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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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气候严寒无比,今天怎的会有身覆薄被有如暮春?
心中一惊,脱口喊了一声“蓝福”,飞身纵出门外,游目一着,倏然刹住身势,完全给
惊呆了。
只见眼前,峰岭嗟峨,青葱翠黛,绵延不尽的山势,一望无际,几座孤峰,磷刚峭拔,
云气蒸腾,险峻无比。
尤其,峰巅半山上,苍松翠竹中。不时发现隐约可见的金碧飞檐和殿脊,在高照的艳阳
下,闪闪着点点金星和金辉。
再看眼前,稀疏的奇种云松,整洁的碧绿青竹,遍地野花,细草如茵,统丽织锦,红娇
绿媚令他看了心旷神恰,只是不知身;处何地?
顺着他立身地卵石小径向右看,数丈以外一株巨大如盖的云松下,是一座三间木项石
屋,较他身后自己的石屋,至少大了一倍。
在三间石屋的右前方,是一间较小石屋,由于脊上有烟囱,想必是煮饭的厨房。
蓝天鹏看罢,心杨,这是什么地方?一觉醒来怎的会在此 地?
心念间,不由喊了声“蓝福”,同时,逞向正中石屋前走去。
正中屋门虚掩,门外既未加锁,里面也没落闩,侧耳一听,里面静悄悄的。
蓝天鹏觉得既然老蓝福将他带来此地,必是父亲的知已友人,由于屋门虚掩,也就伸手
推门举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门,蓝天鹏吓了一跳,不由自己的站住了。
只见屋内陈设简单,正中一张高高薄团,上覆黄缎,右边是一张小几,上置书卷,而在
薄团后方的墙壁上,却挂着一个令人一望就知是奸诈之徒的巨幅画像。
画像的人穿黑衣梳发誓,看来年红三十八九岁,生得掉头鼠脑,三角眼,扫帚眉,唇上
几根稀疏胡须,明明是个诌胁之徒,偏偏身着长衫,手拿折扇装成一个多学之士。
蓝天鹏仅看了壁上的人像一眼,便立即引起一丝厌恶之感,心想,这人难道就是爹爹昔
年的老友?
转首再看左间,不由又是一愣,就在山墙的下面,却横掷着另一个以木板锯成的人像。
蓝天鹏觉得奇怪,轻巧的走了过去,俯身一看,两道剑眉立时蹩在一起了。
只见横倒在墙下的木板人像,倏眉细目,身着银杉,颔下蓄着五柳黑髯,像貌轩昂而飘
逸,一望而知是位正直人士。
但是在银衫人像的几处死穴上,却都绘上一朵梅花,花蕊就是死穴的中心,但中心花蕊
却完好如初,而五个花瓣却已被钉刀等物打击得失去了原形。
蓝天鹏看罢,疑惧丛生,心想父亲的这位友人,难道是邪恶之人不成;
由于对室内一片死寂,断定里面必也无人,为了避免被石屋主人发现,以匆匆退了出来
依然将门虚掩。
将门掩好,方始发现屋后的不远处即是悬崖,走至崖边一看,十数丈下,云气蒸腾,深
不见底,但听“隆隆”的水声!
举目前看,远近几座高峰上,巨瀑倾泻,有如雷鸣,崖下深润激流,想必是由那几道瀑
布汇集而成。
蓝天鹏顺着崖边前看,发现形势非常奇特,崖势愈向前愈高,形似斜陵,崖下数十丈中
空,形似木门,巨瀑汇集成的“隆隆”激流,其下澎湃汹涌,势如万马奔腾,不知流向何处
了。
而在斜陵最高处的中央,却横筑着一道高达两丈的木桩。
长墙沿着陵脊向南,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通到何处,根据墙上生满藤萝和班剥,这道
木桩墙,显然已筑成多年了。
蓝天鹏觉得奇怪,怎么会在深山矮峰的中央棱脊上筑一道木桩墙?这时,他不知道立身
之处是墙里抑或是墙外?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这道木桩墙的对面,可能就是绿林山寇的大寨。
由于处身新环境,加之好奇心的驱使,以及想尽快知道他一夜之间便来到了什么地方。
以展开轻国,逞向数十丈外的木桩墙前驰去。
蓝天鹏一经展开轻功,身法快速至极,只是他自己只知道飞驰轻松,运气部畅,而不知
进境了多少而已。
驰至桩近前,恰有一道班剥裂隙,蓝天鹏用手分开藤叶,向内一看,再度愣了!
只见对面远处,有一片峰上天池,方圆约十数亩,在池边不远的竹林内,同样的筑有两
间木顶石屋。
在石屋的周围种有花木,而靠近这边木桩墙的几处土地上,尚有数方菜圃,蔬菜肥大,
十分茁壮。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恍然似有所悟,这道沿陵脊按插的木桩,原来是一道界墙,只是不
知那两间石屋内住的是谁?看情 形,那两间石屋的主人必是与父亲的故友不和,也许
就是方才在屋内墙下看到的那个银衫木板人。
心念未毕,目光倏然一亮,就在那两间石屋的竹林内,不疾不徐的走出一位紫衣少女
来。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紫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生得黛眉凤目,挺鼻樱唇,肤色似雪,
貌似鲜花,远远看来,虽未真切,但已肯定她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美少女。
紫衣少女用一方紫缎金花方巾,在如雪的秀发上束了个荷叶帽,半垂着峰首,微盛着黛
眉,似有满腹心事和隐忧,她的左手提着一柄除草小铲,左臂挽着一个青竹菜蓝,沿着小径
向这面走来。
蓝天鹏看了情形,暗自欢喜,知道紫衣少女是前来挖菜的,稍时只要问她,便知此地是
什么地方了。
心念之间,紫衣少女到了数丈外的那片小菜园,蓝天鹏凝目再看紫衣少女,果然美艳如
花,实不输他心目中的美丽仙子——表姐萧琼华。
只见紫衣少女站在几方菜圃之间,略微看了一下,迟在一方种有胡瓜的莱回前蹲了下
来。
蓝天鹏知道在人家工作时打忿问话是不礼貌的事,只得耐心的等,直到紫衣少女又挖几
颗青菜,才礼貌的和声问:“喂!请门姑娘……”
话刚开口,紫衣少女不由惊得神色一惊,紧接着拿起小铲,提起莱蓝,竟然如见豺狼般
匆匆走去。
蓝天鹏心切知道身处何地,不由慌的争声说:“姑娘别怕,小可是摩天岭的‘冷香谷’
的蓝天鹏……”
鹏字方自出口,紫衣少女倏然转身,娇靥凝霜,凤目闪辉,玉臂一抖,挖菜小铲,挟着
破风啸声,如飞奔至。
“嘟”的一声问响,藤叶箴籁颤动,腐木碎屑纷落,那柄小铲 恰恰射进蓝天鹏窥
看的木桩裂隙之间。
蓝天鹏骤吃一惊飞身暴退,心中不由暗泛怒火,只气得愣愣的望关那柄不铲,久久说不
出话来。
但是,他对紫衣少女的惊人腕力和掷法的奇准,却由衷的佩服。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端忿怒的命令厉喝:“回来,回来,快给我退回
来。”
正在发愣的蓝天鹏,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喝吓了一跳,急忙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蓄有
黑须的黄衫中年人,正由他方才睡醒的石屋前如飞驰来。
但是,黄衫中年人的奇特身法,却令他感到惊异和迷惑,因为黄衫中年人非扑非纵,似
跃似飘,与一般轻功身法调然不同,而且,奇快无比。
随着距离的拉近,蓝天鹏又看清了典衫中年人的真实面目,浓浓如飞的人鬓剑眉,冷电
闪闪的含威虎目,颔下一蓬凌乱黑须,黄衫陈旧,直拖到地,一望而知是位平素不喜倏饰仪
容衣着的人。
由于他的满面怒容和一脸的煞气,以及他的出言急厉,显然也是个性情急躁、孤傲、而
又暴戾的人。
打量未完,黄衫中年人已到了数丈以外,身材尚未立稳,再度怒目厉声说:“我命令你
回去你听到了没有?”
蓝天鹏刚刚受了紫衣少女一肚子气,怒火尚未全熄,这时再看到黄衫中年人声严厉色,
毫不客气,不由怒火复起,但他不知道黄衫中年人究竟与老父有何关系,不便失礼开罪,只
得拱手礼貌的说:“晚辈方才醒来……”
话刚开口,黄衫中年人立即指着数十丈外的三座的石屋,再度厉声说:“回去,有话回
去解释片
蓝天鹏觉得黄衫中年人蛮横无礼,有失长者风度,不自觉 的沉声说:“前辈可是
因为晚辈前来此地?”
黄衫中年人见问,立即怨毒的一点头,切齿恨声说/‘不错,此番念你初犯,下次胆敢
再定定杀不赦!”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惩罚得竟是如此残酷严厉,可见黄衫中年人与森墙对面
的紫衣少女家的仇恨地是如何之深了。
但他为了表示自己确实不敌无意,是以和声解释说:“此地既未竖碑警告,也未说明禁
止……”
话未说完,黄衫中年人已横目怒声问:“你在教训我是不是?”
蓝天鹏身为“冷香谷”的少谷主,又是“金背刀”蓝老英雄老年天赐的独子,虽然幼受
庭训,知书达理,但仆妇家人的妖纵,多少感染了一些傲性,他觉得老爷的这位友人,孤傲
自大,不可理喻,决心问明来此经过,即刻离去。
是以,忍了忍上冲的怒气,拱手和声说:“不瞒前辈说,晚辈无法和您相处,请告诉晚
辈,家父怎样了?表姐萧琼华现在哪里?”
黄衫中年人神色凄厉,面旧杀气,未待蓝天鹏说完,阴沉的冷冷一笑说:“你要想走可
以,但必须留下你身体的血和你身上的皮!”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凭什么?”
黄衫中年人冷冷一笑,切齿说:“我由冰天雪地中救你来此可以,但不能将九死一生盗
来的‘雪参冰果琼冰露’白白的给你吃…”
蓝天鹏一听“救你来此”,脑际不由“轰”的一响,朗目中立即涌满了泪水,脱口忿声
问:“您是说,您由‘冷香谷’将晚辈救来此地?”
黄衫中年人见问,反而冷冷的说:“既你无法与我相处,说也无益。”
蓝天鹏急切想知道父亲的安危和表姐萧琼华的下落,不由流泪要求说:“只要前辈说出
那晚救我的经过,晚辈绝对遵照您的意思,在此地侍奉您一辈子。”
黄衫中年人一听,得意的冷冷一笑,点着头,赞声说:“很好,现在马上跪在地上拜我
为师父。”
蓝天鹏由于黄衫中年人是救命恩人,加上自己也没有拜过师,是以,毫不迟的双膝跪
地,伏身叩首说:“师父丰,请受弟子蓝天鹏大礼参拜。”
说话之间,一连恭谨的叩了四叩。
正待起身,攀闻黄衫中年人沉声说:“且慢起来!”
蓝天鹏听得一惊,只得跪立不动,迷惑不解的望着黄衫中年人。
黄衫中年人神色肃然,暗透冷酷,低沉的说:“还要向天宣誓,表明你的忠实心迹。”
蓝天鹏一听,不由解释说:“弟子已拜您为师父,自然早心不二…,
话未说完,黄衫中年人已毅然摇着头,坚定的恨声说:“不行,现时之人,多是邪恶奸
许之徒,看来满面忠厚,实则狡猾无比……,,
蓝天鹏一听,只气得气血浮动,眼冒金星,是以未待黄衫中年人说完,已仰面望天,双
手抚心,说:“苍天在上,弟子蓝天鹏在下,今后如有二心,不听师父教诲,人神共弃。”
弃字方自出口,黄衫中年人已接口说:“还要承担我未完了的心愿和恩我也情仇!”
蓝天鹏懒得急辩,依言宣誓,伏身叩首,但他并未即时起立,以防黄衫中年人还有未说
完的誓词。
黄衫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赞声说:“好了,我们可以走
说罢起身,当先向数十丈外的石屋前驰去。
就在黄衫中年人转身之际,蓝天鹏心头猛然一震,因为他发现黄衫中年人的两腿自膝下
断掉了,代之的是一对乌黑铁杆。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这才明白黄衫中年人的飞驰身法何以与谷不同,而他的性情暴戾,
衣着不整,想必也与失去的两腿有关。
心念之间,发现已至二十丈外的黄衫中年人,不时回头察看,只得展开轻功向前追去。
一经展开轻功,身疾如燕,几乎是黄衫中年人同时到达中央石屋前。
黄衫中年人是神色一惊,不由沉声问:“蓝天鹏,你以前便真有如此惊人的轻功?”
蓝天鹏由于和黄衫中年人的轻功相比较,这才发现自己的轻功的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
这时见问,也惊异的摇着头说:“弟子的轻功虽然也经常得到家父的赞许,但弟子深信,以
前绝不及现在。”
黄彩中年人神色凝重,似有所悟,举手一指眼前一方三尺花岗石,沉声说:“你再以它
试试你的掌力!”
蓝天鹏迷惑的看了黄衫中年人一眼,转身面向花岗石,暗动真力,功集右臂,大喝一
声,右掌猛和推出——轰然一声骇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旋飞,碎石破空带啸,刺耳惊
心。
蓝天鹏愣的愣的望着眼前一堆花岗石的残屑,完全惊呆了。
但是,黄衫中年人却仰面望天,放纵的厉声哈哈笑了。
蓝天鹏又是一惊,转首一看,发现黄衫中年人面色铁青,眉透煞气。冷电闪闪的眼角,
含有一颗晶莹泪珠,旋滚欲滴。
暗自惊讶的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知道这位新拜的师父,心中必是积压了太多的羞唇和愤
恨。
心念未毕,狂笑的黄衫中年人,突然笑着说:“有些功力,何愁奇耻不雪,大仇不
报?”
报字出口,咬牙切齿,狠狠的挥却了一下紧握的双拳。
由于面颊的颤动,含在上角的那颗泪珠,终于滚了下来。
泪珠一落,黄衫中年人顿时惊觉,倏然转身,怒声说:“到屋里来!”说罢转身,衣袖
一拂飞身向中央石屋门前飞去。
石屋房门虽然虚悄,但黄衫中年人的身法却毫不稍停,紧跟身后的蓝天鹏,并未看清贫
衫中年人伸手作势,门已大开,这自飞人。
蓝天鹏进人屋门时,黄衫中年人已立在蒲团一侧。
黄衫中年人一等蓝天鹏走进门内,立即举手指着壁上人像,说:“蓝天鹏,这是你的结
义师叔,也是为师的救命恩人,你先向他的画像拜过。”’
蓝天鹏方才已见过壁上画像,不知怎的,心中对他总有几一分厌恶,这时乍然命他跪
拜,自然有些不愿。
黄衫中年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难道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
说罢,举手一指横在墙下的银衫人像,继续厉声说:“看,那就是一派儒雅,面带忠
厚,而内心卑诈,狠如蛇蝎的无耻狂徒!”
话声甫落,浑身颤抖,冷汗直流,面色苍白,喘息急促,身形摇摇欲坠。
蓝天鹏一见,大吃一惊,脱口叫了声“师父”急步奔了过去,伸臂将黄衫中年人扶住,
同时扶他走至蒲团前。
黄衫中年人一面就坐,一面颤抖着说:“快到里面将那个磁壶拿来。”
蓝天鹏恭声应了个是,急步奔进寝室内。
室内陈设简陋,除了桌凳和石床,再没有什么了,桌上一杯大瓦壶的旁边,果然放着一
个精致磁壶。
蓝天鹏急步过去,伸手拿起,一阵似曾熟悉的清馨异香,直扑鼻内,蓝天鹏神情一愣,
顿时想起在车中醒来时,似乎饮的就是这个磁壶里的液体。
正在惊疑,外间的黄衫中年人已喘息着说:“里面没有了,加一点大过来壶里的泉水也
可以。”
蓝天鹏掀开壶盖一看,清香之气更浓,壶内果然没有了,磁壶壁上粘满了乳黄色颜色,
于是依言将大壶的泉水倒进一些,捧着磁壶走出来。
黄衫中年人一见,立即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壶接过去,同时,将磁壶摇了摇,对准磁壶嘴
一口气饮了下去。
将壶交给了蓝天鹏后,立即闭目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