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横 作者:苏鎏(晋江vip2014.05.17正文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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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城市里飞快穿梭时,周蔷薇忍不住问他:“有必要这么急吗?其实晚几天领证也没什么。你看我总得回家跟父母通知一声吧。”
叶司凌厉地瞪她一眼:“你有前科。”
就这四个字,直接就把周蔷薇的嘴给堵上了。叶司说得没错,她确实有前科。虽然上一次婚姻的失败她觉得主要责任在叶司,但不可否认率先逃跑的人是她。
有时候她还真有点庆幸,幸好那时候是在澳洲,幸好南半球这个专产袋鼠和考拉的国家比较奇特,幸好那里提交了结婚申请后还得等至少一个月零一天才能正式领证。而她就赶在那段时间里憣然悔悟,潇洒而去。
难怪叶司要愤恨地咬牙道:“我恨澳洲的婚姻法。”
走出民证局时周蔷薇突然意识到,其实她跟叶司的眼下的这种行为根本称不上复婚,他们两人从前并没结婚成功,所以说,她这次是初婚,而非二婚。
叶司对这套理论听都不要听,直截了当下了结论:“不管初婚还是二婚,你周蔷薇这辈子的第一任丈夫都是我。”
周蔷薇拿着手里的小红本翻来看去,轻声嘀咕道:“第二任肯定不会是你。”
叶司猛地一转身,居高临下望着他。他神色平静面无表情,镇定地吐出一句话:“忘了告诉你,我的人生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周蔷薇只觉得脖子一冷,像是被人从后面浇了盆凉水似的。但她决定暂时忽略这个威胁,先回家一趟。总得把事情说清楚才是,这证都领了,要是父母连女婿是谁都不知道,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叶司说可以,我陪你回家见父母。但周蔷薇一口回绝了。她的理由很简单,要给父母一个缓冲的时间,先让他们接受她已婚这个事实,再让他们见真人比较好。他们家这几年情况特殊,虽然还不到凄凉的状况,但和从前也是大不相同了。周蔷薇甚至有点儿私心,不愿意让叶司见到她那样落魄的家境。反正他也说了,他们两人属于雇佣关系。既然如此,上司就不必去员工家里慰问了。
叶司也没坚持,只是又提出要替她搬东西。他的理由也很简单,两人既然领证了,就应该住到一起。罗茂租的房子他爱给谁住给谁住,反正他的老婆,绝对不能住在别的男人租的房子里。
周蔷薇对此没有异议。反正那个家她也没住几天,现在和罗茂既然没关系了,也不能厚着脸皮再住进去了。其实一开始她就没想让对方给自己租房子,可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和罗茂不是一般的男女朋友交往的关系,如果住家里,哪天一个弄不好就要让父母发现。所以她借口朋友一家要出远门去旅行,把房子交给她照看一段时间,成功地从家里搬了出来。
之前离开家的时候,父母连她有男朋友这一事情都不知道。可现在再回去,她却已经是个已婚妇女了。一想到要跟父母费唇舌解释半天,她就觉得头痛不已。
叶司开车把她送到家门口,把车钥匙留给她后转身搭的士去了单身公寓。这么多东西他自然不会一个人干,打个电话就叫了几个人过来,把周蔷薇所有的东西打包成箱,全部送到了燕云大学的教师宿舍楼里。他在那里有一套学校分配的三居室,面积不是太大,和他在云城的其他物业相比只能算是个鸽子笼。但那房子胜在便利,离办公室只有几分钟的路,非常适合他这种近乎完美却唯独有爱睡懒觉这一缺点的成功学者。
东西被装箱带走后,叶司站在空荡荡的一居室里左右环顾。他非常满意今天的成果,衬衣口供里装着红通通的结婚证,属于他老婆的所有东西都被清出了这个屋子。从此她和那个叫罗茂的傻帽儿再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五年前就该属于他的女人,虽然迟了几年,但结果还是一样的。这令他相当愉悦,离开的时候反手将门带上,又下楼谢过那几个来帮忙搬家的学生后,独自一人开车回了大学宿舍。
周蔷薇回家之前答应过他,今晚会来他这儿住,她只和父母吃一顿晚饭,顺便把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们。所以叶司回到家后先不急着替她收拾东西,让人把几个纸箱子往客厅里一放,自己则在那儿翻一堆外卖餐馆的单子。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体贴的雇主,虽然从领证那一刻起他和周蔷薇的雇佣关系已然成立,但今晚毕竟是第一天,孩子也不在家,他可以暂时放宽条件,和周蔷薇两人在家吃一顿外卖。
他翻了几张外卖单后又伸手去口袋里掏红本本,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脸上的表情什么时候竟露出了几分笑意。一夜之间从单身贵族成为已婚人士,叶司的这场婚结得简直快如闪电。刚刚帮他搬东西的几个学生听说他结婚的事情,当场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对这个身份转变倒没那么强烈的感觉,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五年前就该结的婚拖到现在才结,他已经觉得迟了。所以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他看着身边一如往昔的周蔷薇,心里忍不住想着:欠了五年的债,你也该还还了。
周蔷薇此刻却并不知道叶司心里的想法,她一门心思都在烦恼该怎么向父母开口说这个事情。她回家的时候父亲上班不在家,母亲大概是带弟弟出门去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打了母亲几次电话也没人接,想来不是在商场就是在菜市场。年纪大的人都那样,在闹哄哄的环境里就听不见手机铃声了。
周蔷薇一个人在家待得有些无聊,突然就很想打扫卫生。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竟有点儿伤感,似乎在领证之后就意味着她和这个家再也没有关系了,成了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了。
她一面拖地一面想着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情,鼻子没来由就酸酸的。就这么唏哩糊涂地嫁了,虽然最后离婚的可能性很大,但至少一年后就可以攒够弟弟的手术费了。这桩事情成了周蔷薇现在最大的心事,再没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令她关心了。
弟弟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存在,这是父母和她都一致这么认为的。
周蔷薇把地来来回回拖了三遍,刚准备去洗拖把手机就响了。原本是妈妈看到她的来电打回来的。电话里妈妈说她正带弟弟在商场逛街,这会儿正要往回赶。
听到这话周蔷薇主动提出要去接他们。弟弟眼睛不好,妈妈带着他搭公交很不方便。正巧叶司给了她自己的车,她就索性拿来方便一下家人。妈妈没有反对,显得有些雀跃,同时又有些好奇她突然哪里来的车。
周蔷薇在电话里也不方便解释什么,只是打着哈哈掩饰了过去。挂了电话后她拿起外套出门,上了叶司的那辆Lexus。车子很快驶出了小区,往附近的商场疾驰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周蔷薇刚开出不过几百米,就感觉不太对劲儿。她不是开车的新手,在国外的时候她也曾开过一段时间的车。叶司的车性能不错,开着也很顺手,可她却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儿心慌。
她抬起头,下意识地就去看后视镜。这会儿大概四点左右,还没到下班高峰,路上的车辆并不太多。周蔷薇发现身后跟着一辆灰色的MPV,两车保持着正常的车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周蔷薇收回视线,强迫自己认真开车。这条路她熟门熟路,拐出小区后一路往北,开过一段热闹的大街后会拐入一小段林荫道。只要开出这段林荫道就能远远地看见商场大楼了。
但那一天周蔷薇注定没办法看到那栋熟悉的大楼。她的车刚拐进林荫道没几分钟,后面的车就突然加速,直直朝她的车屁股冲了过来。周蔷薇只觉得身体经受了猛烈的撞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方向盘上,车子失控地往左前方冲,直接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因着惯性周蔷薇的头再次撞向方向盘,这一次她甚至没感觉到疼痛感,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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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又见弟弟。看过前两篇姐妹篇的妹子应该对弟弟心有余悸了吧。大苏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先告诉大家,这次的变态案子跟小周的弟弟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次的弟弟,真的只是个好弟弟。
☆、8 自焚
叶司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厅里,随意地翻着一本杂志。
这是一本和军火枪械有关的专业杂志,很少会在云城的市面上见到。这种东西除了港澳台,在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城市都不太会见到它们的踪影。
他翻了几页后觉得有些无聊,就把杂志往旁边一扔,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半,他已经等了某人半个小时了。
他有点没耐心了,正想掏手机给对方打个电话催催,套房的门就被人推了开来。徐天颂一身运动装束走了进来,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
叶司有点不满:“让我等这么久,别告诉我你只是在做运动?”
“当然不是,我还洗了个澡。”
在叶司准备拿杂志扔他时,徐天颂适时又说道:“我查过了,昨天的酒吧爆炸是人为,不是意外。”
他这话成功将叶司的注意力转移了开去,对方立马露出一脸兴趣盎然的表情:“果然够狠。宁愿毁了它也不让咱们查到线索。那个王经理呢?”
“早跑得没影儿了。这种人知道得太多,如果我是对方的话,说不定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
“或许他也和你一样,是个杀人不留情面的人。总之这个王经理现在凶多吉少,要么就让人给软禁了,要么就让人给杀了。如果他还在外面晃荡的话,迟早落在你手里也没好下场。”
徐天颂一下子笑了起来。他长得实在太漂亮,已经超越了男女性别的障碍,笑起来真是令人怦然心动。叶司是个很有定力的人,对周围的一切有着少见的淡漠。但他每次看到徐天颂的笑容,总是忍不住要提醒他:“收起来吧,让花痴看到会心脏病发的。”
徐天颂对他的调侃不以为然,摇着头走到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出来,倒了一杯递到叶司手里,顺便上下打量他一眼,下了个结论:“春光满面,脸色微红,这还没喝酒呢,人已经飘飘然了。看来昨天在酒吧打劫的那小妞不错。”
“我们刚刚领了证,现在她不是小妞,而是你弟妹了。”
徐天颂妖艳的脸上露出一点不置信的神情:“兄弟,出手够快快的,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人骗上/床了?”
“还没上/床。”
“没上/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气叶司,徐天颂认真地在那里算着,“现在是下午五点,你大概是昨晚九点带她离开酒吧的。算起来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还过了一整夜,你居然还没和她上/床,兄弟你最近身体不太行?”
“我很好,谢谢关心。”叶司说这话时咬牙切齿,但说完之后又露出些许的无奈,“她就是我当年在澳洲准备娶的那个女人。你明白了吗?”
“虽然不是太明白,但我大概能理解这个状况了。你这是想干什么,报当年的一箭之仇,还是准备先上/床后培养感情?”
叶司坐在那里慢慢地品着红酒,意识有些抽离。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几乎是在见到周蔷薇的一刹那,他就已经下了决心。后来把她送回家后,他就连夜让人调查了周蔷薇这几年的动向,在得知她急于为弟弟筹得手术费时,一个大胆又冒险的计划就从他心头冒了出来。
他和周蔷薇商量是以一年为限,但到时候他真的会兑现谎言吗?连叶司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叫周蔷薇的女人曾经差点儿就成了他的太太,但却突然伙同他人盗走他一大笔钱财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几年叶司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将她找出来,讨还当年的那笔债。有时候他想就算了吧,只当是做了回善事。但有时候想起这个事情,他就会少见的心情烦燥情绪郁结。很少有人能让他有如此的情绪波动,曾经有一个人是这样,现在周蔷薇又是这样,而她们两个还是亲姐妹。叶司想到这里,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徐天颂有点哭笑不得,望着他的眼神显然充满了好奇。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司的手机就响了。他刚接起来的时候脸色还算平静,甚至带了几分不耐烦,想来是沉思被人打断有些不悦。但很快对方似乎说了点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
徐天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就站定不说话了。他安静地等着叶司打完电话,然后用眼神示意对方出了什么事儿。叶司依旧维持着镇定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吓人一跳:“周蔷薇被绑架了。”
“周蔷薇,你太太?知道是谁做的吗?”
“一个叫缪芳的女人。据说是燕云的学生,她这会儿带着周蔷薇在三号外语楼顶,点名要见我。据说她身上已经浇满了汽油,如果我不去,她就要自焚。”
徐天颂立即露出了然的表情:“明白了,很典型的因爱生恨案例。这位缪同学应该是你的爱慕者,大约是知道你跟周小姐结婚了的事实,一时情绪失控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应该是这样,刚才是警方打来的电话,他们说的内容和你分析的差不多。”
“打算怎么办?”
叶司两手一摊:“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见她,劝她把周蔷薇放了。”
徐天颂已经去拿车钥匙了:“我陪你去。”
两个人匆匆下楼,叶司没开车,直接坐上徐天颂的车往燕云赶去。路上徐天颂忍不住问他:“打算怎么劝那女人?你们证都领了,总不能当场离婚吧。”
“当然不用。我只需要告诉她,我和周蔷薇对彼此都是真爱就可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没意识以一旁开车的徐天颂已经有点斯巴达了。
“你现在是在开玩笑吗?一个准备拉着你老婆自焚的女人,你去说那些很显然只能刺激她。你是准备刚结婚就要当鳏夫吗?”
“会想见我的女人,一定不是真心想寻死的人。在燕云想要嫁给我的女人至少有一个营,而她们中不少人都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真爱,只要确定对方也同样爱着我,她们就会祝福我。”
徐天颂决定彻底忽略他的自大与自恋,转而问了个比较刺耳的问题:“可你确定那个周小姐真的爱你吗?从昨天的表现来看,我可不这么认为。你之所以这么快就和她领了证,这其中一定有诈。说吧,你是不是拿什么软肋威胁人家了?”
叶司看着徐天颂,露出一脸“你真聪明”表情来。徐天颂有些无力地拍拍额头,禁不住吐槽道:“有一件事情我感到很好奇,麻烦解释一下。你们今天才领的证,那个姓缪的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一说到这个,叶司终于有了点不好意思。他伸手摸了摸上衣口袋:“我之前找了几个学生去她住的地方收拾东西。你也知道学生都很八卦,他们向我打听周蔷薇和我的关系,于是我就告诉他们我们结婚的事情……”
“而你恰好还带着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