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你-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捣苫焕氲兀揖屠肽阋桓鎏炜盏木嗬肓耍忝挥邢氲剑飧鎏炜盏木嗬耄彩俏乙桓鋈俗咄甑摹N也涣私饽愕墓ィ蛐砦姨彀夏悖悦挥锌辞宄茨闶歉鲋幌氡话娜恕
我深深的爱你,所以就算是分手后,我也不想看你难过。我希望你能了解并且懂得付出,来寻找爱人的快乐,珍惜被爱的幸福。因为一眛的祈求被爱,其实是悲哀的。
再见,以芳,我说完了。这是你欠我的要求。
总机替我把电话切断,我依然拿着话筒。他替我挂掉了一通电话,却没有替我挂掉我的难过。
那天是入伍满一年的前一个礼拜,也是我跟着学弟学着速食爱情的开始。
而那是我第三个女朋友,也是最后一个。
我的爱情在那天就死了,没有活过来过。
不过,当我还在弔慰我死去的爱情时的那些天,部队放假后我依旧习惯性地搭上飞机到了台北,然后搭计程车到百货公司等她。
分手之后的时间,会像是一种不属於地球的时间,你无法感受它的长短,因为当你再见到对方时的那种陌生感,会让你觉得恍若隔世。对,就是那种陌生感。
这陌生感相当强烈,强烈到会影响你的行为。或许你只跟对方分手几天,但几天之后再见他(她),你会觉得那颗已经受伤而且脆弱的心被严重挤压。熟悉感从右方压过来,陌生感从左方挤过去。你的眼神飘忽不定,你的心跳混乱不已,你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用字多礼,像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一样的客气。
「呃……嗨!」,「喔!你好啊,吃饱了吗?」,「这几天你还好吗?」,「我能不能跟你说说话呢?」,「我会不会打扰你了呢?」……
对,就是这样。现在正在看这本书的你,如果有过类似的经验,应该会觉得知我者尼尔吧!
因为我就是这样。
我在百货公司员工出入口等她一个多小时,见到她之后我所说的就是这些。我甚至觉得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一点,她的口红好像亮了一点,她的眼睛好像大了一点。
「尼尔,你来做什么?」她说,见到我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喔!我……我只是想,想来看看你。
她看了看我,拨了拨头发,「这次一样放假两天吗?」她说。
是啊是啊,两天两天。
「这两天都要待在台北吗?」
嗯……如果有目的的话,我会待在台北。
「哪方面的目的?去玩的目的还是……」
我可以直说吗?
「可以。」
跟你好好谈一谈,挽回你的目的。
「挽回?」她的表情告诉我我用错了字眼。
是啊,挽回。
「在我来说,你是不需要挽回的。」
什么意思?
「就是你并不是那个说再见的人,所以应该不需要挽回。」
那么,你觉得我该用什么字眼来表达呢?
「我想,我不会告诉你该用什么字眼,不过,我会劝你直接放弃。」
不不不,先别说,我才刚到台北,我不想现在就听到要我放弃的话,至少给个时间和机会谈一谈比较好。
「我可以给你时间和机会谈一谈,但结果并不会不一样的,尼尔。」
那一秒,我在她眼睛里看见远远远远,远到不能再远的我。不管在她眼里或心里,我都已经离她好远好远。
是什么让你这么坚决呢?以芳。我叹了一口气问她。
「没什么让我坚决,而是你所说的,我并不爱你。」
我死去的爱情再一次遭受电击,只不过这是救不了人的。过了几秒钟,她没说话,我也没说话。然后她招了计程车,连再见都没说。
接着,我整整在台北等了两天,她没有打来电话要跟我约时间谈谈,我打去的电话和讯息也一样石沉大海。那两天,我一个人在台北闲逛,从东区到西门町,再从木栅到阳明山。我发现台北是一座很深的城市,深到所有擦身而过的行人都看不见你,因为你像是走在比他们的地平线都还要深的地底,你偶尔抬头仰望别人的欢笑和快乐,却没有勇气低头抚触自己的伤口。空气里弥漫着冷漠的味道,不管是捷运板南线还是新店线,没有任何一线能载走我当时的空虚和痛苦,电子看板上显示着再过两分钟列车就会进站,我确觉得那是预告着再过两分钟伤心就会靠近月台。孙燕姿的某张专辑中有一首歌的歌词里写到「寂寞很吵我很安静,情绪很多我很镇定」
,是啊,寂寞真的很吵,但我不知道一言不发就是镇定。
我说的再多都没有用,总之就是结束了。彭以芳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这场爱情我谈得莫名其妙,也痛得莫名其妙。
再过一个礼拜,学弟带我到凤山一家路边小炒吃宵夜,正巧他那天也跟一个速食爱情的女孩说再见。他举杯邀我共敬,我也热情的举杯向天,但在那一秒我们却同时愣在那儿。
「学长,你说,我们该敬什么好呢?」
啊,这倒是考倒我了。
「那,我们敬现在老闆娘正在炒的那盘菜吧。」
喔!好啊,敬老闆娘正在炒的菜喔!
一整杯啤酒下肚之后,学弟迅速的再倒满我们眼前的空杯。他再一次邀我共敬,我也热情的举杯向天。
「学长,那这一杯,我们该敬什么好呢?」
啊,你又考倒我了。
「那,我们敬陈水扁总统好了。」
喔!好啊,敬陈水扁总统。
又是一杯啤酒下肚,学弟又迅速的倒满眼前的空杯,这一次邀我举杯时,我总算知道要敬什么了。
「学长,那这一杯,我们要敬什么好呢?」
敬……莫名其妙的爱情吧。
学弟稍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啊!敬莫名其妙的爱情吧!」
莫名其妙的爱情喝下肚后,我们又倒满了眼前的空杯,学弟说,这一次要敬莫名其妙的男人。酒不够了,我们又叫了一手〈就是半打〉,然后继续敬那些许许多多的莫名其妙。
那天晚上,我们喝掉了莫名其妙的爱情,莫名其妙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失恋,莫名其妙的孤单寂寞,莫名其妙的一见锺情,莫名其妙的台北城,莫名其妙的兵役,莫名其妙的牵手拥抱亲吻甚至莫名其妙的上床做爱。
这天晚上酒后的第一泡尿有着浓浓的啤酒味,而我的脸上有着鹹鹹的眼泪,我把莫名其妙的爱情尿了出来,也把我跟彭以芳的一切给哭了出来。对我来说,我跟她是在喝酒的时候认识的,也在喝酒的时候分手的。不同的只是认识时是她陪我喝,分手时是我自己喝而已。
彭以芳在跟我分手的九个月后结婚了,因为她大了肚子。爱情对她来说只剩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有不喜欢使用保险套的丈夫。
她结婚的那天,介绍我跟她认识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她想跟我说几句话。她接过电话之后,开玩笑的问为什么我不去参加她的婚礼?
喔!天!你没有寄喜帖来,我怎么知道你要结婚呢?
「那么,如果我寄了,你就会来吗?尼尔。」
我想,我不会去吧。那有点残酷,而且太戏剧化了。
「我猜想你也不会来,所以我才没有寄给你。」
是吗?那你还是一样冰雪聪明不是?我笑着揶揄了她两句。
「尼尔……」过了几秒钟,她说。
嗯?
「你想祝福我吗?」
我一直在祝福你啊。
「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微愣了一会儿,左思右想,前思后想,然后跟她说:「I was not your woman, I was not your
friend,But you gave me something to remember。 We weren't meant
to be,At least not in this lifetime,But you gave me something
to remember。 I hear you still say, Love yourself。 」
5。 我想在十年之后遇见你
但在那之前我必须流浪,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一样。
原来人生也是有向光性的,心会寻找一个发亮的地方。
只是,没有人会告诉我,那发亮的地方在哪,但我曾经隐约地感觉到,那个地方在你身上。
郑愁予写说:「离别已装满行囊,我已不能流浪。我宁愿依着影子像草垛,夜夜,夜夜,任你把我的生命,零星的,织进网。」
我好像真的有那么点了解了,那种把一个人的生命织进自己的灵魂里的感觉,或许你觉得你的生命依然是你的,但我却觉得,你活在我灵魂里的某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那所谓发亮的地方吗?
如果十年后再遇见你,会有答案吗?
不管过去是美丽或是沧桑,我好像……都已经遗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渴望再见到他」。
我想再见到你,你听见了吗?
我想在十年之后遇见你,你听见了吗?
我第一次听见「向光性」这个专业名词,是在还蛮小的时候。我忘了确切的年纪了,不过我记得那是在我家的客厅里,日光灯上飞满了像是长了翅膀的蚂蚁,牠们不断的往日光灯冲去,撞了几撞也不打紧。爸爸说这种昆虫在日光灯附近盘旋,就表示天快要下雨了。
我好奇的问,那为什么牠们一定得飞在灯附近呢?
爸爸回答说,因为这世上的生物大都有向光性啊。原来向光性的意思就是趋向光线或是接近光源的意思。这表示生物大都需要光线才能生存,而且光对生物来说也带来了安全感。
「就像看了恐怖片,结果晚上不敢关灯睡,一定得把灯打开了才敢阖眼一样。」
这是芸卉的说法。她单纯的解释了光源对生物带来的安全感,彷彿安全感三个字对她来说并没有他人解释的那样多元化。
「不,尼尔,我想你可能欠缺了太多的考虑,所以你才会跑来跟我说这些。而且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说你没有安全感,不是你这个人对我来说没有安全感,而是我们如果没有了那一层深厚的朋友关系,那么我们在一起了也会没有安全感,对我来说,我会没有安全感……喔!我的天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把上面这段话说得很乱让我听不懂而且连自己也听不懂的是小芊。对,轻舞飞天郭小芊。她对安全感三个字的使用范围上比芸卉来得广泛太多,毕竟她跟她是不一样的女人,相差有十万八千里的平方。
她会说这段话是有一天我跑去要她当我的女朋友,而且长篇大论的告诉她为什么我会突然要她当我的女朋友之后,她深呼吸一口气后的反应。
我想她并没有把我想跟她在一起的理由听进去,我只是告诉她我过厌了没有安定稳固爱情基础的日子,速食爱情对我来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我需要一个互相了解也互相欣赏的对象来共同相处。
「你到底有没有了解了我所谓安全感的意思?」她问。在那个节骨眼上,她只在乎我有没有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
我似乎没有非常明白,你能再说一次吗?我说。
「好。我再说一次。」她闭上眼睛,缓缓的向后倒退一步,然后慢慢的说:「所谓郭小芊对尼尔的安全感,是来自我跟尼尔多年同学兼好友的情感所构筑而成的,如果这一曾多年构筑的情感被另一种我们陌生的关系给介入了之后,那我对你就没有安全感了,这样,你能了解我的明白吗?尼尔。」
小芊,你是说,你没办法跟我在一起?
「从结果面来讲,是的,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
因为我们多年来构筑的情感?
「从理性与确切的说法来讲,是的。」
你所谓的陌生关系是情人关系吗?
「对,就是情人关系。」
为什么情人关系对你来说是陌生?
「不,我的意思是情人关系对「我们」来说都陌生。」她强调了「我们」两个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没办法当情人?
「喔!我的天,尼尔,你什么时候变笨了?」她有些失去耐心了,「总之,我没办法以情人的身份跟你相处,你只适合当我的朋友,这样你了解了吗?」
或许我真的了解吧。就算几年后我跟小芊上了床,有了类似一夜情的性关系,在一起与否对我们来说都已经不是重点的现在,我或许真的了解了吧。
那是几年前我刚退伍的时候跑去跟小芊说的,当时我只是很单纯的想找一个我了解她,她也了解我的女孩子一起相处下去,但没想到当时的我居然也是单纯的。我还因此不敢跟小芊连络长达三个月,后来还是小芊主动跟我连络才化解了告白失败的尴尬,而且她跟我连络的理由很好笑,是提醒我「尼尔与雅容分手纪念日」。
对,她打电话给我,然后告诉我,「尼尔,今天是你跟雅容分手满五年的日子喔,你一定忘记了吧。」对,她是这么说的。
妈的!分手就分手了,还记得干嘛?这是我当时的反应,但我没有说出口,我只是在电话中傻笑,然后挂掉电话开始想念雅容。
突然我觉得好像有一道伤口在我的身体里醒了过来,那种痛觉很特别,它一下子跑到左边的肺叶,一下子又跑到了胸口,一下子哽在喉头上,一下子又回到了心脏。
脑袋里不断出现雅容的样子,好清晰好明显。我坐在办公室里,那痛觉在身体里乱窜使我明显的不安。我觉得我好像在五年前跟她分手的时候忘了难过,五年之后痛觉才从身体里的某个地方醒过来提醒我。
某个地方?啊!天啊,是哪个地方?到底是哪个地方让这个痛觉醒过来的?我想躜进我的身体里去寻找,寻找那个地方,但我是我,我不是别人,我进不了自己的身体,我找不到方法。
就这样到了满二十九岁的今天,西元两千零五年,那个痛觉已经渐渐消失不再那么明显的时候,我接到了一封信,来自十年前。
… 待续 …
十年不短,但对想念一个人来说,太长。
(23)
小芊来找我的那天,雨大得有点夸张,感觉好像再这么下个几小时,高雄就会被沖离台湾本岛。我搭着计程车到机场去接她,但飞机因为大雨而误点,原来台北也因为雷阵雨的关系而关闭了一个多小时,因此我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喝了两瓶可乐。
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是在前一天晚上,那时我正在公司里跟那些美国来的设计图玩「脑力相扑」,所谓的「脑力相扑」其实就是指在理解某样东西的过程,但陈耀国就是喜欢把某些简单的事情用一个看起来很专业,其实内容空洞又显得白癡的名词来称呼它,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个顶尖的管理阶层人员。
是啦,「脑力相扑」就是陈耀国讲出来的啦。你们不会忘了陈耀国是谁吧?他就是那个白癡到不行的课长,脑袋里面装大便的那个。
设计图才看到一半,我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没有显示号码,我好奇的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女子的声音。
「我好想你……」那女子说。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想你……」
小姐,请问你是哪位?
「你想我吗……?」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又回问我一个问题。
呃……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哪位,又怎么会想你呢?
「你果然是一个谁都不会想念的人……」
小姐,请你报上姓名好吗?我现在正在工作,没有时间跟你聊天,如果你不说你是哪位,我就要挂电话了喔。我语带威胁的说。
「你不会挂我电话的,我有信心你不会挂我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