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倚剑楼·苍狼 >

第17章

倚剑楼·苍狼-第17章

小说: 倚剑楼·苍狼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病也许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可是至少歌溯罹不希望这样的报应会越来越深。
  不是不明白,他是一个心有多高的人,就因为明白,所以更加害怕,害怕他的心高到连天都不及,那时天地间有何处能容他。
  歌溯罹自嘲的笑了起来,仰头闭上双眼,一向无视人命的自己居然会为一个冷血杀戮者而担心。为什么?因为自己也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杀戮者,所以明白他的心吗?
  晏之舟,像你这样的恶魔,根本应该下地狱去,可是我却不忍看你万劫不履,就算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必须,必须!
  “城主,已经十日了,那个歌溯罹未有动静,你说他会有什么打算吗?”叶如止看着凝神思考的玉归尘问着。
  玉归尘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城主?”叶如止觉得,玉归尘这几日来,似乎一直在梦中,神志根本不清醒。
  叶如止也明白,晏之舟这样的对手就在离他咫尺的别院里,怎么能让他不担心、不害怕。就连自己这虚长他十岁的谋臣,心里也不禁生出寒意来。
  必竟那是人人畏惧的晏之舟啊,和魔鬼无异的江湖霸主,一个舐血戮命的可怖之人。如今跟他的一战,无疑是与虎谋皮,看他那样轻松淡定的神态,又怎么不怕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呢?
  “如止,我想看看结果。”玉归尘不经然间说出了这样一句。
  “……城主的意思是……”叶如止从他的神色上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年西域诸国之乱,波及敦煌,如果不是姑姑打开剑轮镜,爹也不能保敦煌周全。现在,敦煌的生死存亡,我放心不下。”玉归尘神色凝重,紧锁眉头,愁闷在折磨着他。
  “可是,剑轮镜开,必要以魂祭之啊!……那……那雅月……”叶如止话语间闪过一丝心痛。
  “本想一世与她安乐相伴,不想,却……晏之舟,一切都是晏之舟的错,为何要夺我敦煌,为何要把我逼到如此地步!”玉归尘说着一拳重重的砸向了桌面。
  漠漠黄沙连天,敦煌这座金色之城,被满天乌云笼罩着……
  玉归尘在晏之舟入住别院之后,第一次来到这里,囚禁着这只枭狼的囚笼。
  他永远无法忘记大殿里,晏之舟淡定雍容的神态,那是一种王者的神态,无论高立云端还是囚于泥泞,他都能让敌人仰望着他,他都能以高洁的身姿冷眼俯视着敌人。
  可怕。
  真的很可怕。
  作为敌人,他的存在不是暴厉的可怖,而是一种阴郁的压抑,他能让他的敌人在心中生出梦魇,并且被囚其中无法自拔。
  世上,不可战胜的,只怕就是不怕死的人吧,而他,晏之舟,他是超越了生死的,一个心中视生死为儿戏的敌人,也许就连天都无法打败他。
  玉归尘向门径里迈出了一步,一席湘色的身影从楼上飘然走了下来,一时间,四目相交的两个都呆住了。
  玉归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雅月?雅月怎么来这里?
  “玉归尘……”忧昙茫然的看着玉归尘,一时间竟忘了雅月的存在脱口而出的叫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会来这儿?……你这是什么装扮?”玉归尘的神色显得很生气,用力的拉住雅月的胳膊质问着。
  雅月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玉归尘居然会自己来这里,而他的问话,自己一时也无言以对,怎么回答他,怎么跟他说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怎么跟他说那个叫忧昙的女子是多么深刻的爱着他的敌人!
  “我……我是……”雅月不知该如何回答。
  “忧昙,你的梳子……”晏之舟站在二楼的栏杆旁说着,却停在了她与玉归尘近在咫尺的私语间。
  雅月猛然回头,看着晏之舟。
  四人……疆局!
  “忧昙?”玉归尘茫然不解的看着雅月,小声的问道。
  晏之舟的眼神也变的迷离,似是明白了什么,幽然的一笑,转身向屋里走去。
  “公子!”雅月丢下了手里的甩开玉归尘的手,向楼上跑去。
  害怕。
  此刻她只有这样的感觉,害怕他不再理她,害怕他会误会她,害怕他就此不再见她。
  雅月用力捶着门,语带哭腔的喊着,“开门啊,开门啊公子,你听我解释。求求你,开开门……”
  忧昙茫然的看着雅月,她伤心了,她害怕了,她……喜欢上小晏了……
  忧昙只觉一惊。
  雅月也被忧昙的惊愕叫醒了,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跑上来……居然会不理会玉归尘跑上来……
  蓦地,雅月转过身,泪眼朦胧的望向楼下的玉归尘。他抬头望着楼上雅月,四目交接,一边越来越痛,一边越来越冷。
  “把圣女带回剑轮神庙。”玉归尘冷厉的声音穿透了雅月的心。
  突然间忧昙觉得自己好像是错了,自己很自私,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雅月根本不需要面对现在的痛苦局面。
  雅月茫然的转头望向楼下玉归尘拂袖而走的背影,盈泪滑落脸颊,再转眼看向眼前紧闭的房门,心中只剩下无禁的苦楚。

  碎梦·蜃景(下)

  玉归尘站在剑轮神庙里,背向殿门,凝视着眼前的剑轮镜,神情冷厉。
  雅月站在他身后,垂首静默,一席湘色衣裙衬着她的温婉柔雅。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对敌人也如此温逊。”良久,玉归尘冷冷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雅月蓦然抬首,眼中秋水涟漪一时心湖波澜,不知如何应对。
  忧昙觉得很对不起雅月,是自己把她带到了这样的窘境,玉归尘现在兴师问罪,可是自己却不知怎么帮她。
  “他不是坏人。”雅月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坚决。
  玉归尘转眼看着她,一时间,他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了。
  忧昙茫然,那么温柔的雅月居然会说出这么坚决的话。
  玉归尘一把拉住雅月的手腕,狠狠的瞪着她,“他拿什么收买了你,你居然帮他说话。我用半壁敦煌换来的就是你的背叛吗?你身为剑轮神庙的巫女,不思如何打开剑轮镜,不管敦煌百姓生死,就只想着对敌人投怀送抱,简直淫荡!早知如此我真该让你以魂祭剑轮镜,也好过现在你这样的不知廉……”
  啪——
  玉归尘只觉面颊一热,他没想到雅月居然出手掴了他一耳光。
  雅月悲愤的甩开玉归尘拉着他的手,痛心的流着泪。
  她恨,恨自己会瞎了眼,这些年来把他当成世上最亲的人,事事顺他,处处为他,可是没想到,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却这样下贱不堪的女子。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知廉耻!……是,他是敌人,我也承我喜欢上了敌人,可是我和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雅月凄唳的喊着,忧昙知道,雅月的心里曾对玉归尘有着不知名的感情,可是现在这份感情已经被自己的出现而打乱了。
  曾经以为自己的出现,对雅月来说并没有引响,原来并不是这样。
  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意念强的那一方就渐渐会将意念较弱的一方溶化,最终成为一个人。雅月对小晏的感情也多多少少是因为忧昙对他的执念太深。
  忧昙深深的内疚着,因为自己雅月承受着痛苦。
  玉归尘愤恨的盯着雅月,曾有的一丝不忍,曾有一丝顾虑,如今都化成了飞灰,沉淀在这戈壁黄沙里。
  “巫女雅月,我现在以城主的身份命令你,明日日落时分举行魂祭!”玉归尘冷凝的说着,目光中只剩寒意。
  雅月并有惊讶,只是淡然的笑了笑,轻声的应道:“雅月,尊命。”
  大殿中,很静,只剩风声……
  玉归尘拂袖走出了神庙,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丝伤感。
  雅月凝神的望着殿中贡奉的剑轮神镜,一抹淡然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雅月,不能答应他。忧昙焦急的劝着。
  雅月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步步的走向剑轮镜,镜中映出了她的影子,也是忧昙的影子。
  “忧昙,谢谢你,这些日子,你陪在我身边,让我明白了许多事。也谢谢你,让我遇到晏公子,他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
  镜中忧昙神情伤感,舍不得,舍不得这么好的雅月却就要断送了性命。
  雅月,我们逃吧,去找小晏,我们一起逃!
  雅月摇了摇头。忧昙,我有我的责任,虽然我喜欢他,可是他依然是敦煌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于我来说很好。
  忧昙茫然了,情和义,雅月,你一直在痛苦中吧。
  忧昙,在我离开之前,我想再看看他,我不想被他误会。
  雅月说着转身走出了剑轮神庙,去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玉归尘回到了房里,狂暴的摔砸着房里的一切。
  “晏之舟!一切都是因为你!”玉归尘恨着,恨不得把晏之舟碎尸万断。
  叶如止不知玉归尘是怎么了,只知道他疯了似的砸东西,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城主……城主你不要再砸了……”
  玉归尘一把揪住了叶如止的衣襟,愤怒的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的说道:“明天,明天我让他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死!……还有那个姓歌的,我也要让他看清楚,胆敢叛逆我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玉归尘咬切齿的说着,大声的笑了起来,把叶如止推到了一边。
  叶如止看着眼前疯狂的玉归尘,猝然锁紧了眉头。
  夜色中的敦煌,黄沙带上了银色的面沙,冷厉的风呼啸而过,除了那独立的金色之城敦煌外,只剩下荒芜。
  守门的侍卫望着二楼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白天看以城主如此可怕的神情,更加知道了,原来日日来送饭的居然是剑轮神庙的圣女,如今她就在二楼的回廊上站着,到底是通报城主,还是就这么着不去理会,他们不知所措。
  雅月扶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从未觉得,这扇门如此的沉重。
  从日落站到夜深,他没有应过自己一句。
  雅月的泪已经在脸颊上被风吹干了。
  害怕。
  害怕他就这样永远不开门,害怕自己连最后的心愿也无法完成。
  忧昙静静的凝神着这个身体里原有的灵魂,今晚,她只是雅月,自己不会打扰她。
  “公子,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恨我骗了你,恨我说了慌。……我,叫雅月。一个没有什么用,只会等待的女人。可是请你相信,忧昙对你的心是真真切切的,她爱你,深深的爱着你,为了你她放弃了一切。如果你要恨,请你雅月,不要恨忧昙。”雅月轻声的说着,她并没有多少话想要说,只是希望能再看他笑一次,这就足够了。
  依然安静,没有回应。
  雅月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衣裙,缓缓的坐到了地上,依着门,眼神是那么的黯淡。
  “敦煌,是我的家。从出生到懂事,我都是一个人,不知道父母是谁,没有朋友,没有亲戚,只有师父会跟我说话。外面的天地是什么颜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天地是灰白的,我凭着从师父那里听来的故事,为我的天地抹上颜色,可是它依然淡淡的,并不美丽。……有一天,我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叫忧昙的朋友,她说了许多我不曾见过,甚至无法想象的事,其中有一个叫晏之舟的人。”雅月说着,露出了一丝浅笑,很柔,很美。
  忧昙静静的听着,一直以来这样静静倾听的人都是雅月。
  “……也许你觉不可思,又惑者觉得我在说谎,可是这都是真的。……我感谢忧昙,她把我的天地变得美丽了,我更加要感谢她,谢谢她让我认识了你……”
  吱呀——
  雅月身边的半扇门打开了,晏之舟站在她身边,一只手拉开了门,只手垂在身侧,手中握着那把梳子,些许暗红色的血迹从指缝里印出来,已经凝结了,干了……
  雅月站了起来,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脸上滑过一滴欣喜的泪。
  “认识像我这样的人,对你来说,并不是幸运,只会是灾难。”晏之舟淡然的说着,他从不觉得认识晏之舟的人会快乐,更不会是值得开心的事。
  雅月捧起他握着梳子的手,翻开他的手掌,琉璃梳子的齿深深的刺进了掌手,满手的血红……
  一滴泪滴落晏之舟的掌心,化开一片血红,雅月小心翼翼的把梳子从他手掌里拿开,细密的齿印整齐的排列着。
  “就算是灾难,至少不是荒芜。……谢谢你。”雅月擦去泪水,幽然的笑了。
  “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吗?……我叫雅月。”雅月轻声的问着。
  晏之舟看着她,看着她清澈的双眼,笑了笑,“其实我这样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向别人要求真实,真也好,假也好,人活一世不就是在谎言里打转吗。哼哼,也罢。”晏之舟的笑意中透着轻松。他永远都是这样,好像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害怕。
  “雅月。”
  雅月笑了,此生此刻她露出了最美的笑容,只为晏之舟的一句轻唤。
  雅月轻轻的拥住了晏之舟,记住了他身上的温度,他发丝的轻柔和他身上的淡淡迷迭香的气味……
  晏之舟,雅月真的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兵临(上)

  黄昏日落,金色普照着戈壁,没有一丝风,闷热的空气好像快要燃烧起来了,一场华宴正在举行。
  晏之舟坐在殿前的矮桌前,品着手中夜光杯里的醇酒,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歌溯罹坐在他对面,神情凝重的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和他不禁意间的轻咳,随之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将酒一口灌入喉中。
  玉归尘看着殿下这曾经是主从的两人的神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以主人的名意安排了这样的一席酒宴,玉归尘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看清楚将要上演的一场地好戏。
  神庙里,一身如墨的黑衣,一席温弱的倩影微笑着与镜中的另一温柔女子话别。
  雅月的眼中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遗憾,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了结了。
  忧昙想阻止她,可是她明白,雅月的决心已经无法改变。
  昨夜,她用尽勇气的一拥,一切就已经在她心里结束了。她记住了她想要记住的一切,现在,她已经没有留恋,没有遗憾了。
  “圣女,时辰到了。”
  传话的婢女静默以待,如血夕阳洒下一片凝重。
  雅月淡然的笑了笑,站起身,走向了她的命运,她很庆幸自己并不孤单。
  玉归尘看着天空中的落日渐渐沉入西方天际,一抹阴郁的笑意掠过脸颊。
  “晏公子……”他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夜光杯,笑道:“今日能与晏公子如此人物对饮,玉某真是三生有兴。先干为敬,请!”玉归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晏之舟淡然的举起了杯子,冷笑着,饮下了一杯,“玉城主,不知道和一个阶下囚虚意客套的感觉如何?”
  晏之舟一言,玉归尘面露愠色,尴尬爬满了他全身,可是以他这样注重面子的人,怎么也不会在华堂之上就拉下脸来,只是生硬的笑了笑。
  玉归尘看着神情淡定的晏之舟,心里暗自呓语,等着看吧,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歌溯罹笑着喝下了一杯,晏之舟啊晏之舟,轻视玉归尘是吧,哼哼,无论他把你踩在脚下,还是压在断头台上,你都不会抬头看他一眼吧,因为你根本打从心里已经蔑视着这个人。
  恨我吧,恨我把你出卖给了这样的一个人,是啊,我也恨,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样呢?我想不到你能想到的,我只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流血,不想再看到你一口口的咳出你的血,不想你痛下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