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臺五凤-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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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树人笑道:“方老弟怎会如此健忘?当初,咱们劫持那批人时,所提的条件,是怎么说的?”
方正“唔”了一声道:“据我所知,当时家师并无任何承诺。”
姜树人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研商,考虑,难道还不留想出一太具体的办法来?”
方正漫应道:
“家师有没有想出具体的办法来,我不知道,但你却认为,咱们移师此间,应该算是一个最好的答覆了。”
姜树人脸色一交道:“这是说,贵方打算以武力解决?”
方正冷然一哂道:
“俗语说得好:遇文王谈礼义,逢杰纣动干戈,碰上你们这些人,不用武力,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姜树人冷笑一声道:
“好!既然你们要自取灭亡,那么,老夫也免得同你多废话了!”
一旁的石瑜,因为自己还没获得回信。深恐姜树人拂袖而去,而使自己白忙一场,因而连忙含笑接道:
“姜老爷了,我们还没见到宋大侠本人哩!”
姜树人哼了一声道:
“人家不愿接见,我们还要去磕头哀求么!”
接着,又冷笑一声道:“何况,又不是我们的人被劫持了!”
石瑜苦笑道:“姜老爷子,话是不错,但太上一再交代,必须向宋大侠亲口讨个口信的。”
方正插口笑道:“要向家师取口信不难,请三位稍为等候,家师回程时,可能会经过这儿。”
这时,那位四太保已偕邹永匆匆赶了来,并老进就扬声说道:“方大哥,令师同庄主都已经回来了,有请三位贵宾。”
原来邹永是接替四太保的工作而来的。
于是,除了留下邹永担任警戒之外,其余的方正,宋承志,四太保,姜树人,石瑜,邢彬等主宾六人,在方正,前导之下,一齐向谷内走去。
当然!也直到此时,四太保才有机会用真气传音,向方正和宋承志二人,说明石瑜的来意,和自己入谷后的简略情形。
原来事实上,宋希贤,莫子云二人,都根本不曾外出,只是不愿接见姜树人,才故意派方正那么说说而已。
因此,当四太保将胡天赐的等笔函件,递交给这二位,并说明简略情形之后,宋希贤立即急不及待地与莫子云共同展阅胡天赐的来信。
这一瞧,当然使得这二位侠义道中的绝顶高手,满腹阴霾尽散地,发出会心的微笑。
也由于这蜂回路较,柳暗花明的局面,使那本已当了闭门客的姜树人,又重行获得接见,而且双方交谈气氛,也显得颇为融治。
不过,事实上.他们可没谈出什么名堂来,因为,宋希贤使出了“拖”如诀,希望多争取一点时间,以配合胡天赐在死谷内的行动。
宋希贤为了争取时间,施展“拖”如诀,固然是为了配合胡天赐的行动,但他的这一个“拖”字,无心中也与南官秀的心情吻合。
因为,南宫秀对她这易守难攻,具体而微的“新居庸关”,固然具有绝对的信心,但她对那以“三才开顶大法”,使其速成的包耀明,也具有同样的信心。
本来,按他们那预定的进度,包耀明的改造,最近在这一两天之内,就可大功告成的了。
但由于包耀明的资质较所须标谁略逊,同时,由于是急就章,那位神医传人卜正文所炼灵医中,又缺乏一、二味副药,因而影响包耀明的启关日期,至少得顺延七天。
由于这些原因,南宫秀一见宋希贤居然进逼到大门口来,自然微显不安,而不得不派出专差来移樽就教。
于是,宋希贤这一“拖”如,算得上是双方皆大欢善,也使目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无形之中,松弛下来。
这是姜树人圆满地达成任务之后,向到“亡魂谷”的当天上灯时分。地点是南宫秀所居的石洞中。
烛影摇红中,南宫秀正捧着一张信笺,在审视着,脸色显得颇为凝重,石瑜,邢彬二人,则毕恭毕敬地,侍立两旁。
南宫秀看完那张信笺之后,才目注石瑜,笑了笑道:“宇文敏要你带这封信时,是否还别的交代?”
石瑜恭应道:“回太上,她只要我将此信交与宇文太上,并无别的交代。”
南宫秀道:“那你为何先交给我呢?”
石瑜谄笑道:“太上曾经说过,凡是本宫中人,任何人都不许对外私通消息,所以,虽然这是宇文太上的姊姊写给宇文太上的,还是先呈给您过目。”
南官秀面有得色地,连连点头道:“好!好!不枉我调教你们一场……”
这时,宇文哲缓步而入,含笑问道:“太上,有什么事么?”
南宫秀向石瑜,邢彬二人挥挥手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是!”
石瑜,邢彬二人射身退出之后,南宫秀才将手中信笺向宇文哲手中一递道:“你先看看这个。”
宇文哲接信笺,目光一触之下,不由脸立微微一变。
但他仅仅是最初那一刹那,脸色那么轻微地一变,旋即恢复了镇静,一直到看完之后,也没法由他的脸色上,看出什么感触来。
南宫秀也一直冷眼旁观着,等他看完之后,才笑问道:
“怎么样?”
宇文哲含笑反问道:
“什么怎么样啊?”
南宫秀笑道:“这可不是装迷糊,所能混过去的事,我的意思是:你,是改邪归正,回到令姊身边去?还是仍然呆在我身边?”
宇文哲笑了笑道:
“你猜猜看?”
南官秀冷然接道:
“我没工夫同你胡扯。”
宇文哲神色一整道:“秀秀,你这一问,可问得太多余啦!姑且撇开咱们这胜利在望的武林霸业不说,单凭咱们这数十年的夫妻之情,我也舍不得走呀!”
他,口中说着,手上已浸不经意地,将那一张信笺撕成了片片纸屑。
但南宫秀却哼了一声道:“嘴巴甜的男人,大都是口是心非之辈。”
“天知道。”
宇文哲含笑接道:“秀秀,我对你,可一向是忠心耿耿,小翠那狐狸精,可得多加小心!”
宇文哲一楞道:“此话怎讲?”
南宫秀轻轻一叹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法,但我直觉地感觉到,这几天,小翠的神情之间,有点不对。”
宇文哲蹙眉接道:“怎么我会一点都不觉得哩!”
南宫秀哼了一声道:“你,一见到小妖精,就骨头都酥掉了,怎还能想到其他!”
宇文哲苦笑道:“好!从现在起,我得对她多多注意一下。”
南宫秀接道:
“你别以为我是基于吃醋的心理,而故意危言耸听,小翠这样的女人,是非常可爱的人物,也是非常危险的人物,我自信我的观察不错,小翠这几天,一定有着严重的心事。”
宇文哲笑道:
“可能是勾上了哪一个小白脸吧?”
南宫秀冷笑道:
“你别尽朝轻松的方面想,这几天?两军对垒,外弛内张,双方都集中全力,准备孤往一掷之际,咱们内部,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宇文哲这才正容接道:
“好!我会特别当心的。”
南宫秀长吁一声之后,扬声问道:
“门外谁轮值?”
门外传来一个接朗语声道:
“回太上,是属下刘彪。”
南宫秀“唔”了一声道:
“石护法和邢护法走了没有?”
门外传来石瑜和邢彬的恭应道:
“属下都在。”
南宫秀扬声接道:
“你们两个,陪我去后面死路巡视一番。”
“是……”
当南宫秀率同石瑜,邢彬二人,前往胡天赐等人所居的死谷巡视的同时“南天双鹤”所住的临时帐幕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时,正是晚餐后休息的时间。“南天双鹤”燕氏兄弟中,只有老大燕南飞一人,正斜倚床上,闭目养神。
那位不速之客,穿着一袭白色长衫,神态潇洒,看那装束,有点像是魔宫中的护法级人员。但他故意避着灯光,使人设法看到他的面目。
当他进入帐幕时,那位闭目养神的燕南飞,还以为是乃弟回来了,眼也不睁地叹了一声之向,才苦笑道:“老二,我心好闷。”
那位白衫人趋近床前,迅疾地塞了一些什么在燕南飞手中,一面娇笑道:
“这是解闷的仙丹,不灵不要钱。”
这位不速之客,不但语声娇甜,而且身下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燕老二难道变成女人了不成?
这情形,自然使燕南飞如遇蛇蝎似地,挺身而起,张口讶问道:
“你……是……?”
那白衫人低声接道:
“我是小翠。”
燕南飞脸一变道:
“你……这是干吗?”
欧阳翠传音接道:
“我是替宋大侠送信来的。”
燕南飞脸色一沉道:
“这是什么话,小翠:要想试探我的忠贞与否,可得用点高明的手段呀!”
欧阳翠低声笑道:“燕老请平静一点,听我说个故事好么?”
说着,她立即以真气传音,将宋希资亲探“亡魂谷”,燕南飞被宋希贤所擒时,双方,那几句简短的密谈,重复了一遍,然后笑问道:
“现在,您相信我了么?”
这情形,可不由燕南飞不信了,他,怔了怔之后,才蹙眉说道: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欧阳翠含笑接道:
“燕老,我等你一句话。”
燕南飞苦笑道: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豁出去了。”
欧阳翠传音接道:
“那么,以后,我派石瑜来同你去吧!”
燕南飞点点头,注目问道:
“小翠,咱们同路人当中,还有谁?”
欧阳翠道:
“到目前为止,除了贤昆仲之外,只有我和石瑜两人。”
接着,她又补充说道:
“而且,为防万一出纰漏,我也不打算另外找人了。”
燕南飞“唔”了一声道:
“不错,这种事,是谨慎一点为妙。”
欧阳翠传音接道:“燕老,我不能耽搁太久,我应该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答话,立即悄然退出帐幕,隐入密林之中。
“南天双鹤”燕氏兄第所住帐幕,位于“亡魂谷”底端,亦即那通往胡天赐等人被囚禁的死谷唯一的通道,石洞出口处,左前方约莫里把路的距离处。
事实上,那天然石洞出口处的两边,都分列着不少帐幕,惟因系各依地形,就地架设,以致两个帐幕间的距离,颇不规则而已。
燕氏兄弟所住的这种帐幕,与左右锦居,最近的也在箭远以上,帐幕后面,就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中虽然不好走但对于一个武功有相当成就的人来说,却也不致于有多大影响。
欧阳翠隐入原始森林中后,四周微一默察,立即脱下外面的白色长衫,恢复她的本来面目,并将那件白色长衫塞人一株中空古木的洞穴之中,然后藉着林木的掩护,向她自己的宿处,消悄地欺近
说来也真巧,当欧阳翠回到她自己所住的帐幕门前时,字文哲刚好由帐幕内走出,并脱口责问道:
“小翠,你去那儿理?害得我好等!”
欧阳翠禁不住心头一阵狂跳,但她表面上却是镇定如常地,娇&笑道:
“太上,您忘了,今宵上半夜我轮值。”
宇文哲道:“这个,我知道,可是,观在,三更已过了好一阵啦?
欧阳翠调笑道:“太上是怀疑我,同那个小白睑幽会去了?”
宇文哲苦笑道:“同小白脸幽会,我倒是不在乎,怕只怕……响!不说也罢!”
欧阳翠讶问道:“太上此话怎讲?”
宇文哲返身向帐幕内走去,一面轻叹着接道:“到里面后,再向你说。”
回到账幕中,欧阳翠迫不急待地问道:
“太上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现在可以说明了吧?”
宇文哲睑色一整道:
“小翠,全照实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欧阳翠苦笑道:
“太上言重了,奴家怎敢生您的气,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宇文哲正容接道:
“有人察觉到你,最近这一段日子来,好像有点不正常。”
欧阳翠暗暗心惊,但她外表上却仍然是镇定如常地,含笑反问道:
“不知太上所接,是那一方面?”
宇文哲道:
“同时包括多方面。”
欧阳翠媚笑道:
“怎么我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哩!”
字文哲皱眉一叹道:
“事实上,我也不曾发觉,有甚不妥之处。”
“那么。”欧阳翠注目问道:
“太上方才那一段话,由何而来?”
宇文哲道:
“那是南宫太上所说,”
“哦!”欧阳翠意味深长地一哦道:
“太上不觉得,南官太上的话意中,有着某种酸味么?”
宇文哲笑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但她不承认。”
欧阳翠媚笑道:
“太上真是天真得可以,请想想看,如果您与南官太上易地相处,您会承认自己的话意中,含有酸味么?”
宇文哲笑了笑道:
“你说的,固然有理,可是,南宫太上有证据。”
“有证据”二字,有若一把铁锤,敲在欧阳翠的心坎上,几乎使她的精神防线,完全崩溃了。
但她绝顶聪明,头脑反应也很快速,心头飞快地较着:
“如果我真有什么把柄落在南宫秀手中,宇文哲决不会这么轻松,何况我自信不曾有甚破绽流露……”
因此,尽管她暗地里吃了一大惊,外表上却还是泰然自若地接道:
“太上,我正等着看证据。”
宇文哲道:
“她说,这些日子来,你作起事来,比谁都表现得热心……”
欧阳翠截口娇笑道:
“作事情热心也不好?”
他,口中说得轻松,心头却又禁不住地吃了一惊。
因为,最近这些日子来,他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同时也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贞,无形之中,在工作上,是表观得特别热心。
这真是所谓当局者迷,她自以为作得天衣无缝的事,却仍然逃不过冷眼旁观的南宫秀的洞察。
字文哲苦笑道:
“是啊!我也是那么说,但她始终认定,你的一切都有点不正常,不正常就是反常,人,一有了反常的现象,自然有其根本原因
欧阳翠截口一叹道:
“作人,可真难,尤其是作属下!动辄得咎,可就更难了。”
宇文哲凝视着她,脸上浮现着神秘的笑意,却是默然不语。
欧阳翠又注目问道:
“太上您也认为我是反常得令人可疑!”
“是的。”宇文哲一伸猿臂,将其按入怀中,亲了一下她的香腮道:
“你,比以前更温柔,更体贴,更多情,也更使我着迷了。”
欧阳翠故意挣扎着道:
“人家都烦死了,你还好意思寻我开心。”
宇文哲一面在上下其手,一面笑道:
“那醋婆子的话,别把她当一回事,只要我相信你就行了。”
欧阳翠娇哼一声道:
“可是,你就是当不了家!”
“谁说的。”宇文哲笑道:
“我不过是让着她而已。”
欧阳翠“唔”了一声道:
“也好,从明天起,我什么事情也不作,请太上将我软禁起来,兔得有万一甚风吹草动时,我负担不起那种关系。”
宇文哲笑问道:
“你希望软禁到那儿去呢?”
欧阳翠不加思索地接道:
“自然是警卫森严的地方才好。”
字文哲笑道:
“警卫最森严的地方,自然是那死谷,可是,你又怎能同敌人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