站在离他十几步的大楼角落处。
虽然身上套著大衣，在这样的寒冬中却还穿著短於膝上二十公分的粉裙，微翘起的短发
有染过茶色的痕迹，两耳贴著小小绷带，看来是为了隐藏穿过的耳洞；唇上抹了淡淡的粉红
色，明亮的双眼皮黑瞳水灵灵的直视著他。
「……你是？」
方朔意有些迟疑的问。
似乎没料到方朔意会不认识她，女孩的笑容僵了下，立刻柔和回道。
「我是二年级的学妹，尚彩弦。」
方朔意想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啊！你是那个上学期转学进来的……」
在上学期末刚转学进来二年级，就立刻被封上这所高中的三大美女之一的尚彩弦，微羞涩的笑著向他走来。
那个时期正好是方朔意忙著照顾司秉恒的时期，虽然听到二年级转来一个大美女的传
闻，不过他没时间也没兴趣陪著大家起哄去看这位美女学妹。
「你有什么事吗？」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却还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只有三年级的寒期辅导的校园内，特地
穿便服来找他，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方朔意对这位从没见过面的学妹满是疑惑的皱起眉。
「这个请你收下！」
尚彩弦拿出粉红色的信封，递到他的面前。
终於明白她的举动代表什么意义，方朔意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不能收。」
说完，立刻转头朝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等一下！」
太过乾脆的拒绝让尚彩弦变了脸色，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不得不回过头来，方朔意看到尚彩弦责难似地看著他，不知道是羞耻或是气愤地染红了
双颊。
「为什么你不收下！」
「……我一定得收下吗？」方朔意反问。
「你……！你知道我是抱著多大的勇气写了这封信的吗？你怎么能看也不看就这样回绝
我！」
「……」方朔意顿了几秒，又叹了口气。「你是打算跟我告白吗？」
尚彩弦僵了下，脸色更红。
「你那封信的内容如果是为了告白而写的，那我只能说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所以这封信我也不能收。」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一提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方朔意的脸色微变。
「……既然你知道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你也应该知道我女友才过世不到中年，你却选这时候来向我告白，不觉得不妥吗？」
尚彩弦手紧了紧，沉默一阵後她还是开口。
「但是我喜欢你啊！至少……你可以试著跟我交往看看吧！也许你还无法忘情你的女友，
可是说不定和我交往後，你就会喜欢上我啊！我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孩会这样热烈的向他告白呢？她究竟是喜欢上他哪里？他们根本都
没有好好交谈过不是吗？
他在大家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开朗活泼、热力十足的大男孩，这点方朔意也很清楚；虽然
他曾堕落过一段时间，那时间的颓废生活让大家无不瞠目结舌，但现在大家都只认为那是他
一时为了女友的死而失控，他的本质还是没变。
不过他变了；虽然表面上的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但他不再像以前如此单纯、直率；相反
的，他内心偶不时的会流动著暗黑的情绪，那样的情绪大概一辈子也抹杀不掉。
如果眼前的女孩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知道了在那段堕落的时间内他做了些什么事，她还
能这样坦然的说她喜欢他吗？
「……这不是自信与输下输的问题……，我无法接收你的告白。」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你根本还没试过不是吗！」
看了看时间，都过了十分钟了，想起那个让他心头发疼的人儿还在教室内等他用餐，他
不由得对女孩感到万分不耐。
「不用试我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
冷淡的说完这句话，方朔意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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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教室，就听到连柏木的抱怨声。
「搞什么啊！阿意！这么慢，我的鸡腿饭都快凉了！」
方朔意苦笑，边说抱歉边拉了把椅子到司秉恒的桌前。司秉恒才阖上书，方朔意就很有效率的将桌上的东西部收到抽屉里，然後把两个便当盒放在桌面上，反转了椅子後坐下。
叶清启也将放著自己和连柏木便当盒的桌子拉来和他们的桌子并拢，四人都坐好後便打
开盒盖开始吃饭。
虽然方朔意准备的是两人份的便当，不过很明显就可以看出他的便当比司秉恒的便当大
了一倍。对身高一百八以上且还在成长期的他而言，不吃得比一般人多是无法补充他的体力。
「你今天是怎么了？买个果汁而已比平常慢了这么久才来？你跑去市场自己买水果来榨
啦？」
看到方朔意带来的便当内装了一堆好菜，糖醋排骨、青椒肉丝、火炒鲈鱼、清蒸白菜、
洋葱炒蛋，无一不让人食指大动。
连柏木抱怨完後很顺手的把筷子捞过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没什么，途中有点事耽搁了。」
不想多谈，方朔意张嘴一开，将连柏木筷中的排骨抢回自己的口中，打算草草带过；却
看见斜对面的叶清启似笑非笑的抬眉，心中不禁咋舌。
这个感觉敏锐的友人，一定察觉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
「这次算进来，是第四个了吧？」
突然冒出的疑问句，却很明白指出刚才发生的事。还想趁机偷夹菜的连柏木愣了一会，
恍然大悟的点头。
「啊~！又有人跟阿意告白啦！」说著顺便掐指一算，「对，这个是第四个没错！」
在方朔意动摇的同时，叶清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的便当内夹了个鲈鱼塞进自己嘴中。
也许是因为方朔意现在没有女友的关系、又或者是最近的方朔意给人一种特别的稳重气
息、可能还有希望在毕业前能向意中人表达心意的决心，从上学期末开始就陆续有女生来向
方朔意告白。
这种情景看在忙著念书毫无心灵慰藉的孤独男生眼里，足以挑起他们熊熊的妒火，相对
的，关於这类消息也就特别在意。
「这次是谁啊？又是我们年级的吗？别不说话啊！不要那么小气嘛！说嘛！说嘛！」
受不了连柏木的好奇心，反正他一定会烦到得到答案为止，方朔意无奈的回道。
「二年级的学妹……就是那个转进来没多久的那个……」
「你不会说是街彩弦吧！三大美女之一的尚彩弦？！」
「应该就是她吧。」
「啊~~！上天真是太没天良了！这种光只有身高没有大脑还得参加补考的家伙，为什么
突然间会这么受欢迎啊！」
他的话不由得令方朔意绷起脸。
「真谢谢你提醒我只有身高没有大脑还得参加补考啊！」
由於上学期翘了太多堂课，加上段考考的凄凄惨惨戚戚，原本方朔意连能不能如期毕业
都有待商榷；不过因为方朔意以前的成绩都是中上程度，老师们也体谅他失去女友而失常的
心情，决定给他补救的机会：只要他能参加补考和辅导、到毕业前都不再缺课，那他照样可
以跟同学们一起毕业。
「你不会拒绝了吧？」
连柏木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方朔意停顿一会，看著司秉恒。司秉恒也注意到他的视线，笑著问「怎么样？」；平常
的反应，拿著筷子的手却微微发着抖。
你怕我会答应和她交往吗？方朔意轻轻笑著。真傻，我怎么可能会接受呢？
「拒绝了。」
像要消除所有不安，方朔意直视著司秉恒温和而稳定的说。
司秉恒颤抖的手渐渐平稳下来，感觉到方朔意还在看著他，司秉恒露出一瞬间困惑的神
情，随即笑著挖苦。
「你真笨，那个学妹听说很漂亮呢，这种机会对你而言搞不好一生是不会有第二次了，你就这样拒绝，太可惜了吧。」
方朔意没来得及同应，身旁就传来连柏木的哀号。
「啊啊啊~~~！你居然拒绝了！我们学校的三大美女之一耶！男生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际
遇耶！你居然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你这个暴殄天物的男人！你这个男人公敌！」
「呜呜呜……，为什么这种补考男人却这么受欢迎……」
还愤愤不平的连柏木十分没有礼仪的戳著饭，开始喃喃自语。
「看来我要不要也加入补考的行列，说不定就会比较受欢迎……」
他的话让叶清启嗤了一声。
「你得了吧！一旦你加入补考，先别问会不会变得比较受欢迎；在那之前，你大概就得面临被踢出家门、露宿街头的惨况吧。」
「唔……」一语中的，连柏木抱头苦闷的趴在桌上。
「我也想要女朋友啊……谁都好，来跟我告白吧……」
叶清启撇了他一眼，突然眼神一变，抓过他的手。
猛然被抓住手，连柏木起身，疑惑的看著他。「干嘛？」
「我喜欢你！」
叶清启含情脉脉地说完，直视了他三秒，然後在所有人都僵住的同时，恢复他淡然的态
度，继续回头吃他自己的饭。
过了几秒後，连柏木才终於了解自己被耍了。
「我我我、我不是要这种告白啦！」
虽然刚才他的确说过不管谁都好……
可是这样的假告白不是令人更加空虚吗！
···························
礼拜六的辅导只有到中午为止，不过教室还是开放到晚上六点，好让还想念书的学生们
自习。
特别的个人补考考完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方朔意漫步在走廊上，教室内大多数的
学生都已回去，剩下的几只小猫也做好了回家前的整理工作，准备到停车场牵车回家。
「小……」
走到司秉恒的教室，打开门叫到一半的方朔意立刻噤声。
司秉恒双眼闭合，侧趴在大开的参考书上，轻轻打盹。从打开的大门灌进寒风，司秉恒
无意识地缩了缩身躯。
方朔意赶紧把门阖上，慢慢走到他身旁。
似乎在做梦，两道细长眉毛下的睫毛微微颤动；前一阵子极度消瘦的脸庞在方朔意每天
亲手调制营养美味三餐的努力下，恢复了原本红润优美的曲线，挺立鼻头下的唇瓣仿佛诱惑
般地透著玫瑰色。
方朔意伸出手，缓缓拨弄著那柔顺的黑色发丝。随著手指摆动的前发脱离指头范围後又
轻巧地落在白皙的额上。即使被抚弄头发，司秉恒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方朔意微眯起眼，注视著挚友的瞳中漾起波光。他低下头，像在品尝司秉恒气息般地吻
上他的後颈。
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方朔意没发出声，回头看著门外的人影。
连柏木的手放在门把上，张大著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心地不吵醒身旁的人，方朔意用手示意要下巴脱臼的友人安静，比了比外面，然後移
动到他身前拉他出去，顺便关上大门。
连柏木还没自震惊中回过神，任方朔意拉著他走到隔了两间的空无一人的教室。
「好了，你可以叫了。」
听到这句话，连棺木恍如梦中惊醒般。
「哇哇哇哇~~~~~！」
「吵死了。」
就是知道他的嗓门才特地把他带到这里来，不过看来应该把他带到最角落的教室去才
对。方朔意捂著一边的耳朵想。
连柏木赶紧遮住嘴巴，但声量还是一点也没减小。
「哩哩哩呜呜呜罗咐~~~~！」
听起来应该是要说『你你你吻吻吻了他！』，然而因为受到的冲击不小、以及有遮避物挡
著的关系，发出的只是一连串外星语言。
方朔意苦笑著拍他的肩。
「喂，冷静一下，深呼吸，对，慢慢吐气。好，再一次。深呼吸，吐气。」
配合方朔意的节奏深呼吸、吐气了几次，连柏木才稍稍镇定下来。
「你要问什么，问吧。」
连柏木张开口，一会儿又合上，再皱眉想说什么，到闭上前还是一个音也没吐出来。方
朔意好笑的看着他重复著张口、合上、张口、合上的脸颊运动。
「你那么坦然的态度让我很难开口啊！」
连柏木责难似地说。
为了不想之後彼此见面尴尬，所以不跑不逃、开门见山的让他问了，却那么多废话，方
朔意真是哭笑不得。
「你不问的话，我先走罗。」
「等等等、等一下嘛！你没听过好事多磨吗？总得让我先好好整理一下才能问吧！」
「……你国文考几分？」
「啊？什么？想跟我拼国文吗？不是我自夸，其它科目我不敢说，国文我可是从没拿过九
十分以下的喔！」
「……」『好事多磨』的意思和用法再仔细学一次会比较好吧。
怀疑著那九十分是如何得来，方朔意沉默不语。
「啊，现在不是说国文的时候……」
连柏木蹲下身，抱头苦思了好一阵子，正经的抬头望著他。
「你喜欢小恒？」
方朔意毫不迟疑地点头。
「嗯。」
「可是你之前不是有女朋友吗？那时你就……？」
「我发现喜欢上他……是禾芹去世後的事。」
「喔……」连柏木理解般地点点头，一会又皱起眉。
「那个……我不是对这种事有偏见啦……不过……怎么说呢……你这样偷吻小恒……嗯……怎么说呢……如果小恒发现的话……」
「小恒也喜欢我。」
「啊，喔。」又点了点头，既然是两情相悦就没问题了。「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啊？你说小恒……也喜欢你？！」
连柏木瞪大眼，叫到一半赶紧捣住嘴，降低音量。
「嗯。」
「……你们已经在交往啦……」哇……他生平第一次看见同性恋人耶……而且两个都是他的友人……
「还没。」
「啊？什么还没？」
「我们还没交往。」
「啊？还没交往？为什么？你们不是彼此喜欢吗？」
「因为我们都还没告白过啊，总要先告白後才能交往吧。」
方朔意的回答令连柏木的眉越皱越深，几秒後他才战战兢兢地问。
「你说你们『都』还没告白过，那就是小恒也没跟你说过他喜欢你罗？」
「是没说过。」
「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
「我知道。」方朔意轻轻笑著。「就算他不说，我也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
连柏木只是瞠目结舌的看著他。
实在很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得了妄想症？怎么能说出这么狂妄自大的话？人家都没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