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风雷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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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老叟走上前来,道:“我来替他医治如何?”
蒙面老人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也无资格替他疗伤。”
古遭老叟怒道:“那么就请你阁下替他疗治吧。”
蒙面老人道:“可以,可以,不过我得带他离开此谷才行。”
众人齐道:“那不行,你想溜走。”
蒙面老人道:“各位既不答应我的要求,就请各位推举一人替他疗治好了,不过,那被推举之人,得经老夫允许方可。”
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出声。
九爪神龙举手道:“在下推荐少林寺掌门人仁世大师替金童疗伤,仁世大师是佛门高僧,又是武补的泰斗,素性仁慈,定能尽心做好。”
风火教主道:“对,仁世大师是一个理想的人选。”
仁世大师双掌合十,低宣一声佛号,道:“贫僧虽不会暗害金施主,但贫道医术不精,功力有限,实不能担此重任,请另荐他人吧。”言下之意,是不愿以本身功力替金童疗治。”
癫翁忽然哈哈笑道:“我癫翁三十年未复江湖,不意江湖竟是变得如此势利。”顿了顿,继道:“各位如相信我,就由我来推荐一个吧。”
群豪闻言,都将目光移在癫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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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洞里乾坤
蒙面老人冷然道:“谁?”
癫翁晃了晃脑袋,道:“此人医术通神,功力入化,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他话犹未完,场中起了一阵鼻哼和冷笑。
蒙面老人道:“他的条件是否要占有壁腹之密笈或女人?”
癫翁轻慢一笑,道:“要是人人都像你们一样自私自利,这个武林还有救药吗?”
这话骂得一点不含糊,但事实是如此,群豪心中虽怀怒意,却只怒在心头,为的是要癫翁荐人替金童疗伤。
好半晌,蒙面老人又道:“壁腹中女人已属蟠龙公子,密笈也有了得主,就是由武功之冠者得之,除此二者之外,只要他能马上治愈金童伤势,什么条件均可答应他。”
他认为癫翁所要求的条件,不外是上述二者之一,故即将话扣死,如癫翁有意于二者之一,便反唇相责。
殊料,癫翁毫不以为忤,冷笑道:“他的条件毋须你们答应。”
群豪齐声愤色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哼!哪有不与我们相干的事。”言下之事,癫翁之所谓条件,无论任何方面,都必与他们有关,并须经过他们同意。
蒙面老人干笑道:“好极!那么癫兄要推荐哪位高人?”
癫翁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地向金童走近。
群豪见其神情,旋即豁然癫翁所要推荐的人,原来是他自己,却仍不知他所要求的是何条件,要是无甚苛求,他倒真量一个理想的人选。
癫翁行至金童身前,道:“娃娃,让我老人家来看看你的伤势?”
金童自蒙五岳神丐解救一掌之危后,便一直站在当地,闭目暗自调息,他徐徐睁开双目,道:“你要替我疗伤?”
“不错,不过……”
金童不等癫翁把话说完,即断然拒绝道:“谢谢,好意心领。”
金童的答复,实出群豪之意外,也令癫翁惊异和失望。
癫翁双目一瞪,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金童是不愿此时伤愈,因为伤愈后,众人一定要他执行裂壁任务,他伤势初愈,如运功裂壁,难保伤势不再复发,即使能裂开石壁,却已无能抢夺壁中女人和密笈,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岂不是自找绝路?
癫翁道:“你伤势甚重,不宜久挨,何以拒绝我老人家替你疗治?你总得说着道理。”
金童不能将内心的苦衷说出口来,胡乱地搪塞道:“我不愿欠人家的人情债。”
群豪乍闻此言,陡然哄动起来:“不行。”
“哪由得你。”
“你如不让癫翁替你疗伤,马上就要你的命。”
金童处此困镜,不禁大骇,不敢再行反抗,只是默默不语。
癫翁道:“娃娃,你不要误会,我替你疗伤,并非白费功力,是有代价的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的人情债。”
在此环境中的金童,为顾眼下安全,自难作答,不禁暗叹一声,道:“你要什么代价,我此刻身受重伤,赤贫如洗,可能会令你失望。”
癫翁道:“我替你疗伤,你替我作一件事,也许我占了些便宜,不过你年纪轻轻,吃点亏也理所当然。”
“你要我替你作什么事?”
“当然要告诉你。”
“什么事嘛?”
“我老人家是五行帮的堂主,自本帮帮主归天后,五行帮中就只有我祖孙二人,不料,在三十年前的一个暴风雨的晚上,本帮仅有的二人,竟又失去一人。
“本帮虽不能与各大帮派并驱江湖,却也相传八代,我不能将本帮门派由我而断,故与你作一次交易。”
金童道:“你是要我作贵帮的继承人?”
“你愿意么?”
“请恕不敢从命。”
癫翁喟然道:“我老人家并非一定要你作五行帮的继承人。”顿了顿,继道:“我是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谁?”
“我的孙女儿。”
你的孙女儿?她……”
“你听我说,她失踪时才四岁,今年应该是二十四岁了。”
“天下女人多的是,我既不知她姓甚名谁,我又不认识她,叫我怎么找呢?纵然狭路相逢,也不知她就是你的孙女儿呀!”
“她姓古,小名月娥,左腕脉上有粒红痣,右膝盖上有颗黑痣,都是从胎中带来的,你若遇上这样的女人,就是我的孙女儿。”
“她虽然有胎记,但我不能逢人便问,而人诲茫茫!也不会有那么巧,这事我恐怕无法替你办到。”
九爪神龙道:“天下间巧事多的是,小侠就试试看。”言下之意,是要癫翁立即替金童疗伤,金童能否替癫翁把事办妥,目下可以不谈。
金童闻言,寻思道:“这事虽然难办,但我处此环境之下,亦得答应下来,否则,这许多人不会放过我,我何不行一步算一步,日后替他留意就是,找着了当然好,找不着也于心无愧。”
心念一决,便点头道:“好吧,以后我就替你找找看。”
群豪齐声道:“好了,他答应了,癫兄就即替他疗治吧。”
癫翁向众人环扫了一眼,冷哼一声,暗道:“你们这些狡猾之徒,我岂会上你们的当。”
转向金童道:“我限你半年内完成,否则……”
金童心头一震,急道:“半年时间,转眼即至,其人不识,又无目的可寻,茫茫寰宇,莽莽江湖,只是可遇而不可求,万一遇之不着又怎么办呢?”
“如半年内未把她找到,你就得列入五行帮下,为五行帮的帮主。”
“这个……这个……我……我……”
仁世大师道:“五行帮并非左道帮派?金施主你就答应下来吧。”
百煞鬼王道:“小子,你别不知好歹,要知这是你唯一生存的机会。”
金童不禁悲忿交集,暗叹一声,寻思道:“虎落平原被犬欺,事到如今,我也只有答应了。”
当下,道:“好,我答应。”
倏然,癫翁显然异常紧张和激动,道:“你得跪下对天发誓。”
金童毫不迟疑的,双膝跪地,仰首对天,道:“癫翁替金童疗伤,金童替癫翁找寻孙女,以半年为期,金童若在限期内未能将癫翁孙女找到……”
他忽转首对癫翁道:“如我找到令孙女,是否叫她前来见你?”
癫翁道:“你先发誓,待会我会告诉你。”
金童继续誓道:“如限期内金童不能将癫翁孙女找到,金童即列入五行帮下,为五行的继承人,言出至诚,如有虚心假意,天诛地灭,横尸荒野。”
誓毕,并未立刻起来,侧首望着癞翁,以为誓言是否合适。
癫翁激动得涕泪淋淋,忙将头连点道:“你起来,起来。”自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又道:
“这是本帮的帮谱及本帮传帮之宝,你找到孙女时即将此包给她,叫她继承本帮,若于半年内找不到她,此包之物就由你保管,重振帮威。”说毕,将布包递给金童。
金童双手接过,纳入怀中。
九爪神龙道:“癫兄!现在可以替金小侠疗伤了吧。”
癫翁突然一反寻常癫头癫脑态度,神情显得异常庄肃,如电双目,四周一扫,道:“谁愿替老夫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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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翁道:“谢谢各位,现在请各位后退五丈,一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准近前一步。”
此话一落,千余高手,立即纷纷后退。
癫翁见众人退远后,转对金童道:“你就在这里坐下。”
金童依言坐下。
癫翁也在金童身后坐下,略调息了一会,便以右掌贴在金童背心,运起功来。
倏然向,金童即感一股炙热之气,直冲内体,经生玄关,过十二重楼,进入丹田,似乎与内腑伤势毫不相干。
金童只觉浑身燠热,腾身欲起,内腑伤势,丝毫不竟好转,依然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叫道:“前辈,你好像不大懂医道?”
“不要说话,在这个时辰之内,无论发生任何怪事,都不必惊怪,也毋须理会,只注意你的伤势就是了。”
金童不敢再言,忍受高热的煎熬。
半个时辰后,炙热渐渐消减,运气行功接癫翁输入的真气,引至伤处。
癫翁输入的真气,越来越微弱,金童伤势似乎稍有起色,精神亦觉充沛。
于是他便运功自疗,一连运了三个周天,竟不知什么时候癫翁已经停止工作,而自已业已然痊愈,他不自觉回过头来,陡见癫翁的人形面貌完金变了样。原来红润的面容,此时已变成灰白,双目深凹颧骨高凸,已是一具死尸。
他一跃而起,急忙叫道:“老前辈!老前辈!”
但癫翁毫无反应。
只他仍端坐原处,按贴金童背心的右掌,依然前伸,一动不动。
金童惊骇万分,伸手在癫翁额上按了一按,冷冰冰地,没有半点人气,再一按鼻息,亦已停止呼吸。
他不自主地后退二步,惊道:“他死了?”又上前按了一按癫翁心翁身前,不知所措。
忽然忆起他运功疗伤的情形,似乎与往常有异,暗道:“我伤势那么严重,运功应极困难才对,怎么反比平时运功行穴还要快,唔,难道他并非与我疗伤,而是将他的修为灌输给我。”
不禁感愧交集,喃喃自自语:“要是我早知如此,就杀了我,我也不干,他竟舍命成全于我,要我如何报答?唉!”
“娃儿!你的内伤好了没有?”五丈外,传来蒙面老人的喝询。
金童循声看去,见众目睽睽,光芒刺射,有似利剑般的向他射来,不禁为之胆寒。
金童呆呆望着不知如何答复,因为他的伤势,并未完全复原,据实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相信,更因癫翁为他而死,悲恻愧疚甚深,就是容他继续运功疗冶,也无法安心静坐。
九爪神龙道:“现-个时辰已过,小侠内伤如已痊愈,就请赶早一试吧。”
金童仍痴立当地!不如置答。
百煞鬼王走至距金童五步处立定,冷然道:“你怎么啦?”
金童一指发癫翁的尸体道:“他死了。”
百煞鬼王笑了二声,道;“这种人不死留之何用,由他死去吧。”言态之间,亳无半点人味。
九爪神龙道:“斗场上死个把人算得什么,你何须悲痛,我看你的气色,伤势似已痊愈,就请动手吧。”
我的伤势虽未完全复原,但也可以一试,不过,我得先安葬癫翁前辈后方能动手。”
百煞鬼王怒道:“我们已等你一个多时辰了,谁还耐烦一等再等,哼!你别想玩花样。”
金童闻言,登时怒火上升,道:“怎么?难道我一定要一试不成?”
百煞鬼王道:“众怒难犯,你怎敢离开此谷。”
金童道:“既如此说,本少爷立刻就走。”俯身将癫翁的尸体挟在胁下,大步向谷口走去了。
众人一声大喝,一拥而上,将金童围在中间。
仁世大师上前劝道:“金施主你就持扇一试吧,何必坚持己见。”
风火教主道:“娃儿!你别以为你那几手便能吓唬人,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有信心离开此谷么?”
金童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即使血溅五步,我又有何畏惧。”随即举步前走。
九爪神龙忙拳一揖,笑道:“小侠豪气干云,令人钦佩,老夫替你说项,就待你埋葬癫翁尸体后,再作裂壁之举。”说毕转向众人,朗声道:“各位请看小弟之面,再待片刻吧。”
百煞鬼王道:“好吧,不过你得快点。”
武当掌门人太虚上人上前对金童道:“不,贫道帮你挖坑。”话毕,运劲双掌,向地上猛然劈出,“波”的一声,掌风到处,泥土翻飞,立现一个三尺多深,四尺多长的土坑。
他向土坑端详了一下,又劈出一掌,土坑立时增长了三尺,足可埋葬尸体。
金童见太虚上人挖好土坑,俯首亲切地看了癫翁尸体一眼,才将癫翁尸体安放坑中,然后搬运泥土盖上,筑成坟堆,一代豪雄,就此长眠地下。
金童跪在基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喃喃祝道:“我们这场交易,你亏损太多了,你老人家安息吧,我金童决不负你生前之期望。”又叩了三个头,才徐徐站起。
九爪神龙道:“小侠,可以去一试了吧?”
金童点了点头,举步向壁中女人发声处走去,众人也即随后跟去。
千数高手,没有一人说话,谷中只有“沙沙”的步声。
人心随着步声跳动,情绪随人心紧张,谷中气氛急切下降,变成真空地带。
尤其是金童,一颗心几乎冲口而出,他不是不希望揭开这十八年的谜,更希望得到谜样的密笈和女人,但他伤势并未完全恢复,而四周又围着千数同样心情的顶尖人物,此去,是福是祸使他无法预测。
他暗忖:“要是将石壁裂开,却又得不到壁腹之定,此举大不合算,武林盟主我却不感兴趣,只因我身负二代血仇,身世迷离,姑姑下落不明-,及各派对我之仇视,故我非有超人之武功,方可应付和完成一切任务,若密笈和女人都被人得去,尤其被仇人得去,不但无法完成我应做之事,说不定随时都有被杀害的可能。”
心念及此,不禁犹豫起来,前行的速度,不自觉的减慢一半。
他想突围逃走,但又看看壁腹中是否真有像传闻的密笈和女人,而四周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如要突出重围,也非一件易事,心中异常矛盾。
他环目四望,见除蒙面老人和洞庭老龙之外,其他之人都有组织,集多人的力量于一身,以赴这次争夺的血战,其力量当不可轻侮,也有夺得宝物的希望。
于是,他也想联合他人增加自己的力量,但场中,虽有千数之人,却没有一个不恨他入骨,谁肯与他合作,即有,也无非是利用自己罢了。
他仰首望天,悲叹身世的凋零。
“小侠,为何不走?”九爪神龙在他身后催促。
一个念头突然飞八金童脑际,寻思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