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玄幻电子书 > 聂小无 >

第35章

聂小无-第35章

小说: 聂小无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你有没有听说过谁的房顶上忽然掉下一朵莲花? 
  乍一看就像是真的莲花,半开半闭,花瓣团团围向中心,只不过大得多,直径约有一丈,是上好的轻纱绷在精巧的竹架上制成的,色泽与形状都非常逼真,但如此尺寸就很难让人把它当真了。这么一大朵莲花,就算很轻盈,能在不知不觉中运到我的房顶上并藏匿了不知多久,也真是件匪夷的事情,就此看来,现在掉下来应该不是一时失误,而多半是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可作用是什么呢? 
  莲花正好落在我和她之间,我们又条件反射地各自闪开了几步,所以此刻堪堪隔着莲花面面相觑着,我很好奇,她则非常紧张而恼怒,但也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以防暗算。 
  于是我们一起静静地注视着一朵半开的莲花。 
  神经紧绷,全身戒备。 
  真难得,也真煞风景。 
  正当我发觉自己已经不耐烦到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莲花动了,而且一动就动得很大,先是开始旋转,越转越快,然后花瓣忽然脱离芥蒂,嗖嗖地四下飞散开来,我们也立即跃起闪避。 
  花瓣散去,我们各自落地,然后惊讶地发现莲花正中的莲蓬上居然端端正正坐着个小男孩,正咧着嘴朝着我们嘻嘻笑,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面若春晓,唇红齿白,扎着丫髻,穿了件绣着鲤鱼的肚兜,手腕足踝上都套着金环,脖子上也有个金项圈,底下挂着一块缀着铃铛的云牌。 
  莲花现在确实已经没有了,但还有他座下的莲蓬。 
  莲蓬里会藏着什么呢? 
  我看看她,她向我摆摆手,于是我继续留在原地不动,她却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手也悄悄向后伸去,当然她不会是想推开门独自逃跑,那就只能是……天,原来我的门框上一直暗藏机关,我居然完全不知道,但就在她的手将要触到门框的那一刹那,小男孩忽然说话了。 
  “妈妈——”他朝她转过身去,伸出手,天真无邪地笑着叫道。 
  我差点笑出来,她当然也不会当真,但难免有瞬间怔了怔,就在这微乎其微的片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小男孩座下的莲蓬里忽然暴射出无数乌黑的铁莲子,来势如电,四散如雹。 
  铁莲子是种很普通的暗器,一般的铁匠铺里都可以买到,几乎每个江湖人身上也多多少少藏着一些。 
  但很少有人在铁莲子上下工夫,把它当作致命武器或为它独创招数,因为它实在太简单了,简直乏善可陈。 
  那么会在铁莲子上下如许工夫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忽然从房顶坠落的巨型莲花,旋转中四散的花瓣,莲蓬上看似天真却训练有素的小男孩,看似都是为了这些刹那间暴射而出的铁莲子。 
  而每颗莲子在空中忽然又爆裂开来,有些裂成无数锐利的铁屑,有些却射出一股可疑的黑色雾气,还有一些自内伸出尖尖的小刺变成了铁苍耳……种种不一而足,简直让我们目瞪口呆。 
  一边目瞪口呆,一边还要闪避,这样的铁莲子,打在身上可就不是轻松的事情了,同时还要不断调整气息,既要保证身手灵敏,又不能吸入疑似毒气的东西。到底这是为了什么……我们就都顾不上去注意那小男孩了。 
  所以当好不容易闪开了所有的铁莲子,我们又惊讶地发现,那小男孩居然不见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从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从一朵暴射出无数阴毒暗器的莲蓬上,从两个,不,至少一个经验丰富、心狠手辣的顶尖杀手的眼皮底下,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我呆看着她,她也呆看着我,但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如果不是蒙着脸,我一定能看到她的脸色变了,而且变得很厉害,似乎已经想通了这一切的缘由。她忽然飞身跃起,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向我打了个手势。 
  我随她一起掠到院子里,四下静悄悄的,毫无异状。 
  可她似乎更着急了,拉起我扭身上房,向大门狂奔而去。 
  晚了。备好的车马已经不知所踪,而据马房的人说,约莫一刻前,她带着我准时出现,乘车出发去少林了。马房的人瞪着我们,奇怪地道:“两位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沉默了片刻,道:“是,车马在路上出了点岔子,所以回来换马。” 
  马房的人虽然满脸不可思议,却没有多说什么,立刻牵出两匹马来,正要往另一辆车上拴,她却闪电般接过了缰绳道:“不必了,时间无多,我们必须快马加鞭,车就不必了。” 
  快马加鞭的路上,她一言不发,我的心情也很沉重,很明显,我们中计了,但对方似乎胜券在握,花费那么多心机,只为了争取一刻的时间,连伤我们都不屑于为,好像如此便已足够。 
  但少林到此不远也不近,一刻并不足以占领多少先机,我们快马加鞭是完全可能追上的,争取这一点点时间有什么用呢? 
  可现在看来,似乎非常有用。 
  因为我们已经追了快一个时辰,居然完全没看到那套车马的踪影,按理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但按理说,我的房顶上也不可能忽然掉下一朵藏着一个小男孩和无数铁莲子的莲花。 
  江湖上有多少事情是按理来的呢? 
  但不按理来的怪事背后,往往藏着阴深缜密的道理。 
  所以江湖上的事情其实都是有理可循的。 
  她好像已经想通了什么道理,忽然勒住了马,我也随之勒住,问道:“怎么了?” 
  她镇定地道:“前面不远有个小酒馆,我们就到那里等消息。” 
  荒野静郊,杏黄酒招格外醒目,酒馆却简陋矮小,一半草屋,一半木棚,几个没精打采的客人都像疲惫的江湖行脚客,茫茫然坐看着面前寂寞的官道,邋遢的伙计也一起呆望着,掌柜的却已伏案瞌睡了。 
  我们坐下,伙计懒洋洋前来招呼,她要了一壶烧酒,一碟花生。 
  酒和花生送上来,我居然有点馋了,不过看着她的样子,实在不敢伸手去抓,只好咽咽口水,也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坐着。 
  四下寂静无声,官道上缓缓爬着一只甲虫。 
  我已经看了那甲虫半天,它才慢悠悠爬到路当中。 
  忽然,甲虫停了下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顿了顿,竟张开甲壳挥起翅膀飞走了。 
  甲虫是对的,片刻后烟尘滚滚,停在酒馆前,七八个人喧嚷着落马,喧嚷着冲进来,连伙计都似乎有了精神,笑着上前招呼,掌柜的也醒了过来,使劲揉着眼睛。 
  她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看见,我只好有样学样。 
  但那群人的喧嚷中忽然冒出的一句话,却让我再也镇定不下去了——“今天这事闹得可真够大的,聂小无果然了不得啊……” 
 
 
 
  
 第六章 亡羊补牢
 
  聂小无又出手了! 
  一出手就直指少林三位长老! 
  而且三招内就击倒了其中的两位! 
  若不是主持亲自出面阻止,与第三位长老恐怕也不只打成平手! 
  …… 
  我听得满头大汗。 
  她的拳头也越握越紧,终于发出“咔啪”一声。 
  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别以为我们这黑白无常的样子很引人注目,这年头江湖人的造型只有更古怪,以至于甚至带动了世俗服装的流行走向,不少自命风流的少年竞相做长衫佩剑或跃马横刀状,更有甚者还以类似杀手的黑粽子装束为特立独行。当然,那是过去了,现在好像比较流行白色或黑色的改良僧袍,如果敢于再剃个光头那就绝对走在了潮流的尖端,据说连青楼女子也常常做女侠打扮来招徕客人,而且我想如果没有重重规则束缚,良家妇女们也会踊跃尝试的,所以我们这样其实算是比较保守的打扮,比如正谈得热闹一团的那群人就比我们打扮得花哨多了。 
  我擦擦额上的汗,悄声对她道:“我们走吧。”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们不必走。” 
  我奇怪道:“为什么?” 
  她已镇定下来,缓缓道:“因为我们要在这里等人。” 
  顿了顿,她接着道:“这盆脏水既然已经泼在你头上,做戏就要做全套,为了不让少林看出破绽,他们必定要老老实实原车原马原路返回,所以一定会经过这里,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 
  我不解道:“可他们应该也知道你我并未受伤,且已赶了上来,还会自投罗网吗?” 
  她沉声道:“我是说原车原马原路返回,并没有说里面会坐着原来的人,所以他们绝不能让我们受伤,以至于不赶上来。还不明白吗?” 
  我恍然大悟,继而勃然大怒——原来这脏水泼的如此狡猾——可既然如此,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 
  她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立刻道:“既然天下人都认定是你做的,你也就只能先认了再说,否则麻烦只会更多,而且从车马上多少能找到些线索,就算是亡羊补牢,也犹未为晚。” 
  我简直哭笑不得,可还有个问题没想清楚,问道“他们只提前出发了一刻钟,为何我们苦追不上呢?” 
  她猛地转过头,好像要跳起来把我掐死,但还是忍住了怒气道:“马房的车马又不是天下无双,搞套一模一样的很容易!而且马房的人只看到车马出发,并没有看他们到底走去了哪里!这还不明白?你的师父们都是怎么教你的?的确该杀!车马也许拐了个弯就被藏了起来,而他们人在莲花落下时只怕早已在半路了,怎能让我们追得上!” 
  她声音虽低,语气却极狠且恨,尤其是说到“该杀”的时候,简直冷如霜刀。 
  我立刻噤声。 
  噤若寒蝉。 
  师父至少教了我这个词,以及它的意思,让我在难堪的时候能够聊以自嘲。 
  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对的,不过盏茶时分,那套车马果然就施施然从少林方向走来了,显然在不久前还有人驱赶着,但此刻赶车人已在马的不知觉中悄然离开。 
  她立刻起身掠了过去,我也紧随在后面。 
  居然真是冒充我们的车马,马儿似乎并不认得主人,她一声吆喝下不但没有止住脚步,还好像受了惊,居然甩开四蹄,转眼就跑到了老远开外。 
  她叫了声“追”后起身就追,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追,奈何受惊的马跑起来非常狂野,她轻功高内力强,追着还不甚费力,我开始尚可勉力支持,一会儿就落后了,渐渐离她越来越远,正想歇口气再奋起直追,忽然另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趁机逃跑呢? 
  但接着又冒出了更多的念头。 
  为什么要跑?跑得掉吗?跑得到哪里去?跑掉之后又能做什么?想至此,忽然觉得自己真不像个江湖人,既没有赶着要报的国仇家恨,也没有赶着要追的梦中情人,没有要称霸武林的宏图伟业,也没有要寻找的藏宝地图或者秘籍绝学……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江湖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我却从生下来似乎就注定无法脱离江湖,是不是很好笑? 
  如果上述事实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没准也会觉得很好笑、很荒谬,简直无法置信。 
  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没有故意放慢脚步,也没有努力奋起直追。 
  就像我做人至今的态度。 
  而她的身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似乎完全不担心我会追不上或偷跑掉。 
  她的确不用担心,不过我虽然还没有下定偷跑的决心,却打算假装一下追不上,轻松轻松也好,反正她应该不久就会追上那匹倒霉的马,然后设法让它停下来,所以我只要不失掉正确的方向,跑得再慢也总会找到她,急什么呢? 
  心里一松,脚步也趁势慢了下来,我无聊地走着,看着自己蔷薇色的靴尖一步步踢起浮尘的样子,想起师父教过的一句词,具体的字句忘了,却隐约记得有“当红化灰”或类似的遣词,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如果有她那种孜孜不倦的劲头,应该就没空想这些瞎七搭八的东西。我敢打赌这人肯定从来没看过什么诗词,也根本没有兴趣。她这么孜孜不倦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算操纵着我成功地灭了少林,让杀手同盟重新称霸江湖,那又怎样?她会露出真面目来横行天下吗?恐怕也不会……那身为一个女人,一辈子都裹成个黑粽子,躲在名利背后的阴影里,有什么乐趣呢?终有一日红颜化作灰缟,谁跟谁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发现自己好像其实比较适合投靠少林。 
  如果我那走投无路的爹当初选择的是先带着玉佩去向杀手同盟求援,也许我现在就真的在少林了。就是不知道少林到底收不收女弟子?没关系,不收也得收,至少可以收做俗家弟子嘛。那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正在想什么?做什么? 
  人生真是荒谬。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谬。 
  不过既然已经在千里之外了,老想着那点毫厘之差也没什么意义。 
  我正打算振作一下精神,做努力飞奔状赶上前去,忽听脑后好像有人轻轻叫了一声“聂小无”。 
  我不该说好像,师父们也许没教会我错综复杂的谋略,却至少让我对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极少判断错误。 
  何况是“聂小无”三个字,用天下任何一种方言说出来我都绝对不会听错。 
  但会是谁在叫我呢? 
  回头还是不回头? 
  一昼夜为三十须臾,一须臾为二十罗预,一罗预为二十弹指,一弹指为二十瞬,一瞬为二十刹那。 
  当然这只是关于时间计算的众多说法中的一种,未必正确。 
  不过无论从任何一种说法来看,刹那都是最小的时间单位。 
  而当时我大概思考了一刹那不到的时间,就决定回过头去。 
  因为对方显然已经掌握了主动。 
  不过回过头去我就呆住了,面前站着一个几乎跟我打扮得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个子比我略高些,骨架也比较粗大,但如果我们不站在一起,乍看上去恐怕是很难区分的,只是听方才叫我的声音,似乎是个男的,不过也不好说。难道这就是冒我的名跑去少林寺喝茶的那位?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既然能单挑三大长老而且基本大获全胜,应该比我这徒有虚名的聂小无强多了……看来此番凶多吉少,但跑也来不及,打又未必打得过,我总不能两腿一软,跪下求饶吧,况且既然已经见面了,总要打个招呼,我又愣了一刹那,然后硬起头皮抱拳道:“有礼。” 
  对方也愣了愣,却立刻冷笑道:“哼!果然是个没用又滑头的东西!” 
  嗯,很没有礼貌啊,我有用是没用、老实是滑头我自己知道,不劳提醒吧,再说我好歹也对你很客气了……但那个执著的“她”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对方敢于亮相,显然有充分准备,我也显然身处劣势,只好按照师父们的教导,先把上述念头憋回肚子里,笑道:“哪里。哪里。” 
  对方好像完全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顿了一刻方道:“你再忍让客气,我也一样要杀了你!” 
  我心说老兄啊,我已经猜到你是这个意思了,只可惜杀人不是用嘴说的,我确实落了下风,功夫可能也不如你,但你光派头硬也没有用啊,不过这样也好,希望你的废话跟我期待的一样多,让我能顺利拖到“她”回来的时候。心虽这样想,脸上却完全不动声色,我立刻笑道:“聂小无能死于尊驾手上,绝对无话可说,但临死之前还有一问,聂小无似与尊驾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