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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打喷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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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还没昏倒!」我大吼,在观众一阵惊呼中,我左拳挡在浮肿的眼睛前,勉强拥有一点视线,右勾拳挥出!

  雷葬坚硬的下巴承受住我这一拳,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仍然坚守他千篇一律的无敌招式,没有间隙、没有固定方向的连续快拳持续向我炸来。

  呕!

  我腹部一阵绞痛,雷葬的拳连续几记打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双脚差点抓不住地面,鞋子发出吱吱的地板磨损声。

  「可恶!」我不顾再度昏倒的危险往前迈进,如果在挨打下去,我就算不被击倒,我的身体也会往后飞出去。

  我学着雷葬的无呼吸连打往前不断乱挥,尽管我的拳速跟不上雷葬,但他也无暇将我每一拳都架开来,于是我俩便在绳索边演出实力不对等的互殴。

  观众的情绪沸腾,因为我的的确确不往旁边闪开雷葬的拳头,而选择了硬干,他们就是喜欢这种没脑筋的打法。

  而雷葬的表情也有些迷惑,他不懂,我怎么没有被他的连续击打轰垮?

  「中!」我在连续密集的小拳中,找出缝隙挥出超大姿势的右勾拳!

  雷葬一惊,往旁边一挪、避开我豁尽全力的一拳。

  无呼吸连打愕然终止!

  全场寂然,然后在下一秒爆出响彻云霄的掌声!

  「混帐啊!」雷葬怒不可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要上前。

  我的眼睛被打得超肿,视线有些模糊,但仍心情恶劣地往前迈步,朝雷葬的肚子挥出华丽的招式「血腥五重奏」。

  雷葬身子一滑,避开了我的拳头,正要施展他的无呼吸连打时,观众竟不满地鼓噪起来,纷纷大吼「雷葬不要闪!」、「跟他对轰啊!」、「别逃!没种!算什么黄金新人!」

  雷葬脸色窘迫,脚步有些迟疑,我逮住机会朝他的胸口轰上「钻石一击杀」,雷葬只好应观众要求硬挺了这一拳!

  「别动!」我发狂,羚羊拳补上,雷葬的下巴晃动,但仍坚强地挺住,不愧是黄金新人。

  我这两拳大大削减了雷葬的节奏感,而雷葬最强大的武器,就是用无呼吸连打彻底强迫对手接受他蛮横的节奏,在对方毫无回手之力后迅速崩塌对方。

  但我用疯狂无畏的气势带动了观众的情绪,扭转了这个大劣势。

  雷葬有一拳没一拳跟我招呼着,他的表情极为狰狞、极不甘愿。

  「憋气啊!人鱼!」我愤怒大叫,但我的愤怒来自于彷徨无措,来自一股想哭泣的冲动。

  观众兴奋极了,每个人都猛力踩着地板,声音震耳欲聋。

  轰!

  我的拳头塞进雷葬的鼻子里,鼻血眩然飞溅在半空中。

  轰!

  雷葬的拳头印在我的肚子上,我一边呕吐一边勉力撑住双脚。







  「登!」

  铃声响起,第一回合结束。




  我坐在选手休息座上,全身发烫。这是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第二回合。

  「干的好!你真有娱乐天分!」布鲁斯兴高采烈地帮我冰敷,我全身上下都青肿起来。

  我焦急地看着观众席,但完全找不到心心姊姊跟那一张显眼的加油海报,静下心来也听不见任何熟悉的叫喊声。

  「靠,你也真能撑,这种要命的连续攻击早就挂了其它选手,光防御就耗尽所有的心神了!」布鲁斯一边冰敷一边啧啧称奇,说:「不过你玩够后不妨倒下算啦!小心这些新的肿伤恶化你之前的伤口,我可不是要你卖命。」

  我一愣。

  对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可是跟一只咬人超痛的狗打过六十几次架,尝过真正的「痛」,这些拳头如果真能教我昏过去,那才真是奇了。」我说,眼睛还是惶恐地盯着观众席。

  心心姊姊不是那么健忘的人,该不会是在路上出事了吧?

  万一,万一心心姊姊又遇到了暴徒劫持,这该如何是好!宇轩来得及救她吗?

  万一,心心姊姊出了车祸?

  万一。。。。。。




  「登!」第二回合开战铃声响起。




  「留神!别太勉强!」布鲁斯拍了我的脸颊一下,将我推了出去。

  雷葬早就吸饱了气,忿忿地向我冲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我埋在如雷爆响的殴击声中,心里挂念的确不是如何往前进攻。

  渐渐的,雷葬流星雨般坠落的快拳已化为单纯的状声词,我开始视而不见,痛而不觉,只是一味地弯曲身体,双脚紧紧抓住地板,用拳套挡在脸前,眼睛飘忽不定地找寻心心姊姊的踪迹。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我像走进深深的大海里,一望无际的状声词将我淹没,有时是要命的寂静,有时是鬼哭神号的轰炸。

  更像在童年中那片鹅黄蒲公英山坡上,厌恶捉迷藏的我,急着乱动、急着发出声音,急着想被心心姊姊找到。

  但心心姊姊不见了。

  她找不到我了吗?

  她看不见被埋在狂风暴雨中的我吗?

  我很难找吗?

  我的背部绷着橡胶绳索,那触感很糟糕,我居然被这只鳖给藏了起来。

  难怪心心姊姊找不到我。

  「走开!」我哭着,左脚前踏,右拳击出,然后是右脚前踏,左拳击出。

  一步一击,一击一前,我在毫无喘息空间的致命拳雨中哭着前进。

  雷葬的脸色有些泛白,他的拳头比起上一回合虚弱不少,毕竟他没有打过这么长的比赛,无呼吸连打的本事终于也濒临极限。

  「心心姊姊在不在!」我哭着,左拳架开雷葬有些僵硬的右拳,然后踏步,然后将右拳击在雷葬的肋骨上。

  雷葬居然开始后退,被我慢慢逼到擂台中央,我的拳头弹在他有如橡皮轮胎厚实的胸膛上,凿在比岩石坚硬的腹肌上,但他终究被一个伤痕累累、阴魂不散的大哭小鬼逼退。

  全场观众莫不大感意外,尤其对我一边哭一边战斗的姿态感到不解。

  「不要哭啊!你打得很好啊!」

  「别哭!你非常勇敢!我们会记住你的!」

  「加油!在我心中,这场比赛你已经赢了!」

  「心心是谁?在不在现场啊!」

  我的眼泪不断流下,我觉得好惶恐、好渺小,为什么我会被这些快得看不见的拳头藏在这里?为什么心心姊姊还不快点找到我?

  我好伤心,在擂台上号啕大哭着,雷葬难堪地站在我面前,终于,他往旁边跳开。

  「小子!你这么怕痛就别打拳!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雷葬喘气着,他毕竟跟我无冤无仇,居然把我打哭,他实在万万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心心姊姊!我在这里!」我悲伤地挥拳,命中正在讲话的雷葬,疲累的雷葬被我一拳打弯了腰,露出痛苦的表情。

  全场观众大受感动,开始鼓掌。

  我再一拳钻进雷葬的腹部,用肝脏攻击削掉雷葬所剩不多的耐力,雷葬耐不住,往旁闪躲掉第三拳。

  我没有追击,只是趁机更仔细地搜寻观众席上熟悉的人儿,我的视线看到哪,所有观众的视线就跟到哪,大家都十分好奇我到底在找谁。

  「小子你竟敢装死!」雷葬逐渐缓慢的右拳递出,我随手架开,跟他扭抱在一起,然后近距离轰炸他的肝脏,虽然雷葬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

  十几秒过后,两人都单膝跪在擂台上、神色痛楚,裁判正要冲进来读秒。

  「登!」第二回合结束。




  我累坏了,承受了大部分攻击的双手前臂几乎都变成酱青色,肋骨也有轻微骨折的痛楚感,脑震荡更是不用说,我头昏脑胀的不得了,像要炸掉。

  而且无法克制哭泣。

  「靠!你太有天分了!居然还会哭!把客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布鲁斯好像看到神一样鬼吼鬼叫,拿起冰毛巾按住我手臂上的严重瘀青,后来索性拿冰块直接按在我裂开的伤口上帮助止血。

  我茫然看着前方的观众席,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十几个很像心心姊姊的人,却又好像不是。我想我受伤的眼睛需要休息,不然我看什么都花花的。

  雷葬气喘如牛,在对面坐着,双脚好像用力过度、不由自主颤抖,教练跟助手忙着帮他缓和呼吸,他一双眼睛盯着我,好像在努力理解外星人的想法一样。

  「记住!老话一句!不能撑就算啦!你已经超水准演出了,这次气氛炒起来,下一场比赛的价码一定更高!」布鲁斯一直说些有的没的,我为能够满足他感到高兴,却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登!」

  我慢慢站了起来,用拳套比了比头发,希望心心姊姊如果在现场的角落也能知道我的意思。

  雷葬用比刚开赛时慢了一半的速度跑过来,我随便一挥,他立刻反射性闪开,观众的嘘声他也不理会,我再挥了一拳,他照样躲开,显然不将观众的喜好放在眼里了,一切以快速求取胜利为目标。

  我擦了擦眼泪,欲振乏力地乱挥拳,连呼吸都彻底错乱了。

  雷葬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一个从未打过第三回合的强者来说,拖拖拉拉的真是一种折磨,他为了躲开我的拳头耗费了不少体力,递过来的拳头也没有当初的力道跟速度,有时我随意将它们架开,有时我索性迎了上去,跟惊恐的雷葬抱在一块,互相痛殴对方的腹部,直到彼此都坐在地板上为止。

  蜘蛛市的职业拳赛没有采取「两次击倒制」,所以我跟雷葬便将这场比赛打成呕吐物溢散满地的同归于尽赛,每一回合结束,清洁工都会捏着鼻子上来拖地板,而观众也鼓掌叫嚣表示敬意。

  到后来,我受伤严重的两只手快要抬不起来了,只好保留力气在偶然的攻击上,不再试图架开雷葬软弱无力的双拳,我倒下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到了第九局倒数几秒,雷葬两个简单的直拳打得我没东西好吐,慢慢垂倒前挥了一拳却扑了个空。我躺在绳索边,吃力地用手臂勾住绳索想要爬起来,铃声再度响起,比赛结束,雷葬扶着擂台边的柱子发呆,无奈地接受第九局积分判定胜的结果,然后在助理搀扶下回到幽暗的选手通径,结束他拳击生命中最漫长的噩梦。

  布鲁斯将成了破铜烂铁的我扛在肩膀上,接受观众起立鼓掌的光荣,布鲁斯热情宣布我是个绝不放弃、绝不闪躲任何挑战的钢铁男子,是他最骄傲也是唯一的弟子。

  主持人上台,应观众要求问我为什么哭,布鲁斯答不出来,我也不想多做说明,只好随意说:「我喜欢的女孩子没有来看比赛,让我很伤心」之类的话,观众更报以如雷掌声表示感动。

  然后我就在布鲁斯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坐在选手休息室,手里拿着冰毛巾压着受创的眼窝,打开墙上的暴风级比赛实况转播,布鲁斯依照合约在我后面出场,跟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大怪物打架,那大怪物擅长什么攻击已经不再重要,布鲁斯只花了两回合就将他直接打翻到擂台下,引起现场一阵骚动。

  布鲁斯跳到擂台柱子上,像一只猩猩大拍胸脯、嚎叫。

  但我完全没心思为布鲁斯高兴,冰敷了几分钟后,我只想走出没有装设电话的选手休息室,想办法连络到心心姊姊。

  我一拐一拐走到门口,打开门,却看见镁光灯此起彼落,一群体育记者挤在门口抢拍我疲倦的表情和伤痕累累的身躯,我被强烈的镁光灯闪得睁不开眼睛,还被采访的人群推回了休息室。

  「这位王义智先生!你现在的战绩是两败零胜!但你现在已经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了,请问你有什么感想!」一个梳着油头的记者开心地递上麦克风。

  我突然很困惑,两败零胜有什么屁好放的?这些人是专程来糗我的吗?

  「王先生!你对付人鱼宫本雷葬的策略是事先拟好的战术吗?」一个头发烫成大波浪兼又大脸的女记者问道。

  我摇摇头,想要起身离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住。

  「好不容易跟宫本雷葬缠斗到第九回合却遭到判定败,请问你会感到遗憾吗?」一个平头记者用麦克风敲着我的脑袋,非要我回答不可。

  「不会,那只鳖很厉害。」我说,看我身上的伤就知道他有多恐怖,况且我的心思从不在场上。

  扛着摄影机的记者大声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连续两场都不闪躲对方的攻击?是一种心理策略吗?还是避不开干脆不躲?」

  我无奈地说:「真抱歉我不会娘娘腔的打法。」真想一走了之。

  记者间一片哗然,个个非常兴奋地将我说的烂话写进手上的笔记本或PDA中。

  「有什么话想对下一场比赛的对手说?」大波浪大脸女记者尖声说道。

  「下一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不解。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挤过记者,正是刚刚下场的布鲁斯,他的上半身还赤裸着。

  「我徒弟下一场的对手刚刚决定了,就是战绩二十二胜两败,外号人肉坦克的范马杰克!」布鲁斯拍拍我的头,我的头都快痛死了。

  布鲁斯知道我想逃跑,于是用眼神示意我离去,由他来帮我应付这一群烦死人乱发问的记者,我赶紧推开大家连声抱歉走开。

  我踉踉跄跄扶着墙壁,从竞技馆的后门离去,一看到停车场附近有个电话亭,就赶紧走进去拿起话筒,拨着令我担忧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请投入硬币。」电话语音。

  我这才发现我身上根本连一枚铜板都没有,心中发慌,只好不停殴打着电话,试图让它吐出几个铜板。

  「可恶!可恶!」我愤怒又着急,电话都快被我拆了下来。

  突然,一个急切的脚步声远远跑来,我根本就不需要回头就听出这脚步声的主人。

  是心心姊姊。

  「对不起!哈啾!」心心姊姊喘气,扶着电话亭看着我。

  「太好了,妳没事!」我高兴不已,剎那间身体变得很沉重,支撑身体的意志力顿时松懈下来,累的感觉这才真正浮现。

  心心姊姊的脸色疲惫,两只眼睛还有些许红肿,连鼻子也红通通的,也因为刚刚跑得很急,所以一身汗流浃背。

  我推开电话亭的门,跟心心姊姊走到旁边的护栏靠着说话,我想心心姊姊一定是跟宇轩大吵一架才来不及赶过来,这样也很好。

  「对不起,宇轩刚刚载我过来看比赛的时候,市中心的超市发生很严重的恐怖事件,恶名昭彰的庞克兄弟几乎瘫痪了那区的警力,还广播说他们打算在超市试爆电子脉冲弹。宇轩叫我在车上等他一会,然后就急急忙忙出去了,我只好一边听着车上的广播,一边紧张地祈祷。。。。。。」心心姊姊整理我凌乱的头发,皱着眉头检视我脸上的伤痕。

  我的喉咙很干涩,为什么每次我想表现得英勇一点,宇轩就会发生更英勇十倍的事呢?

  「后来呢?宇轩他没事吧?」我问,心心姊姊一定是因为祈祷耽误了太多时间才赶不过来。

  心心姊姊眼睛湿润,摇摇头。

  我一惊,忙问:「怎么了?」

  心心姊姊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说:「宇轩 不小心被歹徒的迷走弹熏到,背后还中了两枪,现在人在医院观察。」停了一会,继续说:「要不是月光姆奈及时出现解围,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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