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半浮生 作者:言轻负(红袖添香vip2014-3-11正文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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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年瞬间涨红了脸,九歌心情大好,挑起秀眉,戏谑道:“还是说……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062 人生不相见(七)
帐幔之后,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仍然入耳,一个男人面朝下伏在床上,抱着被子自顾自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喘。息声断断续续从他口中逸出。
辛河怔住,不能动弹。
倒不是因为进来并未看到预想中的画面,也不是因为男人此时此刻诡异的动作,而是面前的女子……
或许是由于刚沐浴过的关系,屋子里笼罩在似有若无的香气里,她侧立在窗前,长长乌发几缕贴着脸颊垂落在胸前,些许俏皮,一双黑瞳深墨如同镶嵌的宝石,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指尖捏着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魅惑如妖。
不去回答她的问题,辛河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闷声道:“你究竟是不是个女人?”
九歌莫名其妙:“如假包换。”
“你哪里像个女人,”他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你若是个女人,知不知道方才的处境有多危险?”
“嗯……现在其实也挺危险的。”九歌煞有其事点头,耳边听到轻微声响,知道巡视的下人正在朝着此地靠近,顺势搂住辛河的腰,足下施力轻松踏出房门,房门被那一道劲风刮得砰一声关上,正正好让寻过来的下人吃了一鼻子灰。
“你听里面那声音,还用我们来看吗?”下人甲埋怨道。
下人乙说好话:“算了算了,没事儿就好,待会儿去楼里找个丫头好好伺候伺候咱哥两……”
九歌带着辛河直接出了青楼的后院,青楼后院通向窄窄的小巷,黑漆漆了无人烟,半空中悬着一轮冷月,万物看起来似被蒙上了一层浅色白纱,前院的繁华喧嚣声逐渐远了,颇有几分冷清安宁的味道。
少年生了气,落了地之后便一声不吭走在前面,只留给她一个单薄背影。
心知大约是他男子汉自尊心作祟,九歌上前两步和他并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说道:“我答应帮你,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动手,你不必介怀这些。”
小小金牌落在手里,冰冷而毫无温度,却无一处不炙烫着他的掌心,辛河手指摩挲着金牌,突兀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
“再过一个月,我就满十五了。”
原来有十五了,看他细瘦模样,她还以为他才十一、二,不过,对于她来说,怎么都只是个孩子而已,九歌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半响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上,她还未及回头看,辛河的声音不远不近传过来,嗓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认真:“九歌,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话语难以言述的认真,站在原地定定的凝着她,少年身后黑絮般的夜色,像汹涌的潮浪,简直要扑到人的心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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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
063 人生不相见(八)
他话语难以言述的认真,站在原地定定的凝着她,少年身后黑絮般的夜色,像汹涌的潮浪,简直要扑到人的心坎里去。
少年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九歌有一刹那的恍惚。
惝恍迷离的记忆最深处,她似乎对着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印象里并不是阴霾天,那人穿着一身墨色衣袍,站在她看不清的深深迷雾里,五官轮廓并不能辨得分明,脑海中却依稀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种令人爱而不得的痛苦,她五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眼泪终于划下来: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那人似乎浅浅叹息,没有回答她的话,然后轻轻拨开她的手,逐渐走远了,消失在迷雾中。
狭窄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少年固执等待着答案,然而眼角眉梢透露出真实不安的情绪,九歌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他:“我对于喜欢的人没有多大要求,但至少有一点,不能够比我差劲吧?”
“是吗?”少年挑眉,有些不相信会如此简单。
“当然。”九歌说道,转身继续往前走,少年的脚步在后面跟上,她忍不住微微笑,接着道,“但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身后少年沉寂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的声音:“那是不是有一天我可以保护你,你就愿意嫁给我?”
小小的少年,说出稚嫩而坚定的话,九歌心中好笑,人总是爱做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并为此乐此不疲,但承诺过后,谁又记得什么,无谓的回答他:“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说完一顿,接着道,“不过,你可别想得那么容易,我今日帮你拿来的令牌,不过只是最简单的通行证而已,军队那个地方,向来吃人不吐骨头,先别说将来有一天你会不会胜过我,你能不能从那里面活着出来,都是一个未知的问题。”
没想到她把一切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找不出丝毫错处,辛河一怔,脚步终于同她并排在一起,深黑无尽的苍穹,他的目光跟夜空一样幽邃而深远,许下也许只有自己相信的诺言:“九歌,我不知道你是谁,那么不平凡,我也知道你不相信,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和你站在并肩的位置。”
事实上经过这么多人和事,九歌对感情一事向来是看得极其淡漠的,但即便是她,也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翻涌的情绪,她微微愣住,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双温热的小手轻轻的拉住,她下意识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身旁少年。
辛河只到她的胸口,仰着脸看她,却什么话都没说,默了默,放开她的手往前走去了,九歌摊开手,一个小小物什置于手心,月色下泛着淡淡的银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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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的说一句,下一章楠竹就出来了。。。。。。抱头顶锅盖~】
064 公子无瑟
七日后。
九歌到达曳阳城,在曳阳城中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然而这次,她并不是一个人住店。
半日前,她在城外的茶馆里偶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曳阳城地处北泽东南方,只是一个中等城市,工商业并不十分发达,但因其地理位置优越,在农业上占据了绝大优势,城市境内山河交错,四面青山环绕,一片碧野之间绿水萦回,每年向国库上缴粮食几乎可以说占到整个国家的一半以上。
距离曳阳城外十里地,一间供来往商旅休憩的茶摊孤独而坚韧的伫立着,茶摊简陋而残破,仿佛已有几十年光景,店铺边缘用几根木头勉强支撑着,风若稍大些,便如同即将要倒了似的咯吱咯吱作响,令人心生恐惧,然曳阳城外有且仅有一家此小茶摊,路过旅客连日赶路,饥渴难耐之下也别无选择。
茶摊内设有几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可以容纳客人落座,桌面擦拭得很干净,同残旧不堪的茶摊形成一种极大的反差。
店主是个大约七旬出头的老人家,穿着简朴的粗布衣裳,头发早已斑白,微佝偻着身子,拖着一条瘸腿,不慌不忙来往给客人倒茶水。
九歌抱着雪儿进ru茶摊的时候位置几乎都已经坐满了,她连日赶路,口中确实有些渴了,正在斟酌着是否要与人商量一下同挤一桌,店家已经迎上前来,一张脸饱含风霜,客套有礼:“姑娘,那边一位公子有请。”
店家伸手的方向,正是靠近右手方向的一张桌子,此刻背对着她正坐着一名青衣的男子。
有人请自然是求之不得,她也免了许多废话,九歌抱着雪儿就跟着店家落了坐,待看清男子面容,九歌恍然道:“原来是你。”
青衣男子默然,如玉般的手指执着陶瓷茶杯把玩,竟也别有一番风情,他抬眉看着她,嘴角噙着浅笑,说道:“九歌姑娘与在下实在很有缘分,才几日不见,这又碰面了,姑娘说是不是?”
九歌点头表示同意,接话道:“是很有缘分,因为和公子见面这么多回,竟是连公子的名讳都不知道。”
她话语的暗讽意味毫无掩饰,若有心与人结交,自然不该这般遮掩,青衣男子恍若未闻,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这才缓缓道:“的确是在下的疏忽,这杯茶,就当是我给姑娘赔罪。”
九歌偏头看他一眼,他淡然回视,眼神在她和茶杯之间扫了一圈。
九歌抬手一口饮下。
他又给自己和她满了一杯,举起手中的杯子示意,轻声道:“君无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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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时候没想到楠竹的名字会到现在才出现。。。。。。名字的由来后面会说,字面上亲们也可以理解,接下来依旧是下一个故事。】
065 六月雪(一)
小茶摊处除了供来往旅客喝的茶水以外便无别的了,茶摊店家低着头来来往往忙碌着,九歌歇了半响,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桌上凉茶,茶也只是普通的茶,但,清清淡淡的反而更易消渴,不一会儿口中就不能再感觉到丝毫渴意。
身侧君无瑟静坐着,忽然手指轻敲桌面,说道:“九歌姑娘,有人在看你。”
九歌略略诧异,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避讳的指出来,其实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个年过七旬的茶摊店家,虽一直弓着身子不停忙碌,然而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往他们这个方向扫过来。
九歌轻抿了口茶,不置可否:“君公子,你又不认识人家,说不定人家是在看你呢。”
“……九歌姑娘说的是。”他似乎闷笑了声,九歌扫他一眼,没有在意。
小小的茶摊里,还坐着一些旅客,隔壁桌突然传出轻慢的一声笑,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说到奇闻怪事,诸位可曾听说过三十年前在曳阳城中曾经发生过的一件真实的怪事?”
即刻有人接话:“什么怪事,赶紧说来听听?”
茶摊的店家正好走到他们隔壁那一桌往茶壶里添着茶,听到这边的动静,微微侧了下耳朵,似乎也想听上一听。
见大家都被勾起了兴趣,那书生模样的人茶杯一放,竟像模像样的解说起来:“三十年前,曳阳有一商户姓慕,慕家虽说在北泽不是绝顶富有的人家,在曳阳城中也实属上乘,一般人高攀不起,但慕家人丁稀少,只得一个女儿,这女儿偏偏生下来什么都看不见,是个实在的瞎子,瞎子谁愿意娶?于是谁都敢上门提亲去,自然全是冲着慕家财富去的,慕家老爷当然是不愿意,谁一来便叫仆人把人赶出府去!”
“哈哈!这当然是要把他们都赶出去,不过,这事儿并不奇怪啊,如何能称作奇事?”
那书生瞪了接话的人一眼:“你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且听我慢慢说着就是了,店家,这一桌先添壶茶来!”
“好,客官稍等。”店家低头应下,转到后院去了。
书生休憩片刻,继续说道:“见慕家老爷不好对付,心中有歪念的人也不大敢去了,恰在这时,慕家小姐慕妍却提出了一个比文招亲,谁若能在慕家举办的诗文比赛上赢过她,她就嫁给谁。
“原来那慕家小姐虽说眼不能视,却是个极其聪敏的女子,在慕家的诗文比赛上,只有一个青年公子勉强胜她一筹,并按约娶了慕妍,那青年公子的名字你们有的人想必听说过,正是承和三十年间的状元郎,陶姜。”
关于陶姜的名字,众人所知最多的却并不是他状元郎的名号。
066 六月雪(二)
关于陶姜的名字,众人所知最多的并不是他状元郎的名号,而是他年少得志,却毅然放弃在京城做官的机会,向先皇提出回家乡曳阳城任职,曳阳城在他管理的十年内达到前所未有的繁荣和平安,然而他却莫名猝死在事业蒸蒸日上的壮年时期,在他出殡的前一晚,他的妻子也自缢身亡。
他自杀的妻子,却并不是他曾娶过的第一位妻子慕妍。
“陶姜家境贫寒,依约娶了慕妍,慕家随即资助他上京赶考,然而在他带着官文回乡任职的前三日,慕妍却被邻里人发现与男子在屋中苟合,因为人证物证俱在,慕妍被定为私通罪,jiān夫是个外地人,趁人不注意时侥幸逃脱了,而北泽刑法允许私刑,当时的官绅便带领着众人将逃不掉的慕妍给生生活埋了!”
历来女子的贞洁都被看得极重,刑法也相当严酷,男子在外拈花惹草却总是被人宽容,九歌听闻摇了摇头,对面君无瑟垂着眼帘喝茶,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些什么。
隔壁桌的人继续口沫横飞:“慕家夫妇知道自家女儿死亡时为时已晚,连尸骨掩埋处都不晓得,散尽了家财想要衙门翻案,然而证据确凿,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逆转,后来时间长了,眼看翻案无望,慕家夫妇也就不折腾了,慕家却就此逐渐衰败下去,如今连慕家宅子都已经被外来的乞丐们占据,慕家人也从此销声匿迹了。”
书生说得口干舌燥,停下了喝了口茶。
众人听到一半,早已急不可耐,连连催促他:“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你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啊。”
书生吊足了众人胃口,方才不慌不忙接着说道:“前面自然都是前奏,奇就奇在后来,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说没抓住jiān夫,但许多人亲耳听见慕妍在房中与男子苟合之声,然而在她被活埋的地方,一夜之间却长出了漫山遍野的白花,看起来就像是下了一场极其盛大的雪,听说那座山林的鸟从此以后每天朝暮悲鸣,音声感人,人们私底下都说,正是因为人间不能准确分辨善恶,上天才用这种方式给慕妍喊冤。”
残破的茶摊背倚着一颗古老的柳树,仿佛是为了印证书生说的话似的,他的话音刚落,柳树上忽然掠过一只寒鸦,惊起无数在树枝间栖息的鸟儿扬起翅膀,扑棱棱的飞散了开去。
声响巨大,众人皆被骇了一跳。
天色渐晚,有人提议离开,立刻得到大家附和,也就片刻功夫,茶摊上就只剩下九歌他们这一桌以及开始收拾的茶摊店家了。
“我们也走吧。”九歌抬头询问。
“好。”君无瑟起身。
“两位请慢走。”店家恭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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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
067 待时(一)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从天际铺展开,顷刻间笼罩整个人世大地,半轮冷月憋足了劲儿才从浓厚的云层里探出半个头来,温柔披洒下细碎的月光。
曳阳城自不比京城脚下的热闹繁华,一到入夜时分,街上就已经极少有行人来往走动,一眼望去街道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清冷月色拉长树木的影子,婆娑摇曳着,偶尔从别处刮来一阵风,引得树叶无不瑟瑟作响。
然而入住的客栈里却仍是人来人往,往来商旅齐聚一堂喝酒聊天,大堂内灯火明亮,说话的声音不绝,店家忙得脚不沾地,然生意兴隆,有银子赚,想来再忙碌也是心甘情愿的。
九歌和君无瑟一同进城住店,不过住店后他就不见了踪影,此时她一人在楼下吃饭,眼见客栈里这么多人,难免心生好奇,唤住正在给自己上菜的店小二,问道:“小二哥,请问一下,曳阳城里一直以来都有这么多外来人么?”
店小二回答道:“也不是,只是近日除了平日里来往的商旅之外,又来了许多凑热闹的人。”
“热闹?”
店小二点头:“是啊,姑娘还不知道吧,两日后曳阳城的首富樊家将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岳阳楼里举办一场以文招亲的比赛,贴出的告示上说能在以文招亲会上打败所有参赛者而取胜之人,不论往来的贫穷富贵,樊家一定守诺允许那人迎娶樊家唯一的女儿樊锦绣,待樊老爷百年后,继承樊家的万贯家财……”
另一边的客人不耐烦开始呼喊,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