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雨寒四部曲之三终难忘-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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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蝶润,她们似乎也是来寻找什么东西的。
是丛夫人和丛惜艾。丛意儿从她们的脚步声和谈话声中很轻易的听出了她们的身份,在以前的丛意儿留下的文字里,以前的丛意儿曾经有过困惑,就是为什么每次她犯了错的时候,丛府的人并不真的就惩罚她,总是把她关进这儿就罢了。而且,总是在她装睡的时候悄悄的进来,在房间里找来找去,小小一个房间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们如此着迷?以前的丛意儿也好奇的找寻过,可,真的是干什么东西也没有。
丛夫人和丛惜艾也没有点灯,她们似乎并不想被丛意儿发现,听得她们小声的说,开始说话的应该是丛惜艾,声音很轻,也有些困惑,“母亲,您真的怀疑丛意儿她会武艺?”
丛意儿微微透过眼睛的缝隙看到贴在窗口旁边墙上的蝶润像阵风似的消失在窗外,她的轻功确实相当不错,竟然能够在丛夫人和丛惜艾的眼皮底下消失掉。
“什么人?!”丛惜艾警觉的问,一纵身到了窗口处,外面风雨交加,什么也看不到,她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母亲,这房间里好像还有一个别人来过。”
第66章
丛夫人愣了一下,轻轻呼吸了一下,说:“好像是,这房间里有一种脂粉香气,应该是个女子,这种香气不是丛意儿这丫头用的,而且这丫头这些日子似乎也不再用什么胭脂香粉。”
丛惜艾听自己的母亲说完,犹豫了一下,轻声嘀咕道:“难道是她?她来这儿做什么?难道是想直接杀死丛意儿这丫头?”
“惜艾,你在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呀?”丛夫人微笑着说,“就算有人来这儿也没有用,这儿,我已经找了许多遍,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知道外面的花花草草为什么长得那般的茂密吗?那花花草草下面的地,母亲也已经让人悄悄挖了好几遍,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也应该找得到了,或许是我们都想错了,那女人根本就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可是,自从她死了之后,那套剑谱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她是那魔头的传人,剑谱肯定在她手里。”丛惜艾微皱眉头,轻声说,“只要找得到那套剑谱,女儿就可以练成那套剑法,天下无敌!”
丛夫人犹豫一下,轻声说:“或许只是世人传闻,若是真有传说的那么厉害,为何并不见司马逸轩手中的剑有多么的令人惊慕?不过是一把锋利些的剑而已,只是世人传得多了,就变得神奇了。”
“女儿不这样想,”丛惜艾冷静的说。“虽然那把剑极是普通,不过是一把几代人传下来的名剑,但是,那套剑法却极是厉害,您不觉得现在在大兴王朝何人是轩王爷的对手?如果女儿得到了那另外一套剑法,一定可以与他齐名江湖,我们丛府何必再受他的气!”
“我们避讳他,也有另外的原因,丛意儿的娘是个不喜欢与人解释的人,如果司马逸轩知道了更多的真相,他绝不会因为顾忌着丛意儿的原因而放过我们,如今因为有个丛意儿,他才姑且不理会我们。”丛夫人轻声说。
“丛意儿的娘的师父与司马逸轩的师父不也是一向不相往来的吗?而且,轩王爷的师娘还是死在丛意儿的娘的师父手下,为何还要顾忌丛意儿,他应该立刻杀了她才对的。”丛惜艾有些恨恨的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时候司马逸轩应该还没有认识他自己的师父。”丛夫人轻声说,突然顿了一下,又说,“好像是小青那奴才回来了,我们立刻离开,这儿没有蒇身之处,若是被小青那奴才发现了,难说会不会惊动丛意儿。”
“那我们今晚不找了吗?”丛惜艾不太愿意的问。
“听娘的话,我们先离开,这儿,为娘已经找了十多年了,几乎翻了个地朝天,如果有东西,早就找到了,何必等到现在。”
说着话,听到小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丛惜艾只得随着母亲匆匆离开,临了看了丛意儿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太高兴,袖子轻轻一甩,一朵花向丛意儿飞去,同时,丛惜艾的身体也消失在风雨中。
丛意儿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方的花,有时候很奇怪,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以前的丛意儿到底会不会武艺,如果说以前还觉得有些奇怪的话,为何,此时,她竟然可以轻轻一动,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开丛惜艾扔过来的花,如果她不动,她的肩膀必定受伤,那花深深的插进了枕头里,真没到花朵的最下方。如果落在她肩膀上,此时一定是血流如注,深深插入肩膀的血肉之中。
丛惜艾确实是个冷静的女子,也够狠毒,但在爱情面前,她却终究是个女子,她爱司马逸轩有多深,就定会花多少精力来对付自己!
门打开,小青提着食盒收好伞,笑着说:“小姐,您是不是等得急了,路上雨下得真大,如此小心,竟然还是湿了衣,这房里真黑,奴——小青这就把灯点起来。”
话音刚落,灯就亮了起来,丛意儿一脸温暖的微笑,安静的看着小青,轻声说:“这雨可是下得真热闹,惹得人睡个安稳的觉都不可以。小青,这儿好像没有人来,除了你打扫外,还有别人来过吗?”
小青摇了摇头,笑了笑,有些调皮的说:“这儿除了小青来打扫,平常没有人会来,只有小姐来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帮忙收拾一下院落和修缮一下房间,大家虽然心中不耻于您的母亲,却个个都怕着她,其实听小青的母亲说过,小姐的母亲不仅容颜美丽,而且性格温柔和善,从不与人起什么争端,只是大家觉得她是大魔头的弟子,所以始终怕着,还有就是,大家总说这儿不干净,只有您在这儿的时候别人才会冒出来,平常,这儿不会有人的。”
丛意儿也笑了笑,说:“你却不怕。”
“我娘说,小姐的母亲是个好人,不会害人。”小青轻声说,“小青的母亲虽然是丛夫人的陪嫁丫头,却很是尊重您的母亲。”
“为何我没有学武艺?”丛意儿随意的问。
“小姐您出生的时候,您的父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一直由丛府里的人照顾您,没有人教您学武艺,大家都一直在尽心尽力的教大小姐学武艺,丛夫人说您体质太弱,不适合学什么武艺,您就也没有武艺在身。”小青轻声说,“后来,您到了这儿,也就是闲着无事的看些您母亲留下的棋谱和诗词,对啦,您最爱看的就是夫人留下的一本佛经,您常放在枕旁,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
丛意儿在桌前坐下,微笑着说:“是吗?我母亲她爱看佛经吗?”
“那佛经是夫人亲手抄的,听我娘说,夫人被关进来后,一直不吵不闹,也不解释对错,每日里就是安静的看书写字,细细密密的抄了整整一本佛经,也不是全套的,丛夫人也仔细看过,说不过是这本里看些,那本里看些,拣了些自己喜爱的抄下来。丛夫人还说这些东西有助于您收敛性子,就让您日日诵读,您呀,开始的时候是看,后来的时候是背,再到后来闲着无事,就倒着看,再倒着背,再到后来,您就干脆隔一个字的背,隔两个字的背,正着隔,反着隔。反正是,那本佛经,估计如何问您,您都已经是随口就可以接得上来。”小青微笑着替丛意儿盛上饭,微笑着说,眼神里却有些伤感,这些话说来简单,听来却是难过,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独自守着这样一间寂寞的房间,对着一本自己的母亲亲手抄下来的佛经一字一字的看,看到怎样都可以应答下来,这其中,该有怎样的眼泪和无助!
小青无法忘记记忆里,自己的小姐,是如何的落着泪将书中的文字深深的刻在记忆里,那眼神是那样的无助和难过,看着让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落泪。那,或许是夫人唯一留给她的温暖。
吃过饭,丛意儿撑着伞到门前看雨,外面可真是黑,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雨,在室内跳跃的烛光中清亮入目。对着室外一室的寂寞,丛意儿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今:司马逸轩和司马溶在做什么?觉得这个念头真是奇怪,他们如何关她什么事,纵然她如今是丛意儿,也没有义务一定要爱司马溶呀,她才不要嫁他,一个心中始终放不下丛惜艾又想娶了丛意儿的古代男子,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子,岂可以让她付了终身,纵然这身体是丛意儿,但灵魂却是自己的。丛意儿的离开是如此的决绝,甚至放弃了这儿所有的记忆,也许去了新的地方,丛意儿就是一个全新的丛意儿,没有任何记忆的丛意儿,就如此时的自己,现代的自己的东西越来越淡,甚至想不起,是不是全部给了丛意儿?如果是,真希望她可以在自己的时代里活得好好的,最起码有一个浩民会照顾她,会好好爱她。只是,为何,此时想起这些,心中竟然全无醋意,甚至是全心的希望丛意儿可以去了她的世界,好好的让浩民疼惜着?!
第67章
枕旁确实有本佛经,翻得已经有些旧了,字迹依然清晰俊秀,看得出来书写者平和淡然的心情,甚至有些许嘲讽之意。有趣的是,她看到的时候,竟然是随意的可以背出其中的字句,或者正着背,或者倒着背,或者隔着一个两个字的背,那些字句如闪电般在她脑海里组成一个答案,一个让她半晌没有动的答案,丛意儿,若是生在现代,定是个人中凤!只是她错生了时代,生在一个她不得不隐忍的年代,否则,这朝代哪里轮得到那个丛惜艾!
丛意儿的母亲是何等的聪慧,何等的洞察一切,她用了最安全的办法保护了自己的女儿,她给了女儿表面上的寂寞和无助,却让自己的女儿在这种寂寞和无助里拥有了所有人想要拥有的东西。剑谱,就好好的藏在这本看似普通,任何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神奇之处的佛经之中,只有经得起寂寞,经得起无聊,才可以看得出其中的奥妙!
只有在寂寞中,在无助中,用了最无聊的办法来背它的时候,才会发现,那种最无聊的办法的后面,背诵出来的字句却组合成了一本绝无仅有的剑谱!这就可以解释,为何,自己总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候躲避开,可以在丛克辉出现的时候迅速的穿好衣服,也可以在丛惜艾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溜走,可以一次一次的躲避开遇到的种种危险,甚至可以逃开蝶润的察看——
这,或许是以前的丛意儿留给自己的最好的礼物。
丛意儿离开的时候一定是放弃了所有,绝意的离开,所以,这身体里仍然有着许多属于丛意儿的东西,或许她只想干净的离开,将所有大兴王朝的记忆放弃!丛意儿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才会学得如此隐忍?!甚至放弃自尊的活着,难道只是为了放弃?!
丛意儿的母亲,又是何等的苦心,身为大魔头的弟子,却不肯利用武艺离开,为得也许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不必活在被人追踪的地步,纵然要看尽脸色,却可以好好的活着。她放弃了生命,大家惧怕着她的曾经而不敢单独到这儿来,这儿就成了丛意儿“疗伤”的最好去处,丛意儿,此时在自己眼中,竟然成了一个不解的谜。
睡梦中,是一片风吹,满天雪落,寒意砭骨。一个弱小的女孩子一脸无助的靠坐在一棵枯枝上,脸色苍白而憔悴,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浑身哆嗦,却滚烫如火,听着风在树枝间呼啸,好像无数的魂魄在周围跳舞,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泪水。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她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对着她笑,却看不到任何让她觉得安心的东西?母亲是微笑而客气的,父亲是严肃而拘谨的,哥哥是顽皮而恶劣的,姐姐是美丽而冷漠的,怎么好像她独独像个外人?她是丛王府的千金,可,为什么却好像一个人人讨厌的家伙?为什么家人要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面对越来越重的夜色?
她真的非常害怕,她已经在这儿呆了快一天了,还是没有人理会她,家人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这儿人迹罕至,除了喂野兽,好像没有别的可用之处!不如此时有个野兽跑出来,立刻吃了她。
一支箭,如闪电般射过来,一匹马从远处飞驶而来,那箭准确的擦过她的肩射在她身后一只突然冒出来的野狼的脖颈处,热热的鲜血喷在她冰凉的脖颈上,有着甜腥的味道,有些模糊的眼神中,看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公子稳稳的落在她的面前,穿一件厚厚的暖暖的衣,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几乎被雪埋了起来的女孩子,去看被射死的野狼,一些血迹污渍了他的衣,他微皱起眉头,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孩子,有些奇怪,微笑着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无助的看着他,很好奇,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在这儿出现,看着自己被野狼血迹弄脏的衣服,把衣服脱下来给了这个在他看来非常可怜的小姑娘,反正脏了,他也不会再穿了。
看着他越走越远,隐约的风中送来一句话,“呵呵,父王,皇叔的箭法真好,对啦,那儿有个小丫头,真是可怜,脏兮兮的,不晓得是哪家的丫头,迷了路。——”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听不清楚了,而她感觉着衣服裹着身体的温暖,落下泪来,有人肯对她微笑,在这无人的环境里,在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放弃的环境里,竟然还有人肯对她笑,如果她可以活下来,她一定要对这个人说声谢谢!
丛意儿睁开眼睛,一室的黑暗,小青也睡着了,外面的风雨声清晰可闻,这个梦是丛意儿的,是丛意儿的恶梦,但对此时的丛意儿来说,似乎只是一种解释,丛意儿经历了生死,那在风雪中的记忆中让丛意儿明白了许多,更确切的讲,她觉得这是以前的丛意儿的交待,这个身体的交待。下了床,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雨,看着几个在风雨下埋头苦干的奴仆,他们在风雨中辛苦的给花草松土。隐约听到他们的对白声在风雨中传来。
“为何每次都要这样,主人为何总是要我们在二小姐在的时候来做这些事情?”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许不满,声音不高,“还要提防着吵醒二小姐,还要半夜三更的做事,真是辛苦。”
“你就少说些吧,你不知道吗,这儿不干净,大家都说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鬼魂经常会出现,只有二小姐在的时候,他们才会不出来,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敢独自来,都是拣二小姐挨罚的时候才出来做事,你呀,真是——”另外一个人嘟囔着说。
“那个小青不就自己一个人来吗?”前一个轻声说,“不过是人吓人,如果有鬼的话,他们肯饶了——”
“行了,干活吧,少说话,多干活。”有一个人轻声斥责到,“我看你们两个是活够了,就算二小姐她不会武艺,若是让我们给吵醒了,不能总是解释是来帮二小姐的花草来松土的吧。”
“是啊,哪有这样的大雨天给花草松土的。”一个懒洋洋的温和的声音在夜色中轻轻响起,声音婉转动人,隐隐有些话笑意,“说个有新意的理由听听如何?”
院中的人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这个天气,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不论声音如何的优美动听,也可以生生的吓死人。几个人同时丢掉手中的工具,齐刷刷的看向声音的来处。
不远处,走廊下,一张摆放的摇椅上坐着一位素衣的女子,淡淡的表情,温和的浅笑,恍若仙般,安静的看着几个人。
“二小姐!——”几个人立刻跪在地上,哪有人不晓得二小姐的脾气,使其性子来,根本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