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最珍贵的人已经远去,最难受的,便是回忆里,一切还像发生在昨天。
思念至深的时候,他甚至会痛恨她,为什么还不肯回来。他既然如此不值得被原谅,她就更该回来折磨他,每天胖揍他一顿,罚他跟前跟后做牛做马,把她宠得上天入地欢欢喜喜。
只有午夜梦回之时,他才不得不辛酸地承认,这是多么奢侈的念头。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这个叫红鸢的女人杀死了妙小清,顶替妙的身份混进凌云盟,害死了霍昭云等人,还对斐墨起了非份之想,在参汤里下了**意图染指,却阴差阳错的叫兮兮端了去,最终也没有送到斐墨手上。
至于幕后指使人是谁,红鸢却如何都不肯说,之前玄云威胁要杀了她,她也不肯说出冒充妙小清的目的,后来黎宁儿威胁要划花她的脸,然后扒光衣服吊她到殷洲城门上,她才不情不愿地招供。然而无论再怎么威胁利诱,她都不肯透露更多的内幕,尤其在提到幕后主使人时,她的眼里明显地闪过一丝恐怖,可见,若是供出那人,后果定是比死还要让她后怕。正因为如此,黎青等人更想知道那人的阴谋,于是,便将红鸢废了武功,关了起来,并加派高手严加看管。
风凌波一联想独孤岸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结合红鸢的供词,很快就猜出了兮兮失踪的前因后果。她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扬袖就是数十支梅花钉,毫不手软地射向独孤岸的方向,她要杀了独孤岸!
而独孤岸仿佛毫无知觉,不闪不避,或许,他也不想避开。
“叮叮叮叮……”数声响动,梅花针悉数钉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风姑娘,稍安勿燥。岸儿已为他的鲁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还望风姑娘手下留情。”黎青收回甩动的袖子,极力劝道。
“他付出再多的代价也不够!他毁了兮兮不说,还在她心上狠狠的划上一刀。兮兮她真傻,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黎湛你这混蛋,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为兮兮报仇。”风凌波对抱着她的黎湛拳打脚踢。
“你杀了他又怎么样?兮兮就能回来吗?何况岸现在武功全废,他已经付出了代价。我知道你与兮兮情同姐妹,但是相信我,岸所受到的伤害与打击,不比兮兮的小。他即使有错,也罪不至死啊!你冷静点儿,好不好!”黎湛一边费力抱住她不停的挣扎的身体,一边苦口婆心地想要劝住她。
“你们是亲戚,你当然要帮他说话!有谁会替兮兮难过,她那么天真那么美好,全让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给毁了。兮兮……啊”风凌波停止挣扎,伤心大哭了起来。她从来是个真性情的姑娘,喜怒哀乐从不掩饰,此时竟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庭广众之下,哭得涕泪齐流,可见她是真的十分心疼兮兮的遭遇。
“乖,我理解你的心情,想哭就哭吧。我爹已经加派人手去找她了,兮兮她没有武功,走不远的。也许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就能找到她呢!来,靠在这里哭,反正这衣服也经常被当作抹布,眼泪鼻涕都不要客气,来吧!”黎湛一边心疼地将风凌波搂在怀里,一边给黎青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将独孤岸带离这个高危之地,不仅风凌波想杀了他,眼看着宁儿也要爆发了,那双大眼睛都快瞪出火来了。
黎青赶紧挟着仿佛灵魂已飞升天际,只剩下一副躯壳的独孤岸快速飞奔去了药房。看来得赶紧通知妹夫一声,说不定还得独孤老前辈出山,不然这孩子的一身修为,可就真的毁了。
独孤岸的武功废了。这消息很快被黎青派过去的人传到了缥缈峰上独孤断的耳朵里,比谁都宝贝孙子的梅玉心当即就催着一家人赶来凌云盟。
独孤断当然已听黎青讲明了事情经过。他第一次拒绝了亲亲夫人要一起看望宝贝孙子的要求,单独一人走进了独孤岸的房中。
独孤断看到个性与妻子如出一辙的孙子时,独孤岸已经从前几天心灰意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只是整个人却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听这孩子的舅舅说,他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个字。他眼里仿佛再容不下天地间的万物,总是虚无地望着一个方向,好像看着那里,就能找回什么东西一样,倔强……而绝望。
这孩子,只怕心里早已被后悔咬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地流着血吧。
“岸儿,你可是后悔这么冲动赶走喜欢的姑娘?”独孤断走到独孤岸身边,轻轻坐下,温和地问出这么一句。
独孤岸没有反应。
“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爷爷很好奇啊。听说《1/6K手机访问w/a/p。1@6@k。c@n》,很是不苟言笑?”独孤断拖着下巴努力想像冷若冰霜的呆面小丫头,好像很有些招人疼啊,让他想起当年的梅玉心,他的亲亲娘子大人。
“她……很好。”独孤岸嘶哑着开口,眼中闪过心痛……与懊悔。
“哦,说来听听,她具体好在哪里?”独孤断见孙子终于有了反应,很是欣慰地轻声催促。
她总是叽叽喳喳,爱吃甜食又爱睡懒觉,心地善良怪念头却很多,面无表情却又古灵精怪,像条尾巴一样,整天粘在他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她有千般好万般好,却已……不在他身边。心里泛起熟悉的刺痛,于是只能喃喃重复一句:“她……很好。”
“傻孩子,这世间,有两种东西是最宝贵的,一种是‘得不到’,另一种是‘已失去’。莫要在还能挽回的时候,就放弃希望,那样,你就真的失去她了。她纵然离去,若你执意寻找,总能找她回来。”独孤断摸摸他的头,慈爱地说道。
独孤岸傻傻问道:“她被我伤成这样,还会回来吗?”
“情之一字,一则在心,二则在行。心里要经得起等待,行动上要付出诚意与决心。只要你想找到她,给她幸福,她终能体会到你的心意。”就像他当年追得美人归是一样道理,总之,要“心意决,脸皮厚,长期抗战,死缠烂打”,贯彻此十四字箴言啦!
“我现在就去找她。”独孤岸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迈出脚步却身形一晃,体会的气息再度不受控制地横冲乱撞。
“傻小子,你现在功力几乎全废,只怕还没走去凌云盟的大门,就气散神溃成了废人,到时候你拿什么去找兮兮丫头?好在爷爷这些年研究淳阳剑也不是白研究的,只要结合这套内功心法,再佐以良药,三月之内,功力即可恢复八九成。只是,想练到第十重,是不太可能了。”独孤岸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婉惜说道。
“若能寻回她,纵是没了这条命又如何。”独孤岸垂下双眸,声音几不可闻地说道。
以独孤断的修为自然能听见,他暗自感叹道,不愧是他独孤断的孙子,也是情痴一个啊!心里不免又有些自得。
正了正神色,他认真地说道:“岸儿,我知道你急着想找回兮兮姑娘,你舅舅也说了,你这些天总是拖着残败的身子到处去找她,你纵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爷爷奶奶和你爹娘,我们看着也会担心。这样吧,你奶奶带了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以及当年鬼医婆婆与她结拜时赠予的‘少阳丹’,一粒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必然对你的功力精进大有益处。你只需在十天之内跟我学会心法,然后等身体一恢复,爷爷也不拦你。功力可以慢慢练,找人要紧。江湖上甚多风险,找到了她,可得有好本事,才能保护好她啊。”独孤断看着孙子似乎听进去了,这才甚感欣慰地背手去向亲爱的老太婆交差去了。
十天……她可无恙?
风凌波的房间里,黎湛看她情绪已经有些稳定下来,便试图缓解她对独孤岸的敌意,缓缓说道:“波波,岸这个人,在我们所有人的眼里,无时无刻不是冷漠沉静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是一样,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的情绪为之一动。可自从兮兮出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从一块冰雕变得开始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会高兴,会生气,会害羞,甚至还会暴跳如雷的人。相信我,在此之前,即使是我姑姑姑父他们,也很少看到他这样外在的情绪波动。这样为兮兮而改变的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兮兮。但人们往往就是这样,越在乎的人,反而越容易伤害。因为在乎到了极致,就会害怕,害怕失去她,更害怕失去自我。岸再如何强大,也只是一个凡人,他在害怕的情绪之下下意识地自我保护起来,说出伤害兮兮的话,做出伤害兮兮的举动,我想,他的心里,一定比兮兮更加难过。”黎湛想起三个月前他冲回来没有找到兮兮时,那副面如死灰的样子,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一般,绝望而无生气,让人不忍睹卒。
那么冷漠高傲的人,居然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又有谁能否认,他伤得不重呢?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值得被原谅。”风凌波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在乎?他真在乎他会把兮兮赶走吗?他难过?他难过死了才好!
“波波,对他公平一点。兮兮纵是情窦初开,岸何尝不是初次问情?两个同样都是生手,很难说谁付出的更多受的伤更重,两个人都受到了考验与创伤。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定,兮兮也正等着他,是不是?”
“你得了吧,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好马不吃回头草,诶,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世事往往如此,想回头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即使他肯沦为劣马,不一定有回头草在等着他。虽然我们兮兮是棵呆草,但被大火烧过一次,她总不会还想被烧第二次。”哼,她就是不想原谅那个衰人。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好好好,你别瞪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先吃点东西,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脸色越来越差。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心疼?”黎湛深情地看着风凌波憔悴的脸。那张面皮上次哭得太厉害,已经不能用了。现在在自己的房里,她当然恢复了本来面目,反正他也见怪不怪了。
“唉,兮兮还是没有下落,这叫我怎么吃得下去?也不知道斐墨找到她了没有……”
十日后,独孤岸悄悄离开了凌云盟。
“希希!”一声尖锐的呼唤传来。
猛然袭上心头的刺痛让独孤岸下意识地握紧了拳,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
下一刻,人已如闪电般冲了过去。
却原来,只是一位娘亲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那孩子,名叫希希。
经过苏记糖铺,独孤岸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苏记的大门,良久,抬腿走了进去,买了一大包五颜六色的酥糖。
于是,满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这个面容冷峻身材挺拔的大男人,一边走路,一边木然地吃着小孩子才喜欢吃的糖果。
“阿岸阿岸,来吃这个,脆脆的,很甜很甜哟!”她最喜欢苏记糖铺的酥糖,每次都喜欢把糖果放在嘴里用舌头推着滚来滚去,最后才嘎嘣嘎嘣地嚼上半天。
他只是,想尝尝她最喜欢的味道。
甜甜的,那么苦涩。
涤尘江畔,画舫里传来幽幽的曲调,柔柔的女声如凄如诉地唱着:“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人去也……”'1'
后来,他终于在如瀑的思念中,学会了等待。
'1'此曲乃关汉卿的名曲《四块玉。别情》。
蜕变
“啊唔,啊唔。”二丫在端详了兮兮半晌后,终于狠下心来用头拱了拱兮兮的颈窝,它真的很担心小主人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二丫,到家了吗?”兮兮迷迷糊糊地问道。
“啊唔……”“唔呱……”大毛二丫齐声否认。其实它们才离开殷洲城百来里,为了甩掉一堆跟踪它们的人,它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那我再睡会儿。”兮兮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直接翻了个身,从二丫的前腿滚到后腿,接着呼呼大睡。
“唔呱。”大毛发愁地看着不肯醒来的小主人,二丫的腿麻了不要紧,小主人饿坏了可不行啊。扭头看着同样愁肠百结的二丫,二丫抬头就是一个斜睨,意为:又有何事?
我这个眼神是不是很忧郁?大毛眨了眨它忧郁的小眼睛。
二丫微微动了动前爪,意为:你要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大毛内心轻叹,天才总是寂寞的……
待到一边儿扫了一会儿落叶,大毛又跳回来啄了啄二丫的头,引来二丫愤怒的瞪视。别碰乱我的发型!它的眼神恶狠狠地透露着这样的讯息。
大毛拍了拍翅膀,轻言细语地“呱”了一声,以它的大嗓门,发出这样的声音,自然是相当为难,但是没办法,小主人还没睡醒,它不想吵醒她。
干吗?二丫掀了掀嘴唇,与大毛无声交流着。
小主人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不行。大毛一边冲二丫摇头晃脑,一边眼疾脚快地一爪踩死胆敢靠近兮兮的蜥蜴。
第二十四只了,我赢了!大毛得意地扭了扭光秃秃的屁股,引来二丫极度鄙视的一个眼神。认识三年来,死乌鸦才赢这一次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哼!
大毛一看二丫的眼神就知道它又在心里骂自己乌鸦!人家它明明就是一只聪明绝顶潇洒无双的鹭鸶好吧?!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曾经,但就算它现在一身黑皮,它也有一颗红亮的心……
算了,好鸟不跟恶豹斗,反正这会儿轮到英俊潇洒的它来守着小主人,凶巴巴的豹丫头要去觅食兼探路了,灭哈哈哈!不行,不能笑出声,会把小主人吵醒!
二丫轻轻地抽出自己被兮兮枕在头下的后腿,示意大毛将巨翅塞在下面,以免兮兮直接睡在草地上,会被虫子咬到。毕竟主人现在体质特殊,容易招来各类爬虫。大毛自然配合默契地将翅膀塞了下去,兮兮丝毫没有察觉,仍是沉沉睡着,光洁如玉的小脸上,时不时晃动着一斑太阳光,一闪一闪,仿佛小星星落在她熟睡的脸庞。
我走了死乌鸦,照顾好小主人。二丫不放心地冲大毛呲了呲牙。
知道了,啰嗦豹。大毛不甘示弱地甩了甩头顶那几根在风中恣意飞扬的黑毛。
二丫受不了地转身狂奔。
“小风,有兮兮的下落了吗?”
“回禀阁主,曾有人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在麒麟山半山腰一闪而过,也有人见过一只全身漆黑的鸟出现涤尘江畔,属下猜应该是兮兮姑娘的宠物们,但暂时还未曾有人见过兮兮姑娘。”
“兮兮未与大毛和二丫一起?”
“据属下查得的线索,兮兮姑娘未曾与大毛或二丫一同出现过。”
“……原来的人手继续查兮兮的下落,加派人手追大毛和二丫,另外再派几个人打听怪医现在在哪里。”
“是。”
“笑笑。”唯音愁眉紧锁,霜颜一片肃然,只有眼里的忧心,泄露了她的愁绪。
“音音娘子,不要担心,他就在前面,跑不远的。”萧笑生紧紧盯着前方一隐而过的灰白色身影,抱住唯音快速掠了过去。
唯音缓缓将头靠在萧笑生的颈项,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不追了。”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追了十天,不过是想寻个侥幸,希冀他还活在这世上。然而,他的气息,却依然跟过去的二十年一样,无迹可寻。
萧笑生停住脚步,脸上一片诧异,然而却很快恢复原色,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长发,轻轻地应了声:“好。”
“斯兰他,早就死了。”纵是承认这个事实,几乎让她痛得不能呼吸。
“也许来世,他不会像今生这般痛苦,也算解脱。”萧笑生凝望着远方,感觉到怀中人儿隐忍地颤抖,微微拢了拢环在她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