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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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意,我似乎看到有个东西分明就是盘瓠,只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冲刷之后那个刻痕已经变得异常的模糊,要不是我对这种东西极度熟悉的话或许还真的认不出那是什么。
我快步的走下石梯把手里的火把凑到了那些刻痕前面,这个时候才发现,引起我注意的那个盘瓠刻痕只是一张很大的壁画上面的一部分。在那副画上面盘瓠显然是处于一种被崇拜的地位,它高高的矗立在一座高山上面,在山的周围是数也数不清的匍匐在地的人类,那些线条极其简洁粗略,但是却异常的传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匍匐在地的人头都高高的昂了起来,使得他们的身体形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但是更令人觉得奇怪的确实不管是哪一个人他们都没有脸,在表示脸的地方是一片空白,就好像壁画里的那些人都是复制出来的一样。
我伸手在石壁上面摸了几下,只觉得那些石壁异常的平滑,就好像是受过了某种特殊的处理似的,一念至此我忙问道:“阿依古,石壁上面的这些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阿依古本来已经走了十多米路了,听到我问话他快步的跑了上来看了看那些石壁惊呼道:“哎呀,大兄弟这可就怪了,我来了这砍头谷那么多次可从来没见过这里有这个东西啊,不会是最近有人新刻上去的吧?”
这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人也都听到了阿依古的惊呼,顿时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宝哥哥冲在最前面亮着他的手电吼道:“古典艺术雕刻?有没有人体艺术版本的?”
我脸上一红,真想给他来一下,但是却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张静和李秋水却一脸惊骇的神色,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说过什么。
过了好半响李秋水才发出一声欢呼,他在自己的怀里摸索的片刻摸出一张泛着枯黄颜色的锦布摊了开来,然后举到了张静的面前说道:“张静你看,这个东西是不是和这里面的一样,无论是画风还是物象,好像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一样。”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奇怪,忙凑过去看了看,只见李秋水手里的那张锦布并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二三十平方厘米的样子,可是在那小小的面积上面却绘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现在李秋水手指所指的地方就是那幅锦布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的图画竟然和我们面前石壁上的壁画一模一样,只是大小比例不同而已。
这个东西大概就是他们说过的李秋水找来的什么巫楚的线索吧,只是我怎么看都看不出上面有什么线索,除了大大小小的各类图像之外,还真的没有其他东西存在。
但是李秋水的喜悦却并不是假装出来的,他自己又研究了片刻忙招呼队伍后面的高实梁教授走上前来,一时间这并不宽阔的小石梯上面挤满了人,到了最后我不得不把宝哥哥推到身后自己凑上前去,我这个时候对这副壁画已经充满了兴趣,因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我去过的那个吊满死人的小祠堂里面,似乎也有类似的壁画。
高实梁手上拿着一个放大镜,他打开了手电在石壁上面不停的端详着,过了良久才说:“李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属于暗线的雕刻手法。”
李秋水疑惑的问:“暗线?什么暗线的雕刻手法?”
高实梁指着石壁上的刻痕淡淡的说:“这些壁画很明显的是人为雕刻上去的,只是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似乎一到了关键的部分,那些壁画就被刻意的淡化了,但是这样的做法在古代是不可能的,因为古代所谓的壁画就是为了记叙某件大事而存在的,那么它们会出现这种痕迹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些壁画的主要内容被隐藏了起来,只有到了某种特定的时间才能全部看清楚上面的东西,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特定的时间应该是在夜晚,在白天的时候这些壁画连被人发现的可能性都没有。这样的手法,在古代的建筑学里面就被称为暗线。”
李秋水点点头又问:“那你能看出是哪个年代那个民族的作品吗?”
高实梁摇摇头,有点无奈的说:“本来进行一下碳十三鉴定就可以弄清楚它的年代,可是器材已经在我们之前遇到泥石流的时候遗失了,我现在只能推断出它们被雕刻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是一千年到一千八百年之间,具体是哪个年代我就看不出来了,但是我却可以肯定这应该是属于某种少数民族的雕刻,因为古代的中原地区不可能崇拜盘瓠,崇拜盘瓠应该算是从古到今我国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一种特色吧。”
李秋水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壁画,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我在原地又看了一会儿,特别是盯着高实梁所指出的那些被刻意淡化的地方努力的看着,可是无论我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些地方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不过以高实梁名气倒是不至于这么忽悠我们,看不出有问题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应该是技术问题,毕竟我对考古这行的了解就仅限于知道古董很值钱而已。
突然宝哥哥在前面一声惊呼,喊道:“肖强哥哥你快来看,这下面也满是壁画。”
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和阿依古两人离我们很远了,他们两个把火把举在了石壁的前面似乎在认真的端详着什么。
我心里奇怪,向着身后的张静打了一个招呼,就一路照着石壁走了下去。只见那些石壁上面刻满了壁画,而且壁画左右对立,也就是说我左右手的石壁上的壁画内容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在壁画里面的东西却正好相反,如果左手边的壁画里面的人物是面朝前的话,那么右手边的壁画里面的人物就是面朝后。
我不停的看着那些壁画,虽然那些画上面并没有附加文字叙述,但是靠着半猜半想的,我在不停的看着壁画的过程中也大概明白了上面说的是什么。那里面记叙的应该是一个民族的兴亡史,虽然它没有告诉观者那是一个什么民族,但是我却知道,那个民族一定极度的崇拜盘瓠,因为不管在哪一副壁画里面,盘瓠都一定占着主导的地位。
开始的时候,壁画诉说的应该是那个民族的人在崇拜盘瓠的过程中得到了某种力量,然后他们靠着那种力量征服了很多的地方,壁画上面关于这方面的记叙最多,有的是他们带着盘瓠赐予的力量攻打了水上的都市,有的是他们在攻打山里的都市,有的甚至还是他们在攻打天上的都市的图画,不过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那些所谓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画壁里面的盘瓠已经明显的缩小了,应该是象征着盘瓠所赐予的力量在逐渐的消失和那个民族的衰落。
等到壁画看完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到了砍头谷里面了,宝哥哥和阿依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抬头向着石阶上面看过去,只见很远的地方有堆亮亮的火光,那里应该是考察队的大部队,可是为什么我突然就到了谷底呢?
我有点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身后,只见我手里的火把只能照亮我周围不到一米的地方,而谷底的其他东西却都完全溶解在了黑暗之中,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们所在的世界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忙大声吼道:“宝哥哥,阿依古,你们在哪里?”
我的声音好像广播一样向着周围扩散了出去,但是回应我的却是无边的寂寞,本来应该在我之前到底谷底的两人却连一丝音信都没有。
我盯着刚才我进入谷底的石梯,心里犹豫不定不知道应该先找到宝哥哥他们还是应该先上去把大部队带下来,突然我愣了愣,死死的盯着石壁上的影子,只见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的影子清晰的印在了石梯边上的石壁上面——那里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影子后面却多了一条长长的东西,就好像是一根棍子,又好像是什么东西的手臂一样。
那个手臂一样的东西在火光中移动的极其缓慢,可是却不带任何生息,就好像是从来就不存在一样,下意识的,我想要扭头回去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的脖子却僵住了,不管我怎样努力都没办法移动分毫,我的牙齿发出了“咯咯”的碰撞声,在黑夜和黑暗里显得特别的清晰,然后在眼角的余光里,我看见一只上面满是白毛的手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030。 谷中战
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把全身打得湿漉漉的,然后从头皮到脚底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了过来,就好像是被电过了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脑海里面想的是什么,但是我却一动也不敢动,就那样呆呆的和那只手僵持着。
那只满是白毛的手上面传来一阵冰凉的气息,使人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脉动,我努力的转动着眼睛终于把它完全看了个清楚。
只见那只手的手掌大概和一个成年男人一样大,只是上面布满了白色的毛一根根都柔顺无比,就好像是有人在精心的打理它们一样,但是最令人觉得惊骇的却是它的指尖,那些指尖一根根都有一公分那么长,借着火光照耀不停的闪烁着尖锐的光芒。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我后面的那个东西愿意的话,它可以在下一秒钟就把我的肩膀捏成粉碎。
终于,那只手的中指动了动,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现在已经不是搭在我的肩膀上,而是抓在我肩膀上,只是那种力气却很小,小到我几乎没办法可以感觉到。紧接着,我看见石壁上的影子动了动,那只手的中间处开始缓缓的弯了下去,一个庞大的身躯的影子跟在后面印到了石壁上面。
我没办法从石壁上面看清楚我后面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却清楚的的知道,它应该有两米高,而且全身都是不停飘动的白毛,让人觉得惊骇莫名。
它的身躯慢慢的接近我,借着火光我看到影子里面它的另一只手也缓缓的抬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的目标应该是我另一边的肩膀,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才好,但是潜意识里面却清楚,要是被它再抓到另一边肩膀的话,那个时候别说是反抗,恐怕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可是心里虽然如此想,怎奈何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我从来就不知道我害怕起来的时候居然可以丢脸到这个地步,以前总是嘲笑别人胆小,可是轮到我的时候我自己原来也好不哪里去。
一时间我脑海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使我几乎有了狂吼几声宣泄出来的冲动,可是我身后的那个东西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终于,它另一只手也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看见它两只手上满是白毛的手指轻轻的动着,然后就像抓小鸡一样,我被轻轻的抓了起来,接着在半空中被转了一个圈。
“咯噔”的一下,我的心狂跳不止,几乎都可以跳出我的胸口了,因为我看到了那张脸,那张不知道应不应该称之为脸的脸。只见那张脸上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根白毛,但是大多数的地方却已经腐蚀了,在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黑黑的眼眶,里面不时的流出污黑的血水,而在它嘴巴的地方却露出了几根尖锐的牙齿,在微微摩擦中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那种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深夜磨牙,又好像是有人在用锯子锯骨头,虽然轻微,但是却弄得人心烦意乱头皮发麻,这个时候我算是想明白了,比我先下来的宝哥哥和阿依古怕也是这样落在了它的手里了吧。
就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恐惧一样,那个东西微微咧嘴一笑,我分明还能看到它的嘴巴里面有几丝肉末,这个时候我连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想不到我肖强哥哥人高马大英明神武,一辈子都没吃过什么亏,哪知道第一次吃亏就吃得死无葬身之地了,要是被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吃了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江东父老。
终于,那个东西好像是玩够了一样,就抓着我向着他的嘴上凑上去,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我恶心死,或许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总能搞出什么奇迹吧,看着那越来越接近的嘴巴,我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右手依然还紧握着的火把被我一口气塞到了那个东西的嘴巴里面。
“吱——”
一声悲鸣突然响了起来,抓在我肩膀上满是白毛的两只大手一用力把我甩到石壁上面,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痛得我差点晕了过去,一口血堵在了胸口,无论怎样都吐不出来,还好我背上有一个行李袋挡着,要不然我估计这么一摔我就可以准备回闽南老家住养老院了。
而被我用火把塞在了嘴巴里面的那只东西却还在不停的跳着,同时不断发出“吱吱”的声音,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就好像我现在是深处地狱深渊一样。
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轻轻的向着怀里摸索着,心想要是让我摸出了沙漠之鹰我就打你丫的,让你那么嚣张,可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摸到,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救了安妮以后我为了弄干衣服已经把那把枪塞到行李包里面去了,这个时候如果要找出来的话,无论怎样都来不及了。
当下我只能一抬腿抽出了藏子鞋子里面的军用匕首,然后把挂在腰间的手电“啪”的一下打亮了,只见在灯光下,那个东西还在暴跳如雷,只是它嘴巴里面的火把已经被它抽了出来,正掉在地上不停的冒着青烟。
我看见它还在原地,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就觉得松了一口气,或许潜意识里面我对于它那种有点神出鬼没味道的出现方式极度的恐惧。
那只东西在我亮了手电的那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虽然嘴巴还在痛苦的咧着,但是它那长满白毛的手却放了下来,对着我的方向高高的举着,接着它在原地一跳,就好像跳远一样向着我的面门扑了过来。
我看得头皮发麻,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僵尸,可是在这深山老林的,我一没挖坟二没盗墓,你搞个大粽子出来我玩我做什么?难道说我最近真的时运不济,出门都会撞鬼?
不过想归想,我看到它快要扑到我身上了,还是两脚在石壁上一蹬,身子向着前面滚了过去,正好好巧不巧的从它的脚下钻了过去。它脚底的几根白毛正好贴着我的鼻尖飞了过去,好像还带走了鼻子上的几滴汗水。
我心里发毛到了极点,忙一伸手把不远处的火把给抓了过去,然后还来不及点燃,刚闪过的那个东西就转过身向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我为了捡那个火把动作慢了一步,想要闪避已经不可能了,当下我咬咬牙面对着那个东西一手匕首一手火把狠狠的扫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火把打到它身上的时候已经折断了,倒是军用匕首给它留下了一道一寸长的口子,可是同一时间它那两只长满白毛的手已经打到了我的身子上面。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刚才硬是吐不出来的那口血“噗”的一下喷了出来,然后身子就好像腾云驾雾一样向着后面飞了几米,才“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跤我是迎面摔了下去,虽然地面是软软的烂泥,但是还是摔得我三荤六素,除了脑袋之外,四肢都不停的微微颤抖着,虽然心里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可是无论我怎么样努力都没办法使出哪怕一丁点的力气,只是嘴巴里面发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咿唔”声。
我知道那个时候我的样子一定丢脸到了极点,可是我自己根本没有去意识到那一点,只是不断努力的扭动着我的身子,终于在那个东西再次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