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塔楼 作者:陌一白(晋江2013-04-01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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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拢了拢衣服，打开窗户，感受更多的清风，一时思绪放空。
　　空莫枫林，谁家笛声悠扬，在这夜中，如安魂曲，使人感苍绝。
　　世间安乐亦如此，何须寻得不痛快？
　　我坐上窗格，看着墨色一展的天空，一时发愣。
　　迢迢月色，在此时涌现，万年净空，静白一片。可谓，皎皎空中孤月轮。
　　毫无星光，这本是它的一场盛宴。
　　笛声清荡，在远处楼阁中，坐得白衣男子，容颜模糊。
　　昏月，别来无恙。
　　笛停，余音绕回在耳际，我笑。
　　凌空向前，迅速移到他的身边。
　　昏月抬起头，清凉的眸子一如当初，我坐于他身旁。
　　一时沉默，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我们当初还是最亲的亲人。
　　“千妖，怨我么？”。昏月开口，相问。
　　我摇了摇头，“怎会怨？”。
　　是他将我带到那场幻境之中，让我体会了那些安静温馨。
　　娘，爹，布若，小布，老八，以及千尾，太多太多，虽然最终离开，但还是让人一直记得。
　　我这一生造孽太多，难得封闭记忆，能够无忧无虑的存活一年多，但已足够。
　　当初被焰灭击落山谷，幸得昏月相救。
　　他封闭我的记忆，为我疗伤，在我痊愈之后，带回尘家。
　　他是尘家三少爷，我是他妹妹。
　　他是尘白，我是尘颜。
　　他费尽一切心血隐藏我的容貌，声音，压制我几次欲要分散的记忆。
　　他一直都记得我说过的话，若有来生，定当做一介平民，不问世事。
　　我对他有的是感激，真的。在最落魄之际，救的我。
　　虽然，当年，步塔楼是他毁掉的。
　　“千妖，我却有怨”昏月开口看着我，“我当初不应该带你去尘家”。
　　“当初，我应该带你离开这里，远离一切。娶你为妻，相守一生，而不是。。。让你当我的妹妹”。
　　我静坐，没有言语。
　　昏月对我的心，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却没有什么能回报他。
　　“千妖，随我离开这里”昏月蓦然拉住我的手，看着我，“我们远离，好不好？”。
　　微带着请求，一感悲凉，他总是在痴人说梦。生于何处，我们又能躲自哪里？
　　“原是我的梦语”昏月淡淡一笑，放开我的手，表情凄冷好笑，“我准备离开这里”，
　　他起身，“千妖，我为你”。他说。
　　表情未看到，之后起步离开。
　　看着他在夜色中远去的身影，一时感觉凉意与悲痛。
　　不知这些莫名的感情来自何处，却让人措不及防。站于楼檐之上，许久，有了冰冷。
　　进入房间，心绪恍惚。一直想着昏月临走前的话语，总是感觉怪异。
　　拿起茶，倒水，准备喝，却没想到从中间突然断裂，好不奇怪，却让我胆战心惊一会儿。
　　为什么，总感觉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寻不着出路。
　　昏月所说的，我为你，究竟指什么？
　　我闭上眼睛，黑暗压来，一时寂静。
　　许久。
　　突然，在黑暗中闪现昏月的影子，白色衣卷，正与黑衣人相战。
　　在郊外荒野中。
　　两人实力相当，拼尽全力，昏月却打的更为吃力。
　　风冷云淡，月光都消失。
　　之后，从一侧再次出来一个黑衣女子，背后直刺昏月，刀入昏月的身体，血液漫出。
　　“不”我猛然睁开眼睛，气喘吁吁，心脏激烈的如同死掉，微微一思虑。
　　睁大眼睛，有些微滞“昏月”。
　　起步凌空，出房，在夜色之中迅速出击。
　　梦中的，绝对不是梦，太过真实，我能问道血腥味，昏月的。
　　郊外荒野，我落步，眼睛陡然睁大。
　　红色染红的昏月，躺在地上，如同临死之兽，微微喘着气。
　　“昏月”。我奔跑前去，手边的利簪刺向准备向昏月身体插刀的黑衣女子，女子躲开，看向我。
　　随后，刀向我攻击而来，被我躲开。
　　无暇与她恋战，我得去看看昏月，昏月在流血，很多。
　　可她却偏偏拖着我，让昏月逐渐在流血干涸中消亡。我趋于愤怒与恨意，环环紧逼，力量充足。
　　我要杀了她，眼睛血红，我要杀了她。
　　一腿踢下去，女子的大腿断裂，在女子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中，我的一掌下去。
　　黑衣男子，南宫决影及时阻止，与我相击，力量比我想象的大得多，将我击落于几步之远，我停立，手捂住胸口。
　　南宫决影将女子抱住，从空中和缓落下。
　　我跑到昏月的身边，将他抱起，“昏月”。
　　昏月的眼睛隐隐闭合，气息微弱，看着我，嘴角却是一贯的温和却清风，他伸出手抚摸我的脸，温柔爱惜。
　　“千妖。。没能杀死他。。”昏月吐出一口血，我却眼睛干涩疼痛。
　　“我救你，撑住”点了他的穴，抱起他，“我一定会救你的”。
　　快速的掌击过来，我一躲，但还没有缓顿，就被再次急速的一掌给击落在地，口吐血液。
　　“千妖。。别管我了”。
　　“昏月，我定会救你的”。我语气发狠，看着跳动过来的南宫决影，放下昏月，迎前去。
　　与他互打，一红一黑，讯如苍鹰，猛如暴兽，互不相让，直击命脉。
　　但是，南宫决影的力量却比我强大的多，同样侧腿相踢，结果是我重重摔倒在地，内力受创，而他仅是后退几步，吐出一口血。
　　四人都受伤。
　　在南宫决影往我这边走来时，夜歌及时出攻击他，一时没防住，他被夜歌击到，再加上之前因为的力量所受到的伤，使得他最终卡了一眼我们，抱起女子离开。
　　“千妖”夜歌慌忙跑来，扶起我。
　　“昏月”我指了指昏月，夜歌眨着眼睛看了看，带我到了昏月的身边。
　　我让夜歌扶起昏月，双腿盘膝，我用尽最后的灵力为昏月愈伤。
　　“千妖”夜歌跑来，扶住我要落下去的身体，担心的喊着。
　　“夜歌，送昏月。。到布若公主那里，布若公主。。自会带。。他去她的。。师傅那里”。交代完最后一句，我的眼前骤一黑，血液流出，倒下。
　　


☆、过去未来7

　　当年枫涌，白衣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昏月”。
　　“千妖”。
　　于是，我们相遇。
　　我们谈笑，喝酒于月下，他是我的知己，却不是我的恋人。
　　他知道我的一切，也知道我需要什么，所以，他甘愿为我制造一场华丽的梦境。
　　在我重生睁开眼睛看到第一眼就是他，端着稀粥，在热气氤氲中是一张清俊温暖的脸。
　　“我是尘白，你是尘颜，你是我的妹妹”。
　　至此，我们的关系就被明确，我是他的妹妹。
　　无论在何处，何时　，他总是站在我身后一直默默看着，守护的人。
　　即使身负重伤也不想我沾上可恨的鲜血，所以，他毁了步塔楼。
　　曾记当时月下，他手执青笔，画卷，每一笔都在临摹我的眉目，如此细致。
　　他说，“千妖。如果有来世，我们定要在一起”。
　　可今世，我们却不得不分别。
　　两行清泪，是感激的。
　　昏月的记忆被我废掉，他被布若的师傅所救，保命存活，但至此，将失去一切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
　　之后，布若带着他去了一处无人可寻的隐蔽之处，度过剩下的余年。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布若爱着尘白，所以，我会让他们在一起。
　　因为昏月已无法再奔波了，他需要栖息之地，而这一切是布若所能给予的。
　　我一贯知道，他们是相配的。
　　春末，昏月离去。
　　明夏。
　　池边红莲顿开，我坐于水池边，看着池水静默，有些发空。
　　“千妖”。随着夜歌蹦跶跑来，小扇子吹来的风到了我的身体中，凉意不少。
　　“千妖怎么不用‘冰瞳’驱热？”夜歌坐在我的旁边，手中的扇子一直都在摇动，脸上乐呵呵的。
　　“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我问，小丫头总是藏不住她的愉悦。
　　“一个”夜歌伸出一根指头，“猜猜？”。
　　我不语直看她笑。
　　“千妖你猜猜嘛”夜歌摇着我的胳膊，一脸无赖。
　　我一笑，接过她手中的小扇子扇起来。
　　“关于洛娆还是千莲的？”。
　　“咦　，千妖你怎么知道的？”。夜歌从我身上爬起，惊奇的看着我。
　　因为与她有联系并且能让她如此高兴的，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现在该说了吧”。
　　“还不行，千妖太聪明了，不行”夜歌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嘴里一直说着不行。
　　“晚饭我做”再加了一个附加条件，小丫头的头止住，略微一思考，最狡黠一笑，凑过来，亲了我一下。
　　“还要这个”。
　　“洛娆有了小宝宝”。
　　果真是喜讯，我笑起来，“夜歌，你总算是带来点有用的消息”。
　　起身，得去看看他们了。
　　“什么嘛，千妖。。。。”夜歌在身后气呼呼的，“再也不告诉你了。。。”。
　　听着声音，似乎想要哭，我转过脸，“不想与我一起去？”。
　　眼睛明晃晃的夜歌破涕为笑，跑来了，“肯定是要一起去的”。
　　两人手牵着手欢喜出门。
　　先去看了洛娆，肚子隆起，躺在椅上睡着了。
　　焰灭在一旁体贴的为她扇风，擦汗，看起来很是安稳。
　　从夜歌口中得知，开始时两人并不知洛娆已怀孕。
　　只是某天，洛娆突然晕眩，焰灭被吓，赶快送她去了医馆。
　　在得知洛娆怀孕时，焰灭几乎是呆住，完全没了反应，直至周围的人笑起，才如梦初醒般，欣喜的没了话语。
　　最终，抱着洛娆回家。
　　从此，所有的事物都远离了洛娆，焰灭全包，并且连走动这种事都要亲力扶着，恐出个闪失。
　　每次都让洛娆哭笑不得。
　　听着夜歌所讲，真实让人感动。
　　因着洛娆睡觉，我们便没打搅。放下东西，向焰灭道喜，说了几句，就出了门，来日再访。
　　“焰灭真的是变了好多哦”夜歌感叹的说着，“要搁在以前，他的手只是沾染到血的。扇子之类的，只会变为凶器，怎么会这么温柔呢？”
　　一时不解，看着自己的手，“手没变啊”。
　　“变的是心”我说，“每个人能有改变，都是因为心变了”。
　　夜歌似懂非懂，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夜歌是还没有遇到能让你的心改变的人”。
　　夜间时，我去见了千莲。因为练功的缘故，他有一段时间在闭关，今日总算出来。
　　推开门，千莲正倚在塌上，衣衫半褪，绯红色的成片，闭着眼睛，散懒至极。
　　感觉有些怪异，千莲周身所传来的一种邪倪气息完全掩盖了他的清莲之气，难道这是新功后的结果？
　　立于门口，思琢是否要退出去时，千莲睁开眼睛，眸子略显暗色气息，薄冰更为冷寒，让人不由一颤。
　　“千妖”声音显出一点柔媚，让人诧异，非常不舒服。
　　我走前去，刚想坐在椅子上，他再次招手，我略微迟疑的走前去。
　　绯红依旧趋盛，但是却让人感觉很冷。我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千莲为什么要炼这种功？”。
　　‘冷焰’寒之至极，练功者需得忍受蚀骨寒凉。成功之后，人会出现女子之态，因为水是阴气。
　　“千妖在担心我？”千莲拉住我的手，笑意笼现，笑如月光盛开。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站在原地，任他握着我的手，寒意渗骨。
　　“千妖，陪陪我可好？我很冷”千莲说着，一把拉过我，还未反应就已被他拉扯至上床。
　　整个冰凉的身体像是冰块一样，本能的想要挣开，但是一触即到千莲略单薄的眼神，就停下来了。
　　“千妖可记得小时候，你就是这样乖乖的躺在我怀里的。那么小，安稳温暖至极”。
　　“那时，我就觉得很满足。争夺一切的欲念竟不及抱着你的一念”。
　　“随着千妖的逐渐成长，我却心绪开始乱了。”。
　　“可是，我是要经受贪欲的人，师傅说，练得那个天下最厉害的功夫，就必须得经过一切欲念却又不能沉沦其中”。
　　“所以，我才避千妖而不见。寻找其他的女子代替你的位置”。
　　“然而，这个世界上，谁又能代替千妖呢？”。
　　千莲的头凑了凑，亲昵的窝在我的脸上，我却已经被这些话给震的大脑空白了。
　　自以为是他伤害了我，其实，我们都受了劫难。
　　他是我的劫，可我又何曾不是他的劫？
　　置身其中，果然是最容易迷失其中的。
　　


☆、过去未来8

　　“千妖，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他说。
　　“死了一次，活下来了，离开师父，总算是找到了你，怎么会让你离开呢？”。
　　千莲的唇吻上来，“千莲与千妖才是相依相灭的”。
　　15岁，杀掉南宫一族，却放掉南宫决影。
　　回去后，遭受了千莲的惩罚。鞭子抵达全身，我却不啃一声。
　　之后，疼晕过去。
　　将我放置池水中，药水渗进伤口再次让我疼醒。
　　千莲当时的手就如同此时，轻缓疼惜的抚摸着我伤痕累累的肌肤。
　　他不发一语，眸子中是一种我无法说出的情绪，可是，却让人微微心惊。
　　他说，千妖，我不想伤害你。
　　就是如此，带着无尽的倦意与叹息，亲吻我。
　　“千莲与千妖是相依相灭的，千妖疼，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红烛落泪，如同少时，千莲紧紧抱着我，可是我却突然没了悸动的那种心境。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千尾，那个有着蓝眸，总是牢牢跟在我后面的孩子。
　　他总是喜欢抱着我说，他不害怕了。
　　可是，现在呢？
　　外头，有些动静，凌厉的风传来。千莲抱过我，翻身，一把精致的刀子隔空传来，最后落于我们头前的床木上。
　　我迅速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千莲冷然的眼睛。
　　他转身，围上披风，迅速追了出去。
　　一时寂静，我缓缓的起身，看着大开的门，传来习习凉风，一时有些冷。
　　拿过刀子，南宫决影四个大字于上头显眼而铸，如同他的人一般狂纵邪肆。
　　我一时有些发呆。
　　暗夜天，红烛泪。
　　走出门槛，外头的天际有着说不出的一种黑漆与寒意。
　　烈风，浓酒。于是，我想到了酒。
　　“哎呀，我的酒”怪山老头着急的跑来，在看到我手边的酒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时，一脸心疼的抱着空的酒壶。
　　“老头的酒，可怜的老头的酒”怪山低□，轻轻抚摸着酒罐，闻着，这可是他辛苦酿造的酒，他还都未来得及品尝，可惜，可恨。。。。
　　“给你”我将手边的酒壶递过去，有些晃悠，全身早已沉沦与这好酒之中。
　　“你。。。”老头指着我，一时气颤，双眼冒火，如果眼神能杀死我，恐怕我早就死于他的怒眸之中了。
　　“呵呵”我不在意一笑，准备将酒拿回去，却被老头一把抢过。
　　之后，转过身背对着我，细细满酌起来。
　　“好酒。。。好酒”怪山沉醉而又微带叹息的说着。
　　果真好酒，肆香飘荡。
　　我笑着斜倚头于石桌上，因酒暖了的心与身，也不在意这冷桌了。
　　“老头，怎样才能离了这凡尘乱世”。
　　老头不语，只是安静的浅浅尝着酒。只是隐约间，我还是能听到他不沉不重的一声叹息。
　　“我离不了，因为我置身其中”闭上眼睛，阻了所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