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戏+番外 作者:清风舞(晋江非v高积分2013-12-17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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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蓂夜姑娘可是有破解之法了?”
若这闻名天下的千重夺命索被一个年轻女子轻轻松松就破解了,天下英雄颜面何在?
蓂夜略一点头,手中又握起火把,尽力举高插到墙壁上。再点一火把,这次是插到下方墙壁。墙壁上火把增多,一看下去,竟是形成了多个三角分布。微微清风吹来,火影频动,在地道深处竟隐约可见无数交织的丝绳薄影,那便是千重机关。但丝绳薄影外,还有几条交错笔直的长影。
“将军可看到地上这些火把的投影了?只要顺着投影走,就不会触动到机关。”蓂夜指着地上微薄的火把投影缓缓道。
“将军为何一人来到东岳,探访四叶医馆?”与莫飞炎小心翼翼地在地道中走着,果然没触碰到机关,但蓂夜却觉得闷得发慌。
莫飞炎一笑,反问:“姑娘为何有兴趣?”
蓂夜只是随便问问,哪谈得上什么兴趣不兴趣?她头一偏,道:“不答也罢。”
莫飞炎不作声,许久,当蓂夜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开了口:“红王病重。”
南誉国的红王易应,是开创易氏王朝的天帝的同胞兄弟,现今皇帝的王叔。自天帝驾崩后,国师夷谡便将他遣去南誉。虽说这应王爷到了南誉之后马上就成为了一诸侯国之王,但百姓皆传,是国师夷谡心机深重,害怕应王爷有一天威胁他的地位,所以才将他放逐南誉。
天帝在位时,应王爷便以其宽厚爱民而深受百姓爱戴。当上红王之后,更是励精图治,一心为百姓操劳。这红王病了,诸侯国内外居然无人知道,甚至让镇国将军独自出来为其寻医,此间必有隐情。
似是看穿她的疑惑,莫飞炎很快便答:“南誉国内比姑娘所想的还要复杂,南誉内受异族威胁,外有西皊侵犯,若红王之事传了出去,有人又会趁乱来袭,到时便会闹得鸡犬不宁,人人惶恐。”
“既然如此,为何不到皇城找太医医治,并请求皇上加兵保护南誉?”
“皇上?”莫飞炎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不止,神情轻蔑。
“姑娘难道不知道,现今皇帝昏庸无度,自执政以来不问国事,不上早朝,不管百姓。向他请求庇护?倒不如直接将国土与百姓都送给西皊王要来得爽快!”
“将军似乎对皇上极不满呢。”
“皇帝昏庸,各诸侯国莫不伺机而动,各国边境更是战火连连,百姓苦不堪言。姑娘可曾见过战场?我们行军之人,以修罗战场为家,看尽哀鸿遍野,惨绝人寰之事。敌军攻城,城内必是横尸一片,那其中,有老人,有孩童,有女子。百姓哭声惨绝,听在我们心里,是斥责,是利刀!而皇帝呢,弃江山不顾,只会躲在深宫中,要人如何爱他敬他?”
“将军爱民,实是百姓之幸,难怪将军深受南誉百姓爱戴了。”蓂夜看他一身霸气,这样的人,不该屈从于人下的。她试探地问:“将军可想过起义称王?”
莫飞炎一愣,起义,称王,这些在普通人眼中看来是大逆不道的事,竟由一个女子问出口。这女子,果然有意思!
“哈哈哈……”他突然纵声大笑,笑声在地道回荡,眉间那一股凛然霸气更甚。这一笑,他傲视天下,睥睨众生。
“姑娘,我的职责在于保护红王,守护南誉子民,只要南誉在的一天,我都是南誉的镇国将军!”
“将军能够处处为国家,人民着想,蓂夜佩服!”这一句,她是发自心底感叹。
“可是看此情形,来到这四叶医馆似乎是来错了呢。三叶先生将我们困于此,也不知是何目的。”莫飞炎看了看仍无尽头的地道,轻声说。
“三叶的种种举动早让我觉得不妥,可惜还是着了他的道。”
既是名医,为何会落魄到要偷人钱财?从他说话方式可知他心高气傲,但当蓂夜说名医四叶均是怪人时,怎么不生气,也不反驳?
蓂夜想着,一颗晶莹透亮的烈日明珠从衣间滚出。
菥日的遗物!
未曾细想,蓂夜身已先动,条件反射般地伸手去接滚下地的烈日明珠。
莫飞炎看到蓂夜的动作,诧异地唤了声:“蓂夜姑娘?”
听到莫飞炎喊她的声音时,身形却已偏,人已在火把投影外。霎时,一箭飞来,瞄准的是蓂夜心脏!
手里拿着烈日明珠,蓂夜依然恍惚。地道中四处皆是机关,躲在暗处的抹雪不敢妄动,怕触动更多机关。仅一瞬间,莫飞炎将她拉回暗影下,身体护着她,那道飞箭正中他的后背!飞箭刺进其背部时,竟可听到骨头崩裂的声音,想是那箭刚好刺上了一根肋骨。
闷哼一声,莫飞炎单膝支地,身体一半重量已倒在蓂夜身上。后背溢出的血迹濡湿了整片黑衫,更染上了她的红衣。
“抹雪!”她有些慌乱,声音竟也有些颤抖,“马上背起他,我们尽快离开地道,带他出去治伤。”
抹雪听命,背起莫飞炎迅速走出千重索道。蓂夜紧跟其后,手里紧抓着那颗让她差点丧命的烈日明珠。
“小姐,那边有道门。”
走出了千重索道,也到了地道的尽头,然而却未见出口,仅有一道铁制的门在最深处。但是任凭蓂夜怎么开,那道铁门就是一动不动。
进了这样一个死胡同里,蓂夜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抹雪,放下他吧。”蓂夜回头,看到莫飞炎依然血流不止的伤口,略一皱眉。
她走到莫飞炎身边,看到他极力忍痛的样子,竟有一丝不忍。一箭直接击碎骨头,所要承受的剧痛应该可与寒蝉泣血相比了。
但他依然抬头对蓂夜笑道:“姑娘,不必担心我。这种伤算不了什么。”
“莫将军,得罪了。”她伸手,利落地撕下了他后背黑衫。目光接触到他古铜色精壮的身躯,蓂夜依然神色未变。然而莫飞炎却抬头看着她,被她如此大胆的行为惊住。
见她正仔细审视自己的伤势,莫飞炎心一动,望了她许久,直到空气间流淌起一丝令人难以理清的情愫。
“蓂夜姑娘,男女有别,还是让他帮我治伤吧。”莫飞炎强逼自己转过眼,看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抹雪。
但许久,不见答复。抹雪仿若雪雕般站着,不动,不言。
蓂夜却是看着抹雪,眸底那莫明的犹疑一闪而逝,又对莫飞炎道:“莫将军救了蓂夜一命,蓂夜只是还以恩情,就让蓂夜代劳吧。”
莫飞炎点头,咬紧牙。当蓂夜迅速将断箭从他后背拔出时,他也仅闷哼一声,但身上早已汗水淋漓。
“抹雪,金创药。”
抹雪闻言,自衣中取出药物。蓂夜接过那白玉小瓶,又是一犹疑。然后,在莫飞炎不解的眼神下,她无视礼节,将手伸至抹雪衣中。摸索了一会,才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再移回莫飞炎身边,将金创药擦于伤口上。
血很快止住,再经过一番包扎,莫飞炎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这里,没别的出口了吗?”莫飞炎休息了片刻,这才问道。
“抹雪。”蓂夜只是唤侍从的名字,眼睛稍稍看向四周。
抹雪竟是马上会意,拿起手中长剑,仔细敲起每一块砖,寻找隐蔽的机关。
看抹雪忙乎了半天,地道仍无任何动静。蓂夜摇摇头,道:“看来,这地道只能从外部开的。”
三人无言,地道内一片沉寂。
☆、7 四叶医馆
青叶长廊顺延而下,是白玉雕成的楼墙。正门两个顶天白柱,上雕花中之王牡丹。进了楼内,举目可见各色画帘。每一幅画画得都是美丽的女子,神色不同,形态各异,时而花间戏蝶,时而倚墙吟诗;时而展露欢颜,时而星眸半闭;时而体态娇媚,时而神情肃穆。
粉色的透明纱帐随意挂于厅堂各处,本应是萦绕着沁人心脾的药香的大殿却是脂粉味十足。甚至,不时传来年轻女子的欢声笑语。
“呵呵,这里,我在这里啊,四叶先生。”
“快过来啊,四叶先生!”
“春儿在这里!呵呵呵。”
“我抓到你了,美人儿!”
大厅内,一个用白布蒙着双眼的男子正与众女子嬉戏着。他手抓到一个女子的衣裳,而后一揽,随即娇躯在抱。
“呀!”纱帐被扯下几条,脂粉香也被掺进了酒臭,本还在娇笑的众女子一时惊呼出声。
“老色鬼!”来人衣衫褴褛,周身是脏污的泥巴,乱发遮脸,全身酒气熏天。
男子一把扯去眼上的白布,便见他相貌有几分风流倜傥,只是身躯稍嫌肥大。他推开怀中美人,对三叶道:“老酒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叶轻蔑地扫过众美女一眼,这才答道:“带回来几个人。”
“哦?”
“男的关起来,女的让给你,不过,你地窖里藏的酒得让一半给我,反正你也不喝!”
“老酒鬼,你想随便找个女人跟我换酒喝?”
“那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绝对比你现在的这些庸脂俗粉强。”
“哈哈哈,老酒鬼,难得你也会称赞女人。那么那女人我是一定要瞧瞧了!人呢?”
“弄地道里了。”
“什么?”四叶脸色大变,“地道里机关重重,你还把他们放那儿?他们不就死定了吗?”真可惜了一个美人了!
“是吗?”三叶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啊!”四叶一甩袖,抛开众美人,连忙往地道入口走去。
刚掀开粉色纱帐,突然一道白色的剑影一闪,四叶感到一股似雪冰凉的剑气欺近颈项。果然,一把利剑已架在脖颈。
他倒也镇定,轻问:“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何方人物?”
那人不吱声,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剑未曾施力,那冷然剑气已可伤人。
一个绛红色的身影缓缓走近,她发如墨玉,眉若黛月,眼眸亮如繁星闪动,一世风华,魅绝无双。
四叶眼睛一亮,不顾颈旁利剑,张嘴便赞叹道:“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但他眼里突地又露出怜意,道:“只可惜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颈边利剑近了几分,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到地。
“哎呀哎呀,小兄弟先别激动,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你们若是来求医的,就别对我太粗暴。”
蓂夜轻笑起来,想不到这有着“好色”之名的四叶先生竟是个风趣之人。
“抹雪,别对四叶先生太无礼。”然后笑对四叶,问:“莫非在你们行医之人的眼里,我真是如此短命之相?”
“嘿嘿,姑娘,这可得让我细细诊断后才清楚。所以,可否先让这小兄弟放了我?”话一说完,一掌击于身后,掌风竟是比剑更利。
三叶藏身于帘后,看见四叶动作时与他同时出击,亦是攻于抹雪。
抹雪腹背受敌,危机已是一触即发。突然他剑锋一转,仅见一道雪光从三叶眼前划过,三叶前额乱发竟已削去一半,人更是跌倒在地。一剑击向三叶时,腹部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四叶一掌,但他身形未动,面色如常,利剑又回到了四叶颈部。
四叶脸色一变,而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深厚的功体,受我一掌经脉竟丝毫未损!”再看一眼一直冷眼观战的蓂夜,眼中笑意更甚。
“姑娘,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来四叶医馆无非是要治病的,只要姑娘开口,四叶必尽全力医治姑娘!”
“我们跟着三叶先生来这四叶医馆求医,未料三叶先生竟暗下毒手,将我等关入地道,差点害得我等命丧黄泉!借问一声四叶先生,你们医者仁心何在?”
“老酒鬼,看你做的好事!”四叶看一眼跌坐于地上的三叶,又对蓂夜道,“我三师兄其实并无恶意,那地道我们并未去过,不知里面是何等机关,还望姑娘见谅。”
四叶说得倒是诚恳,蓂夜一笑,对抹雪道:“可以了,放了四叶先生吧。”
“四叶先生,在为我治病前,可否先去看看我的一个朋友?他在地道中受了点伤。还有,有件事还望两位先生原谅。”她又是一笑,甚至带了些邪气,道,“我的两个护卫不慎炸毁了医馆的地道入口,还请先生莫责怪。”
“什么?”三叶突地站起,“那地道可是连着我藏酒的地方啊,你们也把它炸了?”
“只炸了入口,其他地方有无牵连便不知道了。”
三叶脸色大变,匆匆离开,一心只想着自己珍藏多年的酒别被炸毁。
“先生,请。”蓂夜指路,一脸客气地将四叶带至莫飞炎身边为他治伤。莫飞炎的伤口虽已经过简单包扎,但那一箭威力不小,也伤了经脉脾脏,需要好好调养。
四叶为他看完诊后,写了一张药方下来,然后便上厨房熬药去了。
蓂夜坐到莫飞炎床边,便问:“莫将军,现在觉得如何?”
“好多了,谢蓂夜姑娘关心。”
“我心中有一疑问,不知蓂夜姑娘可否解答?”
“将军请问。”
“那时是何事让姑娘失了分寸?”他指的当然是蓂夜去捡烈日明珠那时。
蓂夜心中一紧,淡淡地开口:“是我不小心遗落了一至亲之人的遗物……”
看着蓂夜略显哀伤的双眼,莫飞炎不由心中升起怜惜之情,道:“是我唐突了。”
“不打紧,这已是往事了。”蓂夜嫣然一笑,便见四叶端着药进来。蓂夜接过药,舀起一勺,轻轻一吹,匙子已到莫飞炎嘴边。
仅一瞬,莫飞炎俊脸微红,神情尴尬,道:“不劳烦蓂夜姑娘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莫飞炎拿过那碗药,许久,蓂夜似乎才知他在在意什么。她倒是落落大方,又是一笑,灿烂可比春日暖阳。
“那请莫将军好好调养身体吧,蓂夜先告辞了。”一拱手,也随四叶一道退出门外。
看着蓂夜的背影,莫飞炎心想,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一世风华,笑容却可暖人心。看似沉稳大度,却会为亲人遗物大失方寸,差点失了性命。为人礼数周全,但却常常忘了男女之别。
但就是这样的女子,聪慧可让男子汗颜,沉静俨有大将之风,才智可解天下之事。也就是这样的女子,让他一直以来静如止水的心微微荡漾开来。
“抹雪。”
“抹雪在。”
看得那白色身影站在她眼前,蓂夜还是没安下心来。方才四叶一掌打到抹雪身上时,她差点没高呼出声,一直保持沉静的也就只有表面而已。
天知道,她有多怕死亡。
绕着抹雪转了几圈,确定他安然无事后,终于定下心来。
“今天不必跟着我了,去休息吧。”眼睛一转,又道,“竹吟啊,你去照顾抹雪。”
“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