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的秘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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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莎冒火地看他两眼。还是坐下了。
房间里有一分钟不和谐的静默。然后白莎说:“这个该死的案子,我看起来是假的。”
“这个,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案子。我想你是说对了。”丘告诉她:“我想你在你一行里一定有很多正常的案子,所以当一件案子不是正常发展时,在你看来有点假。”
“你真是会说话,”白莎说,“变成了是我看起来有点假。”
白莎似乎没有紧跟着这件事追究。也没有意思破门而出。于是我们坐在那里没吭气。
我走到坐过的沙发,拿起早上我带来的晨报,向后一靠,开始阅读。
丘先生好奇地观察了我一阵子。最后终于开口:“好了,两位。我想15分钟只有多,不会少了。我想现在开始我们应该把一切都忘了。这件事如此结束,我实在很抱歉。我也遗憾你们没能比目前所做能多完成一点任务。当然,我了解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工作。”
“本来非常困难是真话。”白莎说。她大步走向门口,一下把门拉开。
我和丘互相握手。“我非常高兴认识你。”我告诉他。
他思索地注视着我。
“赖,希望我们谅解,”他说,“这件案子,对你们侦探社来说,是结案了。我不希望有任何宣传,或消息公开。尤其是对稽小姐……譬如说警察或记者。”
“我不会做任何使稽小姐尴尬的事,”我告诉他,“我们一起离开如何?这样万一稽小姐回来,发现有人洗劫她公寓的话,我们可以互相作不在场的证明……除非,当然,你也有这公寓钥匙。”
“我怎么会有玛莲公寓的钥匙?”丘大声喊道。
“我只是道出可能性而已。”我说。
“我并不欣赏这种说法,”他说,“走吧,我们一起出去。我们的生意协定也到此结束。”
我们走上走廊。丘先生把门拉上。
白莎故意夸张地走回门口,用力试一下门,确定是否真的锁上了。
5
卜爱茜,我的私人秘书说:“怎么啦?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上班。你应该替别人看小孩才对。”
“我们被开除了。”我说。
“超速开罚单?”她问。
“阻碍交通,犯人嫌。”我告诉她:“我们走得不够快。”
“这种情况对你来说比较少见,你总是冲出太快出了毛病。怎么啦,吃在倒档里呀?”
“有这个可能。”
“唐诺,是个怎么样的女人?白莎说蛮漂亮的。”
“身材好,”我说,“眼睛美,文雅,长腿,瘦瘦的,曲线好。你知道就像你那种样子?”
“唐诺,你在取笑我。”
“不过,”我告诉她,“今天虽没工作,钱还是照拿了。因为我们有定金作保险。”
“这就是白莎高明的地方。”
“交给白莎去办不会错的,”我告诉她,“所以,我今天一天是完全自由的,我可以去自由地为我们雇主做点对他有利的事。”
“你是指那有曲线的?”
“不,我是指那男朋友。”
“我以为你说他不是她男朋友。”
“他自己说不是男朋友。我还不至于如此天真。”
“这倒会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你的刑案分类目录,做得怎样了?”我问。
“我不断在加新的资料。我已经有一个架子的剪贴簿了。不过交叉索引编起来很花时间。白莎老在啰唆,我告诉她,我是用我下班时间整理的。”
“你真的是花费晚上或周末的时间,在整理吗?”我问。
她把眼皮抬一下,承认道:“一点点。”
这是爱茜的计划。她把近年来所有没有侦破的社会大刑案,一件件详细收集资料,列出来。有一天,我们要资料时,只要一查索引,所有剪报都是现成的。我们已经有过三、四次,发现自己的剪报档案非常有价值。
我说:“你的交叉索引,不会有以‘地址’为索引的吧?”
“为什么?”
“好莱坞那一边,”我说,“有一条罗德大道。我有兴趣的门牌号应该是在第700那一个方块里面的。既然在街的这一面,所以应该是个双数的号码。”
爱茜摇摇头:“抱歉,唐诺。我没有用地址来做索引。我用刑案种类,人名、日期、特征……一切我想得到的来分类,做索引。但是地址……没有。”
她犹豫一下说:“资料都在,你假如要我编一个地址索引,也不花太多时间。我可以拿一张大地图,用各种大头针……”
“那你就没有自己的晚上和周末了,”我说,“不要了。目前的工作你已做得太多太好了。”
“喔!唐诺。我只是想多帮你一点忙而已。我知道你一个人为我们侦探社冒的险。我知道你常常用脑子突然推理出事情的真相,把一切困难都解决。这一切,好像……除了我没有人欣赏似的……我只是要尽能力,给你分担一点。”
“你一直是非常有帮助的,爱茜。”我告诉她。
“那罗德大道的地址是怎么回事?那边出了什么事?”
“昨晚上有便衣在那边一个房子布桩,”我说,“看来我自己闯进了一个情况,也许将来需要费点口舌来解释。”
“便衣什么样子的布桩?”她问。
“我也不知道,”我说,“这件事一直在使我怀疑。有两辆车经过那里。我在第二辆里。警察对第一辆看都不看。”
“他们在监视经过的每一辆车,还是在监视房子?”
“他们是在监视房子。至少我想是的。我想他们对经过的车子没有太关切。而后他们看到两辆车一起来。前面一辆车扭了一下,想拐进去。但是立即改变了主意。我一直在想,警察守在房子前,是要看有什么人想进这房子去。不过目前还未能确定。”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跟踪我,被我抛掉了四、五十分钟。但是我又在外围必经之路撞上了他们。他们逼住我,看了我的驾照和证件。”
“你告诉他们什么?”
“我告诉他们我是在跟踪一件车祸中的一个证人。车祸发生在好莱坞。我没有把自己钉死在那个位置,他们也忘了问我车祸到底在什么地方。”
“假如他们事后想到这一点,来问你怎么应付?”
我笑笑说:“是有一个车祸,定做的一样,在拉布里亚路北段。我现在正要出去访问这些证人。今天下午以后,警察来我就有话可说,不怕了。目前任谁来问,你都不知道我去哪里,也不知道我何时回来。”
我离开办公室。
6
要找狄乔狮这个人还真费了不少手脚。最后我还是找出了他是四喜房地产公司的业务经理。四喜房地产公司是由孙聂何毕四位有钱老板合伙投资的。
又打了好几个电话,知道目前四喜公司对凡纽司附近的一个新社区正在大量投资。我要找的狄乔狮多半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我开车前往。
新社区完全是标准的南加州房地产推销典型。临时搭的高高尖顶办事处,有色的三角旗,一排排随风飘动。大招牌画着阳光下的游泳池。
这地区开辟得非常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一定也曾印发了很多的宣传资料,所以有一打以上顾客的车子停在高顶办事处门口停车场上。很多推销员在地图上,或带客人去现场,指给他们看一块块可以造房子的地皮。
我走进办事处。
一块咨询处牌子后面,坐着一位漂亮小姐。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狄先生?”我问,“我有几个朋友是他的朋友,所以……”
“喔!有狄乔狮。”她说:“他现在出去看地去了。不过他一定几分钟就会回来的。你要不要看看这一带地形图……请问怎么称呼您?”
“地图是不是看得出不同的价格?”
“喔!当然。”
“也看得出怎样分期付款方法?”
“是的,旁边有一张附表都看得出来。你自己是不是有一个概念,大概想要怎么样一块地呢……先生是……”
“公共设施都开发好了吗?”
“是的,当然,当然。这是一个完整的现代化社区。”
我从她手中接下了一本印刷精美的册子。“让我先看一看再说。”我告诉她。
我转身,坐到边上去,竟然也会完全被小册子把注意力吸引过去,仔细看了一会。
二、三对人进来,都由推销员带他们出去分别看地。
一对年纪较长的夫妇进来。我听到女郎说:“有人在等你,狄先生。”
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在专心地研究那小册上的宣传。过了一下让狄先生先有机会仔细看我一下,等他眼光看向别处时,我把头自小册上望出去。突然,我把头赶快埋回小册子,上装口袋中抽出一支笔,在小册上佯装计算着。
一对年纪较大的夫妇,靠向柜台,有点自尊自信,显然是来买地产,满意于某一块地,等着签合同的。
狄乔狮就是昨晚在酒吧门口和丘家伟谈话的那个人。
我站起来,走到落地大玻璃前,装着向外看,对照地图,决定方向。
在我身后,我感觉得到狄乔狮正在向这对年长夫妇加些最后的压力,使煮熟的鸭子,在他接见新客户前,不要飞掉。但他当然也注意到我,不要等不及走掉。
幸好,那一对年长人十分细心。他们在决定签约前问题很多。他们确是已决定签约,所以狄乔狮不得不全神贯注于池们的问题,陪他们到底。
我从大门口溜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下。小心地把背对着狄先生,突然跳进公司车,发动引擎。
我有一点怕狄先生追出来,要我等他一下。幸好他有顾忌不愿离开这一对老夫妇。
我趁机快快逃离这个地区,决心回办公室,一路苦苦的用脑子研究、推想。
7
我回进接待室的时候,通往我私人办公室的门开着。卜爱茜面向门坐着。她把自己坐位移出了一点,使我一进门,她一定会第一个见到。
她把左手伸起,手掌向外对着我,这样维持了半秒钟。
我不懂她什么意思。但是故意把坐位移出,对着开启的门,自然表示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我停住,好像突然想起停车的时候没有用硬币喂老虎,转身进入走廊,预备溜走,出去再打电话给爱茜看是出了什么事。
我出了门,差不多到电梯的半途中,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很匆忙,有决心、有权威的脚步声。
“小不点,等一下。”
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老朋友洛杉矶总局,凶杀组的宓善楼,宓警官。
我转身,大大表示惊奇:“哈啰,善楼。”
“去哪里呀?”他问。
“只是不能确定车门锁好了没有。”
“有东西在里面?”
“不重要。”
“能等一下?”
“当然,你要是有事,就可以等。”
“那好,进来吧,我有事问你。”
我跟他又回进了办公室。
善楼对卜爱茜说:“这扇门,你老是开着吗?”
“不是,”她说,“今天……今天里面挤了一点。”
“怎么会挤了呢?”善楼问。
在爱茜能回答之前,我说:“你嘴上老咬着的雪茄。爱茜对发霉的烟草特别敏感。”
“喔!这个。”他说。二个手指把湿湿的雪茄屁股自嘴中拿出,思索地说:“这不会有味道的呀,根本没点燃呀。”
“你认为不会有味道的,”我说,“那是因为你的鼻子麻痹了。”
“喔!乱讲,”他说,“我喜欢咬雪茄,有如有人喜欢咬口香糖。不会影响别人的。到底为什么要把门开着。”
“使这地方通通气。”我说。
“好吧。进来,给我坐下。我已经感觉到问你等于问木头,你好像知道我会来。是吗?”
“我不知道你会来。”
“小不点,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昨天晚上,你在罗德大道乱窜乱窜的,告诉我,是为什么?”
“我在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
“我自己叫他投资工作。”
“投什么资?”
“好吧,”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听到拉布里亚路北段有一次车祸。我见到一个男人很快地开车离开现场。我想到他是一个不愿出面的证人。脑筋一转,我认为先找出这个男人是谁,也许是个好主意。”
“他是谁?”
“我不知道。”
“车祸发生在哪里?”
“拉布里亚路北段。”
“什么时间?”
“10点过一点点。”
“你跟了这个男人到了罗德大道?”
“是的。我老远老远跟着。”
“他是谁?”
“我不知道。”
“那辆汽车的车牌是什么号码?”
“我不能告诉你。”
善楼看着我说:“你这老手怎么会不先向前看清车号,再远远跟着它呢?你至少已经看清楚他了,那开车的长得什么样?”
“我不知道。”
“昨晚你给了警察一个车号?”
“我是给了一个车号。现在知道不是那辆车。”
善楼说:“这不是给错。这是故意的伪造。”
“为什么是伪造?”
善楼说:“黑色凯迪拉克没有错。但昨天晚上这辆车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司机在度假。”
“真的呀!”我说。
他锐利的眼狠狠地看我一下。
“你怎么可能没有看到车号?”
“我只是远远的跟着。我也许跟掉了,又跟错了一辆黑的凯迪拉克。他转入罗德大道,好像要在路中停向一个房子,突然改变主意开向街角,我决心快点跟上,也想看看车牌。就在此时,两个警察用没有开灯的车子盯上了我。我认定有人要修理我了,所以想尽方法开溜。”
“好了,把你跟踪那辆车子的正确车号告诉我。”他说。
“我告诉你,我没有看到。”
“什么意思没有看到?”
“我只是怕那家伙知道我在跟踪他。所以没有敢靠近看车号。”
“你给了个假车号给警察。”
“我不想和他们谈当时的详情。”
“你一直在投机取巧。这件事你又在搞鬼,”善楼说,“我根本不相信你跟踪这家伙而会没有见到车号。”
“我告诉你我不愿靠太近,把他吓跑了。他怕做证人,他有原因。”
“为那车祸?”
“不是为了车祸。他见到车祸,他不想出头做证人。他逃跑是为了别的事。”
“会是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他在那附近拜访一个小姐。他怕别人记得车号,给他一张开庭传单请他作证。他不要别人知道他去那一带,他自然要开溜。”
“我认为你伶牙俐齿的在瞎编。”善楼说。
我委曲地说:“所以有人要骗条子。说实话有什么好,反而受人奚落。”
“唐诺,你的问题是老设计一切由你主动。在摊牌前没人知道你是真是假。我们有过误会,有过合作。我太了解你了。老实说,你有时从上面发牌,有时从下面发牌,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下一次会从哪里发出牌来。”
“可是,”我说,“你也不能老以为我是从下面发牌的。想想看,我有没有叫你失望过一次。”
“谁说没有!”
“一开始也许因为你固执,我个人可能灰头土脸,你也好不了哪里去。但是每次你听信了我的建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