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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乱世猎人-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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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些年他一直在阳邑以狩猎为生一个儿子,付雅为他生的,这十六年来,他们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相依为命而活,是我对不起他。”胡孟内疚地道。

“他有儿子,儿子多大了?”胡太后禁不住有些微微激动地问道。

“十六岁,是他最小的那个儿子,叫蔡风。”胡孟伤感地道。

胡太后神色再变,激动地问道:“便是那个宁死不降,跳崖而去的蔡风?”

“是的!”胡孟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子低声道。

胡太后便如是病了一般,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呼吸竟变得有些困难。

“二妹,他就在里面。”胡孟也有些焦躁地指指前面那栋极雅而又极为幽静的房子,提醒道。

胡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镇定了情绪,忍不住让眼角的泪花闪烁了一下,这才缓缓地移动脚步向那栋典雅而幽静的房子走去,便像是害怕惊碎了一场难醒的梦一般,一切全都似变得有些虚幻。

胡孟的心头有些难受,伤感地踩着胡太后的脚步,似乎怕一不小心,她会倒下去一般,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深深地体味到他这太后妹妹那藏在狠辣、威严刚强背后的脆弱和温柔。

屋里面有笔放下的声音这一切都变得那般静,连风的轻微呻吟之声也不再存在,显然是屋中之人觉察到有人来了,才放下笔。

''哗!“一阵极细碎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是宣纸被揉捏成团的声音。

胡太后的心也跟着那“哗哗”之声而颤起来,便像是重杵敲在她脆弱的心弦之上一般,颤动得极为狂烈。

那柔弱的手无力地搭在那些厚实的木门之上,胡大后竟失去了推门的力气,胡盂只是静静地立在大门之外,整个屋子都极为空洞,空洞得便像是所有的生命都窒息了一般。

胡太后的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按在胸口,似乎要握住狂跳的心,她似是要给自己一些勇气,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十几年的宫廷生活,她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感觉,便是在当初入宫见宣武帝元格之时也不会有这种心跳的感觉,面对着满朝文武,她也会淡然自若,可是她此时却心跳得极快。

二十年,的确不是一个短短的时间,但她却一刻也没有忘记他,没有,二十年积压的感情在这一朝爆发,那的确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吱呀!”门开了。

不是胡太后推开的,她几乎已经没有推门的力气门开是因为有人自门内将之拉开,也从门内露出一张布满沧桑,但却刚毅无比,像用刀刻出的脸,每一条线,都为整个走廊增添了一分毫不做作的冷峻。

胡太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似乎是冷极,似乎……

一切似平都在这一刻全部死去,唯有那沉默的沉闷在膨胀!膨胀!

胡太后并不觉得冷,但她仍在轻颤,因为有一道目光让她禁不住要轻颤,那正是开门之人的目光。

冷峻之中却又有太多的酸涩,还有说不清是情是怜、是喜、是忧、是欢乐还是痛苦的情感在其中,便是这样的目光禁不住让她在颤抖。

一双极为有力的手,重重地搭在了她的肩上,正是那开门的手,那双拉开这扇门的手,这一刻才让人感觉到那种让人心寒的力感。

胡太后不再颤了,再也不颤了,便像是有一根铁柱在支撑着她,于是她有些软弱地轻呼道:“伤哥!”而在同时,那开门的人也如做梦一般轻轻地唤道:“秀玲!”

胡太后真的失去了最后的力量,软软地倒入开门者的怀中,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羊羔,紧紧地揽住开门者的粗腰。门,再次关上了,开门者便是关门者,他那有力而厚重的手臂紧紧地环住那伏偎在他怀中脆弱得像个病人的太后。

二十年来的噩梦似乎在这一刻结束,一切都陷入了极静极静的状态之中,只有两个粗重的呼吸,两个相互感动的心跳。

真实和梦境有时侯并没有分别绝对没有。

良久,也不知道有多少个良久但这便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也像是一眨眼间那么短。

胡太后松了松后,又重新换了一下手的位置,紧紧地靠在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之上,整个头部都静静地靠在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之上,便像是依偎在一座大山,一座可以支持到天长地久的大山,因此,她露出了一丝幸福而陶醉的笑容,这大概是二十年来笑得最甜的一“开门的人似乎长长地吁了口气,手臂拥得良久,开门者缓缓地推开胡太后那圆润的双肩,眸子里注满温柔,深沉地望着胡太后那秀丽而憔悴的胜。

胡太后毫无顾忌地仰起那只供万人仰视的脸,袒露在开门之人的眼下,并伸出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刻满沧桑的脸,眼角闪出激动的泪花,颤声道:这些年来,苦了你。“开门者正是蔡伤。

蔡伤答应了胡孟,所以他真的来了。

蔡伤笑了,笑得微微有些苦涩,淡然地道着便是一种幸福,我并没有太多的要求。”

“这些年来,都好吗?”胡太后竟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

蔡伤神色微微一黯,将搭在自己脸上的那双柔软的手轻轻地推开,淡淡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向房子中间缓缓地踱去,平静地道:“好与坏只在一念之间,世上无尽好,也无尽坏,生活不缺,衣食可足,子孙在安,这比起正在战火之中受苦受难的普通百姓,应该说是一种幸运,一种天赐的恩典。”

“这十几年来,你为什么不到京城来找我?”胡太后幽怨地道。

“我从来没有这般想过,二十多年我都不曾想过,我只不过是一个江湖的猎手,而你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这次我本就不该来。”蔡伤语意中带着淡漠的伤感道。

“你仍在怪我?”胡太后有些敏感地问道。蔡伤静静地凝立于一幅字画之前,酸涩地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怪只能怪这个世界大残酷,怪只能怪这个世道太沧桑。”

''那年,我也想解了你家中之围,可是先皇却指使尔朱家族暗中下令,是以,我才会无能为力,因此,我一直都在恨自己,恨所有存在的权力,这十几年来,那些凶手我都已为你清除了大部分,只有尔朱家族的力量是我也无法动摇的,你肯帮我吗?“胡太后缓缓地行到蔡伤的身边狠声道。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心领了,你现在是一国之后,天下万民全由你所掌握,我最想的,只望你能够使天下百姓都过上平静快乐的日子,我不想你因为我而乱了朝纲,受百姓们的唾骂。”蔡伤淡漠地道。

胡太后禁不住脸色微变地道:“你来,便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蔡伤扭过头来,那亮若明灯的眼睛幽幽地望了她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除了这些,我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胡太后眼角泪花微摄一闪,幽幽地道:“难道这十几年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

蔡伤仰首避开她的目光,淡然道:“我能够骗你说没有吗?”

胡太后也微微有些欣慰地一笑道:“这二十年来,我一直都盼望着有一天,你可以守在我的身边,而不是那些可厌的阉臣,也不是那些阿谀献媚的王侯公爵,哪怕是在一个清静山谷,哪怕是没水没粮的荒漠,我都不会在意,可恨,我连做这样一个梦都是奢侈,便是偶尔见你,也是你满身鲜血,只有等到今日,才能够与你静静相对,可是,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说着苦涩地一笑,又道:“二十载沧桑似浮梦,难释的情恨都惟风,我们能从头开始吗?”

第 三 章 太后追情

蔡伤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颤了一下,目中奇光暴射,却又突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

“这是不可能的,生活并不是人想如何便如何,你我完全是两个世界中的人,便让往事成风吧。”

“不,为什么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个世上只会有人想不到的事,没有人做不到的事,我是太后,天下有谁敢说我?”

蔡伤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淡淡地将手褡在胡太后肩上苦涩地道:“但是我却不希望你这样做,你我都再不是小孩子,不能任性,你更不能,因为你是太后,你的每一举动都可能牵连一大片,甚至满朝上下人心惶惶,我不想我成为罪人,我也不想你成为罪人。”

“你带我走,我不做皇太后了,无论是荒林大漠,我都愿意,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胡太后激动地反抓住蔡伤的手坚决地道。

蔡伤不由得一呆,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只把胡太后的那满腔热情都冷了下去。

“这不是一个玩笑,更不是一个闹剧,秀玲可想到了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后果?”蔡伤平静地道。

胡太后眉间升起一缕淡淡的幽怨,一缕黯然,有些落寞地道:“可是,我却不想再在这种生活中虚耗自己的光阴,为什么我不可能快乐开心地活着?为什么我不可能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个世上,权力又有什么用处,荣华富贵又有何意思?你是否想过我每一天都过得那么艰辛,每一天都活得多么累吗?”

蔡伤的眼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没有了锋芒地失去了力量,悠然地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胡太后质问道。

完完全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蔡伤轻叹道。

“当初,当初你为什么不闯到我家带我走?你不是武功盖世吗?你不是大英雄吗?你为什么不来,你知道我盼你来盼得有多么辛苦吗?我一个弱女子,他们将我锁在屋子之中,而你却没有勇气闯进来,这能怪我吗?”胡太后激动地道。

蔡伤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心似揪成了一团,不敢望看她那逼人的目光,有些歉疚地道:

“我知道此刻谁推卸责任,追究谁的错都是没用的,我来见秀玲也并非想追究当年的错,往昔的思恩怨怨便让它过去好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从头开始?”胡太后打断蔡伤的话道。

蔡伤为之黯然,眉头却微皱。

“带我走好吗?我可以做你的好妻子,为你洗衣,为你做饭,不会,我可以学,只要你能带我走,走得越远越好。”胡太后伸手轻挽着蔡伤的胳膊,将头温驯地靠在他的肩上,软语乞求道,任谁也不可能将此时的她与太后联想到一起,那眸子之中充满了少女似的憧憬和梦幻。

蔡伤心中一阵感动,禁不住伸手紧紧地将她拥住,有些激动地柔声问道:“可是秀玲想到后果没有?”

'不,我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什么后果都不想,天下乱便让它乱吧,总会有人让它安宁的,总会有人可以治理好天下的,诩儿他不是治理天下的人,我也不是,天下若是有我母子两入掌握,百姓肯定不会安宁,更何况诩儿的心全都倾向尔朱家族,一向对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满,怪我排斥朝臣疏远尔朱家,这个天下落到谁人的手中都可以,就是不能让它落在尔朱家族的手中,伤哥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胡太后喃喃地低诉道。

”秀玲真傻,你怎么能什么后果都不顾呢?若是你就如此跟我走,受害的会是谁呢?胡家会从此败亡,尔朱家族会变得更加疯狂,更无人可以制衡,你若就这样走了,我便成了罪人,我们将得到的不会是安宁逸乐,等待我们的是无尽的追杀,我们只能够在逃亡中生活,我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吗?“蔡伤不由得怜爱地轻柔道。

“那怎么办?”胡太后的思想,像是完全托给蔡伤,蔡伤不由得有些担心地拥着胡太后的娇躯,眼中射出两道亮得吓人的光芒缓和地道:“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胡太后不由得奇问道。

“我想大概只有这样一个法子可以让秀玲脱身,但这个法子却不知道能否行通,那却是一个问号。”蔡伤不由得微微有些担心地道。

“不管如何,只要有法子,便要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什么破六韩拔陵,什么尔朱荣,我全都不怕。”胡太后便像是个为情冲昏了头的少女,娇憨地道。·“秀玲知道这么做有多么不值吗?”蔡伤不由得有些感叹地问道。

胡太后伸手紧紧地搂住蔡伤的脖子,像撒娇的孩子,娇憨地道:“我不管,这个世间本没有什么值与不值的问题,你不是说好与坏只在一念之间吗?值与不值不也只是在一念之间而已吗?我心里感到满足便行了。”顿了一顿,又幽幽地道:“这些年来,浮华的生活都让人很厌倦了,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得前思后想,甚至每去一个地方都要有一大群人跟着,太后有什么好,便像是一只被人供养的鸟雀,权力又有什么好,每日见到的都只是一些虚假的面孔,没有一个人说说贴心话,没有一个人能在你寂寞时理解你,没有一个人在你苦恼时为你出主意为你出力,想哭却不能哭,想笑却要憋着,连吃饭睡觉都要担心有人暗害。与你在一起,我可以轻轻松松地,为什么这样做不值,人生本就像是一场梦,短短的几年间,一晃便过去,若是不能够痛痛,陕快地活一场,若不能自由自主地活一场,这还有什么意思?想做而不能做,有权力有什么用?有钱财有什么用?到死一切仍不过是虚幻,仍不过是像梦一般过去,我为什么不可以尽兴而活呢?”

蔡伤不由得深情地盯着胡太后那充满柔情的眼睛,听到这似天真而又无比率真的话,动情地道:“秀玲仍然是二十年前的秀玲,仍是那么特别。”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你的秀玲,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的心意,只是雅姐红颜薄命,我本想让她好好地陪你,却没想到……“”不要再说了,雅儿的仇我迟早会报的,或许是由风儿去报,尔朱荣绝不会有几年好活。“蔡伤神色间微微有些怆然的恨意道。

”伤哥,你千万不要与他决斗,虽然你可能不会输,而那样你会大伤元气,而尔朱家的高手如云,那时候吃亏的可能只是你。“胡太后有些担心地分析道。

“我从来都不会是一个逞强的人,我不会去找他决斗的,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活得很好,那便是猎人,无论是多猛的兽都会有方法将之猎住,措人不仅知道怎样猎兽更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你放心好了。”蔡伤自信地道。

“我喜欢你是一个猎人,也知道你只会做一个猎人。”胡太后深情地摸了摸蔡伤的脸道。

“我知道天下了解我的人只有秀玲。”蔡伤有些欣慰地道。

胡太后欢喜地笑了笑,又有些忧心地道:“可是这移花接木应该怎样做才不会有破绽呢?”

“那可能不是几个月间的事情,至少是一年两年的时间,首先必须要有一个秀玲绝对信得过,而且与秀玲身材高度模样差不多的人,我在南朝丹阳有一好友徐雄,在江南以医道称著,徐雄有一奇术便是整容易容之术,乃是医学世家,甚至可以根据一个人的面貌塑出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出来。”蔡伤肯定地道。

“天下问竟会有此奇术?”胡太后的目中大放光彩地问道。

“一点都不假,徐雄乃是我的生死至交,其祖父徐謇与我师父本是至交好友,而其父徐文伯也受过我的恩,因此徐雄与我相交已有几十年之久,绝对可以信任,而他的改容易容之术都是外人所不知的,乃是他祖传之秘,当初我师父曾与我讲起过,而我更亲眼见过他施展此术。”蔡伤补充道。

“那样真是太好了,世间有如此奇术,这一切都会好办多了。”胡太后高兴地道。

“但那样一个亲信却很难找,而且要学你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态,一切要向你模仿,而这改容之术,必须是在她模仿得与你没有差别之时才能做,更要批准时机,必要时还要让你这亲信去尝试一下,那一切相信秀玲定会安排得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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