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风雷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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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一君冷笑一声,对他身后的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道:“你入内去看看。”
老者是雪山派的一流高手,姓钟名学泉,他闻言之后,并未答话,即大步走入厅中。
他进入厅后,忽见一个老农,慌慌张张的进入侧房,忙喝止道:“别动。”
原来那老农,就是赵公,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道:“庄稼老汉,一贫如洗,请大王饶恕。”他把钟学泉当作劫舍强盗。
钟学泉沉声道:“我不是强盗,别怕,请问你,你家是否住过一个叫金童的少年。”
“是……他……”
“他在哪里?老实告诉我,饶你性命。”
“在……在前厅偏房。”赵公在威胁下,只好实说。
钟学泉心头一震,暗忖:“这小子倒沉得住气,外面打得那么热闹,还能呆在房中。”
他一面暗语,一面回身返转前厅,向左边偏房走来。
只见房门紧闭,房中寂静无声。
他运双劲掌,平护胸前,取距房门三步外站定,道:“金小侠,请恕钟某夜来造访,失礼之处,请予原谅。”
“……”房中毫无反应。
“钟某等不辞劳苦,干里而来。以求与小侠一叙,小侠这等轻视于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房中依然无人答应。
钟学泉心生怀疑,暗道:“那老头子说他在此房中,莫非虚言骗我?”向房中走近,运劲将房门一推。
“哗啦”声起,房门应掌破碎而开。
房中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惊叫——
钟学泉笑道:“小子原来在作好事……”
话间,运掌护胸,举步前进,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童击倒。
当他刚欲跨步入房,陡觉一股万钧之力猛劲压来——
他心头一愕,即出掌封挡。
“波”的一声,可怜他千里而来,连金童的面均未看见,即吐血倒地归阴。
门外的西北一君,乍闻对掌之声,陡吐怒吼,探首内望触目的满厅的杂物和喷血倒地的钟学泉,并无金童的人影。
他心头忐忑不安,犹豫不敢入厅,怒喝:“好小子,如有本事,请出来相见。”
“……”房中无人答应。
西北一君此时气得双目圆瞪,须发直竖,但他并没有中风火教主奸计,只对他身后的二名派下高手,道:“你们二位进去看看,要小心。”
二名高手奉命,只犹豫了一下,转向左侧房门走来。
右边一人低声道:“我们不能直入。”
“怎么进去?”
“先齐发一掌,然后跟着掌风进人。″
“有道理。”
当下,二人面对门房站成前弓后箭的步子,陡然,齐喝一声,推出掌中所蓄劲力。
劲如潮涌,滚滚卷门而入。
“轰”然一声。对门墙壁,应声穿了一个四尺方圆的大洞,似是一个窗户,射入房中的月光。
紧接着,二人同时一个箭步,向房门射入——
但当二人刚入门栏,陡地一股无形劲道封住门口。
二人心头大骇,艰欲后退,但已为不及了,只觉胸前被铁锤猛击了一下似的,顿时,头昏目眩,血气上涌,冲口而出,失去知觉,倒在当堂。
二人发掌又前冲的各个动作,西北一君都已看到,这一下,他可真的惊慑了,赶忙缩回身子,不知所措,欲进不敢,欲走,又恐风火教主讥笑,怔在门前。
风火教主此时冷笑道:“冷兄若不西回,我们自有分高下之日,何以要在大敌当前的此时此地?”
“祝兄既吝赐教,就别多嘴。”
“在下是替贵派子弟可怜。”
“别免死狐悲,冷某不是被人激得倒的。”不理风火教主,探首向厅内探察。
且说金童坐关已至紧要关头,一团白雾,在他头顶,忽升忽降,至这团白雾能停留空中半盏茶时,通天神功即告大成。
不巧得很,仅差一个更次,竟几乎遗恨终身。
那是钟学泉破门之时,乍受惊扰,心头震动了一下,顿时,各穴阻滞,继而气血逆流,筋脉抽缩。
见他,脸色突变,额上青筋暴露,汗落如雨,头顶白雾,渐渐消散,摇晃欲倒。
站在床前的柳绛珠掌将钟学泉挡回去后,回头一看,吓得几乎哭了起来,赶忙爬了起来,将他挟住,贴在他的耳畔,急道:“不要怕,珠妹会拿出你教的拍式对付他们……”
蓦闻,厅中脚步声响,她急忙跳下床来,凝神贯注房门,准备一会儿进来时即发掌攻击。
她凝神待了一会,仍不见有人进来,回头再看金童,见他,灰白的脸色,渐渐呈现红晕,额上青筋消失,头顶白雾重新凝结起来,正迟迟上升。
她芳心略安,更不敢大意,一瞬不瞬地凝神贯注房门。
好半晌,只闻外厅谈话之声,却未闻有人入厅。
她暗忖:“再过一会,我童哥哥醒来,就不怕你们了。”
蓦闻一人喝道:“房中莫非是柳姑娘?”
柳绛珠不敢答应,稍平的心情,复又紧张起来。
那人又道:“金童在房中否?”
柳绛珠不敢答声。
“嘿,嘿,臭丫头,你以为老夫不知是你?刚才你惊叫了一声,老夫已听得清清楚楚,限你马上出来,否则,惹得老夫火起,放把火烧尽这间破房。”
柳绛珠毫无江湖经验,更不懂人心之诡诈,闻言之后,竟吓得索索发抖,去留两难。
正当她惊慌失措,去留两难决之时,忽闻赵公由后厅跑将出来,声音颤抖地道:“你们斤万不要放火烧我的房子,烧了我的房子,叫我老夫妇住在哪里,请大王可怜可怜……”
“起来,谁要你磕头,哼,我可以不烧你的房子,不过,你得去叫那丫头出来见我。”
“是!是!我马上就叫她。”
柳绛珠闻得声音由远而近,赵公在门外道:“柳姑娘,外面有很多人要见你,请出来给他们见了吧,否则,他们要烧我的房子。”
突闻流星手怒吼,道:“谁敢放火烧房子,我南华双星与他拼了。”
另一人嘿!嘿,冷笑道:“我西北一君要烧此房子,无名小辈,倒有豪气。”
“在下与你拼了。”话落,突起“轰隆”一声。
接着一阵狂傲的哈哈笑声传入房中,并闻那人道:“碎冰掌的味儿不错吧,哈哈……”
“老匹夫别狂,我摘星手也与你拼了。”声落,又起一声“轰隆”。
“哈哈……什么双星单星,这等无能之辈,也想与我西北一君对掌,哈哈,这不能怪我,只怪你们活腻了。”
“老儿,为什么还不叫那个丫头出来。”西北一君的声音。
赵公又颤声道:“柳姑娘,请你救救我老夫妇这条性命口巴。”
柳绛珠虽在房中,却也知道了南华双星吃了大亏,可能已经死了?再听赵公的哀求,竟然掉下眼泪来。
她心地纯洁善良,在赵公的哀求下,只好惶恐地走了出来。
西北一君陡然眼睛一亮,不禁愕了一下,接着,后退三步,暗道:“她,是她击毙我三名子弟?”
他见柳绛珠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而弱不禁风,且泪痕点点,脸布惊慌,那像是能置人死地之人?
柳绛珠怯弱地站在厅的门首,索索发抖。
西北一君在一愕之后,道:“是你击毙本派三名子弟么?”
“我……我”她尚不知二次出掌,竟击毙了三名雪山派的一流高手。
“老夫再问你,金童是否在房中?”
“是的。”
“他在房中干嘛,怎么不出来与老夫相见?”
“他在坐关,不能行动。”她心地纯洁,不知撤谎。
众人乍闻此言,都心头大动,继之,兴奋之情勃起。
风火教主双目一转,即向厅门移近,欲趁柳绛珠应付西北一君时,冲入厅中,再转入房中。
西北一君继问道:“‘风雷扇’是否在他身上?”
柳绛珠点头道:“是的。”
风火教主闻柳绛珠坦白的答话,疑心大起,忙退了回来,暗忖:“金童若在坐关,她那肯告诉于我,这丫头莫非是施诡计诱人入壳,好让金童各个击毙,我可不能让她的当。”
西北一君闻柳绛珠坦白之言,也感怀疑,暗忖:“这丫头弱不禁风,那能动手伤人,三人之死,一定是金童的杰作,我不能听这丫头之言。”
当下,冷笑道:“你说金童在坐关,是真的么?”
柳绛珠身后的赵公抢着答道:“什么坐关行关我不懂,金哥儿确在房……′西北一君奇道:“他在房中干嘛?”
赵公道:“他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已七天七夜没吃饭了。”
西北一君双目一瞪,喝道:“你这话可当真?”
赵公忙弯腰曲背道:“我怎敢骗大王。”
风火教主闻言,复移步厅门。
西北一君鼻哼一声,冷然道:“祝兄知趣点,别自讨苦吃,”
风火教主也冷笑道:“风雷扇’乃中原之宝,岂会轮到你冷兄染指。”
西北一君轻蔑一笑,向他身后的三名子弟一呶嘴,示意三人入房夺扇,他却向风火教主走来,意在阻风火教主插手。
三名雪山子弟会意,互看一眼,即欲向厅门走来。
蓦然,传来一声吆喝,叫嚷,怒吼之声,声音沉远,似在一里外。
此声传来,使在竹园之人,情增焦急,各人欲即得到宝扇,竟忘了雪山派三位高手的死因。
三名雪子派弟刚一举步,站在一旁的东北二枭,陡然齐喝一声,四掌同出,向三人劈来。
就在此时,风火教主也大喝一声,也欲拔脚向厅门窜入。
“站住。”西北一君双掌一翻一推,拦江断流招式出手,发出二道呼啸刺耳的掌劲,堪堪将风火教主拦住。
西北一君掌风乍出,顿时,风云突变,竹园冷色嗖嗖,入骨生寒,气温倏然下降,犹诺置身冰谷。
他刚才也曾发过两掌,一切的感受,却无特殊,显然,系看不起南华双星,未使出绝功,今因风火教主不是普通人物,不敢轻敌,不得不使出本领。
风火教主意在渔利,不想与西北一君硬碰,急忙煞势仰身后退。
风火教主这一受阻,向厅门冲进的,就只有雪山派下三人中的一人了。
他掌出后,并未待知出掌的效果,继续前冲——
站在门内的柳绛珠,那肯由人冲入,立即咬牙闭目,挥掌对挡——
“波”的一声,但见前冲那人,立即摇晃倒地,连血都没吐出一口,即告气绝。
雪山这名子弟的死亡,竹园中又凝结一片疑云,十余人都不知那人是怎么死的,因为柳绛珠伸掌封挡的同时,她身的赵公也曾伸手摇了几下,而二人的掌中,都没有劲风发出。
西北一君惊惧的看了一眼赵公,急忙走至其弟子尸旁,蹲下身子,细一检视——
“啊!”他浑身一颤,脸色大变,竟然说不出话。
他发现他身前的子弟,不但已断气,而且,内腑完全破断,筋骨完全断折,表皮却一点未坏。
他领导西北武林数十年,中原也来过好几次,大小战争都曾经过,见过被击毙者甚多,却从未见过像这人死得那么惨。
他暗忖:他这位子弟武功不弱,内功尤高,若对方没有入化的内功,岂能将他震成这个样子?
他慢慢站起,向惊得目瞪口呆的赵公一拱手,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高人在前,请教台端高姓大名?”
柳绛珠道:他叫赵公公。”
“哦,原来是赵兄,赵兄武功,实在令在下敬佩,不过,这等藏头露尾,未免有失英雄本色。”
赵公双目瞪得老大,呐呐地道:“我……我的武功?”
“嘿,嘿,赵兄请别装疯扮傻,区区虽自不济,亦要见识见识赵兄绝招。”
赵公又呐呐地道:“我……我傻……”他是个庄稼汉,那懂得西北一君的江湖话。
柳绛珠侧首道:“赵公公,他要与你打架。”
赵公惊得连连摇手,道:“不,不,我从未与人打过架……不,不成。”
赵公越惊,西北一君越不敢大意,越认为赵公是个了不起的奇人,就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风火教主,也认为赵公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夫,大概是曾经咤叱风云的前辈名人。
风火教主的脑筋乱转了一阵,猜测到他只闻其名,未见过面的几位奇人,暗道:“莫非是离恨天君,或是庐山独翁和神州笑怪?唔,必是三人中的一人。”
蓦然,一阵急的步声传来,紧接着,人影乱晃,一个……二个……三,四,五,六个……
奇装怪服,老少不一,身配武器,一共一十六人进入竹园。
十六人中,僧、道、俗都有,个个眼神奕奕,气势凌人,大有不可一世之状。
十余人一到,沉闷已久的竹园,重新激起一阵哄动。
当首一位方面大耳,年约六旬的老者,向西北一君一拱手,道:“人说冷兄也到了中原,石某尚不肯相信,今晚会面,果然不假,冷兄一向可好?”
西北一君拱手还礼,道:“托石堡主洪福,尚可称善。”
“好说,好说,冷兄也觊觎宝扇?”
“觊觎不敢,只想一开眼界。”
“阿弥陀佛,”一个老僧上前,对风教主道:“祝施主何以站在这里,金施主是否在此屋中?”
风火教主忙拱手道:“哦,罗浮高僧也来了,不错,金童正在房中坐关。”
“坐关?”他不信地道:“金施主既在坐关,施主等怎么这等沉默?”
风火教主向罗浮高僧超然和尚靠近一步,一指柳绛珠身后的赵公道:“大师认识此人否?”
超然和尚向赵公看了一眼,摇头道:“不认识,他怎么啦?”
“是个扎手人物,若非他挡住厅门,我们早把金童干掉了,‘风雷扇’也已易手了。”
“这人武功如何,竟能吓倒二位一派之主。”
“高不可测,可能是离恨天君,或是庐山独翁。”
“让我前去试试。”
“不,大师切不可轻动,祝某有一计。”
“贫道愿听高见。”
风火教主凑近超然和尚耳畔道:“我们悄悄地转往屋后放火,金童坐关不能惊动,即使不将他烧死,也必令他走火入魔,终身残疾,再联手夺其‘风雷扇’,此计如何?”
“妙计,妙计,不过,烧人房舍未免残酷了些。”
“无毒不丈夫,若由金童活下去,就别觊觎‘风雷扇’了。”
超然大师点头低宣了一声佛号,与风火教主悄悄地退出竹园,又悄悄地转往屋后。
超然和尚和风火教主之悄悄离去,不但毫无江湖经验的柳绛珠没有发觉,就是园中的西北一君和石家堡主等二十余人,也毫无所知。
柳绛珠见园中又来了许多人,更加惊慌,这一个更次,在她恶劣心情下,仿若过了一年。
她想回房看着金童,又恐众人跟着进来,心情焦急如焚。
石家堡与西北一君寒喧了几句,运目前看,急道:“这少女不就是冥谷石腹中出来的么?”
西北一君心头一震,忙回向柳绛珠一再细看。
他倏然间,似若枕梦初醒,道:“啊,原来是她,怪不得有此功力。”
“冷兄与她对过掌?”
“没有,她一连震毙本派四名子弟,初时,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