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图书馆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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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图书馆，是座让人美梦成真的城堡。
假若能与城堡里的居民—书本们－成为朋友就太好了。
其中也许有艰涩难懂，或是从未见过的书籍。只要试著成为朋友，说不定就能成为一辈子的宝物。
请千万不要忘记。
从书本诞生在世上的那一刻开始，这些孩子们就一直在等著谁来翻阅。
图书馆里Ⅰ
这是发生在学园祭结束後，放假隔天发生的事情。星期二的下课後。
由乃、志摩子、乃梨子三人到体育馆去，把学园祭当天来不及取回的道具搬回来。当大家好不容易在蔷薇之馆一楼整理完毕之时，佑巳却突然地被睡魔给召唤了去。
「佑巳？」
佑巳虽然持续地往二楼走去，但脚步明显地慢了下来。几步之前的志摩子察觉到，回头问说
「有什麼事吗？」
「总觉得突然很想睡。」
「身体不舒服吗？」
志摩子把手放在佑巳额头上，『没发烧啊』地说道。
接著佑巳硬生生地打了个大哈欠。
「慢著。你昨天没好好休息吗？」
由乃也从楼上下来，一起加入对话。
虽然昨天是星期一，并不是全国性的假日。不过由於莉莉安学园祭是前天的星期假日，所以星期一补假。
不过，说著『这只是把休假日给挪後而已』的由乃，实际上昨天并没有在家好好休息，反而是跟令大人一起出去玩。今天早上由乃一个人得意地说，平日里的电影院里人很少，非常地舒适。
「如果家族里有什麼活动的话，就算想躲在被窝睡懒觉也不成呢！」
虽然志摩子也跟著附和，佑巳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继续睡的类型。而且，福泽家的家风是会允许这种作法的。
「……倒不如说是睡得不太好。白天的时候一直在打盹，到了晚上却怎麼也睡不著。感觉像是有时差的样子。」
结果，由乃立刻地插话进来。
「你该不会是一个人在棉被里开著反省会吧？因为佑巳你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烦恼的类型啊！自己在那边想著『要是这麼做就好了』或是『要是那麼做就好了』…」
「……这种事情」
就是因为无法说出否定字眼才更显的悲哀。这跟独自开反省会有点不一样，只是睡觉的时候，许多的东西一直在脑海里打转，到最後就变得睡不太着了。
「一定是学园祭的疲劳感还没消除吧！」
乃梨子一边说著一边下楼来，走到佑巳的身後开始按摩
「哇呜。谢谢。」
「有比较轻松一点了吧？」
「岂止是一点点。」
简直就是极乐啊！极乐！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适合莉莉安。不过又不太能说是『天国啊！天国！』的。
「主角您辛苦了！」
一年级生真是可爱啊！志摩子真是幸福，这麼快就可以找到这样子的妹妹。
（……咦？）
糟糕。这个是——。
「佑巳果然……」
志摩子说道
「虽然以前听姊姊说过，佑巳脸上表情果然很丰富。」
「咦？」
又出现了吗？久违的『百面相』。
「在乃梨子帮你按摩的时候，你像是想到了什麼讨厌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本来是一副很舒服的模样，不过一瞬间表情阴沉了下来。」
「……这种事情」
无法说出否定的字眼。
果然是不可小看啊！朋友们！
回到二楼房间，那是个被温暖香气包围的空间。
「辛苦了。」
「想说你们也该回来了，所以就一边泡茶一边等你们。」
令大人与祥子大人以灿烂的笑容迎接著四人归来。
「居然是红蔷薇大人泡的茶！而且还由黄蔷薇大人做招待！」
乃梨子兴奋地高喊
「泡茶这点小事还是做得到的哟。我们也曾经是一年级生啊！」
令大人笑著对祥子大人『你说是吧！』
「没错。每天想著要掌握好姊姊喜欢的口味、或是记好姊姊爱用的茶杯种类之类的。回头想想，当时拼命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呢！」
「有点难以置信。因为黄蔷薇跟红蔷薇大人，一直都很有上级生架式的样子啊！」
说著乃梨子微微地叹了口气。的确，当佑巳看著前辈的身影时，完全想像不出他们也跟自己有过一样年纪的时候。
「乃梨子不是已经很有上级生威严了吗！」
令大人说道
「耶，没这回事。」
乃梨子连忙摇手否定
「真的哟。我家的还像个孩子呢！」
「我家的也是啊！」
祥子大人也跟著叹了口气。红黄两位蔷薇大人也真是的，在自己可爱的妹妹面前还真敢说。不对，或许就是因为人在旁边才故意说出口的也不一定。
「过阵子有了妹妹之後，应该就会逐渐变得可靠……呀」
志摩子说到一半才发现，原本是想掩护成为众矢之的朋友们，可是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附和两位蔷薇大人。
「不可能不可能。特别是我们家的由乃。我一直在等著她的好消息啊，不过她却没怎麼认真在找的样子。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到我毕业之前都见不到孙子呢！」
不知道江利子大人与由乃之间约定的令大人，心无城府地笑了起来。
还有一个月就是约定的期限。讨厌认输的由乃，当她真的去抓回一个妹妹来的时候，老是黏著妹妹【由乃】的令大人会变得怎麼样呢？——。虽然是别人的事情，佑巳还是很担心。
「这一点佑巳就好的多了。不只有两位有力候补，在一年级里人气也很高。只要有心的话，很快就可以找到妹妹了吧！」
「嗯，我可不清楚呢！」
什麼叫你也不清楚啊，祥子大人。居然说得这麼轻松自在。丢下『去认个妹妹吧』的压力给人的又是哪一位呢？
「虽然说是有力候补。不过那两个人在学园祭结束之後，还真的一次都没来过蔷薇之馆呢。」
令大人看著乃梨子说道。因为乃梨子是『有力候补』、『那两个人』，也就是松平瞳子跟细川可南子的同班同学。
「在班上情况怎样？」
「您说……怎样。他们俩个人都很忙的样子。」
「很忙？」
「嗯嗯。之前佑巳大人也特地到班上来找过人，不过两个人都已经不在教室了。瞳子是去社团，可南子则是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事。」
由乃没等乃梨子把话说完，急忙问佑巳。脸上明显写著『兴味津津』四个大字。
「佑巳，你去一年椿组做什麼？」
「没什麼。只是去看看，顺便道个谢而已。」
「这样啊。看哪一个人呢？」
「哪一个？这个嘛……两个人都有。」
虽然已经给他们从义大利带回来的礼物作为报酬，不过佑巳还是想再一次地说声谢谢。
见到可南子，也可以顺便跟她约好拍照的时间。如果可南子没有特定的需求的话，就这样直接把她带到二年松组请茑子来拍也不错。
如果把这些想法也说出来的话，死缠著要问出『哪一个人』的由乃一定又会开始罗唆了，所以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真是的，为什麼大家都认为自己一定会选可南子或是瞳子当妹妹呢？佑巳从来也没有指明过哪一位是妹妹，也从没有说哪位是立候补啊。
大概是前例太多的缘故。乃梨子在成为志摩子妹妹之前，他也是常常出入蔷薇之馆。去年的志摩子也是这个样子。
前例。前例。前例。
不只是由乃，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妹妹的事情了呢？不限於瞳子跟可南子两人，但也没必要特地把两人给剔除——。
可是，到底要怎麼做呢？即使重新思考了自己成为别人妹妹的来龙去脉，也完全不能成为参考之用。
（总不能现在要气势汹汹地冲出门去，然後门外刚好就会站个一年级生，跟著造就了两人相撞的缘分……的这种事情吗？）
不行不行。
（那乾脆到银杏步道的玛利亚圣像前，随便抓个一年级生来帮他调整领巾？）
…………………………。
（所以说要找谁呢？）
佑巳不自觉地趴到桌上。那才是最根本性的问题。
在众多的一年级生当中，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找到妹妹呢？如果有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的记号就好了。
（对了。）
就算是有喜欢的一年级生好了，不过也有可能会被对方拒绝啊。再不然就是对方已经有姊姊了也说不一定。
就算是自由之身，也有人是拒绝众多人的邀请一直维持著单身状态的啊。
像是蟹名静大人。
弥漫在房间里的茶香引来令人怀念的名字。
——黑蔷薇。
图书馆里Ⅱ
佑巳。
佑巳！！
（嗯！）
不可以在这种地方睡觉！
（啊，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起来。不对……我没在睡觉啊！）
真是拿她没办法。怎麼摇也摇不醒。
（所以我就说我没在睡觉了，姊姊。）
真是麻烦……好吧！你们几位请先回去吧！我？这本书还剩下五页就看完了，在那之前就让她继续睡吧。对啊。我也是这麼想的。
（你们几位？姊姊到底在说什麼啊？）
嗯嗯，贵安。
（贵安……。等等，姊姊。我现在就起来了。）
「姊姊！」
佑巳伴随著自己悲凄的惨叫声醒来。
「姊姊……是在作梦吗？不对，……现实？」
这里是蔷薇之馆，但却见不到姊姊的身影。不只是姊姊而已，这里除了佑巳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等等」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先整理一下情况。
「首先是志摩子他们去体育馆，之後大家回到蔷薇之馆，再後来一起喝姊姊泡的茶……」
到这里为止都还有记忆。之後大家有关於学园祭的闲聊就有点模糊了。应该是自己没听到结论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吧！
「大家都回去了吗？」
流理台边有六个使用完毕的杯子，每个都洗的乾乾净净地。
本来想先追上去再说，可是，慢著……
「好像只有姊姊一个人留下来陪我的样子……」
印象中是说等到书念完之类的。
就像是为佑巳的推测做佐证，佑巳的肩上披著祥子大人的外套。祥子大人的书包也还留在椅子上。
不管怎样，佑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嫌弃自己的妹妹而先回家就是了。大概只是稍微出去一下而已。
也就是说马上会回来才是。自己就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等姊姊吧！
「咦？」
佑巳正想把笔记本收到书包里，却发现自己在睡魔袭来时，似乎是在本子上画出许多无意义的线条，而其中赫然出现几个工整的字迹
佑巳试著大声读了出来
「『我去图书馆一下。祥子』」
线索只有这样。但是，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却已经完整地将讯息给传达出来。
「原来如此。姊姊去了图书馆啊。」
她一定是去还刚才看完的书。此时，佑巳听到从楼梯上传来，吱哑吱哑的细微声响。
「一定是姊姊！」
佑巳飞奔到门口，用力将饼乾门扉给打开之後就冲了出去。
「啊呀」
连门把都没碰到门就自动开启，再加上里面无预警地冲出一个人来，正好来到门前的那个人为此受到相当程度的惊吓。
「啊呀……咦？」
「——」
正想说怎麼不太像祥子大人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不是她。对方是有点僵硬地按住心口，略带责难眼光看著佑巳的少女一名。顺带一提，发型是纵卷马尾。也就是熟悉的——
「瞳、瞳子啊……」
「是【瞳子】，那还真是失礼了。那麼我先告辞了。」
「等、等一下。」
佑巳连忙抓住转身就想走的瞳子。
「你才刚来，为什麼马上就想走？」
「因为佑巳大人您好像没什麼事要吩咐我。」
瞳子把手臂给甩开，一脸不悦地转向旁边。
「又不是在酒店做侍应，哪来什麼吩咐不吩咐的。总之先进来，进来喝杯茶再说。」
「酒店侍应－？」
瞳子虽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态度，不过还是让佑巳给推了进来。
佑巳让瞳子坐到椅子里，就走到流理台附近准备泡茶。
虽然自己已经做好回家的准备了，不过没关系。瞳子到前天为止都还是山百合会的助手，不过今天却是以客人的身份过来的。杯子待会再清洗一次就行了，姊姊应该也不会随便打发难得的客人才是。
「话说回来，祥子姊……不对，红蔷薇大人呢？」
「啊，你是来见祥子大人的吗？」
「……不是。」
「也对。你也不知道祥子大人到底在不在，早就回去了也说不一定。」
佑巳一边说著一边疑惑地问『那瞳子为什麼会过来？』
「方才在路上遇到黄蔷薇大人她们，那时听说红蔷薇大人跟佑巳大人还留在蔷薇之馆里，所以才绕过来看看的。」
「既然如此，你就稍微等一下好了。我想祥子大人马上就会回来了。」
「就说我不是来见红蔷薇大人的，我刚不就说过了吗？」
是有这麼听说。
「那，难不成你是来看我的吗－？」
本来只是开玩笑似地问看看，没想到却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没错。不过已经不要紧了。反正我也只是『瞳子啊……』的这种程度的人而已。」
啊－，她还介意著自己之前不当的发言。
「抱歉。你就原谅我吧！因为我以为是祥子大人回来了呀。」
「呼。佑巳大人在祥子大人面前都是这副样子的嘛！」
「什麼样子？」
「脸部肌肉松懈，十分笨拙的样子。」
「啊，是、是嘛。」
佑巳在心里不断地重复想著，瞳子该不会是为了抱刚才的一箭之仇才故意说出这种恶毒的话吧！如果对瞳子的评语耿耿於怀，自己以後就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姊姊了。
「那麼，你想跟我说什麼呢？」
佑巳将三个倒好红茶的茶杯放置到桌上，坐到瞳子的正对面。只倒一杯的话，瞳子说不定会有所介意，接著倒完自己的红茶後，也顺便替一会就回来的祥子大人倒了一杯。
「没什麼。」
「没什麼！？」
什麼啊。那种傲慢无理的态度。佑巳不禁站了起来。是想报仇吧！已经开始用敷衍的语气说话了。
「我是真的不清楚。有话想说的应该是您才是。」
「咦，是我？」
「……所以已经没关系了。反正是您已经忘记了的，那种程度的事情而已。」
与其说是故意耍坏心眼，倒不如说是马虎随便感觉，瞳子有礼地说了句『我开动了。』後，低下头喝起茶来。
这该怎麼说呢？像是一个人被丢下的感觉。瞳子啊，不要随随便便就把人给撇开好嘛！佑巳在心中想著。
「暗示。」
「暗示？我不懂您的意思。是您有话要说，我怎麼可能会知道呢？」
「嗯……」
综合到目前为止的话，瞳子是因为佑巳有话想跟他说，所以才会亲自来到蔷薇之馆的。
「喔」
感觉记忆中的渔网好像勾到了什麼东西。嘿咻，接著把它拖到记忆的海岸上来就好了。
「佑巳大人，我说，您那个拉鱼网的动作是……」
「你先等一下」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
「啊」
我知道了
「你该不会是指，我在放学後到一年椿组去的事情吧？你是从哪边听到的呢？」
「嗯嗯………」
瞳子一脸狐疑地肯定佑巳的问题。听完，佑巳的拉网动作总算暂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抱歉。我只是想去跟两位道个谢而已。」
「两个人、道谢？」
瞳子挑眉说道
「对啊。没想到反而让你跑一趟，反而更不好意思了。」
「没什麼不好意思的……」
「嗯？」
「要说谢礼的话，我已经收到自动铅笔，以及学园祭赠送的食卷了。」
瞳子略嫌不开心的说道
「您并不需要再次地道谢。」
「可是我想见你啊！」
想亲自见面，好好地道谢一次。真的，比自己预期得到的帮助要大得多。感到非常地开心。
「……那，您见到可南子了吗？」
「没有，……」
佑巳『没见到她。』的话都还没说完，瞳子就把视线转向窗外说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