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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 作者:龛焰犹青(晋江vip2014-08-29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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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菲菲只是生病感冒而已,也许是自己太大惊小怪而已。

    在期中考试的前一天,亦绾收到了传达室送过来的阮家明的回信。

    天蓝色的印有蝴蝶的信封,戳着邮封日期的黑色弧线,还有阮家明那飞扬流利的字体:初二(1)班萧亦绾收。

    亦绾激动地拆开封口,从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气味的信封里抽出那张期待已久的信纸。

    信纸和亦绾一样,是粉红色的,却被折成了玫瑰的形状。

    亦绾在自习课上‘噗哧’一声差点笑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心里宜嗔宜喜地翻腾着,“这家伙,竟然还会叠玫瑰?”

    她心急如焚地打开信纸,家明在信中说,手机被他妈给没收了,锁在客厅的抽屉里,连手机铃声都被调成静音的。原因是,第一次模拟考的时候,家明在学校的排名下降了十个名气,贵妇人一怒之下,差点就要去学校与那些所谓尖子班的代课老师一决雌雄。后来她妈又自动转换了格式,说是学校肯定有一些妖言惑众的不学好的白骨精带坏了阮家明。经学校组委会的鉴定,纯属家明自己笔误,与旁人搭不上半毛钱关系。可是贵妇人就是贵妇人,没理也能狡辩出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出来。

    可怜的家明从此就被禁止使用手机,连家里的座机,除了打给老师,一律不给打给同学或是学校里的那些狐朋狗友。

    家明还说,生物课上的时候,老师带他们到乡下去采集标本的**,家明特意为捉萤火虫在农家的旅馆歇了一晚上,不过标本还在制作之中,下一次会寄过来。

    亦绾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收好,夹在最珍爱的笔记本的第十七页,有关她生日的数字。

    亦绾那天晚上睡得格外的香,连月亮都开始嫉妒这样一个被幸运光环笼罩的女孩子,羞答答地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把清辉洒向人间。

    不过,第二天睡过头的萧亦绾可就遭罪了,早上八点开始开始,亦绾飞也似地冲向了学校。当她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得满满的都是人。

    监考老师正用小刀裁着那装有密封试卷的档案袋封口,亦绾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刚想喊一声报道的时候,就看见二狗子伸着五个黑漆漆的爪子朝亦绾挥舞着。

    原来,他们这一次期中考试是按照单双号到不同的班级考试,二狗子就在亦绾的隔壁念书,这一次二狗子是坐在了亦绾的后面。

    亦绾刚屁股挨上了板凳,准备从塑胶袋里拿出圆珠笔和胶布的时候,就感觉到二狗子用笔头轻轻地捣她的背,她以为这个不学无术的二狗子是要交待把试卷斜放一点好让他可以抄到。

    亦绾不耐烦地转过头去的时候,却看到二狗子少有的一脸严肃地说,“亦绾,柳菲菲出事了。”

 第13章 假如让我活下去

    亦绾听了之后,腾得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等到监考老师一脸严肃地说不准大声喧哗的时候,亦绾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考场。

    她努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扑腾扑腾地乱跳个不停,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豁达开朗的菲菲会出事?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头漫过去,像梅雨季节的时候,那淅淅沥沥打在碧绿色的雨篷上的细密的小雨珠,噼里啪啦,让人心慌难耐。

    亦绾镇了镇心神,她从白色的草稿纸上撕下一页,然后迅速地写上几个字,待监考老师发试卷从第一排同学开始往后依次传递下去的时候,她连带那个卷起来的小字条一起递给了二狗子。

    二狗子贼头贼脑地把纸条子打开,上面有亦绾端正娟秀的字迹:菲菲出什么事了?

    二狗子不假思索地在亦绾字迹的旁边龙飞凤舞地写到:她伤得很严重,听说是从楼上摔下来,送到医院去抢救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二狗子写完有把纸条子揉起来,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确定老师望着窗外的时候,赶紧用笔杆子轻轻地戳了一下亦绾的背,然后从桌肚底下把纸条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递到了亦绾的手里。

    亦绾看了之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整场语文考试下来,亦绾心不在焉地也不知道自己在答卷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只有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才把试卷迷迷糊糊地交给了老师。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亦绾才从二狗子嘴里得知原来那天放学菲菲送她回家的时候,菲菲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城里的家一趟。

    清晨一大早,菲菲就一个人坐着村里的班车回了a城,本来姥姥说是要陪菲菲一起回城里一趟,但是菲菲执意不肯,姥姥本来就有高血压和老寒腿的毛病,她怕一路的颠簸会累着姥姥。所以姥姥是一直把菲菲送到了车站,直到车子开得远了,她还一直凝望着,不肯转身,最后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头上裹着的藏蓝色的头巾颤巍巍地擦拭着眼角涌出来的泪水。

    菲菲是回家去讨回曾经搬来姥姥家时落在自己卧室里的一只扎着蝴蝶结的粉色的布娃娃。那是自己六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去法国出差特意漂洋过海带回来的一件礼物。菲菲非常喜欢那个布娃娃,每天晚上只有布娃娃在自己的枕边的时候,她才能睡得着觉。

    菲菲的父亲柳培东是一家小型私营企业的老板,主要经营的门窗建筑生意和生产制造销售一体化的钢化玻璃厂。亦绾曾经听菲菲说过,他爸也是打小在农村里土生土养长大的,十六岁就背井离乡跟着村里的一些常年在外打工的农民工在建筑工地上帮瓦匠们拎水泥碗子和扛钢筋水泥板,日晒雨淋的,又吃不饱穿不暖,晚上还得睡在床板比馒头还硬的工棚里。

    那时候的柳菲菲的父亲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青涩的少年,当别人还在学堂里享受着美好的校园的时光,他却已经开始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无奈。也许就是在那一段磨砺人意志和耐力的时光里,菲菲的父亲学会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和在承受住社会上摸爬滚打的风霜雨打。

    后来建筑工地的一个承包商老板看这个年轻人做事勤恳又踏踏实实,是个本分的好小伙子。又看当时的菲菲的爸爸年纪不大,在工地上晒得黑漆麻乌的,就把柳培东分配到自己名下的一个做门窗玻璃生意的公司里打理一些杂活和管理日常仓库的物品出库和入库的数量记录。

    那时候,正值国家掀起了一阵企业改革的大浪潮,大批外来企业的涌入给市场带来了更多的机遇和挑战。当时很多人选择的是下海经商,企业家们纷纷卯足了劲要在改革的浪潮里大展一回拳脚。

    柳培东或许天生就有一种敏锐的嗅觉,平时又非常喜欢看有关财经报道方面的报纸和股票投资方面的书籍,对待做生意和投资上面他有灵活的头脑和运筹帷幄的远见卓识。在门窗玻璃建筑公司待的时间久了,又常常与财务部门和技术部门打交道,他敏锐地感觉到做门窗生意的生产与销售渠道的中间可以赚取一笔巨大的利润。

    十年磨一剑,勤恳和踏实的公司让正值风华正茂的二十八岁柳培东在门窗经营行业这一块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广阔的人脉关系。从亲戚朋友和家人那里借来的一笔本金后,小型的门窗经营店面就大张旗鼓地经营起来。但经营生意首要面临的就是资金周转的问题。

    也就是那段时间,柳培东在与银行长期密切打交道的过程中,与当时还在银行里当财务会计的柳菲菲的母亲韩月茹认识了。都说女儿多像爸,柳菲菲长得眉清目秀的,那么遗传给菲菲这么良好的基因的柳培东自然也是个宽额深目的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一来二往聊得久了,两个人都是情愫暗生。其实,当时银行里有很多小姑娘明里暗里地不知抛过多少眉眼,但那个时代谈个恋爱还要交由组织上同意,然后写个文书,算是可以正式谈恋爱了。姑娘们也只能是在心里暗自心花怒放着。

    但是韩月茹却是个心里藏不住半句话的放浪不羁的姑娘,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出来了。这一点,柳菲菲继承地天衣无缝。但是,俗话又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自从韩月茹大胆地表白以来,两个人还真就名正言顺地走在了一起,最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会有一个出色的女人。韩月茹在财会这方面做得是非常的得心应手,银行贷款这方面柳培东的门窗店做得风生水起,后来做得大了,就渐渐地办起了公司,也在城郊买了一大块地皮开办起钢化玻璃的厂房来。

    可是,这男人啊一旦有了钱,就似乎忘了自己曾经抛头颅洒热血所吃过的苦。找情人,包小三,高档会所俱乐部里的吃喝嫖赌,几年里。菲菲的母亲和父亲争吵的打架的根源无外乎如此。

    菲菲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但她以为那些女人无非是爸爸走马观灯时偶尔会多看个两眼,随后就会被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是这一次回家以后,当她拿出曾经的钥匙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怎么拧也拧不开。

    难道是爸爸故意把家里的锁换了?可是这里的一切明明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家。

    她不甘心,就咬紧牙使劲地拍打着家里的这扇富丽堂皇的大铁门,直到两只手掌被拍得通红,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家里的保姆许阿姨,而是一张严肃而陌生的老女人的面孔。

    菲菲忽然觉得心慌,她径自推开那个女人,大步跨入自家的客厅。她焦急地环顾四周,家里的陈设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她最爱的那盏曾经由她亲自在灯具城挑选的玫瑰水晶吊灯都换成了几束玻璃彩穗灯盏。

    爸爸正慵懒地半依在铺着鸭丝绒的沙发上看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茶几上是一杯刚泡好的浓浓的蓝山咖啡。他听见菲菲闯入客厅的笃笃的脚步声的时候,只是微微地蹙了蹙眉头,随即又全神贯注于手上的那份杂志,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久已未曾谋面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的亲生女儿,而是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

    菲菲挣扎了良久,还是最后咬着嘴唇才喊出无数次在梦里心里喊着的那个字,“爸。”

    柳培东再次把埋进杂志里的头抬了起来,他微微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悠闲从容地端起面前的咖啡,袅袅升起的烟雾里,他的脸变得模糊不清。他呷了一口咖啡,才缓缓说道,“怎么了,难道我给你的钱还不够你在乡下花的?”

    菲菲的目光变得僵直,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她很想再声嘶力竭地喊一次那一个对她的生命极具意义的字眼,但那个字却如施了魔咒一般卡在喉咙里,有眼泪顺着喉管和着血液滴进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撕扯着,绞得人肝肠寸断。

    曾经的那个总喜欢把自己架在脖子上骑马的父亲,曾经的那个每次出差回来都会带一个泥塑娃娃或是布娃娃的父亲去了哪里了呢?现在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自己的血液里还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液,菲菲已经想不起来,她和他之间到底还存在着怎样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柳菲菲没有想过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苦,然而不争气的眼泪却偏偏固执地要在她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柳菲菲用手背擦干眼泪,转身就‘蹬蹬’地踏上旋转楼梯朝自己的卧室的方向走去。

    她回来的目的只是要找回那个曾经属于她的东西,她甚至不想再在家里哪怕多待上一分钟。

    柳菲菲刚转身踏上第一级阶梯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蕾丝吊带衫的妩媚年轻的女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甜点,声音娇俏甜美地说道,“honey;你常常我新做的法式慕斯杯甜品怎么样?”

    爸爸带女人回来过夜那是柳菲菲最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爸爸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就算再晚,也会把那些女人送回去。而这个女人却大张旗鼓地在这里住了整整一夜?

    柳菲菲不禁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第一眼望过去着实惊艳美丽,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女人精致的柳眉一挑,热情地招呼道,“这一定就是菲菲了,常听你爸爸念叨你起来,果然是个漂亮伶俐的小姑娘,快过来,过来这边坐,尝尝阿姨的手艺怎么样?”

    柳菲菲只是撇了撇嘴,扭过头,径直朝着自己的卧室的方向小跑过去。

    可是,当刘菲菲刚一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的时候,她就彻底傻眼了。房间里被弄得一片狼藉,最可恨的是还有一个小屁孩坐在自己摇动的小木马上,正在用彩笔在菲菲最爱的布娃娃身上涂着各种各样的颜色。

    菲菲当时就被气得鼻子都歪了,她使劲地吹了吹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斜刘海,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横拽硬夺地去抢那个小屁孩手里的布娃娃。

    谁知道那小家伙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拼命地攥紧拳头就是不肯把布娃娃还给柳菲菲。

    菲菲咬牙切齿地嚷嚷道,“这是我的布娃娃,还给我,还给我。”

    那小屁孩顶多也就十来岁,力气显然比菲菲小,眼看就要抢到手了,他却突然咬了菲菲一口,理直气壮地说道,“是柳伯伯给我玩的,就不给,就不给。”

    菲菲吃痛地哎呦了一声,赶紧甩了甩手,两排红牙印赫然地印在菲菲白皙的手腕处,菲菲气得火冒三丈,谁知那机灵鬼竟从菲菲的j□j伸手矫捷地溜出去,不过他还是太小了,刚跑到楼梯处就被菲菲拎着衣领子逮了个正着。

    两个人撒开手来绞缠在一起厮打着,菲菲扳起一脚踢在了那小家伙的膝盖上,吵闹声哭嚷声惊扰了底下的两个优哉游哉的大人,他们连忙趿着拖鞋就冲到了菲菲的面前。

    两个大人一开始还是在劝架,结果四个人就扭打成一团,就在菲菲即将胜利地抢回自己的布娃娃的时候,却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推搡着自己左右摇摆。

    菲菲的脚跟是踩在最后一级阶梯沿子上的,她一个不留神,踩空了一觉就从大理石的旋转楼梯上‘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看到一张惊恐万分的脸。

    那是爸爸的对吗?他依然是关心我的,对吗?

    当120救护车赶过来的时候,摔得浑身血半昏迷状态的柳菲菲的生命已经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而那双她始终紧紧攥住从来不肯松开半秒钟的手是她梦里无数次想要醒来的最后一缕晨光。

 第14章 冰淇淋流泪

    也许是上天对这个可怜的女孩的眷顾,经过医院里医护人员的极力抢救,菲菲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菲菲的主治医生说,因为病人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脑部遭受过多次坚硬物体的撞击,经脑部ct检查结果表明,是颅内出血量过多导致颅内压力过大,压迫到大脑周围的神经组织,从而引起昏迷不醒状况。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菲菲已经从急诊室转到了icu重症监护室进行四十八小时的紧密观察。虽然现在菲菲的心跳血压都处于平稳的状态,但主治医生仍需警告菲菲的父亲,因为菲菲受伤的是脑部,所以不排除以后会出现后遗症的状况。

    柳培东憔悴不堪地瘫坐在医院走廊的蓝色靠椅上,天花板上惨白的白炽灯光像一道凌厉的闪电狠狠地打在这个父亲焦急而又疲惫的面容上。而那个在厮打过程中狠狠地推了一把柳菲菲的精致妩媚的女人始终没有来医院露过一次面。

    柳培东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把菲菲受伤的事情告诉了韩月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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