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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造化(陆涛)-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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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达里不知道贾戈和孟媛闹什么别扭,反正见着孟媛下午才来,过了一会儿又自己开车走了,一脸的不痛快样。八成贾戈怎么惹着她了。孟媛一生气,总是凡人不理对谁都有气的样子。女人的毛病都是男人惯出来的。贾戈也忒累了点。
  韩茹下了车,马达里看了看表。
  “我待会儿才能回来。你让汤哥们儿弄点喝的,在这儿等着我啊?我还得带你去学校找那谁呢!”
  “我等着你,马先生。”
  马达里调过车头,飞快地驶上公路。韩茹轻轻叹出口气,走上大粤海酒楼的高台阶,但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姐迎上出来。
  “你就是那个卖首饰的吧?”这位小姐从上到下把韩茹审视了一遍:“怪不得汤老板看中你,有点味儿。马大驴怎么不进来,真把你搁这儿啦?”
  “我,”韩茹被这小姐弄得不自在,忙说:“我找闻静副经理,她约我来的。”
  “知道,”这位小姐努了努嘴:“不是她,是汤总。跟我来。”
  韩茹跟着这位“小姐”进了酒家的门。她看见这位“小姐”的裙子把圆圆的屁股包得紧紧的,在前面扭来扭去的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这人管马达里叫马大驴,想必也是认得的。
  马达里当然认识这位“小姐”,只可惜刚才没能见到,否则兴许就不会开车离去,而一定要陪韩茹拿完钱再走,去不去学校找刘燕回头再说。这位“小姐”的出现一定能给他一个警惕信号。她就是王红。王红就是把贾戈从深圳召回、让叶子君大作文章、在公安局人面前唯一不慌不忙提起裤子的那个姑娘。那次被公安局抓获因为是初犯,也没做那些事,只是脱光了身子给人看,只拘了十五天便放了。
  王红被除名后,也不再想找什么工作,认认真真地做起了三陪的生意。或许她确有些色相,而且对男对女同等服务,成为大粤海酒楼暗聘中的第一红人。她个头不高,为汤克水赢来一大批每周必到的客人。王红实际上并不固定在大粤海,怕时间长了会生事儿,在五六家酒楼、咖啡屋和卡拉OK包厢转,自然最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汤克水出手大方。劝嫖客开一瓶XO三千元,有一千五归自己。进二楼包厢做那些事,她每小时付大粤海五十元,听起来奇怪,似乎让人费解,也正是汤克水高明之处。王红在包厢里行了什么乐儿,开的什么价儿,百分之百的随行就市,由她的性儿去挣。王红甚至为几位傍上大款、被款爷玩不出新意的女客提供同性服务,收费远远高出男客的标准,亦成为女人中的红人。红人大都六亲不认,跟汤克水做爱也是收费的,只是半价处理。今儿一来就听汤克水嘴上挂着马大驴昨晚带来的少妇有味儿,有一圈子男人不喜欢“小姐”一类的性呆痴儿,倒喜欢“少妇”的性经验。这女人又必遇麻烦,拉之入伙儿,会为大粤海赢得新的客户。王红心里明白,第一个客户定是汤克水,她看见汤克水把一方春药加入柠檬汁中,只等这少妇的到来。
  韩茹对此一点不知。随着王红上了二楼,走进“罗马”包厢,在沙发上坐定,既不见她熟悉的闻静女士,也不见汤克水老板,心里一阵紧张。
  “小姐,贵姓?”王红把汤克水备好的柠檬汁递给韩茹,忙又改口:“好了,算我非礼,不问了。汤总那边正签一份合同,过一会就来。你喝水。”
  “谢谢,我不渴。”韩茹不喜欢这个女人,尽力掩饰着。“闻副经理呢?”
  “陪汤总签合同呢,”王红为讨好汤克水,生怕这位动人的少妇不喝这水,便自己也端起一杯。“来,我陪你,干。”
  韩茹执意不过,端起柠檬汁喝了一口。
  “小姐,听说你在北京要住半个月,是吗?”王红把茶几上的果盘向韩茹那边推了推,“你那首饰不错,可就是翻不过股票,连国库券的价值都追不上。汤总说,你要是经济上有难处,不如在这里帮他打工。”
  “我?”韩茹似乎没听明白:“打工?打什么工?”
  “开一瓶XO就是一千五的收入,”王红把一颗腰果扔进嘴里,非常老道地教起她来:“敢来大粤海的都是款爷,潮州菜正在北京火起来,这你肯定不会不知。在包厢里,收入下不保底上不封顶,跟他妈承包制的奖金一样,就看你怎么做。做好了,一天收入个万八千的也是小菜一碟。来,喝,别光听我说。”
  韩茹明白了。彻头彻尾地明白了。闻静说服汤克水,让她来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脸烧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对不起,我不等了。”韩茹想站起身,却见门口站着两个身穿怪模怪样制服的人站在两旁,腰里还别着警棍,又坐下身子,说:“小姐,我想回去。”
  “瞧你,跟乡巴佬似的!”王红满脸看不起地瞪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喝完这杯水,汤总就来了。这没人拦你,紧张什么?想不想挣钱是你自己的事。”
  韩茹急忙端起杯子举在脸前,一口一口地把柠檬汁喝下去。王红见她喝完,这才扭着屁服走出包厢,哗地一下拉上了门。
  窗户上只有雨变幻不定的图案。听不到雨声。包厢里灯光幽暗,和外面的路灯一样昏黄。轻柔的音乐不知从哪儿传出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她忽然想家了,想县城那个家,想起死去的父亲,她面前晃动着马志千那慈祥的面孔,和蔼的微笑,而且在一瞬间中似乎还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她周身开始发热,一阵奇妙地刺痒在下身一跳一跳地涌动。她心慌起来,不知自己怎么了,想站起身,腹部一阵抽搐,一种无名的空虚侵袭全身,腿软软地站不起来……
  “我说你抽什么疯呢?”
  贾戈没有找到孟媛,从楼上下来,看见马达里在车上摇头晃脑地听着音乐,火就不打一处来。
  “没在?肯定去她老公公家了,我带你去。”
  马达里赶紧关上音响,难为情似的捋了捋寸头,启动了车。
  “回去!不见她了!”
  贾戈显然有些生气,坐进车来,使劲地关上车门。
  他有理由生气。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没招没惹的孟媛似乎就疏远了他,是来是走也不打招呼,而且关闭了手持电话,整个犯了神经病一样。他一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偏又关心她遇到了什么怪事,忍不住来家中看她,而且想好了见面弄不好就要发一通火儿的。孟媛的母亲也没在家,或者根本听不见门铃声。
  “贾哥,那什么,我正在帮你调查。”
  “调查?调查什么?”
  “这拨客人有点问题,那个孩子保不准是偷来的。”
  贾戈以为他说孟媛,瞪大了眼睛听着,这才明白是指总统套房的客人。当然不明白马达里为自己开脱变着法儿地找事说,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晚上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偷孩子来住总统套房?”
  “要说也是,这可就怪了?偷孩子是该卖出去,住咱们这儿干嘛?昨天和今天晚上,我就为这事儿忙活。你猜怎么着,贾哥?这孩子的亲生母亲八成是一个叫刘燕的人,那个韩茹正托我打听呢。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找到那个刘燕就清楚了。咱们可得弄个水落石出,别又犯了徐娟那个错误。”
  “你好好开车。”
  “瞧,我走调了,别生气。他们预定了十五天时间,到今天才付上五天的房租,那个大舌头美其名曰回广东搞钱去,我才不信,这不是瞎折腾着玩吗?”
  贾戈闭上眼睛,没心思听。或者此时此刻的心思不在这,琢磨来琢磨去琢磨不出孟媛犯了哪门子神经?必有事情他不知道。会不会那一夜和徐娟在一起的事传进她耳朵,其实那晚上无论他或她都是无愧的。
  他一定要搞清楚。
  “你刚才说什么?房租?”
  车驶进大堂门前时,贾戈才似乎想起什么,没有下车,问着马达里。
  “对,只付了五天的。”
  “你这两天晚上,一直和女房客在一起?”
  “这个这个,就算是吧。要搞调查,就必须深入实际,这不是你常……”
  “我听徐娟说过了。你还帮他们买了方便面,有这事吧?好了,别解释。你倒要仔细问问那位女房客,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经济上真有困难,向我汇报。”
  “得,知道了。贾哥您慢走啊!”
  “别废话。”
  贾戈下了车,又不放心地转回身,盯着马达里。
  “你可规矩点,别脏话连天的。赶紧把人家接回来,如果搞清楚人家的难处,就告诉她我们可以打折优惠的。听说你这块表也是走了的那位房客卖的,是吗?”
  “又他妈是范宇跟你嘀咕的吧?”
  “达里,你别乘人之危。这句话就算我对你的警告。女房客要找什么人你可以陪着去,可别给我弄出事儿来!”
  “对我还不放心?”
  “你以为呢?”
  “得,不说了。您先回去歇着,明儿一早我就把孟媛给你弄来,省着找我出气儿!好好好,别瞪眼,我怕,生来胆小,再把我吓着!”
  马达里嬉笑着,一加油,还朝贾戈摆了摆手。
  淅淅沥沥的雨没有停。这一来一去,实际上用了三个多小时,赶到大粤酒楼时已经过了十一点。马达里没有把车放到停车场。停车场上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牌汽车。他径直把车开到酒楼门口,走下车,看见闻静正从门口出来,便扬起手打个招呼,不料闻静看见他要上台阶,不仅没理他,反而朝回走去,似乎还白了他一眼。马达里顷刻火冒三丈,三步二步越过台阶,只见韩茹正从楼上走下来,向闻静点了一下头。闻静躲闪到一边,拐弯进了洗手间,这可真他妈的见鬼了!马达里使劲拉开半扇门,韩茹急匆匆走过来,用身挡住他,一只手还拉了他的衣袖,一只手打开伞,走出门来。
  “那娘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马达里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不忍心甩开韩茹的小手,悻悻地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先请她上了车。
  “给钱了吗?”
  马达里发动了车,可没有马上开的意思。
  “给了。”
  “他们后悔了?”
  “没有。”
  “那他妈的来什么劲儿?”
  “咱们走吧。”
  韩茹央求着说,生怕眼泪流下来,紧咬着嘴唇。马达里没有看出来韩茹有什么表情变化,对那个闻静仍是耿耿于怀,狠狠敲了几下方向盘上的喇叭键,算是出了口小气。
  “他们给了多少?”
  “一万。”
  “这还差不多!汤哥们儿是有点人样,那个闻娘们儿他妈的倒心疼了,是不是?”
  “可能吧!”
  韩茹不想说,直想哭,还有一阵阵地恶心翻腾,脸上不知是淌着雨水还是泪水。这一夜就是一场恶梦。汤克水奸污了她,趁她迷幻的时候。她本来是可以抗拒的,可是当汤克水把一万元钱放在沙发边上的时候,她一咬牙,闭上了眼睛……
  她走出包厢,看见了闻静。闻静极为厌恶地瞪着她,这她没有想到。她以为是闻静安排的这一场,看来显然错了。这个闻静昨天帮助她,今天讨厌她,全因为她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女人。她几乎想拉拉她的手,可她恼怒地走开了。这使她委屈,倒觉得有些对她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闻静回过头来却是一阵冷笑。
  她又走回包厢,瞧着窗外。
  她脑子里空荡荡,以为会想起许多许多,实际上什么都没想。她不在是她,成了木人,有血有肉,可还是个木人。
  看见马达里的车来了,才急忙下了楼。
  “你怎么了?”
  在车里马达里侧过脸,看了韩茹一眼。
  韩茹不想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希望这世界上凡是认识她的人一个都不要知道她干了什么。
  “没事。”
  “你脸色难看,嘿,怎么了?”
  马达里把车停到了路边。这是一家个体饭馆。马达里下了车,打开车门,拉住她的手。
  “你饿了吧?下来。”
  韩茹不想下车,她累,她烦,她也第一次想骂人。可她没有。马达里——这个人,给自己带来的是悲是喜?她忽地对他有点愤恨中的感激,或者感激中的愤恨。
  马达里要了两杯扎啤,又叫了四个小菜,抄起一次性卫生筷磨蹭着木毛边,然后递给她。
  “喝,又解渴又解暑!”
  “我不会。”
  “大点口,没事儿的,小口反而苦。”
  韩茹看着他,端起杯,使劲地喝了一口。
  “你呀,准有事儿,我不问,真的。只要你不想说,我就决不问。只是今天没法找那个刘刘什么来着?对,刘燕。明晚上再来,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太辛苦你了,马先生!”
  “甭跟我客气!你这人天生招人喜欢,谁让我天生也是个贱骨头?来,干了!”
  韩茹喝了几大口。
  “我呀,早看出来了,你和你老公八成偷了人家的孩子是不是?”
  “您,您说什么?”
  “别蒙我!我跟我们老板说了,放心,偷不偷孩子我们不管,反正你们有难处。瞧你老公,也像个大老板的样,我们不怕被你们扎一把。扎一把,听不懂?就是不怕被你们骗。我让老板给你们打点折,那个大舌头带回钱来时跟我吱一声。”
  “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在酒楼那么长时间,你都干什么了?”
  “没,什么都没干。”
  “紧张什么?你这人就是这副可人疼的样儿!我要是没老婆,真想跟你老公来一次决斗。”
  “我们走吧,马先生。”
  “好。”
  马达里干了杯,并未再劝她也喝完杯中酒,打开车门。
  “我有点累,坐后面行吗?”
  “成。”
  马达里又拉开后车门,把她请了进去,然后坐到前边,上了三环西路,向右拐,穿小道直奔总统套房大酒店。韩茹靠在松软地车枕上,又累又乏,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车好像停了,马达里下了车,背对着车门。她把脸扭向另一边。马达里解完手,没有坐到前面,而拉开了后座车门,弯腰坐了进来。
  韩茹没有心慌。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心慌的事儿了。她知道马达里想做什么。她只是不想动。累得没有了力气。在广东兜里只有二十元钱的时候,她敢和骚扰她的老板较劲,敢报警。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她的力气得留下来承担老马和金岩的痛苦……
  马达里倒有些紧张,不敢看她,手停在她裙子下的大腿上,身体一动不动。她以为他会急不可待地做他几天来一直想做的事。然而没有,只是感觉到那双肥厚粗壮的手在颤抖,并沁出湿漉漉的汗水,在她的腿上弄出一阵痒来。忽然,马达里抓着自己的头发,从胸腔里憋出一声吼来:“我他妈是人吗!”
  
  31
  马志千试了试金岩的额头,不再怀疑自己的眼睛,体温表没有出错,金岩的确开始高烧。他浸湿了毛巾,放在她小小的脑门上,用大手在她鼻子的两侧轻轻搓着,进行物理降温。过了很久,金岩似乎睡着了,可他却睡不着。他找不到从广东带来的安眠药。他开始翻找,打开了韩茹的皮箱,依然没有找到药,却有了一个新发现:她的首饰不在里边。
  马志千这才忽然明白了,韩茹一定是背着自己把首饰给卖了,像于大江一样。这么说,韩茹对他和他的彗星公司都已知道,他不相信韩茹能掩饰得这么好,还是自己太粗心了。
  他有点难过。韩茹不是不喜欢这些首饰,而只是舍不得戴它们,好像承担不起它们的贵重。他把皮箱重新收好,不想让韩茹发现他动过箱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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