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属外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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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由于对危险本能的规避,抑或是疼痛下形成的条件反射,陈放轻巧的偏身,刀刃顺着小丑的肩膀劈落,撕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比已有的任何伤疤都要恐怖。
原来极限是在心里,陈放为发现兴奋不已,数据告诉他的是,假如放任不理,武士刀将切下他的肩膀,不过一秒后应变仍然来得及,潜意识却先一步做出决定,这是脑域控制机甲的缺陷,智脑不能分辨信息是机甲师一刹那的念头,还是最终的决定。
重整旗鼓,陈放开始了尝试,一次,两次,五次,为了夺回一秒的差距,陈放不惜让小丑伤痕遍布,自身也承受着痛苦。
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十分白痴,一秒的差距实在不算什么,何况
对手的武器砍入机甲以后,在实战里除非是迫不得已对手伤到自己?这一秒钟几乎没有意义。
可是陈放却认为值得,他知道,自己与极限的差距决不止区区的一秒,只要让身体做出微小的动作,他就能把时间拖的更久,将藏在武士刀后面的稻草人拉得更近,但是这一切,都要先克服固有的心理障碍,他必须用理智控制机甲,而不是用潜意识。
人的潜意识非常有趣,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总是选择逃之夭夭,多数时候能救主人一命,对于挑战巅峰的人却是桎梏,不克服这重桎梏,他就无法再进一步。
终于,陈放在近半个小时的磨砺中挺过了那一秒,挑战自身的胜利远比挑战他人更加有趣,成功的一刻他绽放出快乐的笑容,不顾琳妮紧张的追问,开始更疯狂的尝试,将那一秒钟放大。
用最微小的动作闪避,不浪费一丝丝的距离,就能让闪避更加轻松,换个说法,就能更晚的应变,迫使对手更加接近。
陈放不再理会武士刀离自己多远,转而试探着拉近稻草人。
一秒的空间可以放到多大?答案渐渐浮出水面,战斗发生奇妙的变化,乌戈的挥刀越来越难,挥出去也很难碰到目标,为了一次并不顺手的劈砍,他甚至要冒绝大的风险,对他来说,失去距离就意味着风险,到最后,乌戈能周旋的余地几乎丧失,他绝望的发现,待在起初的底线距离再也无法攻击。
陈放的感觉完全不同,视野越来越宽阔,他正在隐约的触碰到一个全新的领域,在一小时前,他还为稻草人的速度伤透脑筋,只能用自伤的方式化解那犀利的攻击,可是现在,他即使换上手动控制,也能游刃有余的战斗。
又是劈砍,乌戈已经很长时间没用过腰斩了,因为用不出来,武士刀单调的攻击方式让陈放渐感乏味。
陈放恶作剧的轻轻偏身,若非细心观察,几乎看不出他在闪避,然而这小小的动作的确让武士刀的威胁大为降低,本来能够一步到位的闪避,他偏偏只做到半截,留下半截的希望给乌戈。
还要劈下去么?”乌戈激烈的挣扎,和之前的情形一样,继续下去,他势必要放弃底线距离,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他知道,不放弃底线距离,就不能攻击陈放,另外,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放弃这个距离,除了让自己受伤,不会有别的可能。
稻草人抽身而退,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琳妮疑惑不解,在她看来,稻草人的攻击未受到任何干扰,眼看就要得手,却主动的退却了。
《重金属外壳》 第84节
《重金属外壳》 第84节
作者: 屠狗者
远处的老者却是嘿嘿的干笑两声,这一手勉强能称得上精彩,有那么些高手的意思了,近战机甲一定要敢于靠近对手,近到不能再近,直到闻见死亡的味道。
距离对战斗的双方都公平,你愿意离死亡多近,就能距离对手多近,当你站在安全的地方,对手也同样安全,不公平的是,每个人认识的安全距离并不相同,乌戈的底线是武士刀的长度,他的机甲要与小丑维持一刀之隔,突破这个距离,他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能挥刀,当然要后退。
陈放彻底放弃了安全距离,即使让武士刀从身边擦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出现了这副有趣的画面,陈放认为距离太安全,还不足以让他出手,乌戈却感受到威胁,落荒而逃了。
这场生死格斗对陈放来说,已经变成一场游戏,当然,稻草人只要坚守底线距离,最容仍然能够全身而退,不过,除了借助速度逃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到了这个地步,乌戈连攻击的资格都没有,留下也只能像苍蝇一样,围着对手乱转。
胜负不言自明,陈放不仅胜了,而且是压倒性的胜利。乌戈输的很惨,要么连进攻的勇气也输掉,要么冒险攻击,被人像苍蝇一样捏死。
目睹陈放从自虐式的尝试中领悟距离的真谛,老者也微微动容,他想象不到一个人居然能进步得如此神速,为了变得强大能够如此执着,学习战斗的最好方式就是战斗,一次一次的将自己逼到极限,愿意付出这种代价的人,只要不死,就一定能成为强者。
第一百零七章
戈在无奈中悄然退去,追兵的气势骤然弱了许多,追形式,在安逊的带领下,佣兵团无惊无险的返回营地。
撤退的路上,任务清单发生了变化,原本两个任务都处在等待确认的状态,现在刺杀安塞难多的任务得到确认,刺杀阿图鲁的任务却判定为失败。
姚佳确定被击中的猎物必死无疑,于是,替身成为唯一的解释,既然卡庙城是叛军精心布设的圈套,作为诱饵的阿图鲁是个冒牌货实属正常。
即便如此,成功击杀安塞难多也值得庆祝,尤其这是在事先中了圈套,临时应变获得的战绩,还是零伤亡。
在安逊的提议下,佣兵团找了家还算过得去的酒馆庆祝。
“虽然中途有些波折,还有误会,我们毕竟完成了任务,先干一杯。”安逊豪迈的举起酒杯,他要的是一种不知名烈酒,橙黄颜色,味道很冲,属于修南星的特产,佣兵对酒的品质并不挑剔,能喝醉就行。
陈放藏在角落里,没去碰桌上的酒杯,本来他不喝酒的,不过最近好事连连,庆祝的时候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无奈折断的手臂经过治疗虽然已经没有大碍,麻痹的手指却要四十个小时才能恢复,他如今根本拿不起杯子,即便有些动心也不愿出丑,何况他对酒本来就没多大兴趣。
“抱歉,我忘了你身体不方便,最近生活不能自理。”安逊不怀好意的解释。语气和笑容都感觉不出抱歉地意思。
“我本来就不喝酒,不是说要休息吗?干吗来这种地方。”陈放不愿意搭理他,转过头去,却看见琳妮递来的酒杯悬在空中。
琳妮表面上对陈放冷冰冰的。却是暗地里关心。对他的伤势一清二楚,知道他地手还不方便。才帮他拿起杯子,以她平日地性格。想必是经历过一场心理挣扎。谁知道陈放并不知情,一门心思与安逊抬杠,居然说出不喝酒的话来。
先是一阵尴尬地沉默,随后传来安逊笑声:“这就是休息了呀,难道不庆祝一下就回去睡大头觉。听苏珊说你滴酒不沾,我当时还不信呢,哪有佣兵不喝酒的?想不到竟然是真地。”
霹雳蜂也是满脸的诧异:“这个不可能吧,你不是和苏珊喝了整晚的酒吗。难道是骗人的?”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既然不喝酒,那一晚上,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陈放也不能直言不讳,告诉他,那天晚上是陪女人喝酒,自己喝了一晚上的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只好苦笑。
佣兵为什么喜欢喝酒。恐怕找不到统一的答案,或许,这个行业有太多的无奈,需要酒精来麻醉,而每一次死里逃生,都值得放纵的庆祝。
不过,说到干杯,连琳妮和姚佳都拿起了杯子,而且喝得还是烈酒,这种风气就可见一斑。
火牛不无惋惜地摇头:“说实在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娘娘腔,难不成帝国的男人就是这样的?”
事关男人的尊严,陈放追问道:“我什么时候娘娘腔过?”
火牛自知失言,令人啼笑皆非的补充道:“战斗方面你没得说,那叫一个凶悍,不过做为男人,喝酒也要和战斗一样,要够猛才行。”
霹雳蜂在一旁暗笑,这句话使用频率很高,也许不用多久,等人混的熟了,火牛就会说,鬼混也要和战斗时一样凶悍。
安逊严肃肯定了火牛的说法:“话说回来,喝酒这种事就是个心思,没听说喝酒能喝死的,最多是喝醉了难受而已,佣兵还怕这个?别让我看不起帝国的男人。要不然就是你不把我们当朋友。你是帝国学院地学员,难道看不起我们这些佣兵?”
好大的帽子!不就是一杯酒吗?竟然能引申出如此多的内容,令人叹为观止,陈放好奇的审视那杯神奇的液体。鬼才相信他们的胡扯,不过酒是一样要喝地,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琳妮递来的酒一定要喝,这段日子没少受她的照顾。
“这么说来,帝国男人的尊严都在这杯酒里了?”陈放小小的幽默了一回,就当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过无论如何掩饰,别人也能看穿两人不同。琳妮是什么人,能请动她喝酒都是天大的面子,更别说做这种事了,而陈放呢,岂能辜负美人的这番心意。
几名男性同伴煞有其事的点头,姚佳则是充满兴致的等待。
最终,陈放在那纤纤素手上品尝了人生的第一口酒。
嘴唇起初碰到杯沿凉丝丝的,入口却是火辣辣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陈放想起小手的主人。
当众喂一个男人喝酒就尴尬了,琳妮才没有耐心等他慢慢品尝,赌气似的里面的酒灌到他口中。
辛辣的感觉几乎让眼泪流出来,第一次喝酒的人难免不适应,何况是修南星特制的烈酒,还是被人倒入口中。
报应,谁叫自己让琳妮她等的太久,人家毕竟是冰山美人,主动为自己端起酒杯,这就是她的极限,自己竟然是说不喝酒,那不是让她难堪?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的想法,怕是当场吐血,不就是喝酒吗,还有冰山美人伺候,别人羡慕都来不及,看看安逊等人的眼神就能知道。
烈酒灌入肚子,滋味固然不好受,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陈放活的太清醒,也太累,立刻被这种奇妙的感觉迷住,还未等他细细的品味这种感觉,安逊再次发动攻势。
“大家都知道,行动里出了点小误会,说来惭愧,加入佣兵时间太久,等阶升上去了。胆子却变小了,让诸位见笑了,我敬大家一杯当作道歉。”
这次琳妮没帮忙端杯子,分析道:“既然是道歉就不要敬酒。自罚一杯就好了。”
众人附议。
安逊只好尴尬的自己把酒喝了。然后再要来一杯:“我现在敬酒没问题了,对不?”
有问题地仍然是陈放。他动不了酒杯,有了琳妮第一次帮忙。别人也不可能再插手,所以,他先是看了眼桌上的酒杯,然后耐心的等待美人递酒,同时享受着着男性同胞羡慕的眼神。
酒只倒了半杯,琳妮也没有再灌他地意思,慢慢地等他品尝,虽然是细微的变化。却能看出一个人地心思,外公的教诲确实不差,不能被女人地外表骗了,如果一个女人初次见面就让你感觉到很热情,很亲切,千万别信她是对你一见钟情,说明她对每个人都很亲切,很热情,只有当这份亲切是属于自己独有,才值得珍惜。
几轮酒喝下来。话题也扯开了。
安逊感慨道:“好久没这么刺激了,虽然不能够进阶,可是我心里痛快。不过,你好像欠我个解释。”
陈放淡淡道:“
好解释的。”
琳妮说道:“当时佣兵的重装机甲严重不足,跟在火牛后面冲锋会成为炮灰,我认为改变方向并无不妥。”
安逊打断道:“事到如今,我不是质疑决定有没有错,而是临时改变决定本身。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凭我们几个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单独冲破一面,即使你要冒险,也不该挑选防御最强的东面。”
陈放直截了当的说道:“早有打算?如果是临时改变决定,似乎我没什么依据,做出的选择也不合情理。如果我是早有打算却不告诉你们,你就不能接受。”
安逊认真道:“不是本人小气,毫无理由地改变决定,就算是一个佣兵团的人,这也是大忌,你的做法换成谁都很难接受。如果我当时与你较真,我们可能都死在卡庙城。”
陈放点头道:“要是我的判断失误,我们都会死,不需要解释,我们仍然活着,说明判断正确,也不用解释。不过,对同伴坦诚也是必要的,我的确是临时改变决定,是因为收到一条信息,信息的来源和内容不方便透露。”
安逊疑惑道:“这么说,你是在姚佳射击以后收到的信息,信息告诉你,阿图鲁在卡庙城的出现是个圈套,让你走东面。”
陈放摇头:“信息的确是在姚佳动手后才收到,不过没有你猜测地那么多内容。”
“有这句话就够了,剩下的事我不问,就像你说的,要是你的判断失误,我们都要死,无需解释,既然我们都活着,就是你救了大家,不需要解释什么,喝酒。”
毕竟出生入死过,起码不缺少信任,安逊要的就是句话,自己没有被人隐瞒。,
“谢谢。”陈放又一次将求助的眼神望向琳妮,干了一杯,当作是给大家的解释。
“其实我们该敬姚佳一杯,要不是他最后那一枪,我们折腾到最后还是白忙活一场。”火牛笑呵呵的拿起杯子,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是损我还是变着法的抬高自己?第一次动手,连目标都搞不清楚就开枪。第二次要不是你挤开一条缝隙,我可没机会下手。”姚佳并不领情,自然也没动桌上的杯子。
“他这叫献殷勤,没损你的意思,我可以作证,没见撤退的时候,他像跟屁虫似的守在你后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你专职保镖呢。”酒有些上头,陈放的话也多了起来,当场揭穿火牛的老底。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无不是强压住笑容,谁也不是瞎子,人家不说罢了,何必为这种事热闹姚佳,那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姚佳当场冷冷的哼了一声:“谁要人保护,你当时的工作不是断后吗?竟然能看到火牛在干什么。”
《重金属外壳》 第85节
《重金属外壳》 第85节
作者: 屠狗者
陈放再笨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酒后失言,慌忙不迭向霹雳蜂递个眼色,然后才补救道:“我是无意中看到的,其实我地意思是。这次的任务能成功,的确是多亏了你,那一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我看霹雳蜂就难说。”
陈放不顾死党地尴尬。以及陈放地求助。唯恐天下不乱:“那是,我可没那份本事。再说我能办到也没用,为了我。牛牛能爆发出潜能?他能一个顶住六个?”
恼羞成怒的姚佳站了起来,说翻脸就翻脸,这可是女人地专利,不过要是让她走掉,庆祝也就不欢而散了。
谁闯的祸就该有谁摆平,陈放责无旁贷地站出来:“第一次喝酒,纯粹是胡言乱语,我敬你一杯赔罪。火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