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的秘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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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为什么没有。”
“屋子的前面在我到达的时候已完全没有亮光了。屋子后面还有光,所以我绕到侧面去。到侧面我知道光是从卧室出来的。我能听到谈夫人在和什么人谈话。说得很快,说得很当真。我想我最好等一下……但是我有点好奇,又想知道什么人在她卧室里。然后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在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低低的男人声音,我绝对知道是男人。”
“是吵架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但……她说话很诚恳,好像要解释什么似的。也或许是想说动男的去做什么事。你要知道谈夫人跟每一个人说过,她的门前不喜欢别的人来停车,她说停车多了会吵闹邻居,而且活动太多会引人注目。所以我叫计程车到下一个街角,在那边等候。
“我一直等,希望那男人走,但他没有走。从谈夫人的语气,我听得出她在表示什么事她已经安排好了,没问题。想想我要在她这样情绪下和她谈判,心里真不是味道。我想我对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在行的。”
“我站在那里想,今后我应该去南美洲或什么地方,把一切烦恼都抛掉。也就是这时候我想到要请丘先生资助我逃亡经费。”
“所以你回到计程车去,回家了?”
“唐诺,计程车走掉了。我想他等太久了。不管怎样,我出来时他已不在我请他等的地方了。我走了10条街,才有巴士站。我是乘巴士回家的。”
“你留下了一条一里多长的尾巴。”
“什么意思?”
我说:“计程车司机看到报,会想起那个地址,他会去报警的。”
她苍白地看看我,怕怕地:“唐诺,他不会这样的,他人不错。”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说:“这是件大案子,谁都会注意到的。再说警察绝不是笨人。少自己安慰了。我现在在想的是时间因素。”
“为什么?”
“目前我还不必和你讨论。不过我要知道你到那里的准确时间,我会自己去找出来的。”
“以警察立场看来,他们一定正在找你,你也热得像个火炉上的盖子,你不可以用假名字,因为假名字是逃避的证据,在加州逃避又是有罪的证据。”
“有什么罪?”她问,“我什么错事都没做过。谈夫人也是因为我什么错事也不肯做,才不再要我。”
我说:“谋杀罪。”
“谋杀罪!”她大叫道。
我点点头。
“唐诺,他们不能这样。”
“他们能这样,也会这样,”我说,“现在,你告诉我,第一个这种电话是什么时候来的。第一个叫你离开的限时专送,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是哪一天。这是5号。我接到第一封限时专送,里面由剪下来的报纸贴成威胁语气。15分钟后第一个电话就来了。”
“什么时候?”
“是在下午。我才工作完毕回家。我已冲过凉,正准备煮点东西吃晚饭。我穿得很随便,因为我想到还要洗碗,我不愿把衣服弄脏了。”
“这都是在5号?”
“是的。”
“4号的时候你有次约会外出?”
“你是指谈太太安排的约会?”
“是的。”
“没有,我那时距她给安排的约会至少已经有10天到两个星期了。我一共只有两次她安排的约会,唐诺。”
“两次距离多远?”
“我看看……第一次是在一个星期三。第二次是在同一礼拜的星期五。”
“谈夫人给你详细指示,应该做些什么?”
“是的,有印好的指示,有印好的规定。我也听她警告过我,假如我违反规定,就有麻烦,而且不再安排约会。”
“但是你没有违反规定。”
“没有,我完全照规定行事。”
“好,”我说,“你说神秘的电话是5号开始的。你再想一想,4号你做什么了?”
“4号,为什么?大概没什么新鲜的。”
“3号呢?”我问。
她把眉头蹙在一起:“唐诺,我实在没有办法让脑袋像这样开开关关……3号,3号,3号也没新鲜的。”
“没有新鲜的话,是做些什么呢?”我问。
“早餐,葡萄柚汁、土司、咖啡……当然是起床和淋浴在前。上办公室,10点钟休息一刻钟。中午午餐休息一小时。”
“午餐你吃什么?”
“午餐我一直吃得很好。但是我喜欢一面吃饭,一面填字游戏。我对填字游戏最入迷了。”
“所以你中午的时候,一小时都用在吃饭和填字游戏上?”
“是的。”
“3号也是如此?”
“是的。”
“4号?”
“是的,应该是的,不过我记得不太清楚。”
“晚上呢?”
“两天中有一天晚上我去看电影了。我自己请自己喝点鸡尾酒,一餐晚饭,然后去看了场电影。”
“你一个去喝鸡尾酒,吃晚饭?”
“是的,他们不让我一个人进鸡尾酒吧廊,一开始我有点困难。后来因为我去过那里好多次,不少人认得我。我告诉他们我约好的男朋友在这里见面,我来早了。才解决困难。”
“你骗了他们?”
“我是骗了他们,但是我不愿先到餐厅去,坐在餐桌上叫鸡尾酒吧廊的女侍给我送酒来,那样又要加服务费,又要付双份小费。”
“在鸡尾酒吧廊里,见到什么认识的人吗?”
“我……”她突然停了下来。
“说呀。”我说。
“是的,我见到了几个以前见过的女郎。”
“朋友?”
“见过的人……她们经过谈夫人介绍约会。我想是她的小姐。”
在这个时候,卜爱茜开车过来,开始找停车位置。
我把车门打开。
“来吧,”我对玛莲说,“爱茜回来了,我给你们介绍。”
11
卜爱茜根本想不到有人等她,所以在我按几下喇叭之前没有见到我们。然后她的脸色亮了起来。
她把车开向这边路旁。
我帮助玛莲离开汽车。
“唐诺,怎么回事?”卜爱茜问道。两眼好奇地看着玛莲。
“有一件事,我要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任何事。”她说。
我为她们两个互相介绍。
“稽玛莲?”爱茜深思地说:“老天,我在办公室里听到还是看到过你的名字?我是赖唐诺的私人秘书,你知道。”
“这稽小姐是我们保的镖。”我提醒她。
“噢。”爱茜说。
“我要和她谈一谈。我要有个证人在场。我要从谈话中找出一点她虽然知道,但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事。你要帮我的忙。”
“现在?”她问:“吃饭之前?假如你不太饿,我当然可以给你们弄点吃的。只是我肉不多。最多给你们弄点炒蛋、香肠什么的。”
“我们先说话,后吃饭。”我说:“我们出去吃饭。”
“不要,不要,”玛莲说,“我只要留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就可以。我不再要这些怕人的电话,我……”
我知道爱茜喜欢好的食物,所以我说:“好,我们先谈一下,之后我们出去买一些厚的腰肉牛排。我们自己在公寓里自己烤。也可以顺便烤几只大洋芋。烤熟了拿出来切开,加上白脱、忌司,再放进去烤。统统我请客,另外再买一罐洋葱圈来炸。法国面包,和一瓶葡萄酒。怎么样?”
“听起来,”爱茜说,“美极了。”
“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好胃口,”玛莲说,“但是,这些听起来……的确很开胃。”
我们一起来到爱茜的公寓。
爱茜说:“你们原谅我一下,我先要把一整天办公室得来的衰气洗洗掉,马上来陪你们。”
玛莲问我:“唐诺,我今天晚上要住哪里呢?”
“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说。
“你什么意思,说要找出我知道的事情,但我自己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
“正是如此,”我说,“我想在4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忘记了,这是重要的。”
她的眼睛在我直视下,突然胆怯起来。
“你想起来了,是吗?”我问。
“没有。”她说。
我说:“坐下来,不要客气。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卜爱茜自洗手间出来,轻松、清爽得像朵鲜花。她仔细地看着玛莲,用的是女人看女人的方法——像是在从头到脚的清点存货。
我说:“由我来开始,我要你们两位了解,我们的侦探社接受了定金,要我们保护这位玛莲小姐,使她不受任何外来的骚扰。玛莲失去了耐心,因为她觉得我们的保护,及不上她所想像的,所以她把雇用我们的丘先生请来,把我们解雇了。”
“不知因为什么,我感觉到玛莲是在逃避一件事情。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我的意思是她自己也只有隐隐的一点潜意识。我认为玛莲对谈珍妮夫人如何执行她的业务,知道的比告诉我们的还要多。”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唐诺。”
“她给过你规则?”我问。
“是的。”
“印刷品?”
“是的。”
“你不会把它留着,正好带在身边吧?”
“我想我有一份。”
她打开皮包,在里面摸索着。
皮包里都是女人皮包常见的东西。
她拿出一个小皮夹,抽出两张招叠了的纸,一张是填了一半的填字游戏,另一张是印了字的纸。
她把印好了字的纸打开,递给我。
所谓规则,是第一流的掩饰之词。任何时间警察要插手调查的话,谈珍妮夫人就可以把它拿出来塘塞一下。
印好的规则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合作性质的导游服务机构。你是自愿参加我们的一员,参加的目的是利用傍晚时间自己有正当的消遣,合宜的伴侣和增加收入。
导游人员不可私自探问顾客的身份。
导游人员不可有任何影响淑女身份的行为。
导游人员不可接受小费、额外赏赐或金钱赠与。
导游人员所导游的男士,已付本机构合作金50元。其中10元为行政费用,其余40元归导游员本人。
导游不得将对方带至自己居住的地方。不可将电话号、地址交付对方,亦不可泄露自己身份。只能告知住址为罗德大道762号,与母亲住一起,约会结束后亦应返回上址报到,于男士离开后始能自由返家。
计程车来回的费用,本社会以其他名义,在50元以外,向男士先予收妥,是故导游员之计程车来回由本机构开支。
出游时一切开支由男士负责。化妆室小费的零钱,可以向男士要。花束的致赠可以接受。
各导游人员必须了解,任何破坏规定皆可导致本机构及其他导游人员之极大困扰与难堪。
返回报到的时间,不可迟于清晨1时30分。必须尽一切可能使男士护送返回罗德街地址。
个人亲昵以吻别为最大极限。停车于人少地区或至私人非公开场所逗留皆为严重违规。出游地点限于高尚人士正当傍晚消遣场所,如鸡尾酒廊、餐厅、夜总会、戏院、剧场、高级跳舞场所等。一切非公众场合皆须避免进入。
“你遵守这些规定?”我问。
“每一个字。”她说。
“你认为出钱雇你导游的男土不高兴了?”
“我认为,”她说,“有一个男士以前通过谈夫人请过小姐,还说这些规定做出来的目的是叫人来违规的。”
“哪一个男人?”我说,“第一次约会那个,还是第二次约会那个?”
“两个都是……尤其是第二个。”
我把填字游戏拿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她说:“每天中午我有一个小时。我不愿匆匆吃完就回办公室。我又不愿逛马路,天天返也不行。我办公室附近有个速食店,不太挤,我每天去,事前都把晨报填字游戏剪下,我也不急于求解。只是中午一个小时有所消遣而已。我每天一面吃东西,一面玩填字游戏,1点差10分离开餐厅回去上班。”
“这一个为什么一直留着呢?”
“因为有两个字我一直没想出来。我希望第二天能看看揭晓。报上都是每天刊一个新的填字游戏,同时又把昨天的答案揭晓。”
“好,这是哪一天的?”我问。
她皱起眉头来说:“这是……这是5号的。”
“那为什么你没有在6号看看揭晓,把这个解决?”
“6号的报纸出了点什么事,我一直很懊恼。我拿到送进办公室来的报纸……有人把填字游戏这一版报纸先抽掉了,体育新闻,还有一点其他的也没有了。”
“你没有真正关心到去买张报纸,看看填字游戏的解答。”
“没有,那晚上我去看电影了。”
“那是你自己请自己喝酒,吃晚饭的那天?”
“不是,自己请自己是再早一天,是4号。4号晚上我自己请自己喝酒。自己请自己吃饭。看看别人跳舞,分享他们一点快乐。我不能逗留得太晚,因为我在装着等我的男朋友出现。等了一会,他没有来,我只好自己点菜开始吃。仆役们都在用奇怪眼光看我。所以我不能耽搁太久。”
“然后5号开始,电话来了?”
“是的”她说:“我……”
门铃声响。
我皱眉,对爱茜说:“假如你不介意,玛莲应该到你浴室去把她自己清洗清洗。我不喜欢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你是不是要留在这里和我一起住,唐诺?”爱茜问。
“我还不知道。”我老实说。
我向玛莲点点头。
门铃响第二通时,她已经溜进了浴室。门上又响起了直接敲门的声音。柯白莎的声音大叫道:“爱茜,开门,有要紧事。”
爱茜害怕地看看我。
我走过去把门打开。
气得火冒三丈的白莎,大步走进里面来。
“整个下午,我都在想办法找你。”她说:“你这个习惯真坏,从来不知道打个电话给办公室说你在哪里。有事哪里可以找到你。你从来不知道‘出必有方’是什么意思。将来我看你死在外面没有人给你收尸。”
我说:“先坐下,白莎。”
白莎怒视一下爱茜,又看向我说:“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好像我要找你,先要爱茜批准才行。我猜想极有可能你会在这里,所以我下班开车先经过这里看一下。嘿!可不是,你的车紧靠着爱茜的车屁股,连汽车也犯贱。”
白莎还在冒烟。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白莎?”我问。
“那个小娼妇,把我当傻瓜!”白莎说。
“她又怎么啦?”我问。
“你等着,一会儿我来告诉你。”
白莎强健地走向电话,拿起来,拨了个号码,说道:“总机?”
等对方回答后,她说:“我是柯白莎。给我联络宓善楼警官,告诉他我已经在卜爱茜的公寓找到了赖唐诺。我现在和他们在一起。”
白莎把这里地址告诉了他,把电话挂断。
她走回来,把她自己塞进一张椅子,说道:“没有人可以把我们侦探社当傻瓜来看。只要我在,一天都不行。”
“白莎,什么人把我们当傻瓜了。”
“你他妈的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人。这件案子本来就是个大乌龟。”
“指什么?”
“电话,重重的呼吸,限时信,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