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去投胎(伪重生)+番外 作者:肿舵主(晋江2013-05-29完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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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挑了挑眉峰道:“神君剩下的一魂在白薪身上,只有他灰飞烟灭才能拿回来,你也知道神君的魂魄上被下了离魂蛊,根本无法可解,如果拿不回那一魂他迟早会被离魂蛊所噬。”
“我知你是好意,但这毕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恐怕阎君此举不止是想替我拿回剩下一魂那么简单吧。”司命皱起眉头冷声道。
“我这么做当然有我自己的目的,”阎君痛快地承认道,“我收到可靠消息,天帝已经带重兵围了璇玑山,只等着白薪受了天劫将他一网打尽,不过白薪那老家伙老奸巨滑,又和魔君联手,想必留了后招,九重天和魔域拼个两败俱伤,不管最后谁胜谁负,对我幽冥来说都是好事,所以我不会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去增加变数。”
“阎君果然好谋算,”司命听完并没有半点惊讶,“只不过究竟是为了幽冥还是为了阎君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阎君大度地笑道,“神君真是了解我,你是深知我底细的,我也没必要对你隐瞒,总之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他看了一眼楚翘死灰般的脸色,究竟还是没说下去。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阎君答应,”司命对他刚才那番话不置一词,“天劫之后无论他是死是活,请阎君不要再插手。”他看了眼楚翘,沉沉地叹了口气,“让老天决定吧。”
阎君托着下巴谨慎地思忖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答应你,先不说天帝会不会得手,就算白薪能扛过这一劫必定是元气大伤,而魔域最大的敌人是九重天,他活着对我未必是坏处,这时候我不会去趟浑水。”
楚翘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那些声音离自己很遥远,每个字眼好像都没有意义,她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光,只剩下一个念头支撑她站着。
“你们让我去找他吧,”楚翘几乎在哀求,“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阎君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眼司命,点点头道:“我过来本来就是要放你们出去,等你赶到那里事情也已经成定局了,如果你坚持要去的话我就把灵蛟借你一用也不妨事。”
“我陪你一起去。”司命朝着楚翘匆忙的背影说道。
“我想一个人去,”楚翘回过头朝他笑笑,“谢谢你。”
***
“大白你飞快点。”楚翘伏在灵蛟背上,凑近它的耳朵催促道。
其实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楚翘好几次差点从灵蛟背上跌下来,多亏了死死攀住它的胡须才没有酿成惨剧。
看到璇玑山的时候楚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眼前这个地方和她记忆中的山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如果不是灵蛟一边发出哀鸣一边盘旋着下降,她无论如何不会把眼前的景象和那个月光下的仙境联系在一起。
冰雪般莹洁剔透的草木都烧成了焦炭,四处散布的零星火苗窜动着四处寻找新的燃料,仅剩的一些白色草茎瞬间就被吞没。楚翘在焦黑的土地上行尸走肉般游荡,举目四望没有半个人影,澄澈的潭水被崩裂的山石泥土搅得浑浊不堪,而那株承载着她最美好回忆的老梅树从中间裂成了两半,颓然地倒在地上,再没有一点生机。
她无法思考,只是茫然地翻开每一块碎石,拨开每一丛枯焦的枝叶,哪怕它们背后根本不可能藏住人,她的双手被灼热的炭燎出一个个水泡,她却全然不觉得疼。
过了很久她终于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师父!”她欣喜地转过头去,视线尽头却是个黑色的人影。
“他死了。”秦明偏过头不看她的脸。
“怎么可能,”楚翘抬起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慢慢直起腰,直勾勾地端详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想找出破绽,“秦明你怎么也学他那一套,你们别逗我了。”
说着她探身望向他身后,大声叫道:“白薪你老是玩这种骗小孩的把戏烦不烦啊?”
“他死了,”秦明努力压抑着,声音还是止不住颤抖,他走到楚翘跟前慢慢摊开掌心,“这是他给你的。”
楚翘拿起他手心的银色铃铛,笑着对远处喊道:“师父你出来吧,算你赢了,我认输了,你快出来吧!”
“他设了个圈套把天帝引到这儿,雷劫打下来的时候我就在山外,最后一道雷把天帝打得元气大伤,死伤的天兵天将不计其数,他受了四道雷劫,不可能活下来,”秦明满脸疲惫,“你从九尾灵狐的幻境中带了司命出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灵力养着司命的魂魄。后来他听说碧幽珠在极北之地,可以用来替代天神的魂魄,但是他赶去的时候珠子已经碎了,反而受了重伤,还了司命的三魄之后灵力已经耗费了大半,他从极北之地回来之后就没打算活下去。”
楚翘耳边嗡嗡作响,秦明说的话她一点也没听见。她挑了块平坦的山石坐下来,狐疑地四下张望,然后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等着他突然从某块石头或者某大树背后跳出来,摇着扇子弯着眉眼嘲笑她是榆木脑袋。
“他还留了样东西给你。”秦明蹙着眉走到她跟前,突然抬起手用拇指在她额头上重重摁了一下。
楚翘打了个哈欠,睡意挡都挡不住,眼皮上好像坠着千金重量,恍恍惚惚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她恼火地甩了甩头,想把它甩出去,但是那东西却顽固地在她脑子里四处转悠,像个橡皮擦一样东擦擦西擦擦,留下一块又一块空白,空得让她心里发虚,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上。
☆、婚事
楚翘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却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气息,只是感到有哪里不对劲。
“要把一个人存在于世的痕迹完全抹去连他也做不到,但是把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记忆中抹去,却只需要一个咒。她醒过来时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已经不在了,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她命里出现过。”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可是在记忆里搜索,却对应不上那张脸,而这个人所指的“他”又是谁呢?她想张开嘴问问为什么要自己忘了那个人,可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对她来说只是与你一起按照原定的命格历了四十九世情劫。她大约三天后醒来,你自己先想好说词吧。”
“我知道了,谢谢。”这是司命清冷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我会把她带回九重天,就此别过了。”
下凡历情劫。。。。。。对了,她记得司命和自己确实被一众天神逼得下凡历九九八十一个大劫,难道把她抱在怀里的真是司命?她顿时紧张得心如撞鹿,接着她感觉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耳边有凉丝丝的风吹过,风越来越大,刮到脸上的气流越来越急,温度也越来越低,好在司命的怀里很暖,她顺着那个声音话里的意思想了会儿,始终似懂非懂,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
“小楚。。。。。。”
又来了又来了,俞小澍很恼火,这陌生男人的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在她耳边响一响,简直像隔壁青庐寺的钟一样烦人,甚至比那更烦,好歹寺里的钟声不会像带个钩子似地在她心上钩啊钩。
她一开始还会耐心向那个声音解释:“我是小澍,不是小楚。”但那个声音全不理会,还是一声声地叫,她就只好放着不管了。
“小澍,该醒醒了。”这是司命的声音,听上去虽然冷清,但习惯了之后觉得像炎夏揣着块玉石一样舒坦。
于是俞小澍听话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司命那双冷清而温柔的眼睛。
“昔归。”俞小澍含笑地看着他,语气随意而熟稔。
司命一怔,然后淡淡地笑了,仿佛看见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两千五百多年光阴画了一个圈,他的小澍又回到了他面前。
“我的头有点晕,”俞小澍握拳敲敲脑袋,疑惑地嘟囔着,“好像有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
“你前些天受了伤,现在刚恢复过来,过段时间就好了。”司命坐在床沿上,用手绢轻擦她额头上的汗。
“受伤?”俞小澍不自觉地往里面缩了缩,脑袋里又是乱哄哄的像是人间的庙会一样,“我怎么会受伤?对了,我们这是在哪里?”
“九重天,这里是虚北宫,”感觉到她的反应,司命收回执帕的手,“是我的家。”
“对了!糟了糟了!我的天劫要到了!”俞小澍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扯住司命的袖子,“怎么办呐,这回死定了,早知如此就好好修行了……”
“小澍……”司命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你的天劫已经过了两千五百多年了。”
“嗯?”俞小澍靠在床头,双手捧着脑袋,皱着眉苦思冥想,好一会儿才把眉头舒展开,“啊……好像想起来一点,那我的原身呢?没被雷霹坏吧?还能用吗?”
“放心吧,”司命忍不住莞尔,“一点也没坏,好好地安在配殿上了,等你好点我带你去看。”
“那就好,”俞小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不过她马上又发现了一件令人称奇的事情,“昔归你刚才笑了!你居然会笑?!是不是我眼花了?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呗?”
司命无奈,只好又笑了一个。
“嗯,”俞小澍一本正经地评价道,“昔归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应该多笑笑。”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司命出神地看着她道,“对了,你一时可能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等你好一些我慢慢说给你听。”
俞小澍听他这么一说又皱起眉头扯自己头发,司命温柔但又有力地把她的手拿开。
“不要逼自己,慢慢都会想起来的,小澍,会好起来的,都会好的……”司命说着说着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好像只要把她的乱发理顺了,她那混乱的记忆也会变得清晰。
俞小澍被紧紧抱着浑身不自在,她只记得司命要砍她的原身当房梁,作为回报帮她渡过千岁时的雷劫,她印象中那个司命神君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满腹心事的样子,虽说对她不坏,可是两人关系绝对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果然那两千五百多年里应该发生了很多事。
司命看上去像个大冰块,怀里倒很暖和,俞小澍被摸着后脑勺,焦躁的心情莫名地平静下来,甚至觉得想不起来也没什么,至少司命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换了以前她多问几个问题都会被嫌弃没用。
虚北宫的床也很舒服,被褥又松又软,比起每晚躺在自己的原身上打瞌睡强太多了,床边的水墨屏风一看就是司命的手笔,她一看那山的形状,画的居然是她老家,那隐在雾气里的不正是隔壁山头的青庐寺吗?
“昔……昔归……那个神君……神君……”俞小澍等了一会儿见司命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好提醒他道,“不用摸了……我的头已经不疼了……”她心说再摸下去我的腿要麻了。
“哦,对不起,”司命连忙松开她,尴尬地说道,“你再躺下睡会儿,醒了就唤外面的玉芝,她是伺候你的小仙娥,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叫她。”
“仙……仙娥……”俞小澍觉得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比她一辈子都多,她一个小小的树精居然要仙娥反过来伺候,实在让她惶恐。
司命见她一脸受宠若惊立即解释道:“你别担心,你昏迷的这几天天帝已经下诏封你为碧云仙子,再说无论有没有仙阶,你也是虚北宫的主人,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
信息量一大俞小澍又反应不过来了,她只是睡了一觉,居然就莫名其妙地升了仙,难不成这两千五百年中她突然变得出息了?还来不及为此心花怒放,司命最后那句话她又闹不明白了,这虚北宫明明就是司命的,怎么她倒变成主人了,难道就因为自己的真身在配殿屋顶上占了块地盘?
俞小澍呆呆地想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迷茫:“你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那两千五百年发生了些什么?”
“但是你……”司命想劝她先养足精神,转念一想按照她一根筋的性子一定会想破脑袋,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好好躺在被子里,要是听得累了就睡觉,千万别强撑着伤了神知道吗?”
俞小澍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仿佛曾经发生过,不过那张床小很多,硬很多,床边的那个人是不是司命呢?她想不起来。
“你的天劫过得很顺利,原身一片叶子也没伤着,”司命温和地回忆起来,“历了天劫之后你就不用再日日夜夜地守着原身了,我本想立即取了你的原身回九重天,但是你缠着我不让走,讹我留在人间陪你到处玩……”
“等等,”俞小澍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破绽,“我怎么讹你的?你才没那么好说话呢,莫不是你自己刚好也思凡了?”
司命无奈地伸出食指点点她的额头:“这个说来话长,反正是你胁迫我的就是了。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发生了很多事,我和你彼此中意……”司命说到这里顿了顿,瓷白的肤色里透出微红,“后来我动凡心的事情被天帝知道,罚我们一起下凡历九九八十一世情劫。”
“啊?打住打住……”俞小澍又不懂了,“照你这么说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为什么要受罚?”
“因为我下凡太久又没有告假,被同僚弹劾玩忽职守,所以才被治了罪。”司命用事先想好的说词搪塞她,好在俞小澍不怎么精明,没有揪着里面的破绽不放。
“这么说我是被你连累的啊?”俞小澍自认倒霉,这九重天规矩也太大了,误了几天差使就罚得这么重,这么一来她觉得当上仙子的事也不是那么值得高兴了。
“是呢,”司命轻轻点点头道,“是我连累了你。”
“没关系的,”俞小澍怕他误会自己是在怪他,赶紧摇摇手道,“你不用太自责,我既然和你好上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是应该的,我一点也不怪你。”
“谢谢。”司命望着她黑亮的眼睛道,“这两千多年我们被打下凡间历了四十九世情劫,每一世我们都相知相许,但最后都不得善终,不是生离就是死别……后来将功补过才提前回到了九重天。”
司命说到这里忍不住把视线从她眼睛上移开,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嘴唇微微发颤,仿佛想起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
俞小澍盯着他古怪的模样研究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这四十九世他们的下场想必很惨,以至于司命神君这么冷淡的人回想起来还会心悸。
“都过去了,”她体贴地拍拍司命的手背,“现在我们不是好端端的吗?”
“嗯,”司命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那些事都过去了。对了,和你的敕封诏书一起下来的还有天帝赐婚的诏书,四天之后我会正式迎娶你。”
俞小澍刚出现的睡意被这惊人的消息吓了回去,她瞪大双眼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瞪着司命的脸。
“别担心,只是走个过场,”司命攒着她的手道,“别的事情等你的记忆完全恢复再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很多。”
☆、记忆
俞小澍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很快,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想起了司命所说的大部分事情。
两千五百多年以前有条鲤鱼精化成的恶龙乘着守天门的天将不注意混进了九重天,大肆闹了一番,毁坏的先宫神殿无算,司命神君的虚北宫也被殃及,配殿的琉璃顶被恶龙用雷霹出个大窟窿,连房梁都断了。
营造司的官员和司命素有嫌隙,比起其他神仙的宫室虚北宫的毁损程度也算轻的,司命便告了几天假自己下凡去觅一根新的房梁,省去一番口舌。
俞小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