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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请许我尘埃落定-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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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先生,这里不能抽烟,请您到吸烟室去吸好吗?” 
  陆镇抬头忙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抽了。”说着他眼角的余光一瞥看见舒宜站在病房门口,他呆了一呆。  
  陆镇反应过来地时候已经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他走过来说:“舒宜,你找夏桐?他刚出去了,殷奶奶被转到抢救室去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吧。”  
  舒宜“嗯”了一声,坐在他旁边,起初两个人都有点尴尬没说话。 
  陆镇又有点想抽烟,浑身摸来摸去,看一看远处的护士,最后还是只好作罢。  
  是舒宜打破沉默的,她问:“陆镇,你从德国回来了?”  
  “嗯。”  
  “你妈妈不是不准你回来吗,我听夏桐说。”  
  “其实……其实也没有不准回来,只是……舒宜,你跟我说实话,静云她真的结婚了吗?”  
  舒宜愣了愣点点头说:“是的。”                                   
  陆镇“噢”了一声没有说话,目光忽然定格在对面的白色墙壁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一张脸霎那间变得惨白惨白,舒宜有点担心的注视着他。好半晌陆镇才回过神来,他朝她尴尬的笑笑说:“舒宜,我先……我先出去抽支烟。”  
  舒宜没说话,看着他点了点头。  
  陆镇这才慌乱的走开了去,一旁有个年轻女孩子看他走开的背影叫了一句:“阿镇,你去哪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软糯,阿镇阿 镇,她应该是南方人吧,舒宜打量着她。  
  陆镇回答:“这里不让抽烟,我先到吸烟室去抽支烟。”  
  “哦,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说着她回过头来对舒宜点点 头,笑了一下。  
  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典型的南方人,皮肤白皙细腻,剪着齐眉的刘 海,衣着时尚,看起来很年轻,也很乖巧,舒宜也回之一笑。  
  舒宜这是最后一次见陆镇,后来听夏桐说他又去了德国,不久就结了婚,她听到的那一刻才想起这个时候陆镇慌乱离开的背影,其实她在想,很多人都说陆镇太过软弱,但是实际上他亦有他的弹性,这个女孩子叫他阿镇的时候他甚至还没跟她结婚,还在问静云的情况,也许他还在等,他还在争取,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争取,可是静云却已经等不及了,舒宜说,她结婚了。  
  手术大概进行了几个小时,其间往来很多护士,拿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走过来,走过去,舒宜给夏桐打了好几个电话也不见他接,手术室门前也没有看见他,这时候才有点着急起来。  
  等到殷奶奶从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舒宜终于见到了夏桐的父母,他们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带头的几个医生忙跑上去回报,态度毕恭毕敬,舒宜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军医院。夏先生夫妇问完之后,殷奶奶被推到病房里去,她也想走上前去问,可是又觉得身份尴尬,站在那儿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引起了夏氏夫妇的注意。  
  夏太太首先走过来,带着问题却又十分肯定的说:“你就是舒小 姐。”  
  舒宜点点头,有点局促难堪,她说:“伯父,伯母,你们好!”  
  夏太太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阵,然后也点点头,没问什么走开了去。夏先生倒是在走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舒小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舒宜机械的回复:“再见!”  
  夏先生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舒宜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被那个夏太太看得浑身不自在,走了之后才发现背心里一片冰凉的汗水。  
  她想要去病房探视,可护士已经在上面挂上了一个谢绝探视的牌 子,她被堵在门外,顿时有点难堪的笑笑,尔后才想起问护士:“请问护士小姐,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叫夏桐的先生,你知道他哪里去了吗?”     
                  第五十五章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士除了不让她进去之外倒是很亲切热情,她道歉道: 我也不知道夏桐先生到哪里去了。”  
  舒宜“哦”了一声走开去。  
  她到医院里找了一圈,楼下的花园里,急诊室,医生的办公室里,连夏桐家她都打电话去问过,阿姨说他一大早就来医院了。她不禁有点纳闷,站在住院部的大楼前正疑惑,忽然看见大楼顶上一个小小的黑影子靠在栏杆上,身影看起来萧瑟凄凉,她怔了一下,那可不是夏桐。  
  住院部的顶楼。  
  舒宜在楼梯口看见夏桐蹲在栏杆上抽烟的背影,舒宜停了停,不知道是叫他好还是不打扰他好。这些年来舒宜从未见过夏桐这样郁闷的表情,而且他居然蹲到了栏杆上。她怕吓着他,站在楼梯口轻轻的叫了他一句:“夏桐?”  
  夏桐没有回头,过了一会仿佛明白了身后的人他才缓缓的回过头 来,看着舒宜说了一声:“舒宜。”  
  这一下可把舒宜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夏桐脸上居然泪痕纵横,衣服上也是皱巴巴的,头发更是乱得像一个狮子。  
  她问了一句:“夏桐,你没事吧。”  
  夏桐强忍着哽咽说:“没……没事。”说着用衣袖子去抹脸上的泪水,可是他抹一下,脸上更乱,他鼻涕眼泪都混合到一起,舒宜心里一酸她走过去掏出纸巾来帮他擦。  
  夏桐已经从栏杆上下来了,他用力的擦着眼睛,仿佛想把泪水全部擦掉,但是却发现越擦越多。越擦越多。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看着舒宜,脸上是一种舒宜从未见过的委屈和伤心。  
  舒宜这些年和夏桐相处下来,早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他平常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却伤心得跟个孩子似地。舒宜心一软抱住夏桐地头说:“夏桐,你别担心,奶奶已经没事了。”  
  夏桐没有说话。  
  舒宜说:“夏桐,奶奶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夏桐还是没有说话。舒宜心里疑惑刚想来开夏桐来看他到底怎么 了,没想到她刚一动,夏桐就狠狠的把她抱住了,那种力道抱得她微微低呼了一句痛,可是看着夏桐埋在她怀里的头她忽然酸楚起来,那就让他抱着吧。  
  夏桐这才哽咽着哭出来。起初是一点点的压抑的哭声,听得舒宜心都揪起来了。渐渐的夏桐用力的抱着舒宜大声哭起来,他说:“舒宜,舒宜,我奶奶她差点就要死了,医生说今天早上如果我不早点发现或许她……她就这样去了。”  
  舒宜摸着他的头安慰道:“不会的。医生说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躺在病房里呢,你等下就可以去看她了。这几天医生不时候说她情况很好么,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地。”誰都知道肝癌晚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舒宜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来安慰夏桐,只好这样说。  
  夏桐还是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只有抱着她,他才不那么害怕,他 说:“舒宜,你知道吗,奶奶不能死掉,她不能死掉,从小我就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她对我那么好,可惜我以前却老也不听话,用开水烫死她的兰花,打破她的瓷器,赶走她捡回来的猫,以前她叫我回家去陪陪她我都不耐烦,但是现在她居然,她居然就要走了,如果她走了我怎么 办,我还欠了她那么多,我跟她说我将来一定会变得很好,我陪她去找贵州找兰花,但是她现在居然等不及了,舒宜你说我怎么办,你说我怎么办?”  
  舒宜原本就不善于安慰人,她只好抱着夏桐,陪着他,静静地听着他诉说一些儿时的往事。  
  原来夏桐一直都是殷奶奶带大他地,那时候殷奶奶还没退下来,老人家身体其实也不大好,那时夏桐年纪小父母就被外派出国了,只有殷奶奶在身边照顾着他,带着他,舒宜深深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她也深深的明白夏桐的恐惧是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一直都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词语,舒宜轻轻地拍着夏桐地背说:“夏桐,你别怕,医生说奶奶已经   
   ,她没事了,你不相信可以去看。”  
  夏桐听了这话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愿意下去。  
  等到夏桐回复正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夏桐先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舒宜提前让司机带了一套衣服过来,夏桐换上新衣服地时候除了眼睛有点肿,基本上已经算是神清气爽,他看着舒宜有点不好意思,大概是想起了在天台上的那一幕,舒宜微笑着跟他说:“你去看看奶奶吧,问问她想吃什么,我给她做,我记得前几天答应给她做静云家乡的一种鱼丸,我现在去问问医生看她能不能吃。”  
  夏桐应了一声朝奶奶的病房走去。  
  舒宜原以为医生一定要说些什么的,出乎意料的却是医生说:“随便吃什么吧,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想见什么人也让她见,这个时候顺着她一点。”  
  舒宜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忽然想起医生的话明白过来,眼泪猛地就涌了上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见什么人也让她见,这个时候顺着她一点。  
  到了病房殷奶奶的精神又恢复了一点,她看着舒宜说:“舒宜,你快来瞧瞧这傻小子哭得眼睛跟俩兔子眼似的,还骗我说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你说他蠢不蠢,当我看不出来呢,有什么好哭的。”  
  舒宜强笑着想要附和殷奶奶的话,她说:“嗯,是的。”但是她想着医生的那一番嘱托,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上涌,两只眼睛泪眼盈盈。                                  
  殷奶奶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哭,两个也哭,我还没死呢,有什么好哭的,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哭。”  
  回家的时候舒宜把医生的嘱托对夏桐说了,夏桐倒没有一开始那样的反应激烈,他点点头说好,能顺着她点就顺着她点。  
  舒宜说:“夏桐,你爸妈最近在忙什么呀,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尽量抽出点时间来陪陪奶奶。”  
  舒宜到医院里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碰见夏桐的父母,她想就算是再忙,现在老人家已经是风烛残年,她想起医生的那句能顺着点就顺着点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一个这样的脾气,从小到大自己怎么被人作贱没有关系,却是看不得别人一点可怜,所以她跟夏桐这样说。  
  夏桐呆了呆,然后闷着头没有再说话。  
  其实舒宜并不明白这些当权人物怎么可能冷漠凉薄到这种地步,但是这中间却真有许多不可告人的难处,夏桐明白,他也知道无法跟舒宜解释清楚,所以就干脆选择了沉默,脸上是一种荒凉茫然的神情。  
  这个情况下舒宜自然是没有办法跟夏桐再说什么的,夏桐也没心思操办婚礼了,他每天都呆在医院里却又不敢进病房去看奶奶,好几次舒宜来的时候夏桐都是在走廊里发呆,叫他好像都没听见似的,舒宜看他那个样子真是心疼。  
  每天回到家里还要给承瑾打电话,她忽然变得那么憎恶自己,承瑾每每都耐心的倾听着,然后安慰着她千万不要着急。这些天她没再见过承瑾,每次她到露台上去看星星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往向门口,她不知道承瑾会不会在那里,但是这一回她克制着自己,决不允许自己踏出去半步。  
  这样过了好几天,承瑾倒也没有催她,这天她带了殷奶奶要吃的东西到医院去看望,夏桐不在,医生叫她到办公室去一下。  
  她放下东西就去了,医生领她到办公室里自己不进去,只是指着门对她说:“舒小姐,你进去吧。”  
  舒宜有点迷惑,不过到底推开了门,办公桌后面却没有看到医生,正在她转身的时候,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围住了她,那种熟悉的味道舒宜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誰。她也安静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这些天她一直坚强着,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累的,也会疲惫得被这一个怀抱抱住就不想再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什么都不用说一切便已了然于胸,他对她的想念,她对他的依赖,他们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温暖与慰藉。       
                  第五十六章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了一会,承瑾把她拉开,头一低吻了上去。  
  舒宜仰着头回应着他,两个人都很温柔,温柔的吸吮着她的唇,纠缠着,舒宜终于知道这几天虽然承瑾并没有催她,也没有给她压力,但是他其实是最煎熬的,不然为什么他这一刻的吻让她心里这么柔软,让她情不自禁想要付出更多,两个人吻了很久,好在并没有人来打扰他 们。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承瑾坐在沙发里,舒宜陷在他的怀里,她握着他的手问:“承瑾,你怎么……”  
  承瑾抱着她打断她的话:“舒宜,什么都不要说,就让我和你呆一会,我一会就走。”  
  舒宜眼睛又湿了,她“嗯”了医生,温顺的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脸贴着他的心口,她听着他缓慢的心跳。  
  再坐了一会,承瑾才站起来对她说:“舒宜,我先走了。”  
  其实两个人已经呆了很久,舒宜之前根本没想过两个人能呆一块这么长时间,但是要离开的时候才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她仰起头看着 他,眼睛里有几分恋恋不舍,可也明白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走,她乖巧的点点头说:“好的,我就不送你了。”  
  承瑾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涌上了无限的怜惜,他走之前又低了 头,舒宜仰起头跟他接吻,浅浅的吸吮了一下她的唇,他便离开,说:“舒宜,不要害怕,一定不要害怕。”  
  她拼命的点头,可是眼泪又流出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脆弱。一点点的情绪就能刺激到她。承瑾替她擦去泪水说:“舒 宜,一定不要害怕,我先走了。”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过了一会舒宜才想起来,她猛地跑到办公室地窗口去看下面,透过蓝色地玻璃她看见他正站在下面,好像还抬头看了这个窗户一眼,微微停顿了一下,她以为他看见了她,可是他却又走了。这才想起他怎么可能透过这样的反光玻璃看得见她。  
  舒宜出去的时候头身上好像又有了勇气,她陪着殷奶奶吃饭,然后聊天,她这几天精神倒又好起来,每天兴致勃勃的能拉舒宜说好久的 话。直到她睡去舒宜才退出来,一出来她就愣住了。夏桐正在远处的椅子上坐着,抽着烟。眼睛深深的盯着她。她顿了一下,然后朝他走去:“夏桐,你今天到哪里去了?”  
  夏桐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直愣愣的看着舒宜,这样的目光看得舒宜又害怕又心虚。  
  过了好一会才响起夏桐的声音。那声音里透露着浓浓地疲惫。他 说:“舒宜,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  
  “啊?”舒宜惊了一跳,这倒不是她原来担心的那样。  
  夏桐把烟蒂狠狠的扔在地上然后看着地板说:“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奶奶现在这样可能是回光返照,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所以我想跟你提前结婚,那些什么仪式什么宴会我都不要了,我只想提前结婚,起码能让她看见,舒宜好不好?”  
  舒宜好不好?这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舒宜躺在床上辗转反 侧,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她想给承瑾打电话,可是响了一声,电话又让她放下了,她能跟他说什么呢,难道说承瑾,我现在要和夏桐提前结婚?又或者说,承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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