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玩物 作者:四月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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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阻挡住平林不顾一切的行为,他忿忿「哼!」了声,又躺回床上。
「你不怕他去告密?」质疑地瞪着平莹,水滟头一次感到她十分不可尽信。
削肩一耸,平莹笑容可掬道:「他至少还有一个来月好躺,碍不了事的。」
迟疑了会儿,水滟才点头道:「好吧!」
「喝口茶,说说怎么犯这么大脾气?」递了杯茶给水滟,平莹一副有话好商量的模样。
「你会不知?冷哥哥为了那贱女人,四处买来奇珍药材,那贴心样可是未曾对过我!」忿恨地一拍桌子,委屈的泪水滚落脸颊。「莹莹!我不甘心!她只是个下贱的卖唱女,凭什么资格得到冷哥哥的疼爱!」
「凭着她比你温婉可人,不令人讨厌!你除了骄傲任性外,没一样比得上唐姑娘。
」
平林蓦然插人话,颇为不善。「住口!你这半死人!废物!怎么?躲在莹莹房中疗伤很英雄吗?!」插起腰反讽回去,水滟向来与平林不对盘,他是少数不为她心动的男子。
「你!」平林猛力撑起身子,却又虚弱的倒回床上。
水滟立即扬起一阵讽笑,拍着手赞道:「真英雄!真豪气呀!」
「我先到厨房去瞧瞧有什么点心,你们慢慢聊,不陪啦!」抢在平林开口前出声,平莹站起身整整衣摆,聪明的要远离风暴以明哲保身。
「不许走!你先告诉我该如何拔去唐雨儿这眼中钉、肉中刺!」一把拉住平莹,水滟先将平林抛在脑后。
「滟姐姐,这事儿急不得的。」回过头安抚地拍着水滟的背。
「急不得?怎么急不得!我还得忍吗?冷哥哥就快被那贱婢抢走了!」水滟气得大叫,面色铁青扭曲。
「现在整个“冷风堡”里,只有你会对雨儿不利。若雨儿真出了什么事儿,岂不头一个就怀疑你?咱们可不能冒此风险,可得从长计议才成。」平莹不疾不徐地将利害关系解释给水滟听,就不知是否劝得住。
「怀疑又怎么?我是未来的堡主夫人,有谁能动我分毫?」嗤哼声,水滟压根儿不将平莹的话放心上,高傲地仰起头。
「我表哥可以,他现下断断不会许人伤害雨儿,你连他也不怕?」淡淡的提点一句,平莹对水滟的娇蛮愚昧已渐感不耐。
一想不错,水滟蹙起眉收敛起娇气,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漂亮?」
一扬唇,平莹眸中闪着算计,低声道:「让表哥自己赶走雨儿。」
「告诉我怎么做!」水滟双眸一亮,兴冲冲地问。
浅浅一笑,平莹凑在她耳边将计谋一五一十的说。
就见水滟笑得越来越愉快,未了她仰天大笑道:「唐雨儿,你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祝你马到成功,滟姐姐。」适时出声煽了点小风、点了些小火,水滟的气势更加高昂。
眸子溜呀溜,在对上平林气忿的面孔时,平莹笑嘻嘻扮个鬼脸毫不在意。
她就是惟恐天下不乱、就是爱看戏,不成吗?人生在世若不尽情放纵自己,岂不白白可惜了生命?人生无法重来,她当然能玩就玩!
第八章
「唉——」叹口长气,雨儿伸手将窗子关上。
胸口上的伤已然收口,结了一层厚痂,痒得令人难受,一整日坐立不安。
整整拖了两个来月,伤口才终于结痂,而这一切都得归咎于南宫冷。他总是让好不容易收口的伤处再次裂开,这么几次下来,大夫终于动怒,说什么也不许他再见她一面,除非她的伤好。
面对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大夫,南宫冷只有服输的分了。
一忆起南宫冷当时极端不甘情愿的神情,雨儿不禁莞尔。
「唉——一个月啦!你还是不能来看我吗?」低叹着,她好想念他啊!
站起身,她随意披了件外衣,便走到庭园中散心。塞北的冬天来得早,庭中早已萧瑟一片,就不知牧场上是否也是如此光景?
一想起牧场,便不自觉想起她千辛万苦驯服的马儿——寒星。
好一段时日不见了,就不知它是否还认得主人。
这一想,她不由得兴起骑马的念头,再说老闷在房里,心情也难以畅快。
几乎是立即下定决心,她先去找老大夫,询问她身子是否能骑马了。
毕竟,还是要以身子为重,她怕极了那种撕裂的疼痛,可没胆子再试一回。
「骑马?」老大夫长眉长须,连同一头的发都是花白的,他瞪著有如一道皱纹般的细眼看雨儿,音量明显向上提高。
「是的,我想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应是无碍才是。」小心翼翼的道,她觉得被允许的机会不大,忍不住有此一失望。
「哼!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想当年老夫在江湖上名声震动之时,只怕连你爹都还没出世呢!真是世风日下,老夫还从未见过需费时两个月才“勉强”愈合的箭伤,那简直是侮辱……」絮絮叨叨埋怨了一长串话,雨儿好脾气地在一旁陪笑聆听。
尽管每日听诊时老大夫都会念上大同小异的一段话,雨儿都可以一字不漏背下了,她仍未有一丝不悦。
终于,老大夫喘了口气,喝口茶结束唠叨,对两儿道:「我替你把个脉看看。」
乖乖的伸出手让老大夫搭脉,突地一道白眉微微挑了下,若不留心其实很难发觉。
「你……近日来有没有什么不畅快?」放下手,老大夫莫名奇妙地问。
一怔,雨儿虽觉奇怪仍是答了。「伤口顶痒的,很不畅快。」她以为老大夫该知道才是。
「哦……老夫是指胸口郁闷恶心或口味改变啊!」他拐弯抹角地问。
细想了想,雨儿摇摇头。「大夫,怎么了吗?」
「你没事儿就好,身子是无啥大碍……」只是有个不知是大麻烦、或好消息的意外而已。
「那……雨儿能骑马吗?」她难掩希冀地又问。
瞥她眼,老大夫看来颇为不快。他挥着手不悦道:「去去去!要就去吧!难不成老夫这身老骨头还挡得住你!记得啦!要是身子不快就甭勉强,瞧你细细弱弱的,骨子里也是个普通小姑娘。」
「雨儿原就只是个小姑娘!」得到许可,雨儿大喜之下言语自然也活泼了。
她开开心心的回房更衣,因而没听见老大夫在她离去前的低语:「死老鬼,我可以瞧见你曾孙出世啦!」
换上一身翠绿劲装,她将长发结成一条美丽的长辫,脂粉未施的素颜上因兴奋,而染上了两抹晕红。
若没记错,南宫冷这个时候应是在牧场上检阅马儿们生长的优劣,以维持「冷风堡」
在卖场上的好名声。
将寒星牵出马房,在牧场上缓步而行,双眸四处搜寻南宫冷颀长的身影。
走了数步她才翻身上马,纵马急驰了大半个牧场,才总算找着了南宫冷。
他骑在一匹毛色纯黑、四肢却雪白无杂色的骏马上,正与数位骑师交谈。
因是背对着雨儿,他并没发现她,但看几位骑师的神情颇为轻松,应是没有要事谈论。
观望了会儿,雨儿便决定上前见南宫冷,一个月不见,她的思念已氾滥成灾。
就在她欲催马而行时,突然瞧见南宫冷身前有一截鲜红衣衫迎风飘开,他微显不耐地拂开那片衣角,略移动了下位置,改为背风站立。
这下雨儿看清了衣衫的主人,忍不住掩口轻呼了声,心口是一阵锥心的刺痛。是水滟,她笑盈盈地坐在南宫冷怀中,一脸甜蜜样。
雨儿下意识的躲开,却又恋恋不舍地遥望着南宫冷。
他满脸不耐,与骑师说了几句话后,便俯首对水滟说话,一边烦厌地拂开她身上不住飘起的衣衫……亲密的神情刺痛雨儿的心,见到他的喜悦早已灰飞烟灭,只留下一个黑洞,将她吸入其中……想走却下不了决心离去,只得僵直的坐在马背上,幽幽的望着他,然后不停提醒自己,他已有未婚妻,而她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娶她……咬住下唇,她强迫眼中积蓄的泪水不许滚落,在一片水雾中她隐约瞧见水践朝她的方向望来……「是吗?那死老头没向我说,我还当你没好……」剑眉一蹙,他极是不快。
对他露出温婉的笑,雨儿转头对刚自草堆中爬起的水滟关怀地道:「水姑娘,您没事吧!有无受伤?」
「那种女人不用理她!」厌烦地瞪了水滟一眼,南宫冷的心情在瞬间差到极点。
一方面是与雨儿好不容易又相见,竟有个不识时务的人在旁碍眼;另一方面便是他十分讨厌雨儿关心他以外的任何人。
「我不要你假好心!你很得意吧!冷哥哥站在你那边,替你说话!好得意啊!」仰起头,水滟再高效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了。
终于与南宫冷间较为亲密了,唐雨儿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出现?让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又拉长,她还在大庭广众下出了大丑,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不……我没有……」忙着否认,却被水滟打断。
「你不用太得意!终归是个卖唱女,下贱的女人!别想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面色一白,雨儿纤细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立即稳了住,好温柔地开口问:「水姑娘,你真没受伤吗?要不要察看一下较为妥当?」
「不需要!你给我滚!」水滟不可一世地狠瞪她,出口赶人,满脸的鄙夷。
「水滟!你有资格在“冷风堡”号令任何人吗?」暴喝一声,南宫冷一扬鞭抽打了下她脚前数寸的土地,眸中一簇怒火在烧。
一吓,水滟退了数步跌坐回草堆里,丽颜上青白交错,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忿恨地瞪着他……「你之前为何要对我好!」终于她控诉地嘶吼,脸上凄惨的泪痕斑斑。
「对你好。」冷笑声,他可不记得曾对她好过了。
之所以与她共乘一骑是因忍受不了她日复一日的纠缠,为了图得半日清静才不得已答应的。
对她好?倒不如说是善待自己。
别开头,他长臂将雨儿抱过马背,稳稳当当地落人他怀中,牢牢锁住。
「你不许抱她!」水滟不顾一切地冲到马侧,伸手死命拉扯雨儿。
她豁出去了!
「你?凭什么?」冷然望着她的拉拉扯扯,他只将雨儿抱得更牢。
「凭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气愤地尖嚷,她一鼓作气竟将雨儿拉下了马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雨儿细致粉白的面颊立即浮上五指印,高高的肿起。
「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还能得意多久?冷哥哥,不过是图个新鲜,才会要你这个瘦巴巴的丑女人!你以为能生下南宫家的子嗣来个母凭子贵吗?别妄想!冷哥哥不会要你的孩子的!」吼完,水滟改瞪面色铁青的南宫冷,咬咬牙没说什么,转身跑开了。
雨儿则愣在原地,失神地盯着焦黄枯萎的草地,脑中只想到水滟的一席话,及……
南宫冷不会要她的孩子……「你不喜欢孩子?」仰首,她竟露出一抹甜笑。
淡淡望着她,俊颜上几无情绪波动。
轻一颔首,他说清楚、讲明白道:「我不需要太多孩子,那是麻烦,所以你不会生我的孩子。」
一颤,她哀伤地望着他,幽幽道:「我想要孩子……」
「那不可能,你不要奢求太多了。」蹙眉,他把话说绝了。
「那是……奢求吗?」她低幽地问道,心不住往下沉。
不只因他的薄情,也因想起老大夫那莫名奇妙的询问。莫非……她连忙甩甩头,硬是甩去初浮现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是!」肯定地丢下一个字,他调转马头准备离去。「你安分的当个“侍妾”就好,不要有其余的奢想。」
一夹马肚,马儿立即放开四肢,如箭矢般迅速地远去,留下滚滚烟尘,缓缓散逝在空气中……???
失魂落魄地飘进老大夫的房中,雨儿忧郁而认真地问道:「大夫,你老实告诉我件事儿。」
「成!」放下手中的药杵,老大夫移到她面前坐下,心下颇觉奇怪。
才不过多久没见,怎么她看来苍白虚弱许多?
「我是不是……」有些难以启齿,她咬咬牙吸了口大气才又问:「是不是有孕了?
」
呆了下,老大夫平静的点点头,感叹地吁口气,劈头便问:「如何?要堕胎药吗?
!」
娇躯猛力一震,她惊愕地望着老大夫道:「你说什么?」
「你要打胎的话,我有最好的药,不会伤身的。」平静道完,他甚至还啜了口茶,像没事人似。
「我不要!」她直接拒绝,便欲起身离去。
「堡主不会许你生下的!原本老夫是打算不点破,待你大了肚子,孩子打不掉了,堡主也只能接受……怎知你却发觉了!唉!」摇头叹气,老大夫好哀怨地啜口茶。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可不是?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老大夫的主意依旧行得通。
想了想,他迟疑地道:「不顶好吧!万一堡主知晓了,老夫的日子可难过了……」
「你本就打算骗他了不是?」直击要害,令老医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吧!老夫就陪你冒上一险了!」他可是拚上了老命,只求上天多多帮忙啊!
得到了保证,雨儿安心一笑,便匆匆告别老大夫回房去了。
近晚,她坐在窗边缝制衣物,单薄的身子在大氅下,更显羸弱纤盈,像一碰便会碎了似。
沉稳平缓的靴音由远而近,她寻声望去正好瞧见南宫冷寒着一张脸走来,下一刻他已推门而入。
「南宫……」
「打掉。」打断她欣喜的呼唤,悦耳的声音冷得不带温度。
不由得一呆,她反应不过来的「啊?」了声。
「把孩子堕掉。」重述一回,并自忙中掏出一个药瓶,朝她丢去。
愕然地接住药瓶,她冲口便问:「谁同您说的?」
惊觉不对时,已然不及了……「你果然有孕了。」冷笑数声,墨黑眸中是无情的色彩。「是水滟告诉我的。」
「求求你让我生下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呀!」哀求着,她捧着药瓶全身发颤,但心里仍有一丝希望。
「我不需要“你的”孩子,把药服下。」抱着双臂冷笑,他鄙夷地道。
「我想要你的孩子呀!」她垂下头低泣,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
他会懂吗?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的孩子,这是她仅能自他那儿得到的。
不屑地睨着她,他逸出冷笑道:「你以为受了我些许怜惜,就能不知好歹了?唐雨儿,你还不配替南宫家生育子嗣!」
伤人的话语如利剑,戳刺着她的心,绝望彻底将她淹没……痴心妄想啊!她是没有那个「资格」去生育他的孩子的,她的真心对他而言,不屑一顾哪!
凄凉地弯起唇角,她失神地道,「对不起……雨儿知错了……」
在情字路上,她明知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唱着独角戏,为何仍是执迷不悟?非得到身心俱创,失身又失心后,才猛然了悟?
无论她再如何努力,他永远只当她是个买来的低贱女子,不会改变的……好傻的她!痴心、凄凉、浑身创伤……「知错?」挑眉,他不放松的咄咄逼人。
「雨儿不该妄想、不守本分,更不该欺骗您……」卑微地认错,她的心已木然无所觉了。
「既然知错,就把药服下!」莫名的烦躁,他低吼地命令。
眼前的雨儿是陌生的,苍白而虚幻,似乎随时会消失一般,令他莫名恐惧——该死的见鬼!
「雨儿知道。」踩着沉重的步伐,她似抹幽魂般飘到桌边,将药倒进杯中,和了些水进去。
一甩衣袖,南宫冷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