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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满海连城 作者:人间快乐的事(起点2013-12-12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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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叮嘱道:“记住,我叫海赤乌,是你的主子。”
  “哦,海主子。”她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心道:他怎么不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一个奴才连名字都不需要吗?
  

主子
更新时间2013…9…16 9:12:51  字数:2946

 出了门,刚走大街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丝扯天扯地,淋得路人抱头鼠窜。
  海赤乌急忙拉着她的手冲进一家茶馆,下雨之时,茶馆人满为患。海赤乌好不容易挤了个位子,吩咐小二上茶。她一心用帕子抹头上脸上的水。
  “打了几十年啊,还在打,皇帝换来换去,百姓越打越苦,这世道,难啊。”一个中年汉子感慨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另一人道:“几十个国家,打来打去,也不知谁胜谁负,只苦了百姓。”
  其中一个愤怒地拍着桌子道:“这些皇帝只顾着夺江山,那管我们百姓死活,这个也收税,那个也要钱,连鹅多下了个蛋,家里生了两个儿子都要交钱,说什么双子税,鹅蛋税,这是什么世道。”
  海赤乌闻听此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那小二端上茶水,陪笑问道:“两位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吧。”他眼尖,早看到了海赤乌佩在腰上的宝剑。
  海赤乌问道:“什么比武大会?”
  “就是武家为了争老大的位子,开得什么大会啊。这个你都不知道。”小二顿时来了劲头,茶也不倒了,兴致勃勃道来。
  “武家发了英雄贴,广招天下好汉,一起观看族人争霸,作个见证,谁若赢了,便是武家之主,可以得到武家一族的财宝和势力。如今那些后生小辈都想当这个老大,正当乱世,得了武家的支持,别说当武林之主,就是荣华富贵,封妻荫子也唾手可得。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纷纷往邺城赶。”
  她打断他道:“他们往邺城赶做什么,又不是他们的事。”
  小二笑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口齿伶俐,咋连这都想不明白。现在是什么世道,乱世啊,几十个皇帝打来打去,打得现在还剩好几十个,哪个不想坐江山,要坐江山就得有人、有钱啊,武家经营了十几辈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谁若得到他们的帮助,这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所以说,这去的,那是各怀心思,有的想拉拢武家,有的想要钱,还有的是看热闹的,更有不服气,想跟武家比试的。”
  小二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到底是见多识广之辈。她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我说小二哥,你怎么不去啊?”
  小二挠挠头,呵呵傻笑道:“我也想去啊,听说武家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待字闺中,等着好人家出嫁,我就算娶不着,看看也好,这次这拨人里,就有去相亲的。”
  那边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接嘴道:“哈哈,说得是,老子就是去看美女的,若看得顺眼,干脆抢他娘的,给老子做老婆。哈哈哈。”
  两人回头一看,见这汉子长得粗陋不堪,满脸络腮胡,露出一嘴油渍的黄牙,口水直流,还在那里得意地笑,她心里便有几分恼意,海赤乌也想教训教训这个粗陋的家伙,觑着桌上一根竹筷,拈起来悄没声息地掷过去,只听哎哟一声,那汉子从凳上弹了起来,抱着腿直喊疼,冲着她骂道:“臭小子,敢暗算老子,老子要你的狗命。”
  她心里纳闷,明明是海赤乌扔的,咋算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她悠闲地喝口茶,轻轻道:“这可就奇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暗算你了,张口闭口臭小子,不怕天打雷轰么?”
  “臭小子,还敢耍赖。”汉子拿着那根竹筷,照着她丢过来,海赤乌拉着她一偏头,那枝竹筷擦过去,打到后面桌子上的年轻汉子,正中鼻骨,只见哎哟一声,那年轻汉子捂着鼻子跳起来道:“混蛋,你敢打老子。”
  海赤乌笑而不语,她朝那中年汉子耸了耸肩,意思这和她没关系。
  中年汉子脸上挂不住,抡起大刀便过来了。海赤乌一拉小贼,躲过他的大刀,恨他出手狠毒,抬腿到他后背上重重地一脚,那汉子便举着大刀望年轻汉子那边桌上砍过去了。
  那桌的客人也不是吃素的,提起一把刀就迎了上去。
  她和海赤乌对视一眼,乐得坐在中间喝茶,看他们打斗。
  中年汉子力大,年轻汉子渐渐不是对手,中年汉子恨极,下手极重,招招要人的命,她见了心道不好,要出人命了,忙扯扯海赤乌的衣袖,海赤乌会意,又取了两根竹筷飞过去,只见竹筷正中两人穴道,那两人呆呆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手中的刀还举得高高的,她暗抽了一口冷气,主子好俊的工夫,想到这里,暗骂自己真是奴才相,咋连心里都把他叫作主子了呢。
  海赤乌将茶一饮而尽,上去拱了拱手道:“对不住,开个玩笑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若有怨气,只管来找在下,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吴,吴此人是也。穴道一个时辰后自解,告辞。”一手拉着小贼,抬脚便走。
  她早被他那句话给逗乐了,吴此人,不就是没有此人吗?想不到外表死板板的海赤乌有时也会诙谐一下。
  那两人不能言语,只转了转眼珠,满脸愧色,想来想不到被一个年轻人给暗算了。
  小二追上来冲她道:“客官,你们还没付茶钱。”
  她那有钱在身上,那日盗匪抢劫,钱早丢了,再看海赤乌,海赤乌冷冷地吩咐道:“付账。”
  闹了半天,付账也是奴才的活,心里话,她的钱袋早在那天遭劫时丢了,现在到哪寻钱去。
  她只得到中年大汉钱袋里取了几枚钱,交给小二道:“暂时借他的用一用。”又到年轻大汉袋里取了几十枚,装在自己袋里:“暂时借着用一下,莫怪莫怪。”那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只恨作声不得。
  小二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海赤乌抬腿走在前面,她忙跟在后面走出去,在小二呆愣的眼光目送下离开茶馆。
  这是一场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海哥哥。”她在后面唤道。
  海赤乌哼了一声道:“叫主子。”
  主子?什么主子?以为你真是主子了。
  她撇撇嘴,只得叫道:“主子,我们现在去哪?”
  “去武家。”海赤乌头也不回道。
  武家?莫不就是开比武大会的武家。她心道:总不会他看上了武家的小姐,也想去参加大会,当上门女婿吧。
  说话间,到了一间大宅,占地有数十亩,修得十分气派,两头大石狮子座落在大门外。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见了他们,上前问道:“找谁,备了拜贴没有?”
  海赤乌架势十足地拱了拱手:“告诉武老爷子,侄儿海赤乌求见。”到底是主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刚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再这样下去,真把自己当奴才使了。
  家丁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跑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只见大门打开,出来一个干瘦枯黄的青衣老头儿,老远就垂泪迎上来道:“海儿,我的侄儿啊,你可来了。”
  她冷眼看着这瘦老头哭着冲过来,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海赤乌退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老者的鹰爪,淡淡道:“侄儿拜见舅舅。”
  “快,快进去坐,舅舅早就念着你了。想不到你长这么高,这么英俊。”老者抹了把鼻涕,眼泪花花地说。
  怎么听着这么假啊。她不舒服地打了个寒战。
  早有下人将他们引进去,到花厅坐下,她立在海赤乌身后,下人奉上茶水。
  “海儿,喝茶,喝茶。”老者殷勤道。
  海赤乌嗯了一声,端起茶杯,轻轻打开杯盖,一阵阴风从身后袭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喷涕,几点唾沫星子亮闪闪地飞到茶杯盖上。
  海赤乌回头瞪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海赤乌将茶杯放下,不肯再喝。
  对面的老者见状,眼里掠过一抹阴冷的光芒。
  “舅舅,外甥此来,是为爹娘突然失踪之事,舅舅可曾见过他们。”海赤乌拱拱手道。
  老者手抚长须,面露痛惜之态:“海儿,你来晚了一步,你爹娘三年前从鲜卑千里迢迢赶到邺城,祭祠武家先祖,祭祠过后,本来说好在邺城买一处宅子,一家老小安居乐业,谁知你爹突然染下急病,不治而亡,你娘悲痛欲绝,没几日也随他去了,想起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叭,海赤乌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摔成几瓣。
  父母双亡,好可怜啊。
  她慌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海赤乌,轻声道:“主子,别忍着啊,想哭就哭出来。”
  海赤乌轻轻推开她的手,紧咬牙关,额上青筋突突得跳,红着眼睛,哑声道:“我爹娘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他们。”
  “好,舅舅叫下人带你去。”老者急忙站起身喝道:“备车马。”
  

卖艺
更新时间2013…9…17 9:15:27  字数:4333

 夕阳西下,荒坡萧瑟,墓碑无声。
  海赤乌跪倒在双亲坟前,哭得几乎晕厥。
  她跪在一旁烧纸钱,嘴里喃喃念道:“主子的爹娘,主子来给您们尽孝了,你们若是泉下有知,晚上托个梦给主子,要什么亭台楼阁,锅碗瓢盆,童男童女伺候,只管跟主子说,主子想法儿买了来烧给你们用。”她捂着脸,止不住抽泣起来。
  海赤乌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自己何尝不是,海赤乌是死别,她是生离,所谓悲莫悲兮生别离。还有什么比明知对方还活着,中间却隔着一千多光年,永远无法相见更痛苦的呢。
  海赤乌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含泪道:“你哭什么?”
  “我是哭主子的不幸,也哭自己的不幸。看主子哭得这么伤心,我也哭了。”她抽了抽鼻子道。
  “你自己的不幸?”海赤乌疑惑道。
  “我也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连个远房亲戚都没有,你至少还有别的亲人,我可是一个亲人都找不到了。”她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擦擦眼泪吧。”海赤乌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轻轻递给她。
  “谢谢主子。”她用帕子捂着脸,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你回去吧。我自己会回去。”海赤乌起身吩咐同来的下人。
  “是,侄少爷保重。”下人赶着马车走了。荒原上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主子,你饿了吗?吃点东西。”她哭累了,架上火,把那几个地瓜热了一下,递给海赤乌,一边忍不住道:“你舅舅真小气,也不请你到府上暂住几日,连饭都不请你吃一顿,这样的舅舅,还认他作什么,亏他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天知道心里想什么。”
  海赤乌一怔,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你也觉得武舅舅有问题?”
  “对啊,我看着他那神气就觉得怪怪的,你爹娘死了,他本该派人送信给你,怎得等你到了他府上才肯说,还有,这里孤零零的只有你爹娘的坟,旁边一个墓都没有,按理说你爹娘应该葬在武家的祖坟堆里才对呀,怎么能这样。而且,你那个武舅舅看着眼泪花花的,眼珠子总是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看法。
  海赤乌默默地看了她一阵,轻叹一声道:“这里面,有个故事,我讲给你听。”
  她坐在火堆旁,吃着地瓜,听着他沉痛的语调缓缓道来。
  武洪嗣有四个孩子,长子武烈德,就是现任武家长老,海赤乌的舅舅,次子武烈深,早年亡故,三子武烈仁,早年携家口迁居西域,从此下落不明,幼女武青娥,就是海赤乌的母亲,武青娥爱上海赤乌的父亲,嫁到鲜卑,被武长老以违背祖训,与异族通婚为由,逐出武家。这成了母亲的心病,一转眼二十年过去,母亲因为思念家乡亲人,每日以泪洗面,日渐憔悴,恹恹成病,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三年前不顾爷爷的反对,执意带着妻子回到邺城,此后两人音讯全无,海赤乌一心寻找爹娘,瞒着爷爷孤身跑了出来,谁知在大溪边被她偷了钱袋和衣物。
  她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海赤乌竟是鲜卑人的后代,怪不得他的气质言行都和汉人有所不同。她转念一想,闹了半天,自己竟做了鲜卑人的奴才,这想着怎么这么别扭啊。不行,不能再做他的奴才,他们必须是平等的关系。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海赤乌突然拍拍她的肩:“我们走吧。”
  她问道:“主子要回城里么?”
  “不错。”海赤乌深遂的眼眸掠过天际,朝着城池的方向,目中射出猎鹰一般锐利的光芒:“我要回邺城,调查爹娘的死因。”
  “调查?一定需要很多钱吧。”她喃喃低语。
  “为什么需要钱?”海赤乌大惑不解。
  “没有钱,谁肯告诉你啊,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悄悄瞥他一眼,心里嘀咕: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都难行。社会上混了几年,她早已深黯个中道理,所谓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软,不吃不拿,谁白给你出力啊。
  这个道理,一向高高在上的海赤乌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虽然不明白,不过海赤乌还是认可了她的话。两人凑在废弃宗祠昏黄的火光下数了数袋里的铜钱,只有十几文,还是从人家袋里硬拿来的。
  “主子,我们必须想办法赚钱。”她摇摇头说。
  “赚钱?怎么赚?”海赤乌满脸困惑,可怜的人,长这么大,大概从来不知道钱从哪来的吧。
  她一边叹气,一边指导他道:“所谓赚钱呢,自然是以一技之长,不过我看主子……。”她又叹了口气,心里话,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如何赚钱。
  海赤乌默默地走到角落里坐下,一言不发。
  “哎,你别急啊,总会有办法的。”她连忙上去安慰道。
  海赤乌摇摇头:“不用劝我,我身无一技,没有办法赚钱。”
  她一眼瞥到他腰上的宝剑,喜道:“怎么没有,你不是会武功吗?”
  “武功能赚钱?”海赤乌疑道。
  “对啊,我们可以沿街卖艺。”
  阳光洒满大街,阳光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立在大街中央。
  她手里敲着一个临时加工的竹板,嘴里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老少爷们,各位大爷大嫂,大哥大姐,快来看啊,绝顶气功表演,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多益善了。”
  海赤乌沉默地立在一边,脸色有些难看。
  她急忙抬肘推他一下,咳了一声,对围上来的人群道:“马上开始表演了,赶紧睁大你们的双眼,不要错过最精彩的部分哦。”
  海赤乌会意,平躺在席上,抬起地上的石块,搁在身上,她过去轻轻道:“要不要紧?”
  海赤乌摇摇头,“那我可开始了?”她不放心地说,这块石头可是真家伙,一锤子下去,万一伤着了海赤乌,虽说是个鲜卑异族,总也是一条人命嘛。
  海赤乌盯着她看了一阵,漂亮的唇角荡开一丝微笑,柔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好。”她点点头,举起一旁偷来的铁锤,吃力地朝众人晃了晃道:“各位看好了,一锤击碎大石板,这可是一等一的硬功夫,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说罢狠狠地一锤下去,只听砰的一声,石块裂成两截,从海赤乌身上滑落,海赤乌跳起身,轻松地拱了拱手,毫发无伤,便有人喝起彩来。
  她急忙端了个盘子,走上去道:“看过精彩表演,给点赏钱吧,意思意思就行了。一文也行,十文也行,给的越多,福气越多。”
  那些人纷纷退开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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