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风雷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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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特殊事件发生,怎会不见一人?
他脑筋倏然一转,寻思道:“我何不趁此机会,入内一探,也许可以找着那壁洞中的女人。”
心念甫落,一闪身,进入庭院,无暇观赏院中景致,即登石阶,进入第一座大殿,殿中香烟袅袅,佛像如林,肃穆至极。
他只向大殿瞥了一眼,即由左侧回廊前进,又经过一个庭院,进入第二座大殿,此殿也是香烟袅袅,所供佛像却与前殿大同小异。
由入寺门至此,这段路不算短,却仍未见天半个人影。
他想:他们决不会将那女人放在大殿之中,我应向那些小禅院去找。
他施展轻功,在寺中横冲直撞,一口气找了七八座禅院,仍是静无一人。
他忽见一座建筑形式不同的禅院,即急走了进去,此院,并未供奉佛像,只是堆着许多经典,他心头一愣,暗道:“此院莫非就是传闻屮的藏经阁,少林之宝,都藏此阁,我得赶快离开,以免误会我前来偷宝。”旋即转身欲走。
“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施主哪里走?”
金童心头一震,回在来,见三个耆耄老僧,一字形排开在殿中。
三僧都双目微闭,手捏念珠,神情异常安祥。
金童忙抱拳作揖,道:“在下误入重地,请大师原谅。”
左边的老僧道:“施主既是知罪,就请束手受缚,候本寺掌门人审判。”陡然大喝一声:
“来人。”
声犹未落,二边侧房及院外,“刷!刷!”来了十余个和尚,其中二名和尚一主殿中,即惊叫道:“咦!是你?……”
左边的老僧道:“他是谁?”
“他就是金童。”
“阿弥陀佛,原来施主就是金童,怪不得有如此胆量,居然敢在白日之下,入我重地偷宝。”
金童忙道:“不!在下是来拜望贵寺掌门,因为无人引见,以故擅自进来!不想误入藏经重地,实感抱歉。”
右边的老僧道:“施主何事要见本寺掌门人?”
“听说冥谷那女人现在宝寺,欲来见她一面。”
“阿弥陀佛,原来你们是有计划的,一个击东,一个击西,都借见那女人为名,盗我藏经,哼!你们姑侄也太不自量了。”
金童闻言一愣,急道:“你说什么?我们姑侄。”
“你别装傻,你们这等计策,只能骗三岁孩童,告诉你,本寺任何一个角落,都埋伏有人,你们任何举动,都在我们眼线之中,只是想试探你们真正目的,未现身干涉罢了。”
“你是说我与我姑姑?”
“哼!”
“我姑姑现在哪里?”
“她要索见冥谷那女人,本寺掌门人告诉她,那女人已于二天前就私自走了,她却不信,硬说本寺掌门人藏了起来,并说如不将那女人交她,就要毁掉本禅寺,现在西北菜园与本寺弟子相斗,可能已被擒了。”
金童阜已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翼飞去跟他姑姑见面,老僧慢慢吞吞的话,他几次都不想听下去,但他努力的忍耐着,因为他还不知道他姑姑的下落。
好不容-易听到“……现在西北菜园……”这句话,即一转身,向殿外飞扑。
陡然一声沉雷般的佛号,紧接着,七八道掌风追击而来,势如怒马奔腾。
在这等情形之下,如要硬闯出去,必难幸免,不得已,只好暂时停住,移步换位,堪堪避过呼啸狂卷的掌风,却把一扇厚实的木门击得粉碎,“哗啦!哗啦!”的木屑向外飞飘。
左边的老僧道:“贫僧早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数百年来,还没有擅入本阁,又擅自离去的人!”
金童道:“我实在不是来盗贵寺之宝,你们如再强留,可别急我手辣了。”
“贫僧三十年来,尚未与人动手,如施主欲恃技凌人,贫僧也只好破戒了。”
金童惦念姑姑-安危,顾不了许多,喝道:“就试试看!”双手一屈一伸,“飞花指法”
之“花落春归”招式已然出手,缕缕指劲,箭一般的射向众僧。
陡起一声虎吼,三老僧一齐运袖挥扫,顿时,殿中劲凤荡漾,屋宇动摇,三个和尚闷哼倒地,三老僧一齐退一步。
金童无心在此打斗,即于三僧后退之时,又使出一招“落花追魂”,招出之后,无暇多看,一滑步,闪出门外,并即欲纵上屋俏,向西北驰援姑姑,不料,殿门外早有七八名和尚在等待他也殿,他身犹未起,四五道掌风又临身前。
他勃然大怒,大喝一声,不自觉地使出“风雷扇诀”中的“雷厉风行”,风声如雷,“嘭!嘭!”数声,四个发掌向他攻击的和尚,应声震飞二丈之外。
他不敢怠慢,双脚一拔,凌空而起,斜身落在殿脊之上,只一点脚,又悬身而起,纵至另一座殿脊,略判了一下方向,即一起一落,一殿过一殿的向西北弹射而去。
三老僧和数名和尚,也急纵上殿脊,但见金童已过了二座殿宇,想要追上,已是不及,但他们知道金童是往援他姑姑,到西北菜园时,必要停下的,于是,顿了一下,即随后追来。
三老僧进一追,登时惊动所有埋伏的僧侣,个个都现身而出,向西北菜园扑进,一座肃穆宁静的禅寺,为此而掀起滔天风波。
且说金童一口气驰过五六座殿脊,向前一看,果见有许多和尚围站在一块广阔的菜地,却不见有刀光剑影,也不见有荡漾的掌风,无声无息,根本不似有人在打斗。
他心中骇极,暗忖:“莫非姑姑已遭了他们的毒手,我就只有这个亲人,若死了,我的身世,我的仇人,就永远无法知晓了。”
一面思忖,一面狂扑,瞬间,到了园边的一座偏殿!急举目看去!啊!果然不错,他姑姑奔月嫦娥,正与一个耆耄老僧互拼内力。
只见那老僧与他姑姑奔月嫦娥,相距八尺之遥,都站成前弓后箭的姿势,双掌前伸,二人都汗流如雨,额上青筋暴露,似乎己拼了不少时候。
但见奔月嫦娥,鬃发散乱,脸色灰白,双臂和双腿,都在颤抖,左肩的衣服被刀剑划了一条裂缝,露出雪白的肤色,肩胛之上,鲜血淋漓,十分狼狈,似已到油尽灯残之时,如不及时援救,必有性命之危。
金童只一看,即怒吼一声,一个筋斗,翻落菜园,双目如火,像一头激怒的猛兽一样,专向人多的地方扑去。
他这一声怒吼,惊动了园中四五十人,包括仁世大师和其徒叶伯群在内,都向他看来。
这一看不要紧,乍见之下,有五六人立刻惊得叫了起来,“是他!金童……”
仁世大师和叶伯群也心头震荡,不容怠慢,即同时飞步迎来,阻挡金童前扑。
金童猛然横扫一掌,喝道:“挡我者死!”又推出一掌,向前冲进三步,高声叫道:
“姑姑不要怕,童儿来救你!”“飞花指法”,连番出手。
金童这一轮狂攻,乃是他急愤交加之时,劲风之锐,足可穿金洞铁,若非仁世大师各门武功不同凡响,拼命挥掌架挡,在场之人,少说也得死伤一二十个。
金童见仁世大师挡着不能前进,气得怒吼如雷,偷眼一看他姑姑和他姑姑拼内力的老僧,见那老僧已大显神威,把他姑姑退得连步后退。
他怒声喝道:“你们如伤了我姑姑,我不杀尽少林僧侣,决不为人。”双臂一抖,“雷霆万钧”招式出手,顿时,风雨交加,飞沙走石……
仁世大师大骇,不敢硬接,急忙飘身斜闪。
就在此时,陡闻一声猛喝:“去你的!”接着,一条人影飘起五六尺高,向外飞射。
金童眼尖,只一侧首,即看清那人影是他姑姑,吓得他想喝一声都喝不出来!趁仁世大师斜闪之际,忙一缩身,双脚一蹬,跟着他姑姑的身子飞去,欲将他姑姑的身子接住,去势快绝,但!仍是慢一些,只飞出一丈二三,即闻“叭哒”一声,他姑姑的身子已跌落在二丈之外,顿时,口中溢血,昏死过去。
金童扑至他姑姑身前,蹲下身子,检视了一下,见他姑姑只一息尚存,伤得十分严重。
这一下,他的火可大了,一手将他姑姑挟在胁下,虎吼声,一式“饿虎扑羊”,扑至震伤他姑姑的老僧身前,只一招“雷厉风行”,即把那老僧劈得惨死菜园。
他再要向其他和尚扑奇时,倏然脑筋一转,暗付:“姑姑伤势甚重,若不及时医治,性命堪凛,如姑姑一死,就是杀了所有的少林僧侣,也不值得。”
心念一动,即飞身外泻。
“杀人偿命,留下命来。”仁世大师率着手下弟子从后追赶。
金童担心姑姑伤势,无心计较,提足十成真气,拼命逃走,一转眼,即逃出三四十丈,仁世大师虽是武林中的特等高手,但也追赶不上,眼见越追越远,不由暗叹一声,放弃追击,率众回寺。
少林在武林中的名位,是何等的响亮与重要,声威之隆,当代名门大派,亦无有出其右者,今日竟不能阻止一个武林后辈之金童在寺中横冲直撞,来去自如,自达摩祖师立派至今,数百年来,也未曾有过的奇耻大辱,今后江湖,哪还有少林立足的余地。
于是,仁世大师悲愧交加,怒恨并集,回到议事殿中,立即召集各院主持,共商雪耻复仇,挽回少林声誉的大计。
仁世大师年龄已近八旬,道行不浅,修养有素,但今天也镇不住心中冒火,激怒万分。
他在桌上重重一拍,道:“本座无能,愧对列代祖师及各位主持,本座如不将金童杀掉,誓不罢休,希望各位共同努力,以挽回本寺声誉。”
金刚殿主持悟灵和尚道:“今天的事,并非方丈一人之过,弟子等也有同样的责任。”
罗汉殿主持悟明和尚道:“现在我们不是讨论责任问题的时候,我想我们应从速想出办法,不许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外。”
达摩院主持净世大师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即速派人下山追赶,奔月嫦娥伤势不轻,金童必须替她疗治,我们如能碰着他在疗伤之时动手,事情就容易办了。”
仨世大师道:“净世大师的话有道理。”旋即发令,在寺中挑选八十一个和尚,分作九组,每组九人,并限即时出发,沿途搜寻金童行踪。
且说金童挟着重伤的姑姑拼命逃走,一口气跑出七八十丈,回头见仁世大师等没有追来,才略放心,伸手一掠他姑姑的鼻息,竟没有了呼吸。
这一下,可能他吓惨了,悲哀了哭道:“姑姑,你可不能死,你可不能死呀!”
他悲痛欲绝,忘记了危险,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僻处,将他姑姑放下,即以内功替她疗伤。
一盏热茶之后,他姑姑恢复了鼻息,渐渐灰白的脸色,变为青白,由青白而呈红晕。
金童心中不禁大喜,暗忖:“天可见怜,总箅有了希望了!”不敢停止,深恐功亏一篑。
蓦然,左侧二丈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声。
他心头一震,晴道:“糟!有人追来了。”
他在一震之下!立刻气皿逆转?气海作痛,他惊骇万分,赶忙澄思净虑,抱元守一,使逆流气息,渐渐归引复原。幸他得了癫翁输贯的全部修为,神功已入化境,否则,必然走火入魔,即使不死,也得终生残废。
更庆幸的,那些步声,并没有接近他,只在左侧二丈外经过。
他继续替他姑姑疗伤,又过了半盏茶时,忽又传来一阵急切步声,并闻一人道:“他姑姑伤势极重,决不会走得很远,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如找不着,再下山追寻。”
另一人道:“这里距寺院只不过百丈,纵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替他姑姑疗伤,何必多此一举,枉耗时间?”
“那么,就到前面去找吧。”
这些对话,金童都隐隐昕在耳中,但他有了上次的经验,再也不敢分神了,只有听天由命。
又过了约一盏热茶工夫。见他姑姑已呼吸均匀,脸色也已复原,只是还没有苏醒,他恐再有人来,便已停止疗伤的工作。他以衣袖擦了一下额上汗水,将他姑姑抱起,欲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姑姑好好休息。
但站起一望,见山腰以下,遍地都是和尚,有的手执禅杖,有的手提戒刀,一批一批的向山下走去。
金童乍见之下,不倒抽一口凉气,赶忙缩身蹲下,暗道:“幸我今天的心情特别急,不顾危险地就在此地疗伤,不想这里反是安全地区,真是上天保佑。”
他重把他姑姑放下,将大腿垫着他姑姑的头,好使她睡得舒服些,自己也闭目休息,逍遥自在,让那些和尚空自找寻,空自紧张。
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兴奋,可说是有生以来,最愉乐的一个时候,因为过分的快乐使他无法安静的休息,不由自主地亲吻他姑姑的额角,替她整理乱发,凑近她姑姑耳畔,低声的叫道:“姑姑……”
她姑姑奔月嫦娥似有所闻,身子微扭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姑姑,你……”
“童儿,你是童儿?我们不是在梦中相见?”声音低微,激动,颤抖,欲撑身坐起。
“不!”金童忙把她按住,道:“姑姑你多休息一会再起来,我们真的相见了。”
“我没有死?”
“没有,只是受了点伤。”
“啊!让我起来。”
金童将她扶起,道:“姑姑,你伤势怎样了。”
奔月嫦娥试运了一下气,道:“奇怪!好像完全好了,是你的内功医好我的?是谁教你的内功疗伤法?”一把将金童抱住,鸣咽地道:“我终算看见你成人了。”
金童也把她抱住,姑侄互拥而哭,半晌不休。
二人的眼泪滚滚而下,每一滴泪,都代表着悲欢离合,苦乐祸福以及情感真、善、美的流露。
金童五六年来的祈求,第一个愿望,就是找着他姑姑,芸芸众生,也唯有他姑姑一人是可靠的。
他哽咽的道:“姑姑,我没有一刻不在挂念着你,找你,现在终给我找到了。”
“我更惦念着你,我自与你分别之后,几度不想再活,若非云梦仙姑和茫茫大士救我,纵然不死?也必疯了,天可怜,我们终能活着相见。”
“啊!是云梦仙寻救你的,怪不得……”
“你认识云梦仙姑?”
“是的,我以‘冷香玉钗’换取‘风雷扇’时见过她。”接着,将换扇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并道:“怪不得她说,若不看你的面子,必要把我杀掉。”
奔月嫦娥忽有所觉,急道:“这是什么地方?”
“嵩山,离少林寺约百丈之遥。”
“你这孩子为什么还那么不懂事,若被他们找来怎么办?”急欲站起了望。
金童忙将她拉住,道:“不要站起,前面有很多人在搜寻我们,别给他们看见。”
奔月嫦娥惊骇道:“有人搜寻我们?”
“不错,幸我急于替你疗伤,没有考虑,否则,早敌他们搜着了。”接着,将疗伤时的遭遇说了一遍。
奔月嫦娥喟然道:“真是上苍保佑。”
金童道:“那天你被武林三腐儒捉去,有没有受辱?”
奔月嫦娥脸上立显红晕,切齿的道:“幸云梦仙姑和茫茫大士来得及时,不曾受辱。”
“这几年你在哪里?”
“在白云山,服侍茫茫大士。我们分别后,你一定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