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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乱世猎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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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一般烧烤着大地,蔡风头上戴着自己用嫩树枝编织而成的怪异帽子,勉强挡一下这可怕的太阳,几个时辰行下来,叶子都烤得软搭在细枝上,马儿更跑不快,跑快了便直冒汗,喘息不停。

那无精打采的店小二老远便见到策马而来的蔡风才漫不经心地从凳子上爬起来,有气无力地打个招呼道:“客官要不要下来喝口凉茶解解渴?”

蔡风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从马背上跃下来,长长地吁了口热气,骂道:“奶奶个儿子,差点没把老子给热死,真是该死一百遍的太阳。”

店小二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他却马上认出蔡风来,因为上次蔡风住在这里的时候极为大方,当然他并不知道那次蔡风用的并不是自己的钱,不过这次仍像对着一个大财神爷一般笑道:“原来是公子爷呀,今日个天真的是太热了,小的这便去为你切西瓜解解热。”

蔡风把马向一旁的木柱上一系,不耐烦道:“先给我来碗凉茶再说,我的喉咙都冒出烟来了,奶奶个儿子,今日这个天发什么疯,这样来坑我。”说看大步走入凉棚,把行囊向桌子上重重一放,一屁股坐了上去,摘下头上那原始人般的怪帽子。

“公子爷,您请用茶。”店小二极为乖巧地端上一杯凉恭敬地道。

蔡风端起凉茶,反不觉得怎么渴了,不过手却极脏,刚才编树叶帽子时,弄得手上脏分今的,不禁端起茶倒在手中。

但是蔡风的脸色变了,变得极为难看也很愤怒,便因为手中的这一杯荼。

茶无论怎么看都是凉的,握在手上的杯子也是冰凉的,但蔡风却感到手似被火烫了一般,迅速抽了回来,凉茶居然咬人。

凉茶居然会咬人,至少蔡风的感觉是如此,事实也是如此,不过蔡风的手动作极快,被咬的地方并不是很大一块,只像针灸了一般,只不过却使手上多了一点红斑,正在扩大的红斑,而那茶水所泼的地方却冒起一阵轻烟。

这是什么荼?蔡风骇然变色,但他已无暇想什么,他必须阻止那块红斑斑的蔓延,他居然选择了挖肉,挖掉那一块不是很大约红斑,他半刻犹豫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茶。

毒茶:而且还是很毒很毒的茶。

血,有乌色,也有红色,鲜红的血是蔡风伤口上的血,乌黑色却是那红斑伤口的血,两种完全不同颜色的血,本来是属于一个人身上的血。

店小二骇呆了,像一只极傻的木瓜,楞楞地立成了一个合不拢嘴的木偶。

蔡风本想愤怒地大骂,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只是冷冷地向店小二望去,目光像刀子一般锋利,像冰一般寒冷。

店小二感到自己已经被蔡风的目光刺穿了,他只感到一阵绝望的寒冷,所以他的身体禁不住在发抖,在颤栗。

“这,这不关小人的事!”店小二有些近乎绝望地道。

蔡风没有答话,也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店小二的话。

其实店小二的感觉并没错,一点都没有错,蔡风的目光已经看穿了他,所以蔡风便看到了店小二身后的那惟一一个顾客,至少在外面的凉棚之中只有那一个人。

戴着竹笠,低低的檐子,一不小心的人,只会以为这人是顶着个大磨盘,一个极大的磨盘,可以挡住他的脸,可以挡住他的眼,只能够看到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几根黑黑硬硬的胡茬,因为他正面对着蔡风。

“这毒是你下的?”蔡风的声音与天上的烈日形成了两个非常鲜明的极端。

“不,不,不管……”

“不错!”那声音也冷得可以,一下子把店小二那惶急的声音全部截断,他的声音也像是一柄刀,和那人藏在鞘中的刀一般,让蔡风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店小二似乎是失了魂一般,缓缓地机械地扭过头去望那说话的人。

但他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看到的只有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几根硬硬的黑黑的胡茬和一顶像磨盘一般的竹笠。

蔡风的瞳孔收缩了一些,但他的脸上却升起似乎感到很有趣的笑容,谈淡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要杀人!”那人的声音依然很冷,冷得让蔡风都感到外面刮起了北风,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人居然会有这种回答,可是对方已经这样回答了。

“你想杀死每一个人?”蔡风声音却有些恼意地问道。

“不,我要杀的人只有一个。”那人依然是那般冰冷的响应,可是店小二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但他能够说些什么?能够做些什么?

“难道这个人是我?”蔡风奇问道。

“是你!”那人依然只有两个字,他似乎很吝啬说话,似乎说话本身便是一个极累的事,可是蔡风却认为这个人并不是怕累的人,因为这人克穿着两件衣服,不是很薄,黑黑的料子,与这个夏日极为不相称。

穿衣服绝对比说话要麻烦,而蔡风穿着一件很薄的衣服,依然感觉到热,所以这个人并不算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蔡风眼中闪出一些讶然和惊疑,不仅因为这个人的答话,更因为这个人并没有出汗,似乎天气的燥热,他根本就无法感到一般,店小二逃命似地从两人之间移开身子,于是蔡风便与那人面面相对,只可惜仍无法觉察出他的面容,仍然深沉地掩在那磨盘似的竹笠之中。

“我们有仇?”蔡风轻轻地将碗放在桌上平静地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的手。

那是一双像是长满枯藤的老树一般的手,也很轻易地让人想到铁钳,那是一双比较有个性的手,像这个人一般有个性。

“没有!”那人依然不冷不热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蔡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地问道,若不是因为对方所答的话并不错乱;蔡风定会以为这个人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是,这个人不是,绝不是,疯子绝不会有这般冷静。

这神秘的人的确很冷静,一种与这个夏天极为不对称的冷静,使得这凉棚之中的空气也很阴沉,那是一种无形的杀气。

“因为你必须要死!”那人的话似乎全都是没头没尾,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氖蔡风还想问,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对方既然这样说,他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问,如何问也似乎华是一番废话,但他还是禁不住要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蔡风!”这两个字似乎是从冰缝之中挤出来一股,让蔡风情然,他实在记不起他的仇人之中怎会有这样一个人,而他更记不起自己印象之中有这道影子,他的仇人并不多,想要杀他的人并非没有,但却只有一个,那便是叔孙长虹,可是昨晚叔孙长虹仍在邯郸之中,怎么会又有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他呢?

蔡风的确有种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感觉,心中只感到极为荒唐,极为好笑,无论是谁在蔡风这种处境之中都会有这个荒唐的感觉,当然蔡风免不了会有愤怒,无论是谁显些不明不白地死在别人设的陷阱之中,对这个设陷阱的人都会恨之入骨,都会愤怒,蔡风也是人,所以他也有些愤怒。

“你是不是认错了人?”蔡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毕竟他仍然没有死去,杀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感觉,虽然极为愤怒,却仍想这只是一个误会,因为他打心底便觉得这个仇人毫无来由,所以他不得不这么问。

“我的眼睛绝对不会错,除非你不叫蔡风。”那人很傲慢,也很自信地道。

“我是叫蔡风。”蔡风的眼睛中射出几经愤怒的杀机。

“那我要杀的就是你。”那人似乎对杀蔡风极为自信,更似有着极大的兴趣。

“你是不是个疯子?”蔡风忍不住骂道。

“我是杀手!”那人悠悠地道,更似乎因为他是个杀手而骄傲。

蔡风呆住了,他无话可说,的确无话可说,一切的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因为对方只是个杀手,有人给钱,他便会帮人去杀人的人。

也的确,杀手杀人是不必找任何理由,也没有理由可讲,因为他们是杀手,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钱和杀人,除7杀人还是杀人。

“你以为你可以杀得了我?”蔡风冷冷地道,声音霎时变得比秋风更为肃杀,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无可避免,绝对无法避免,他感受到对方那种杀人的决心。

“所以我下了毒!”那人淡漠得似乎不知生死为何物地道。

“可是我并没有喝下这杯茶,你的打算已经不再起作用了。”蔡风冷冷地道。

“那是很遗憾的一件事。”那杀手似有些惋惜地道,但骨子里仍透着难以解说的杀机。

“那你还要杀我?”察风问道。

“还要!。那杀手答得异常坚定,就像他立在地上的身形一般坚定,也像他那扶住刀柄的手。

“你有几成把握可以杀我?”蔡风也觉得这个问题极为好笑,他也不知为什么要说这种放在垃圾堆里都嫌废的话。

“一成!”那杀手漠然地答道。

“一成?”蔡风这一生之中大概只有对这一句话是感到最为惊讶、最为好笑的了,可是他实在想不出说这话的人是哪一根神经变得错乱了,只有一成把握,仍要坚持杀人,这实在是叫蔡风感到好笑。

“不错!只有一成把握。”那人缓缓地把刀从鞘中拉了出来道。

“难道你没有想到你会被我杀?”蔡风眼睛依然紧紧地贿对方的手冷冷地问道。

“我没想过,也不愿意想。”那人刀并没有完全拔出来,只露出半截黝黑的刀身。

“为什么不想一想?”蔡风有点嘲弄的意味不屑地问道。

“因为我是杀手1”那人道。

“难道杀手便不是人?”蔡风道。

“杀手便是杀手,不是人。”那杀手道。

蔡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会有这种答话的方式,不由得好笑地问道:“杀手为什么不是人?”

“杀手便是杀手,只是一个工具,便不能算人,但杀完了人之后,便又是人了,所以杀手只是杀手,并不是人。”那人仍然冷冷地道。

蔡风不由得吸了口气,他的确无法反驳对方的话,只是淡淡地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等人!”那杀手的话的确报简洁。

“等谁?”蔡风目光快速地环视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杀手!”那人的话仍然很冷,却仍没有出手的意思,但蔡风却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的确有些不对,不对的感觉是来自这个小店的内部,此刻小店的门口突然露出一颗脑袋,顶着似磨盎一般的竹笠,再接着便是人,一连串的人,有九个,再加上那拔刀的一人,刚好十个,此刻蔡风真的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那杀手绝对不是个傻子,更不会是个疯子,十个人种人一成的把握,加起来便是十成把握了,这一点不用杀手告诉他,他也明白了,谁都知道,蔡风着想凭自己的一双手对付这十个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蔡风对自己的武功很自负,很有信心,只是他始终不明白,怎会有人请来这么多杀手对付他呢?难道真的是叔孙长虹吗?他的仇人似乎只有叔孙长虹一人,至少在他的印象之中便只有这么一个仇人而已。

不过,无论是谁请来的,蔡风都不能想,也不敢想,想不仅权费脑子,也费时间,并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至少在此刻,蔡风不认为想这个问题有趣,因为他最想做的事便是离开这里,他是一个猎人,猎人都会审时度势,能够猎到狐狸不仅仅是靠经验,还是因为猎人自身比狐狸聪明,蔡风便猎获过狐狸,而且还不止一只,所以蔡风绝对不比狐狸笨,也正因为他不笨,他才选择走,选择逃避。

君子不是猎人,也不适合当猎人,猎人也做不了君子,顶多只能算是条好汉,蔡风是猎人,所以他不是君子,他也不会计较别人是否当他是好汉因此,他出剑蔡风出剑的速度绝对不慢,至少要比那已拔出了半截的刀要快上一步。

一步,只是一步而已,对于高手来说,一步的时间足够做上很多事情。

那杀手似乎也被蔡风出手一剑给震慑了,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蔡风的剑法会有如此快,快得他连本有的半点先机也给剥夺了,这或许是一种悲哀,但杀手是没有悲哀的。

杀手本身已是悲哀的极致,其它再有一点小小的悲哀也不足道哉。

蔡风并没有让这个悲哀延续下去,他也不能,除非他想死,除非他想让那九柄刀把他剁碎? 
第 七 章 虚空箭影

蔡风是聪明人,所以他不会做这种蠢得只有白痴才干的事,他的剑是快了一步,但这一步只是用来斩击对方的刀。

那杀手的可怕之处让蔡风大出意料。

蔡风竟发现对方用身子来撞他的剑锋,而刀并不是挡蔡风的剑,而是让蔡风的剑从这柄刀下滑过刺他的胸膛。

这个杀手竟是不怕死的,甚至是想找死的。

若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这个杀手是死定了,绝对是死定了,可是蔡风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那是一种被对方一眼将自己看到底的那种感觉,赤裸探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受。

蔡风毕竟是蔡风,蔡风所做的事便像蔡风的人一般,叫人无法测度。

蔡风的左手突然腾了出来,那本来是提着小包的手,可是此刻却突然空了。

那小包呢?

在蔡风的嘴上叼着,能够用上的部分为什么不用上,蔡风是一个很懂审时度势的人,只在一刹那间,他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小包叼在嘴巴之上,然后再探出两指。

左手上的两指,像是在缓和的流水之中拈起一朵凋零的小花一般温柔,可是就这样温柔的两根指头,却做了一件绝不温柔的事,起到了绝对不温柔却十分有效的作用。

那杀手以命换命的一刀竟被这温柔得若拈花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本是极为狂野的一刀,也是十分要命的一刀,以命换命的打法,一般都是极为要命的,可是这一次没有要蔡风的命,没有,因为蔡风毕竟是蔡风。

那杀手的瞳孔都缩成针眼一般大了,他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感觉到了死亡,在他想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死,因为他打定蔡风绝对不会做这种同归于尽的傻事,他只是要逼得蔡风停顿片刻而已,可是他看错了蔡风,副、看了蔡风的能耐,猎人与杀手始终有个差别。

猎人不仅是要杀死猎物,捕获猎物,同时还有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自己的安全始终是第一,因此猎人不仅仅只是会攻击,他还更会防守,但杀手却不同,绝对不同,杀手的目的只是杀人,不择手段地杀人,却从来不喜欢考虑自已是否会被别人杀,他们的原则便是杀不了别人,别人就要杀死自己。

每个人在感到死亡逼近的时候都不会好受,杀手也一样,他们杀人的时候只是一件工具,可是在披杀的时候,他仍然是一个人,不折不扣的入,所以这名杀手的脸色变了。

杀死他的并不是蔡风的剑,蔡风的剑似是并不想沾上这种人的血,在将要刺入对方胸膛的时候却从对方的肩头穿了过去,但这名杀手依然死了。

死在蔡风的膝盖之下,他的刀在蔡风的两根指头之间便像一个嵌在大山中间的铁片,绝对无法移动分毫,而蔡风的膝盖却在他伸出两个指头之时顶出去的,而且力道大得可怕,那种摧毁性的力量完完全全地注入这名杀手的小腹之中,再加上对方自己的冲力,蔡风加在那柄刀上的冲力,这个人的命运只会有一个,那便是死亡,绝对只有一条路。

“哇——”一蓬像箭雨一般的鲜血喷了出去,而蔡风的身体也正在这个时候贴紧了这名杀手的身体,箭雨一般的血从蔡风的肩头喷过去,只是对着蔡风身后迫来的九名杀手。

蔡风一声冷哼,身体打了个旋,那喷血的尸体便飞了出去,像是一块巨大的肉弹,呼啸着,带着可怕而惨厉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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