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妻妖娆 作者:冷木帧(纵横女生网2013-10-31完结)-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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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素蔻公主不用跟着他回府了。他才得以跟随着赵太子,一同来干霖院瞧瞧。
对视良久,东方爷大跨步上前,握着薛浅芜的手深情款款道:“你又见清减了。我不在你身边照看,你得爱惜身体才是。”
“总是说我!你也不瞅瞅你自己!”薛浅芜抚摸上他的脸,在他铁青的胡茬上摩挲着。不知何时,东方爷竟有了一种沧桑的感觉。比起初见时的面若冠玉,薛浅芜真实的觉得,他受了太多的心理煎熬,所以才有这种沧桑的疲惫之态吧。
丝栾、如谷、赵太子迁,看着二人柔情深沉,立在那儿,看也尴尬,不看又忍不住。
有太多的羡慕。最终,看客们还是退了门外出去,轻掩上门,给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素蔻公主在远处偷偷地窥着,当视线被门切断时,她的眼里闪出一簇愤恨的火。
谁都在忍。不过是看谁更能忍。
素蔻公主最大的优势,在于她的置身暗处。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可能在旁人最不注意的时候,以最迅猛不可防备的姿态去攻击敌人。
凭东方爷常年习武的敏感,未必察觉不到。只是每次他与薛浅芜相对时,都特别的投入,几乎忘了世俗一切。所以对异样的氛围就忽略了。
这次东方爷没有急着与心爱的女子亲热,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太多的情想要倾诉。
搂着丐儿的肩,一同坐在床边。薛浅芜眼里湿湿的,问道:“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作了很多难?为了我是不是太麻烦了?”
“傻丫头……”东方爷抚顺着她的发,宠溺一如往常地道:“倒会卖乖!谁让你不许我三妻四妾?如果那样,我岂不是就轻松了?”
薛浅芜顿时寒了脸,一把推开了他老远,留给他一个脊背道:“谁妨碍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以后别来干霖院了,你倒是去娶一堆妻妾啊,塞满宰相府也没人管你!”
东方爷开怀大笑着:“好久没见丐儿吃醋了!没想到吃起来,还是这么烈性桀骜!”
薛浅芜哼一声,只不理他。东方爷好生哄着她:“我说一句,你竟当了真?也亏得我认为你是最知我的,居然这么不相信我人品!”
薛浅芜嗔怒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信不过男人!”
东方爷忍不住再笑:“瞧你这气鼓鼓的模样,好像天下男子都与你有仇似的。”
“想让我为负心人记仇,门儿都没有!分手之后,那便是相忘于江湖!”
“好好,是我错了,开句玩笑也惹得丐儿不高兴……”东方爷道:“可是话已出口,怎么办呢?要不你惩罚我?或者在被窝里虐我?”
薛浅芜的脸烧到了耳根,轻捶他了一下:“你这不正经的!”
东方爷看她因生气,腰身往前挺着,不禁拿手摸了摸她肚子,满是期待地道:“你这么爱争气……何时肚皮争气一回,给我添个娃儿?”
“啊?”薛浅芜不期然他蹦出来这么一句,听得耳根酣热,坐立难安,最后道了一句:“我才不要未婚先孕呢!绣姑姐姐肯定会笑话我!”
东方爷附在她耳畔:“谁先笑话谁,还不一定呢!”
“什么?”薛浅芜立即坐得绷直了身子。
东方爷笑道:“有情男女日夜住在一处,像我这样的君子尚且持不住……怎敢保证秦延那样的热血儿郎呢!”
“你坏!”薛浅芜道:“秦延看着热血,说不定比你还矜持!你可别把人家揣度坏了!”
东方爷摇头道:“秦延若比我还矜持,那就惨了!你那绣姑姐姐可不像你这般是个善使诈诱惑的,我坐怀不乱的都被你俘虏了!她是持重的人,秦延如果再不涎皮赖脸着些,那层窗纸怕是永远捅不破了!”
薛浅芜晃了晃脖颈,笑得极贼:“那可不一定啊!情到深处,不由自主!任凭绣姑姐姐性子多冷,哼哼,两只巴掌对着一拍,就会响了……”
东方爷看着她坏笑,眉宇间笼罩着一层热烈渴盼:“要是这样,咱更不能落后了去!”
“谁说和她比了?”薛浅芜忙躲了起来。
东方爷一手拦着她,把她按在墙上,故意逼近了她。温润煦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畔,一撩一拨地逗着她。
“不带你这么勾引的!”薛浅芜抗不过,伸头一撞东方爷的胸膛,他仰面倒下了。薛浅芜压在他身上,以胜利者的姿态道:“让你还欺负我!”
“再不敢了。”东方爷双臂环着她的腰,以商量的口吻道:“要不你欺负我?”
说罢半张半闭着眼,一副任贼女采撷的模样,认命地屈从在薛浅芜的身下。薛浅芜张口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东方爷低低笑着,鼓励她道:“你欺负吧。”
薛浅芜前一秒还意气风发信誓旦旦的,下一步却傻了。骑在东方爷的身上,不知该如何做,愣了半天,只觉头如斗大,脸都被自己丢尽了。
东方爷的手,从她腰间向小腹游走着,薛浅芜感到浑身火苗在横窜,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最后娇软着声音道:“还是……你来欺负我吧……”
东方爷憋了这许久,嗓子都快哑了。等得她这句小乖猫似的恳求,再难自制,以霸道的温柔侵蚀着她,在灵与爱中寻找着离别这些天的慰藉。
薛浅芜的星眸迷离着,残存的意识中有一丝挫败和懊恼:怎么他就无师自通,自己却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这也太不公平了,老天非常的不公平!
不知燃烧了多久,可能是过于疲惫了,东方爷搂着她,昏昏沉浸睡去。薛浅芜本来想着,赵迁还有丝栾如谷都在外等着呢,怎能让他宿于此地?可是心里有些心疼他累,一时没叫醒他,过了一会儿,她自己竟也撑不住疲劳,酣然地睡着了。
这就苦了门外几人,不好进来打扰,但是等得漫长,分外难熬。眼看天色将晚,赵太子横横心,神色有些复杂,手上终于下狠了劲,砰砰砰地敲起了房门来。
薛浅芜被震醒,吓了一跳,慌忙叫着:“等一会儿!马上就要来了!来了!”嘴里应着,一双手在忙乱推着东方碧仁。
他睁开眼一看,也不理门外人,只紧紧抱住丐儿道:“再睡一会儿!很久没睡过这样痛快的觉了!”
薛浅芜挣扎不开,急得满脸红晕,含怜祈道:“别胡闹了!等我出宫那天,咱们抱着睡上三天三夜好吗?就像在烟岚城的时候那样亲!”
东方爷不舍地披衣起床,刮着她的小脸,亲昵地道:“在烟岚城……那时候虽然亲,但是这以后你让我再学那时,岂不得把我急出短命来!”
薛浅芜知道赵迁在门外,皮肤如灼烫般,也不和东方爷多说了,胡乱套上靴子就赶紧去开门。
赵迁微不自在,勉强笑道:“东方弟沉醉在温柔乡里,把外面的人都忘了!再不醒来,宫门都出不去了!”
东方爷很自然笑道:“怕什么呢!实在回不去了,就在干霖院宿一晚,反正迁兄会为我解围的!迁兄只说咱俩通宵论棋,谁还能不信么?”
薛浅芜却大是羞赧道:“你怎么能住这儿?丝栾、如谷可都在呢!”
东方爷叹口气:“看看。这就要赶我走。估计将来,把我踢下床的日子都有呢!”
薛浅芜拉着他手臂,悄声威胁他道:“你再乱说,丢我脸面……我以后天天让你睡在床底下!”
东方爷道:“真能盼到天天在你身下,我就在床底下打个地铺好了。”
越说越羞人了。薛浅芜嘟着嘴,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催促道:“赶紧走吧。你再忘形,以后可别来了。”
赵迁也道:“是啊,恩爱来日方长。东方弟还是别因小失大,因短暂失长久的好。”
东方爷指着薛浅芜,有埋怨意:“只怪她让我太沦陷。”
“你怎!什么都在人前乱说!”薛浅芜眼波里溢出一抹入骨妩媚,恼道:“在房里说还不够吗!”
“哈哈!难得看到丐儿如此害臊!”赵迁大笑着,笑声里微有寂寞和孤凉。只是身旁这对情侣察觉不到罢了。
东方爷亦笑了,拍拍薛浅芜的手交代道:“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有理由来宫里多看你了!”
薛浅芜有些着急道:“公主会不会起疑啊?”
“没事的……”东方爷安慰道:“我的心意,蔻儿不是不知。只是她一时放不下罢了。”
薛浅芜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一场婚约,不是儿戏,想要解除,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赵迁看丐儿似乎有心事,约莫猜到了些什么,也对她道:“东方弟说得没错儿。这事你不要多操心,有我和东方弟担着。你只管安安心心等待着,做东方弟的美丽新娘就是了。本太子这一生,恐怕就你这一位弟妹了,怎能不帮衬着。”
“可是……你也只有公主,唯一的亲妹妹。”薛浅芜总是不踏实,在谁亲谁疏的问题上,她自然自卑。到底比不得根正苗红的亲妹妹。
“道理都给你讲清了,你还是不放心!”赵迁强调:“撮合你们这一对儿,我收获的感恩更多!就算蔻儿生我的气,终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我实则也是为她好!”
心终于稍定了。东方爷看着她,想要来个吻别。奈何薛浅芜发觉了他的意图,腰肢儿轻巧地一避,东方爷落了空。带着几分意犹未尽,东方爷叹口气,似蕴含着道不尽的离愁别绪。
薛浅芜心里郁闷着,他又在激发她的柔弱心肠了。但是当着赵迁的面,她可没犯糊涂,怎能让他亲她?
而她,英名早就毁了。所以这秀恩爱的罪名,还是让她来承担吧。在东方爷转身的那瞬间,薛浅芜用力扳住他身子,弹力极韧一跃,“啪”地轻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喜悦在东方爷眼里激荡开来,他心软得差点立不住脚。步步艰难,最终狠心掉头离开,没看到赵迁发呆失落的黯然。
第一七三章 二月梳柳须,发长两丈一
三日一小聚,短别情更深。四目相对意,互映无他人。因素蔻公主在宫里孝敬太后,东方爷总算能不间断地来了。当然每次都是先看公主,在人前时他俩倒也默契,彼此体贴,相敬如宾。也只有在此时,素蔻公主能离东方爷近一些,比如挽着他的胳膊,头枕着他的怀等等,亲密如许。而在人后,东方爷就显得心事重重心不在焉起来,对公主亦更加守礼。公主每每试图靠近,东方爷都退却得很远。不动声色避让,饶是公主多么愚笨,也能看出他的刻意疏远。作为幼时玩伴,他与她或许有着兄妹般的情谊。作为夫妻或者男女之情,他与她却隔着深不见底的鸿沟。素蔻公主也曾努力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走,奈何他始终不肯朝她近丝毫,在她面前,他孤独似谪入尘世的神祗。
心灰,依旧不肯绝望。亦看到过东方爷与丐女的亲密无间,只有更旺盛的妒火在烧。她恨不起她的东方大哥,只能聚迁怒于抢走他的那个女人。
陪着素蔻公主吃饭玩乐,熬到黄昏时候,就去太子那儿。
总是有借口的。喝酒下棋或者谈诗论画,自是同道中人。不过每次,他们没坐多久,就会同往干霖院去。柳采娉始终没放松对丝栾的警惕,起疑心道:“太子越来越叫人猜不透了,他和东方弟相聚也罢,好好的太子府装不下他们吗?为何总要去干霖院?那叫丝栾的婢女,难不成有诗书之才华,能与他们谈得投机?”
既留了心,便叫人去试探。结果发现丝栾无甚特长。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柳采娉的丫鬟揣测:“也不见得是为丝栾而去。或者太子爷东方爷,只是想找个清净地方说说话儿呢!”
柳采娉看不出端倪,也就以之为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走廊尽处梅花枝头上的冰雪融尽时,迎春花在料峭春寒里绽放。嫩黄色的,一丛一束,给人带来满目生机。棉袄还不能脱下来,春捂秋冻,饶是春光初现,三九四九之残余寒,仍然威力不减。
薛浅芜那天,在干霖院的一个花池旁,为牡丹松土。如果不出意外,在迎春花落去、杏花桃花热热闹闹盛开时,也是牡丹花动京城的节令。薛浅芜是个爱花的,却从没种活过任何花花草草。为宫里的植物松松土除除草,也算是了却心底遗憾吧。
黄莺还未出巢,耳边偶尔传来几声寒鸦的叫声,凄清悠长。如谷忽然欣喜地道:“姑娘……你看那边的柳树发芽了!”
干霖院背阴,连迎春花开得都比外面晚些,柳树竟然发芽了么?薛浅芜不相信地抬头望,看到不远处干涸的塘边,柳枝下垂,果然长出了米粒似的芽尖。柳条儿似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绿烟,清新极了。
如谷看薛浅芜好奇,说道:“这儿原是一池温泉,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枯竭了,宫中认为不祥,才把这院子荒废了,天长日久,就越发人迹稀少了。”
薛浅芜驻足久久看着,道了句:“干涸的是表象。其实如果下挖的话,不到一尺,就能出水了。水仍是温的,这也是为何池边柳树发芽早的缘故。”
“你怎么知道的?”如谷盯着那龟裂的池底,怎么也想不通。
薛浅芜只望着柳树出神,没头没脑地道:“又是一年柳色新了。”
如谷不解薛浅芜在慨叹什么,笑道:“姑娘是在惆怅光阴易逝、年华苦短吗?”
薛浅芜摇摇头,答非所问:“去年冰雪初融的时候,我还在宫外……如今居然在宫里呆这么久了,只怕这个春天走不出宫,看外面的自然世界呢!”
如谷闻言,有些伤感地道:“我自打八岁时入宫,就再也没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了。”
薛浅芜转眼看如谷,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必有一段不幸身世,所以才在那么小的年龄,来到这个见不得天日的地方。就算侥幸盼到出宫那天,昔年垂髫稚儿已老,再不复爱玩爱闹的天真烂漫。
这样想着,薛浅芜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像对待亲妹妹一样。
如谷笑了,笑得入心,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薛浅芜道:“你笑起来蛮好看的,比得花儿都失去了颜色。”
如谷不期然得到如此直白的夸奖,笑得更是灿烂。薛浅芜掐了一枝迎春花,戴在她头上道:“你很想出宫吗?”
如谷的双眸里写满了震惊,她低呼道:“梦里都想逃出宫去……这话在姑娘面前说还行,若是被人听见……奴婢是要被斩头的。”
薛浅芜低声道:“没事,你知我知而已。”
“姑娘为何要这样问?”如谷脸颊上闪着一层奇异的亮光。
“我从你的话中,猜出你是想出宫的。”薛浅芜许诺道:“我出宫那一天,也把你带出去。”
如谷欣喜极了,忍不住掉了泪。激动了一会儿,愁上眉梢,小声叹道:“姑娘能给我带来这样的希望,总归是点缀了深宫里的枯燥。其实奴婢知道,想要出宫谈何容易。何况……就算奴婢出得了宫,也没地方可去……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从宫里转到有钱人家府上侍奉罢了。”
“你这样质朴乖顺的性格,我可不忍你再去吃苦头。”薛浅芜笑着道:“你注意宫里娘娘们穿的鞋没?这是今年出来的新花样。”
如谷捂着半边脑袋,想了一刻,终于叫出声来:“想起来了!都是那种带高跟的皮鞋,显得身材非常窈窕!”
“是了!”薛浅芜自豪道:“那是坎平鞋庄设计出来的!而我,就是坎平鞋庄的主要创始人之一。跟了我这个老板级人物,你还发愁没处可去?”
如谷像看着外星人,不可置信打量着薛浅芜:“我只看你是个败家的,不想竟是个起家的!”
薛浅芜不满道:“没有弄清事实之前,不要以外表来评判人,好咩?”
如谷被她的怪腔调逗得咯咯笑,心底深处的苦闷一扫而光,她紧紧拽着薛浅芜的手臂道:“我赖定你了!你可不能抛弃我!”
“怎么会呢?”薛浅芜道:“你去了,我不仅得到个勤快的,而且……”
薛浅芜故意停顿了,慧黠地挤着眼。
“而且什么?”单纯的如谷果然上了钩。
“随着招的学徒越来越多,那些性格好、心地好却又单身的青年们也多了……”薛浅芜理直气壮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主子别的都不好,只有一点可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