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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后巷说百物语-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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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贼亦是有血有肉,哪干得下如此残酷的事儿?再加上对方又是自己的同伙。但此时的表现毕竟攸关自己的性命,再加上甲兵卫大人怒斥这只能把人打疼罢了,因此第二棍可就是——猛力的一劈了。

    挥下这一棍后,贰吉便开始打红了眼。

    之后的情况就教人不忍卒睹了。贰吉失声嘶吼直朝与太猛劈,差点没把船桨给打断。就这么打了一棍又一棍。唉,这东西不比刀刃,哪能两三下便取人性命?打了不知多久,与太才被打得动也不动。

    没错,即使已是动也不动,贰吉还是直朝与太的尸身上劈,直到真的把船桨给打断了方才罢手。期间,甲兵卫大人一直蹲在一旁,目不转睛地观看着。

    最后才说道:

    ——已经被你给打死了。

    闻言,贰吉立刻抛下船桨,朝地上一坐。

    甲兵卫大人走向贰吉,开口问道:说说你有什么心愿罢,可有什么想要的?

    已是口吐白沬的贰吉,以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甲兵卫说道:请饶小的一命罢。

    要本公饶你一命?那么,本公就不饶了,甲兵卫大人说道。这下贰吉可就发狂了,是的,虽然起身扑向甲兵卫大人,但旋即为后头的奉公众给制服。

    这下,甲兵卫大人走向至今仍是一脸茫然的三左,开口问道:

    你,也想求本公饶你一命么?

    毕竟也目睹了两个同伙的后果。

    三左摇了摇头。

    噢?不想向本公讨饶?那么,说说你想要什么罢。

    三左被问得哑口无言。

    如何回答这问题可是攸关生死,这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快说,甲兵卫大人催促道,因此三左表示自己想讨点儿水喝,想必喉咙也真的很渴了罢,这伙人打从被捕至今似乎都没吃喝过。看来为了让自己活命,他做出了一个最妥善的选择。

    噢?你想喝水?

    好罢,甲兵卫大人说道。

    三左当时的神情,老夫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直至那时为止,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安心的神情。是的,明显看得出他真是松了一口气。甲兵卫大人一下令立刻准备,世话众们便快步离去。期间,三左早已抛弃盗贼的凶相,亦抛弃了大哥的威严,只晓得一味逢迎讨好。

    后来。

    世话众们带来了一只水桶,以及一只热气腾腾的锅子。

    想喝水是么?甲兵卫大人以杓子舀了一杓水,凑向三左面前问道。

    是的,小的想喝水,三左笑着回答。

    看来他真的是很安心,以为自己终于得以突破难关。已经有个同伙因回错话丢了小命,看来他似乎是漂亮地裸得了这场以性命做赌注的赌局。

    是的。

    是么?这么想喝?甲兵卫大人又问道:

    那么,若是滚烫的水,可就不想喝了罢?

    不,真是如此。

    不想喝,三左一时也大意了,竟然老老实实地如此回答。

    不想喝?真的不想喝?甲兵卫大人说着,并将盛着水的杓子朝三左面前一扔,命令旁人喂他喝下滚烫的水。

    三左刹时被吓得脸色铁青。

    没错,毕竟甲兵卫大人一早就说过,要给他们的,是他们最不想要的东西。

    三名奉公众架住三左,另一名则将一只漏斗塞进了他的嘴里。三左死命将两眼睁得斗大,脸颊剧烈颤抖,使劲浑身气力抵抗。

    这下他早已不像个曾取过许多条性命的凶狠盗贼,眼前的情势让他吓破了胆。老夫也被这骇人光景给吓得双膝直打颤,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的。

    还真是残酷呀。

    热腾腾的滚水就这么被灌进了他的嘴里。连一声哀号也没听见。

    不想喝?不想喝是么?甲兵卫大人接连问了好几回,但三左一张脸教人给紧紧撑着,即使想回答也是无从。

    还想多喝一杯么?

    第二杯就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

    这下三左晕了过去。不,应该是一命呜呼了罢。

    只见他的身子痉挛了几回。

    接着就一动也不动了。

    见他一断气,甲兵卫大人立刻一脸扫兴地站了起来。

    看来他对坏了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

    接着,他便走向还活着的贰吉。

    是的。

    贰吉他——已经完全「不行」了。

    他的脑子应该是废了罢,他此时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看得出他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超出他所能容忍的紧张与恐惧,就这么将他给逼疯了。

    是的,问话他不回答,喊他也没有回应。

    不,即便戳他的身子,也是没有半点儿反应。

    他的双眼应该什么也看不见了罢。

    唉。

    只见他嘴角垂着口涎,并微微点着头。

    不,当然没放过他。

    甲兵卫大人这下勃然大怒。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涨得通红。

    为了什么理由?

    噢。

    这不就和岛民们没两样了么?

    他如此骂道。

    是的,一点儿也没错。

    所谓绝对服从,和毫无反应其实没什么两样。

    听到任何话都只晓得点头,岂不就和岛民们同样无趣了?

    把他给弄醒,甲兵卫大人命令道。

    唉。

    世话众们快步离去,不出多久便运来一块硕大的铁板。起初,老夫还猜不透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只看他们在柴火上头架起了支架,并将铁板朝架上一摆。不出多久……

    鐡板便被烤得通红。

    是的,正是如此。

    唉,老夫还真不愿再忆起那光景。

    是的,没错,正是如此。

    贰吉他——被抬到了铁板上。

    接下来——

    【拾】

    三名盗贼就这么成了三具教人不忍卒睹的死尸。当天就被葬在宝殿旁的一座墓地里。

    甲兵卫亲手在工匠众所制作的古怪牌位上记下了三人的名字,并将之摆到福藏中的牌位群最前头。

    接下来——这场酷刑烙印在原本就比谁都怕看见残酷景象的百介脑海里,成了长年挥之不去的地狱景象。

    岛上的生活极为单调。

    身为贵客,百介在岛上的行动可谓无拘无束,若是肚子饿了,也随时都能享用三餐。虽然饭菜多半是以稗米或谷子为主的杂粮饭,配上汤、根菜、以及一份海产,绝对称不上奢华,但已算得上是应有尽有。虽是乡下的粗茶淡饭,但也不至于不合口味。

    只不过——添了百介一个,下层岛民们所能分配到的食粮想必也随之减少。

    虽然如此,眼见岛民们如此亲切招待,百介亦不敢婉拒,但总是会感到心疼。只是人要活命,终究得填饱肚子,百介也只能把饭菜给吃下。

    同时,感到郁闷非常。

    这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百介找不到任何法子逃离这座岛屿。

    岛上没有半条船。即便找得到,也无法乘船离开。由于强劲海流沿岛屿周遭注入海湾,故自海湾是毫无可能出海,毕竟无法逆流操舟。此外,除了海湾内侧,整座岛屿亦无海滩,几乎都是断崖绝壁。即便能自断崖放下一艘船,亦是不可能划得出去——只能任凭环岛海流给冲回海湾内。而且自左右两侧注入海湾的海流,还在湾口处形成漩涡,看来和曾在阿波见过的鸣门漩涡同样汹涌,想必是十分强劲,绝非小船所能招架。

    唯一能走的,只有那条小径。

    不分昼夜,百介都会走进宝殿内的庭圜,自柑桔林簇拥的石阶上眺望海中小径。

    的确可见看似道路的隆起,想必水深不至于超过自己的身高。记得自己登陆时,水深大概仅及自己的腰际。

    不过……

    即使水深仅及腰际,倘若小径没浮出海面,若是行于其上,只怕也要教海流给冲走。

    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百介想得到的,仅有三种选择。

    一是以贵客的身分,在此无为度日,直到老死。

    二是向甲兵卫输诚成为岛民,选择某个阶层加入,抛开情感、放弃嬉笑、默默劳动只求糊口。

    三是纵身入海,再次被冲上海滩,成为甲兵卫的财产——

    然后再像那伙盗贼般遭人百般凌辱折腾,最后像个垃圾般被处刑杀害。

    这情势当然要教人郁闷不已。

    由于无法下定决心,百介仅能郁闷地在岛上四处徘徊,见到贫民们毫无笑容地过着贫困的生活,更是教百介益发郁闷。

    至于甲兵卫。

    这阵子的脾气似乎也不太好。

    总是抱怨岛民们无趣,随时随地刻意挑人毛病。遭甲兵卫斥责者,悉数活不过翌日。

    除了奉甲兵卫之命当场自裁者之外,其他死者——亦即激怒甲兵卫者,似乎都由奉公众行刑杀害。

    只为了保全甲兵卫的权威。

    只了维护岛内的秩序。

    这就是支配这座岛屿的诫律。

    百介根本无从质疑。毕竟此乃本岛法规,亦为本岛之伦理。

    受甲兵卫斥责、诘问者,翌朝都会于海滩上的惠比寿祠内曝尸示众。但岛内根本没有任何惹甲兵卫生气的理由。岛民们对甲兵卫悉数是绝对服从,因此甲兵卫每次发怒,都可说是刻意找碴,诸如斥责某人走路姿势不对,或是一张脸教人看不顺眼——但即便仅是如此芝麻蒜皮的理由,被挑上的都是死路一条,而且从未有人试图违抗。

    而每一具尸体脸上,都是一脸灿烂笑容。

    岛上唯有死时方能嬉笑——

    吟藏所言果然不假。这些人大概是在被杀害前,奉命摆出笑脸的罢,可说是边笑边死的。

    死时颜如惠比寿

    凡人至此均不复还,均不复还——

    原来这首歌句句都是事实。

    戎岛上的居民,死时悉数是一张惠比寿般的神情。

    约一个月过后。

    甲兵卫开始变得更为残暴。

    甚至下令以铁板烤杀岛民。

    即使此时的百介已开始习惯岛上种种不合条理的古怪诫律,听闻此事时仍大感震惊。为何要烤杀无罪的子民?难道他把这种事当成乐子?

    不过。

    听到这道命令时,吟藏依然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声「遵命」,他的毫无表情,又一次教百介感到毛骨悚然。不论在什么样的常识下生活,人毕竟还是有血有泪,按理吟藏也应是如此。

    遗憾的是,百介丝毫感觉不到半点人情。

    当晚——所有岛民群聚鲷原,被迫观看这出残虐至极的古怪戏码。首先,将自生产性最低的福扬众中选出一名牺牲者。

    环视过井然排列的岛民后,甲兵卫指着一名男子说道:

    「你。」

    此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定了生死。但这名男子并未挣扎,亦未试图逃离,更没有跪地求饶,而是心甘情愿地走上前来,有气无力地鞠了个躬。

    铁板已被架到了熊熊烈火上。

    在烈焰烘烤下,铁板开始冒起腾腾热气。

    男子动也不动地站在铁板前方。

    坐在甲兵卫身旁的百介再也耐不住煎熬,不忍地垂下了头。世上怎会发生这种事?百介一心只想逃离,甚至不惜纵身投海。

    「叫这家伙的父母妻小出来。」

    甲兵卫向吟藏命道。

    不出多久,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和一对瘦弱的母子便被揪了出来,坐向甲兵卫前方。

    「行了。你,坐到铁板上。」

    是,男子低声回道——

    旋即朝发烫的铁板上一坐——

    也没听见半声哀号。

    「如何?烫不烫?够烫么?」

    是,只听见男子如此回答。百介紧紧闭上了双眼。

    要观看这种场面,真不如死了算了。

    「够烫了么?那就给本公躺上去。你是想躺,还是不想?可记得那名盗贼完全不愿躺上去?还号啕大哭地直挣扎。不想是罢?噢,难道你并不会不想?为何不违抗本公?」

    为何不违抗本公?甲兵卫怒斥道。

    只听到阵阵骇人的烧灼声,男子是一句话也没回。同时——一股刺鼻的焦味直朝百介的鼻头扑来。

    场面直催人作呕。

    此时,还听到甲兵卫以卑劣的语调说道:

    「喂,你儿子就要被烤死了。」

    好好瞧瞧吧,越烤越焦黑哩——一个人怎说得出这种话?

    「如何?不想看么?噢,并不会不想?难道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烤焦么?如何?回答呀,快给本公回答!」

    甲兵卫怒斥道。

    没有任何人回答。想必这一家人全都把脑袋别了过去罢。

    当然不会不想。

    太无趣了!甲兵卫提高嗓音怒骂道,接着便站起身来补上一句:你们也给本公死!旋即快步走上轿子,打道回府。

    百介再也按捺不住。

    这下也站了起来,高声吼道:

    「各——各位还是人么?这未免也太没有天良了。大家怎能眼睁睁地任凭这种事发生——?」

    奉公众立刻站起身来,架住百介的两腕。

    「凡是人,悲伤时就该哭!开怀时就该笑!遇上不想做的、或不该做的事儿就该回绝。为何还要——?」

    百介硬是被架离了现场。

    「为何各位还……?」

    突然间。

    百介看见牺牲者的家属回过头来,竟然悉数是面无表情。

    刹时,百介感到万念俱灰。

    而且——铁板上被烤得通红的焦尸——

    竟然是一脸笑容。

    「呜哇哇哇哇丨」

    百介甩脱奉公众的控制,快步奔驰而去。

    内心感到一阵椎心刺骨的伤痛。

    百介漫无目的地往前跑,对生命已是厌倦至极,因为在此地什么道理也说不通。

    而且,什么人也救不了。

    不,应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心怀获救的期望。

    放弃了求生的期望者,是绝无可能得救的。

    百介在沙滩上跑着。

    到处都饰有惠比寿的雕像。

    惠比寿。惠比寿。惠比寿。

    ——这算哪门子福神?

    ——还在笑个什么劲?

    百介在沙滩上疾驰,跑上了坡道,跑进了戎屋敷的庭园,来到了蛭子泉。可憎哪,可憎,一切都显得何其可憎,自己哪能在这座岛上活下去?

    一切都显得何其可憎。

    这下——

    百介起了投海的念头。

    他拨开柑桔林,爬上了石阶。

    抬起头,睁开双眼——

    只见雾已消散,一轮硕大满月照亮了天际。

    ——满月。

    那天——百介来到岛上那天,也是满月。

    徐徐将视线往下移。

    百介看到了入道崎,同时……

    还看到一道直线在海面上浮现。

    ——是那条小径。

    就在此时。

    铃,传来一声铃声。

    【拾壹】

    教人惊讶地,此时自下头步上石阶的——竟然是御行又市先生。

    是的,老夫当然是大吃一惊。

    甚至不住纳闷这究竟是梦是真。

    由于过度震惊,老夫停下了脚步。

    是的,若是又市先生晚了一刻才现身,想必老夫早已葬身大海了罢。

    毕竟当时心志已动摇到这种地步。

    又市先生应是来拯救小弟的罢。眼见小弟这个傻朋友又犯了好奇的老毛病,担忧会不会又遭什么不测,因此不辞千里赶来相救——呵呵,老夫虽想这么说,但又市先生前来的真正原因其实和这颇有出入。

    是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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