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日神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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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夜叉不是傻瓜.怎敢不要命切入? 他一沾即走,变招移位另行制造机会,飞快地移至他的左后侧,狂风似的抢入来一记吴刚伐桂,掌如开山巨斧猛劈腰脊要害。
他身形半旋.还没出刀,六合夜叉已收招急旋,招变狂风扫叶,仍抢在他的左后侧一腿猛攻下盘。
这次他不转身,让对方以为比他快。
出招变招快得令人目眩,快得令人必须凭本能反应而防御反击,快的一方,必定占尽先机一击便中。
“噗”的一声爆响.六合夜叉的靴,吻上了他的左筋骨,打击力当然十分沉重,反震力当然也沉重。
“哎……”六合夜叉惊叫.跃追丈外,左腿一沾地,人便向下挫,几乎跌倒,膝盖着地够狼狈的。
刀光电射而至,森森刀气压顶。
“我认……栽……”六合夜叉崩溃似地呼叫。
锋利的刃口贴在天灵盖上,只要一拖刀,一定可以把脑袋割开两片。双手握刀的压力是极为可观的.用内劲向下压,也足以压破天灵盖。
“我要凌霄客的下落,换你的命。”张天齐咬牙说,“本来我决不饶你的。”
“你……他在瓜……”瓜洲……”
“混蛋!瓜洲我去过,那里只有你们的同谋犯白龙,我宰了他。”
“那……那就在蜀冈的……的隐藏大屋……”
·你敢撒谎?那是接引使者被囚禁的地方……”
“不是那……那一家……”
“还有一家?” “那里住……住了一个叫……叫什么伯……伯公的人,听……“听说是……是个修仙的怪人。
方老哥如……如果上扎手的事,就……就偷偷前往请那人消……消灾解祸,好像蛮……蛮灵验的。
这件事,只……只有我和徐老弟知道。
昨晚广陵园遭……遭了巨祸,他……他就走……走了,留下话要……要咱们不……不动声色……”
“天殺的,又失去机会了。”他突然顿脚自语。
所谓伯公,显然指的是飞龙天魔陈伯刚。
小木屋就是雷神光临的那一家,距接引使者身死的茅舍不足两里地,难怪那些灭口的人来得那么快,原来指挥的人就在左近,他忽略了地缘关系。
飞龙天魔隐身的小木屋,虽然人已不在,仍有暗中指挥的功能,定然留下了指挥与暗通讯息的物品,真应该费些心机在那儿潜伏留候的。
“你……你说什么?”六合夜叉惊问,真耽心他刀中用劲脑袋被剖。
“我说,他不可能到那小木屋躲藏。”他沉声说, “那小木屋早些天已被人掀了底,他应该已经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怎敢前往自找麻烦?”
“那……”
“你在敷衍,阁下。”
“老天!我只知道这么多。”六合夜叉恐惧地叫.“我只负责替他訓练一些美貌的女人,派往天下各地,利用美人计网罗一些武林名门子弟与达官豪绅,从中榨取财物囊胁他们接受指挥,我也乘机从中牟利而已。他的一切秘密,我很少过问,也不敢过问……”
“那你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不!不要……”六合夜叉快要崩溃了,“你……你可以去……去找乾清帮有……有头有脑的人,或……或许可以得……
得到一……一些线索。”
“我早已知道你们暗中与乾清帮勾结。”
“不!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另有人安搭连络的事宜,平时广陵园的人决……决不公然与乾清帮的人有……有任何往来……”
“谁负责与乾清帮连络?”
“白龙。至于白龙指挥那些人,就只有白龙自己才知道了。”
“看来,在你口中已问不出什么了。”
·放我……一……马。” 一脚将六合夜叉踢昏.在对方任督二脉连下十二指之多。
他练的是玄门经脉,任督是主经身柱,与一般内家练气的冲脉带脉等等不同,那种纵、横、环绕、循环的理论,有些地方是与玄门有所冲突的。
制了任(身前)督(身后)两脉,主经身柱失去支撑,人就成了废物,不需破气门气海,先天真气自散,十分霸道。
“任你自生自灭。”他自语,拖了六合夜叉的小辫子。像拖了一条死狗.向仍在死缠不休的斗场走去。
“不要浪费精力。”他向拼死心一而再挥匕前冲的葛小姑娘叫,“你冲不破她乾罡坤大真力所布下的铜墙铁壁,她的修炼比你深厚一两倍,交给我啦!”
葛佩如不得不承认失败,匕首是神刃,但仅能化解有限的劲力,始终无法接近八尺以内,累出—身香汗,无可奈何,英雄无用武之地,已耗掉了五成真力,再拖下去,可能就要任人宰割了。 “我非要扎她百十个窟窿不可。”她仍然嘴硬。
“她如果不想保护那十二个类女,你一定吃亏的。交给我啦!”
“毙了她!”姑娘仍在跳脚。
“毙不得,她有深仇大恨要了断。”张天齐丢下六合夜又的小辫子,将人蹋滚至一旁,含笑抓住了小姑娘的右肘,“听话,小佩。”
小姑娘本来咬牙切齿,手一被捉住,突然感到渾身一软,倒不是因为张天齐手上用了力,事实上力道轻微得毫无劲道,但她却受不了,那是另一种神秘的力量,一触身便令她的心跳加快了一倍,甚至两倍。
“不……不要饶她,这老……虔婆……”她愤怒全消.不自觉地倚在张天齐的虎腕上,感到自己的双脚发软,张天齐身上所散发的热力,和带汗味的男性气息,似乎有令她窒息的魔力。
“她只是一个可怜自私的女人而已。”张天齐拍拍她的肩膀,“你等着看,小心那两个妙尼姑。”
两个尼姑,把十二十美女逼坐在一处,由九真仙姬—个人在外面,绕四周阻止小姑娘接近。
自从六合夜叉被刀制住之后,所有的棵女、乐工、歌伎、舞女,全部逃走,外面也没有人进来声援。
大概爪牙们已经知道来人十分可怕,大势去矣!进来白送死,是智者不为的。
九真仙姬其实比小姑娘所費的真力更多,但修炼比小姑娘深厚所以表面上二仍然保持三分优势,神态依然保持镇静从容,养气蓄力的功夫比小姑娘强得多。
现在,面对的是有力对手,形如天神,威风凛凛谈笑自若的张天齐。
身披蝉纱坐在众女中的章春,一双叫眸自始自终,一直随着张天齐转,张天齐收拾强故的一举一动,她都一一在目,眼中兴奋的神情,化为异样的光采形淆于外,甚至已忘了自己身在险境。
张天齐将小姑娘挽至身后,轻拂着刀向九真仙姬徐徐接近。
“不要过来,小辈。”九真仙姬色厉内荏,马步沉稳,双掌凝神待发。
“咱们谈谈。”张天齐沉静地说。
“没有什么好谈的,贫道负责管教这十二个新来的女人,你却要教她们,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九真仙姬坚决地说。
“如果你是九真仙姬,你就必须和我谈,不然你会后悔八辈子,死于九泉也难以瞑目,更不用妄想成道成仙了。”
“废话!”
“你是不是九真仙姬?接引使者彭独行的夫人?”
“咦!你……”
“我想,你就是九真仙姬了……”
“滾!”九真仙姬大喝一声,双掌连环拍出,因为张天齐已接近至八尺内,情急抢先出手相阻。
阳刚与阴柔两种迥然不同的潜劲,像怒潜般汹涌而出,两种不同的破风异嚕В擦钊诵木ㄌ鳌
刀向前一振,张天齐的左掌也同时挥出,刀吟突然猛烈一倍,耀耀刀光宛如万道霞光涌动。
罡风四散,气旋把散落在地面的帷幕吹起外飘。
“前辈,你这点道行还阻止不了我。”张夭齐鄭重的说,“现在,请冷静地定下心神,听在下说一段故事给你听,你就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亲痛仇快的事下。”
九真仙姬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六合夜叉这些入遭殃的原因了,号称武林一绝的乾罡坤极大真力,在刀气一振之下,可击碎碑石的劲道,像泥牛人海无形自消,双方的实力优劣已判,怎能不惊?”贫道不会听你胡说。”她的口气仍然强硬。
“你会听的,听了之后你如果不掉眼泪,算我张天齐着错人,要不就是你已经是没有心肝的人了。”
“你……”
“在蜀冈附近,建了一栋两进的囚人茅舍,当然这个囚字并不太正确,但如何囚不必深究。里面所囚的人……”他用饱念感情的浯音,将接引使者殉情而死的经过,一一详尽的说“我不信……”九真仙姬大声叫.但已经是老泪纵横,“方世光已向天发誓对我保证,只要我一辈子忠心于他不背判他,他决不对独行再加丝毫伤害。十天前,我还亲自去看独行,他活得好好的……””
“前辈,十天太长了,彭前辈的死,却是昨天的事,在下之所以找来,其实是彭前辈所供给的消息。
“要不是方小狗说你已经死了九夫,彭前辈也不至于断绝活下去的念头,方小狗即使已获得乾罡极大真力的真传,也很难将彭前辈置于死地,因为彭前辈已经有所准备,准备反抗作孤注一掷。前辈……”
“我要证实你的故事是真是假。”九真仙姬掉泪说。
·知道那座茅舍?”
“知道,去过五六次。”
“知道舍后有座小丘?”
”知道。”
“好,你可以去挖。我手葬了彭前辈,你可以在他的心坎里,找到你的风钗。方小狗几个人的尸体,埋在小丘北面的深雪里,不难找得到。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亲自带你前往。”
“我不相信你,我会自己找。”
“请便。”
“我要把你们和这十二个女人,暂时囚禁地底迷宫里,等贫道求证之后,再释放你们。”
“前辈……”
“你如果拒绝,贫道立即毙了这十二个女人。”九真仙姬厉声说。
“前辈不可……”
;我九真仙姬不是善男信女,我会毫不迟疑杀掉这十二个可怜的女人。”
“这……”
“我是当真的。”
“好吧!依你,在下已无可选择。”张天齐只好让步,别无他途。
“仙姑,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一名妙尼厉声说,“这是背叛,你……”
“你走开!”九真仙姬沉声说。
“反了,你……”
九真仙姬突然一掌拂出,远在丈外的两个妙尼骤不及防,身躯倒贯而出。
十二个女人是爬伏在地的,只有章春和两个稍胆大的人坐着,也被可怕的劲道所带倒。 两妙尼是站着的,上体像被着不见的魔手挥掼而出,身躯未掼落之前,口中已有鲜血溢出。
“你两人在后面两丈跟来。”九真仙姬郑重地说:“走近一步,贫道就一掌击毙这些女人。”
“好,请便。”张天齐无可奈何地说。
“起来。“九真仙姬向众女沉喝:“进地底迷宫,不走的我就杀死留在此地。”
地底迷宫的门户,在堂后的复壁内,人一进入,唯一的门被封死,永远出不来见天日子。
迷宫的建造同样豪华.其实只有九间秘室,钻进去就弄不清门户,但也并非绝境,而是享乐的地方而已。
没有机关埋伏,食粮充足,在里面耽上三两个月也无虞匮乏,舒眼得很。
九真仙姬丢下他们,封闭了门户径自走了。
同—時间,曲亨村的舍内室里,一灯如豆,火锅做的代用火盆热流荡漾,滿室生春。
在床上,两个裸体男女相拥相偎并躺在衾内,手臂全暴露在外,相抱着并颈低声呢喃,甜蜜的拥吻,仍然沉浸在激情后的瘟馨与快乐中,快乐挂在他们的脸上。
“天香,我们结伴遨游江湖吧!”长春公子情意绵绵,一手轻抚着江南一枝春红艳艳娇媚若滴的粉颊,说,“一个人流浪,毕竟是寂寞的,并肩行道,互相也有照顾,是吗?”
“可是,水裕……”
“不要说可是,亲亲。”长春公子吻了吻她的撄唇,把她的话堵塞住,”江湖道上的神仙神侣为数不少。我相信我们会是最幸福最美满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当然,我不会用名份来束缚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结为夫妻,夫妻或佳侣的决定权在你。”
“我的意思是,不要想得太早了。”她软软地说,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
“什么意思?有困难?”
“这……”
“你不由自主?”长春公子紧追问。
”这…”不,不是这意思。”她急急否认。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我们还没脱险呢。”她支吾以对,“当我们返回府城时,追袭的人必然已经在途,生死目下言之过早,天知道…
“请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杀出一条生路.冲破重重险阻,我有信心一定能化险为夷。只要我能设法夺得一把剑在手,千军万马我杀得进去冲得出来.何所畏惧哉?”长春公子信心十足地说,傲世的神情流露无遗。
“这……”
“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沉默片刻,眼神一变。
”明天,如果我不幸被杀。”她郑重地说,“永裕.请替我做—件事。”
“咦!你的神色不对……”
“请听我说,我如果死了,请将我的死汛,传给城内清月桥头周家周光斗周二爷知道,”
“你与周家有亲故?你不是扬州人……”
“请不要多问。”
“好,我一定……只是,你还是对我没有信心。再说,我如何取信于周二爷?”
“你用这个手式,他就知道了。”她抽出双手,先作出抱拳式,然后左手上翻,右拳下转,左拇指上指,有拇指向下。
长春公子眼神一动,淡淡一笑。
“你是帮会中人?”长春公子突然问。
在本朝以前.正确的说.该说是帮会重新发韧之前,不论是武林朋友或江湖人士.相见行礼的子式,有抱肘、有并掌、有拱手.与常礼并无多少差异。
但自帮会韧发,天地会自康熙十六年.郑成功进出长江失败,退守海宁.北明为暗潜赴天下各地发展转入地下之后,行礼有了明显的改变,那就是抱拳礼。
右手像月,左手像日对面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明字,象征大明的遗民志士,也表明反清复明的宗旨,豪气干云,受到江湖朋友的普遍认同。
之后,抱拳礼成了江湖人士与武林朋友的风尚。
而其他的人,尤其是上流社会名士缙绅,他们一直就不接受这种下流社会的行礼方式,对抱手作揖与爬地叩头十分热衷,死不改变。
“是的。”她神色一正,“永裕,你后悔了?”
“笑话,我以你为荣。”长春公子义形于色。“你也知道,大多数侠义道高手名宿,明里屈服但心存明室,所以绝大多数不与公门合作。
除了一些白道人士,不得不为生计而从事白道行业之外,太多数的人皆暗中同情反清复明志士。天风谷长春庄的人,从来就不与吃公门饭的白道人士公然往来。”
“这一点我们知道。”
“你们?”
“本会对武林情势相当了解,对扛湖动静也有相当正确的资料,这也是我愿意和你亲近的原因,长春庄是同情我们的。”
“谢谢你的信任。”长春公子相当狂野地亲吻她,“假使需要我尽力的地方,只要不公然露面协助,我一定尽力替你办到。以我的身份、地位,的确不便公然协助贵会,那会陷我长春庄于万劫不复绝境,请原谅我。”
“我知道,举目天下武林名门大振,谁敢公然协助本会?永裕,我希望明天突围成功,我不想死,我有大事未了。”她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