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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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音瞥了眼季燕然,大约是在问他想不想见,季燕然笑眯眯地道:“难得有姑娘还惦记为兄……只是为兄这副样子实在羞于见客,便请清音代为兄招待招待罢!”
将麻烦高高兴兴地甩给了岳清音后,季某人用一只胳膊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继续原封不动地躺着。岳清音面无表情地起身,看了我一眼,道:“灵歌是要同为兄一起去前厅待客,还是留在此处照顾季大人?”
我自然不愿留下,才要起身同他一起出去,却转念一想,又作罢了,只轻声道:“灵歌留下照顾季大人罢。”
岳清音便不多言,转身径直出房去了。于是房内只剩了我和季燕然,我只挨窗坐着,没有言语,季燕然亦动也不动地躺着,两个人许久都未出声。半晌忽听得他轻笑了一声,道:“为兄这才想明白……灵歌莫不是在为岳大少爷考虑终身大事了?”
“季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我轻声道,“家兄早已到了适婚之龄,然因家母早逝,家父又公务缠身,家兄平日于季大人处当差,在府中时间本就不多,还要处理府中大大小小一应杂事,愈发地顾不上自己。如今府中闲人只有灵歌一个,若灵歌也不为家兄考虑,还有谁来为他考虑呢?”
季燕然轻轻笑起来,道:“那么,看来灵歌对贺三小姐很是中意了?”
“唔……贺二小姐灵歌也是喜欢的,可惜她的心已另有所属,不免遗憾。”我认真地道。
季燕然干咳了一声,略窘地笑道:“情感一事皆凭自愿,纵有遗憾亦是无法……”
“季大人说得是,情感一事自古便最难预料,哪怕是两厢情愿也未见得会有圆满结局。”我淡淡笑道。
季燕然没有作声,过了半晌方低声道:“何谓圆满?……不是生死相许啊灵歌……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地让对方活着,好好地活着,纵然不能在一起也无妨,纵然……对方毫不知情,只要能让他(她)开心,亦会觉得无比满足……这才是真正的圆满。”
我一时怔住,没想到这个工作狂人、这个推断为百分百未曾恋爱过的老剩男竟也对感情有着如此深入的认知。他说得对……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固然是一种幸福,但若先死的那一个是我,我是更希望我所爱之人能够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的。
知道他是在开解我,不置可否,起身由桌上壶内倒了杯水,端着轻轻走至床边,道:“大人要喝些水么?”
季燕然偏过脸来望了望我,眨眨眼睛,笑道:“有劳灵歌了,为兄自己来便好……”说着便想坐起身来,忽然眉头皱了一皱,放慢了动作。
想起他的肋骨是折了两根的,这一动只怕会扯到伤处,连忙伸手去扶他,他似是想要避开,然而毕竟有伤在身,没能避过,只得任由我搀了他的一条胳膊扶起上半身,斜靠在床栏上,垂着眼皮儿笑得不大自然。
将杯子递过去,他伸手接了,喝了几口后递还给我,还一本正经地道了谢,才将杯子接在手里,就听得身后有人敲门,道了声“请进”,却见门开处正是那贺家二小姐和三小姐,两张俏脸上皆带了狐疑与警惕的神色望着我。
心知这两人必是误会了,懒得解释,只浅行一礼打过招呼,请二人坐下,并唤长乐看茶,见将这美艳且幸福的麻烦甩回给季某人的岳哥哥随后亦跟了进来,我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出了这小楼。
圆满也好不圆满也罢,如今这些对我来说都已是过去式,我现在所唯一关心的,就是关心着我的人的幸福,我希望他能得到我所未能得到的一切,我想尽己所能地为他创造出我曾渴望得到的圆满结局。
也许当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幸福时,我也就不会再痛苦了。
郎情·妾意
回身望了望岳清音的小楼,倘若那位贺三小姐可以好好地爱他,我倒也乐于做一回红娘,为她和岳清音牵线搭桥。正想着,忽见一名传话小厮匆匆地走过来,向我行礼道:“小姐,有位段公子来拜访,现在前厅等候。”
我点点头,道:“不必向少爷禀报了,我去接待罢。”
来至前厅,见段三公子段慈正略显拘谨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我迈进厅来忙忙地起身,微红着脸行礼道:“打扰岳小姐了……”
我微笑回礼道:“三公子不必客气,请坐。三公子今日不忙么?”
段慈脸更红了些,低声道:“不、不忙……小生听说岳小姐前日受了惊吓,是以、是以今日特来、特来探望……”
我轻轻坐至他对面椅上,含笑道:“多谢段公子关心,灵歌已经无碍了。正巧灵歌还欲着人去段公子那里打个招呼……上回段公子拿来的《臣史》,灵歌还想再借读一段时日,不知段公子是否可以……”
未等我话说完,段慈便连忙道:“可以可以,只要岳小姐想读,尽请拿去读,小生、小生不急的!”
“如此灵歌便谢过三公子了。”我含笑答谢。
段慈红着脸垂着眸子,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不大好意思出口,窘在座位上坐立不安。见他这副样子我有些不忍,便笑道:“三公子既然来了,便留在敝府用午饭可好?正好家兄也在,另还有两位客人。”
段慈一听忙忙摇手,慌着起身道:“不、不了,多谢岳小姐美意……小生、小生还需赶回翰林院去……”说到此处突然住口,脸红得像烤透的红薯。
早料到这个家伙是悄悄从翰林院溜出来的,由于不擅扯谎,一不留神便说漏了嘴。我也不点破,只笑道:“既如此,灵歌便不强留三公子了,”说着起身,“灵歌送三公子出府。”
段慈直道不必,我也不理他,同他一起出了前厅往府门处行去。一路上他仍是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只作未见,慢慢地陪着他走,余光里瞥见他嘴一抿,似是终于下了决心要说什么,偏过红着的脸来向我道:“岳小姐……小生……”我便也偏过脸去望着他,一对上眸子他便又卡住了,讷讷地望着我,我才要开口相问,却忽听他哎呀了一声,道:“小、小生忘记了……小生带了些压惊安神的药来,方、方才放在前厅的桌上……忘、忘记请岳小姐过目了……”
我忍不住笑道:“无妨,灵歌待会儿回去再看也是一样,多谢三公子费心了。”
段慈大概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刚才想说的话又委屈地憋回了腹中,于是只管低了头走路,不敢再看我。眼看到了府门处,我立住脚步,道:“灵歌便送三公子至此了,三公子可还有话要对灵歌说么?”
段慈脑门上见了汗,知道的他是让话憋的,不知道的只怕会以为他是让便便憋的。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位怕羞的段三公子终于抬起脸来望住我,低声地、难以自制地、华丽丽地结巴着道:“小、小生想、想请问岳、岳小姐,明、明日可、可有空,小生想、想、想约、约岳小姐、姐去、去虞渊河、河边游、游玩……”大约是知道自己结巴得太过丢人,段三公子窘着低下红透的脸向我飞快地一行礼,并且飞快地道:“如此,小、小生告辞了……”之后便飞快地扭身跑出了府门,顺便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个踉跄,最后飞快地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我抽了抽唇角,转身慢慢往回走,这可怜的三公子回去后只怕要懊恼上许久了,因为……因为他还没有等我做出答复就害羞地跑掉了啊。
回至前厅时见午饭已经摆上桌来,岳清音同那贺家的两位姐妹已经就座,我进屋与两人互相见礼后便坐到了岳清音的身边,听岳清音淡淡问道:“方才是何人到访?”
我轻声答道:“回哥哥话,是段三公子,灵歌本欲留他在府中用饭,他却有事在身,先行离去了。”
岳清音便点点头,未再言语。却听得坐在对面的不知是贺二还是贺三的那位小姐笑道:“灵歌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不知可有了中意之人?若还未有,我家的兄弟多着呢,倒可为灵歌引见引见!”另一个听了便也笑着跟了附和。
我微笑着道:“多谢贺小姐美意,灵歌虽已适龄,然家兄尚未成家立室,灵歌这个做妹妹的又岂能抢在前头?”
话音落时分明地感受到了身边一股冷气幽幽袭来,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椅子,坐得离那冷源远了一些,却不看他,只作不知。
先前说话的那位贺小姐听了这话后脸蛋儿微红,放低了些声音略带羞赧地道:“那……却不知清音哥哥打算何时成婚,可有了……人选?”
不待岳清音作答,我抢先笑道:“家兄平日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时间考虑终身大事,是以至今尚未有合适人选,贺三小姐若有相交的好的姐妹未出阁的,不妨多替家兄物色物色,灵歌在这里先行谢过三小姐了!”
贺三小姐红着脸笑道:“灵歌莫要客气,既是清音哥哥的终身大事,婉悦自当效劳。只不知清音哥哥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呢?”
我笑道:“自然是温柔娴淑、知书达礼者最佳……”
未待我说完,便听得岳清音在旁冷嗖嗖地乱入道:“灵歌,为兄的事几时由得你来胡乱置喙?”
久未发言的贺二小姐见状连忙打圆场,笑道:“难为灵歌如此体贴细致,只不知哪一位公子少爷能有幸娶到灵歌为妻呢!”
贺二小姐将话题转到我的身上,无非是想借机打探我的意向,原因自是为了那季燕然。我只笑笑道:“灵歌的事自是由家父同家兄做主,是以自己也未曾多想……”
正说着菜也上得齐了,听丫环向岳清音禀道:“少爷,季大人的午饭这会儿便送过去么?”
岳清音冷眼望向我道:“灵歌,你且替季大人将午饭送过去,好生代为兄照料。”
季燕然是客,又在府中养伤,身为主人理当陪同用饭,兼之岳哥哥怕我继续对贺家姐妹说些什么关于他终身大事的话题,是以才就势将我打发到季燕然那里去。也好,说不定我不在当场,他和那贺三小姐才能更放得开些,有利于彼此相互了解。
于是领命起身,带了那拎着食盒的小丫环往岳清音的小楼行去,没走得几步便听见贺二小姐在身后叫,见她赶上来向我笑道:“季大人在府中养伤,我姐妹既然来了,也总需在旁坐陪用饭才是礼数,不如我同灵歌一起去罢。”
她的心思我自然再清楚不过,含笑点头,同她一起走。半晌听她笑道:“那位段三公子是特来见灵歌你的罢?适才去前厅用饭时见那桌上有一包压惊安神的药……这段三公子还真是个有心人呢!”
我浅笑道:“段公子的父亲与家父同朝为官,我们两家彼此便也偶尔走动走动。”
贺二小姐笑道:“依我看,那段三公子是个优秀之人,灵歌若也觉得不错,不妨便定下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们女人这一辈子图的不就是嫁个好郎君么?切莫等失去时才后悔啊!”
我笑起来,道:“二小姐怎么比灵歌还急?只顾着说我,二小姐可有了中意之人?”
贺二小姐微红了脸,道:“我哪里有什么中意之人!都是没谱的事。灵歌你莫要岔话!方才我说那段三公子是个优秀之人可不是信口开河,你可知道他当初的科考成绩么?”
这天龙朝的科举制度与科考内容与正史是否相似,这一点我丝毫不了解,更不感兴趣,于是摇头说不知。贺二小姐便笑道:“科考的科目统共十门,每门有十名阅卷官员,每一份考卷都须有这十名阅卷官员的审核评定方能算数。最高的评定是甲等,十门十评,一共是一百评,这位段三公子当年的成绩总共是获得了六十九个‘甲’;勇夺头名状元!如此高的成绩可谓是十年罕遇,由于他文采出众,一出仕便被收入翰林院做编修,将来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六十九个“甲”,唔,就是说被六十九位阅卷官员给了满分,的确是相当骇人的成绩呢。我不禁点头道:“果然相当优秀,只怕再找出第二个如此高成绩的人来是非常难的了……”
贺二小姐笑道:“后来倒的确是再没有比他高的成绩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人的成绩却是这位段三公子也不能及的……”
“哦?还有比六十九个甲更高的成绩?是多高呢?”我随口问道。
贺二小姐目光里立刻溢满了崇拜甚至爱慕,脸庞泛着兴奋的红光,刻意平静地道:“九十三个‘甲’——天龙朝建朝以来最高成绩,百年难得的奇才——这个人,灵歌你也认识的——就是……就是季大人……”
——哦……
不得不承认……这一刹那我确实……瞠了。突然一下子有种莫明其妙的滋味袭上心来,说不清是对那样一种笑傲群仑的风姿的向往还是对空前绝后才智无双的……崇拜,若不经贺二小姐说起,我是万万也不相信那个脸上总带着没有深度的笑容、除去办案任何时候都一副懒散模样的季某人会是……会是个才高七八斗的人……不搭,太不搭了!不像,太不像了!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没听说过狗也不可貌相的……诶!我没来由的要失态了,以后这样的八卦还是少听为妙!
我没有接贺二小姐的话茬,而她大概也觉出自己方才似是表现得过于明显了,低了头未敢再说,两人一路径直上了小楼,轻轻敲门进了季某人的病房。
季燕然斜倚在床栏上,身下垫了个枕头,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捏了本书看,需要翻书页时便将书放在身上,然后再用右手去翻。
打开食盒,里面是银耳燕窝粥和几样清口小菜,令丫环搬过一张小小炕桌放在床上,将饭食一一取出,把筷子和勺递给他,然后坐得远远地冷眼看他略显笨拙地拖着一条缠满绷带的胳膊和折了两根肋骨的身体用仅能活动的另一条胳膊端了碗喝粥。
贺二小姐坐在床边椅上悄眼看着,一时心有不忍,犹豫了半晌方才鼓起勇气红着脸道:“季大人有伤在身不方便用饭,若不嫌弃……便让婉仪来……来为大人执勺罢……”
季燕然眯起眼笑,道:“这如何敢劳动贺小姐呢……”
贺二小姐红着脸道:“无妨……季大人是我们太平城百姓的父母官,这次又是为了救人才负了伤,婉仪对大人深感敬重,理当代百姓们照顾好大人,以尽此感激之意。”
也不知是因为有美女主动要求给他喂饭还是因为被美女如此地夸奖,季燕然的一张脸笑成了狗尾巴花儿,目光有意无意地向我这边飘过来,我便扭了头去看窗外的碧竹。
听得季燕然笑道:“话虽如此,贺小姐毕竟是岳府贵客,岂有让贵客亲自动手照顾病人之理?还是我自己来罢。”
贺二小姐话既已说出了口,若最终被拒定会觉得颜面无光,是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主动请缨,而季燕然也是善观人心思的主儿,客套了几句见推拒不过,便笑着应了,于是贺二小姐坐到床边去,端了碗执了勺,情意绵绵地一勺勺给他喂饭。
两个人一个喂得高兴一个吃得开心,饭毕碗筷一收便坐在那里聊起天来,内容大约就是贺二小姐问起季燕然大破怒马寨一案的前因后果,季燕然便简单地说与她听,偏贺二小姐也是个好奇心重的,没听明白或是不够详细之处便又仔仔细细地问来,一时间聊得是热火朝天旁若无人。
我轻轻伏在窗前桌上,望着窗外碧竹走起了神。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有人叫我,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时见是不知何时进了屋的岳清音,面无表情地向我道:“为兄送贺小姐出府门,你暂且先在这里,为兄一会儿回来有话要对你说。”
这岳哥哥果然是想秋后算账,真是季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