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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清宫-宛妃传 作者:解语-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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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不要再和这可怜人争什么了。 
  当我有一次差点失去我腹中孩儿的时候,我幡然醒悟了。原来这后宫是容不下善良之人的。要想活下去,要想继续风光的在这后宫活下去,便只有一条路,斗!我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暗暗下了决心:孩子,额娘定会让你平平安安来到这人世间!十月怀胎,我诞下一位皇子。皇帝高兴的发狂,赐名玄烨,并授予我协理后宫的大权。我知道,从此后我手上握着的便是无数后宫女子的命运。一时间我风头大盛,后宫嫔妃个个唯我马首是瞻,比起那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在别人眼中我才是值得攀附的人。 
  上天果然眷顾我,在这些年的后宫争斗中,有多少红颜一夜凋落。而我,依然是那个风光无限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佟妃娘娘。皇帝还曾许诺我会让我们的孩儿当太子。我想,如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世间的一切便都是圆满的了。我怀着这个瑰丽的梦满心期待着…… 
  顺治十三年的秋天,我的这个梦彻底的破灭了。一个叫董鄂香澜女子将我还未来得及实现的梦想摔得粉碎!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全部宠爱,甚至更胜我之前。皇帝从此不再看我一眼,原来我今生认定的良人却是个如此薄情的人! 
  我好恨!老天为何如此对我,既生我佟佳微宁,又何生她董鄂香澜啊! 
  从此我便将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儿子身上,我一定要保住他原本该得的,决不让他重蹈我的覆辙! 
  十五年十月初七,董鄂氏诞下皇四子生,被皇帝谕为“朕之第一子”! 
  十月初八,皇帝朱谕礼部,为“第一子”议行典礼,并封其为荣亲王,开大清帝国皇子初生便封亲王之先例! 
  我不能忍下去了!我一定要除去这个女人,有她在一日皇帝便不会回到我身边,有她在一日本应属于我儿子的前程便会被她尽数夺走! 
  顺治十五年正月,她的儿子在被册立为太子的前几天夭折了!而她也从此一病不起。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此时我正酝酿着一个可怕的计划,成败就在这一举之间了。 
  那晚,我变了装束,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她的寝宫。殊不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董鄂香谰如我所料的中毒身亡,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竟然被一个刚进宫的低阶嫔妃反将了一军,被斗得一败涂地。 
  坐在宗人府的天牢中自知已是命数已尽。我杀了皇帝最爱的女人,他定会让我陪葬的。只是,我也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吧?呵呵!真是讽刺啊!在这宫里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天天戴着一张假面具展示人前,说实话,我身心俱疲。死,对我来说也是个解脱了吧。只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儿啊!玄烨还那么小就失去了额娘,将来被别的阿哥欺负怎么办?又或是皇帝迁怒于他将他弃之不理怎么办?不!决不能这样!我要见皇帝!我要求他!不管我这做娘的犯了什么错,孩子是无辜的啊!我趴在牢门上哭喊着,可是任我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一个人来理会我。我跌坐在地上。 
  儿啊!是额娘害了你啊!我一时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我躺在冰冷的砖地上,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就像一片充满倦意地羽毛,轻轻地飘起,随着风儿到处游荡…… 
  我好像又到了英武殿外,仿佛有个少女站在树下,风儿吹过她的衣裙,她抬起头来,脸上漾起甜甜地笑意……     
番外 玄烨  
  本文为网友绵意自行写的番外,与本文无必然的后续关系,在此先谢谢绵意 
  玄烨 
  我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巧笑嫣然,乖巧地趴在御案上,手里闲闲地翻着几页书,手边还有刚送来的点心。一颦一笑,都是优雅安然的,隐隐透着熟悉的感觉。真是太像了,仿佛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我伸出手,拨了拨她耳边的发丝。她望了我一眼:“皇上做什么呢?” 
  “芳……芳儿……你说你姑姑以前是什么样的?” 
  “皇上以前不是和姑姑住在一起么?问这个做什么?”她睁大眼睛,闪闪着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眸很是漂亮。 
  “朕……咳……” 
  “咯咯……”她笑了,手托着腮,说道:“姑姑嘛,我真是没见过比她还要漂亮的女子了……阿玛说姑姑以前也有点调皮,可芳儿觉得姑姑一直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呢。”说道这里,她突然兴奋起来了:“皇上知道嘛,姑姑以前也有和芳儿一样的四全姑娘的称号呢。” 
  “四全姑娘?” 
  “嗯,就是‘德容言工’四项无一不齐呀。”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然后说道。 
  “羞羞羞~哪有女孩子家说自己德容言工无一不齐的呢!”我哈哈大笑起来。芳儿在一旁却涨红了脸。 
  “玄烨你又捉弄芳儿了。”她把头撇到一边。看似气鼓鼓的可爱脸上泛着红晕。我和我的皇后赫舍里芳儿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所以在没有人的时候,她可以从不避讳的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侧过去看她,她反倒再转过脸。 
  “娘子~”我的唇边攀起了一抹坏笑,随即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面向我。接着是拥抱。没有任何欲望的,只是因为爱的拥抱。我紧紧拥住怀里的人儿,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然后有些放松的,随即手慢慢搂住我的背。 
  夜凉如水。 
  枕边人已熟睡,娇憨的模样让我又想吻她。 
  我让她睡在我的里侧。那面是墙。只有这样我才会有浓重的安全感。否则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睡觉不安稳的小人儿就会一翻身掉下去。 
  我不知道自古帝王有没有这样的特例,但是上天在上,我玄烨,今生只会对赫舍里芳儿一个人有这样的特例。 
  看她睡熟,我放松下来,抛开一天的疲惫,让她在我的手臂里呓语。 
  ……………… 
  额娘………… 
  ………… 
  ………… 
  “疼吗,待会儿我让太医给你上药好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你拿了个小球。”她比划了一下。 
  她替我理了理头发。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为什么要和他打架?” 
  “因为他骂搜额娘是坏女人,我气不过所以打他了。” 
  “明知打不过也要打?”她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笑意地看着我。 
  “那当然,我是男子汉,怎么能让认说自己的额娘呢!”我骄傲的抬起头,可是额娘她在哪呢? 
  “这叫匹夫之勇!还男子汉呢,你现在才多大,和人打架也要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你看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 
  “愿意和我走吗?” 
  嗯? 
  “你愿意吗?”她眼睛又眯眯成了一个月亮,亮闪闪的。 
  “我不会叫你额娘的。” 
  “我知道,你愿意吗?”她没有生气,还是那样温和的笑。 
  ………… 
  馨香的怀抱,我安全地被圈在她的臂中,身后的猛虎眼看就要扑到她。她却没有一丝犹豫。 
  “姨娘,你刚才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你难道不怕那只猛虎伤到你吗?” 
  “当然怕伤到,没有一个认是不怕痛不怕受伤的,只是玄烨是姨娘的孩子,所以姨娘一定要保护好你!” 
  ………… 
  “额娘?” 
  她在昏暗的冷宫里,原本绝色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可是气质依旧逼人。还是那么美丽。 
  “玄烨?” 
  “额娘……”我进不去。 
  “玄烨不怕,额娘在。”她微笑,仍是我初见她时的那般模样,眼睛轻轻地眯成了一个月牙。 
  “额娘……要走吗?”我的眼前仿佛时雾气一般,朦胧了。 
  “玄烨已经是皇帝了哦,不许哭……” 
  “朕……我……要额娘在玄烨身边……” 
  她淡笑不语。不知道为何,原本可以让我安定的笑容此刻却让我惶恐不安。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伸出手拭去我脸上的两行清泪,手指冰凉。雪花纷纷落下,坠在她的眉宇之间。 
  “呵……”她一歪头,笑了。 
  ……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养心殿传出顺治帝驾崩的噩耗,年仅二十四岁,帝留下遗诏由皇三子玄烨继承大统,改号康熙! 
  梦中惊醒,她为我拭去了汗:“皇上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嗯……嗯……水……”我撑起身子。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哎!”她制止了守在床边的婢女,示意她们下去,然后爬起身,下床倒水。她总是觉得这是一个妻子所应该做的。芳儿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平凡夫妻的生活。 
  接过她给的水,我有些抱歉的看着她:“朕不能像父皇那样,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江山。”董鄂氏,我捏紧了手,不觉青筋突起。 
  “芳儿不会这般不懂事。”眼前的小人儿眼帘渐渐垂下眼脸,明显的,失望,但在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体现。 
  “芳儿……”我反握她的手:“朕答应,会疼爱你一辈子的……”我抱紧她,想要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一般。 
  “嗯……”她没有害羞,反抱着我:“皇上是爱姑姑的是吗?”她轻声道。 
  我有一刻不自然的停滞。把脸埋进了她的秀发里。 
  ……嗯……一辈子。 
  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皇后赫舍里氏生皇七子胤礽,皇后薨。 
  夏天,那么热,她终于,离开我了。 
  一辈子吗?还有那么长呢。你叫玄烨如何只身面对? 
  我信手折了一枝花,柔嫩的花瓣散发着阵阵幽香。我的错觉又起来了,仿佛是她身上的香味……笑容渐渐重合,明晃晃的闪现……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康熙十三年六月二十七,册皇后赫舍里氏谥“仁孝皇后”。这是玄烨送芳儿和额娘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End。 
  绵~意~     
番外 水吟 
  本番外由网友夜神月所写,与本文无必然关系,在此谢谢夜神月 
  落尽梨花月向西 
  ——“瓜尔佳水吟,留牌子” 
  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我便知道我一生的命运被定了下来,紫禁宫——这个我无数次想象过的地方将成为我一生的归宿,不知道亦喜亦悲。 
  福—临,我—的—夫—君,前世我和你有缘…… 
  那天福临笑着对我说“你长得真美,宛若水中之月”我听了心头一动,那种久违的熟悉的感动再次回来,曾几何时,又有人如此对我说…… 
  四年前。 
  我认识了他。若荣。 
  我随阿玛从京城到了湖南一年多,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除了经常和如妹妹通信外,最常做的事就是逛集市了。这里虽比不得京城的繁华,却也洋溢着浓浓地人文气息。 
  那天下着雨,我在雨中奔驰,后面的知兰拿着伞追着我,不停地喊着“小姐”。我抬头看见一个白影,来不及刹车,脚下一滑,“糟了”,我心想,眼看我失去平衡,前面的白影忽然一动,我只感觉身下有人接住了我,我马上狼狈地站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少年脸。我还从没有如此失礼,“姑娘,没事吧。”只觉脸上一阵飞红,我,还没有人叫过我姑娘呢,“我…我没事。” 
  就这样的一出雨中偶遇,我们相识了,他也只有十六岁而已。他家曾经显赫,现在却已不复辉煌,只能用落魄形容。可深深吸引我的,是他的才气。 
  我们总是在擦肩而过中偶遇,只是他不知道,一次的“邂逅”也只是我苦等个月的结果啊,我默默地藏在心里。 
  不要让它发芽,不要…… 
  在那个有月的晚上,他对我说:“月胧如你。”听了我心里一惊,顾不得失仪,我跑掉了。 
  现在仔细想想,如此普通地赞美的话,我几乎每天都能听见的话,我的反应也颇大了点…… 
  后来,后来,他失踪了,没有了讯息。只知道城里一户衰败人家举家搬迁,往云南走了。是他么。 
  唯一的一次,我看了他的一篇诗集,上面赫然写着“若容”,若,荣,是真名么,我不知道,更多的是不想知道。 
  罢了,就当是梦一场…… 
  “水吟,你怎么了?”啊,恍惚间我看到了福临关切的目光,心里反而一沉,“没什么”我极力保持笑容,敷衍了过去。 
  不久,我被晋为荣嫔。知道封号是“荣”我惊了一跳,是巧合么? 
  你究竟是与我无缘,还是有缘。或者,难道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吗? 
  那天在院子里,对着满院的虞美人,我竟不自觉地低吟出来。 
  ——看花满眼泪 
  ——不共楚王言 
  是么,真有这么巧么,一个是水中月,一个也是月。唯独还多了个水字,是暗合我的名么。 
  冷艳的花儿,一直就开着,心头却已说不出的悲凉。 
  够了,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得到了别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我极力保持平静,不能够瞎想。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 
  我提笔写下,后又放下,去看看如妹妹吧。 
  走吧,如儿看来心情不错,去时正在屋里晒太阳呢,她一见到我就邀我绣东西。这可难不倒我,得知是给皇后千秋节的大礼,我只一想,便决定了那招。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我拿出特有的纤线,在镜前绣凤。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绣了。那次在手帕上…… 
  罢了,不提,绣时心情极好,猛然间抬头看见镜中的我,只能用雅来形容。这镜是最会看人的,错不了。 
  不用说,隐水绣的作品让我出尽风头。黯然间,转身,才发觉,我亦锋芒毕露。 
  为何,我最高兴时亦是我最悲时?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 
  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像个怨妇一般。这本不配我啊,又或者,凄然二字,我亦不曾配它。 
  时间的细沙被风儿带走,我亦在这紫禁宫中呆了两年余。经历风风雨雨,别人都说我的容貌不曾褪色,反而愈见华美。 
  初听此话,我自是高兴的,哪个女子不喜欢被称为华美。反观自己,盈盈珠玉间,我很好地保护了自己,不与人为敌。 
  心之沉静,是我悟了两年才悟出的,而他,早已是前尘旧梦了,不管我怎么回忆,她的容貌,早已不复存在。莫说他,我自己当年的容貌,也早已如一江春水般不记得了。若是如此一生,一世,也罢。 
  敢问,我和月儿,哪里像了? 
  总在高潮时,戛然而止地命运之音,也没有把我忘了。 
  沁罗春,多美丽的名字啊!美丽植物,肃杀。我殊不知,夕儿在里加了罂粟。那种从骨子里爬出来的欲望,我忘不了,永远忘不了。 
  解脱吧,我将自己的最后一厢心事托知兰交给如儿,送得到送不到,我把握不了。走到最后,心终于释然。死也罢。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于是,放得下的,放不下的,统统都被放下了;舍得的,不舍得的,统统都舍下了……我这样辛苦又是何妨?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月生烟 
  临走前的一瞬,我又想到了他。本来早已模糊地记忆,再次打开,他的身影依然朦胧,只是旁边又多加了个撑伞的少女。是一厢情愿也罢。 
  是呵,我从没忘过。其实,没有人能够越过沧海,这一生的劫数。只是这禅悟,来得太晚了。太晚太晚了。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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