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美人坊----11路公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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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浪费了环儿练习的时间，扰乱了我的计划，真是没有效率。〃我不悦的语气说明了我今天的怨念又多麽的深。
〃呵呵。。。。。。〃李言德自然也能预料到以後我将遭受的情况，拍拍我的肩膀，〃相信皇後一定应付得来的，朕很放心~〃
为他做苦工，他当然放心！但是我又不能抱怨，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情，所以我只好郁闷得灌了一杯又一杯茶。
〃皇後可以为朕弹奏一曲麽？〃他拿走了我的茶杯，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他的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
又要做白工了麽？我默不作声地拿出琴。
是啊，他是我的雇主，他要听，我还不就得弹！
一曲毕，他果然抚掌叫好。
但是。。。。。。
〃皇後琴艺真是好。不知能不能再多弹奏几曲？〃他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在策划什麽。
我就知道！！
真怀疑他是不是在替环儿报仇。。。。。。哼，不过他若以为能整到我，那就错了！
我低眉顺目，继续演奏著。
一曲又一曲，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而我也不知道已经弹奏了几曲。
看你能撑多久。。。。。。
〃停！〃果然，李言德一连菜色地叫停，〃虽然说，你弹的的确很不错，但是。。。。。。你。。。。。。你一个多时辰了，怎麽就弹潇湘水云这一曲？反反复复这麽多遍，真是有毅力。。。。。。〃
〃哼。。。。。。〃我弯起嘴角，送他一抹得逞的微笑，〃这样就撑不住了？耐性还是不够啊。。。。。。〃
〃那你怎麽就能反反复复重复著一曲？再优美的曲子听这麽多遍也是会腻的啊！更不用说你弹的还是这麽哀怨的曲子。。。。。。〃他佩服的望著我，却是一脸无奈。
〃那是因为。。。。。。〃我也回望著他，一脸无辜的笑，开口陈述我不得已的原因，
〃我只会弹奏这麽一曲啊！〃
某人僵硬了。。。。。。
沈沈的黑暗。
我的梦吗？
黑暗的梦中，闪闪发光的，是那七彩流光的异色水晶坠子。
茫茫然的，伸出手去，却是个空。
──这些不是你的。。。。。。
虚空中传来冰冷的声音，令我冷彻心扉。
──凭你的身份，这些都不是你的。。。。。。
正兴致勃勃地够著链子的手，像触电似的猛烈颤抖了一下，我的心里一悸！
深呼吸。。。。。。深呼吸。。。。。。
〃这，是我的，就是我的。。。。。。〃恨恨得咬牙切齿。
七彩流溢的光华出现在我的眼前，伸手就去抓，谁知光华灵巧的溜过我的指缝之间，偏偏然的向远处飞去，眼看就要没影儿了。
我急了，一个劲儿地向前飞跑著，长长的伸出双手，想要捉住，可是怎麽也捉不到！
〃还给我！把链子还给我啊！〃我悲从中来，却只能不住地叫著，无能为力。
一股浓烈的恶寒笼罩著我，这种感觉实在不好，被梦魇纠缠著的我，怎麽样都无法摆脱。
〃还给我啊啊啊啊啊──〃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重复著这样的怨念之尖叫了。
12
〃。。。。。。你有完没完啊！〃
一声怒吼就在我的耳边炸开，炸得我耳朵生疼。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片静谧的黑暗。
总算醒了。。。。。。
一时间，我老泪纵横。
〃‘还给你'、‘还给你'，朕不是已经把链子给你了！这链子就是你的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如何，这链子就是你的了！你还有什麽好叫的？〃
一双手粗鲁的拽过我的手，把我的手重重地按在我的胸口，手心里，是那坚硬的水晶坠子。
。。。。。。硌得我好疼。。。。。。
强硬的双臂抱住了我，一时不察，我被圈了起来，在我的耳畔，传来的却是哀怨的声音。
〃行了吧。。。。。。放心了吧。。。。。。以後谁要是想抢朕一定会给你摆平可以了吧。。。。。。所以，就让朕睡吧。。。。。。不要再说梦话了。。。。。。〃
在温暖的怀抱里，我竟悠悠犯起困来。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手心内的东西给了我心安的感觉。。。。。。不理会那与钱无关的抱怨声，我眼睛一闭，自顾自的又进入了黑甜乡之中。
一夜无梦到天明。
睁开眼，照例是日上三竿之时，李言德早已起床上朝该干什麽干什麽去了，我直直地蹬著床顶，心里一阵风起云涌。
太，恐，怖，了！
我没有梦见数钱，这也就罢了，可是，竟然会做这种梦！真是上天入地鸡飞狗跳恐怖之大极！
一日之计在於晨。这一梦，让我的心情直线下降至冰点，冷冰冰地唤来环儿为我更衣，环儿看著我的脸色不妙，直苦著一张脸。这是自然，那个梦给我带来的心惊肉跳的感觉让我不爽到家，环儿今天的训练份量是加倍定了！
只有培养出高人一等的佳人，我店里的生意才能红红火火，我也才能避免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怖永远不会成真！
对著铜镜，用力一握拳，比了个奋发图强的手势，只看得环儿脸色惨绿直逼青菜。
我惬意地理理领口，摸到了还挂在脖子上的链子，才脸色稍霁。
〃还好还好，你还没有离开我。。。。。。。。。。。。〃
我一时间感慨万千，却又一脸陶醉。
万花丛中，美人一袭白衣，轻轻抚琴，若有若无的微风让美人衣裳飘飘，在和上那淡淡的琴音，此情此景，真不枉我一番教授！
〃铮──〃
随著清脆的收尾音，环儿一曲已毕。
纵然园中花儿千娇百媚娇羞无限，却终究不及环儿一曲来的摇曳生姿摄人魂魄。
〃环儿，了不得啊~〃我满意的笑道。
〃多谢娘娘夸赞。〃环儿照旧荣辱不惊，回我的又是一句可有可无的客套话。
不错，矜持冷美人的形象已经很是熟练了，我点点头，更加满意。
〃那麽，这个曲子再弹一遍。。。。。。吧？〃原本悠然的话语在中途变调，只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东西。
环儿也觉得我话音变得不对，诧异的抬头，看见我在仰望明媚的天空。
环儿终究没有练足火候，一下子便破了冷美人那无欲无求的标志性气质，好奇地顺著我的目光向上看去。
看见了什麽？
自然是看见了我看见的东西。
看见了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东西。
看见了身为贴身仕女的她一点都不陌生的东西。
碧蓝的天空里，一只略显肥胖的鸽子正在努力的挥动著双翅，晃晃悠悠的在空中飘移著。
我说是〃飘移〃说得不过分，因为它确实是那副找不著目标的蠢样。任哪只鸽子都会稳稳地飞过来，停在主人面前。可是它，从我发现它开始，它就在努力向我飞行，可是它的准头真的很差，眼见著就偏到另一边去了。然後它又努力的向著我前进，可惜又一次错了过去。这样的姿态，残酷地向世人宣告了它身为残障人士的悲惨事实。。。。。。
但是，我也必须承认，我用了〃飘移〃这麽一次讽刺至极的词汇，说得实在也不厚道。因为它落得如此下场，我也是有一部分过错的。但是，是一部分哦，一部分而已。毕竟把皇宫安排得这麽森严的李言德和明知道我有所失误却仍然派来信鸽的湘君，他们都有著同样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我，除了有那麽一点点失误之外，我最大的错误就在於爱鸽心切，把它喂得太营养丰富了吧。。。。。。看著它拖著残疾的飞行不便的翅膀，还要应付著自己超重的身躯，一股愧疚之情划过了我的心头。。。。。。
我摇摇头，不忍心看见那只皇宫闻名的〃皇後娘娘的鸽子〃第十次调整方向，玉手轻抬，在它又一次发生方向偏失的同时，捉住了它。
摸摸它脚上的锦囊，还是那个手感，只是不知道这次湘君在上面硬塞进去了多少字。。。。。。
〃环儿，你自己好生练著~〃优优雅雅的转身离去，转身的同时，环儿那娴熟的琴声也又一次响起。
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鸽子把信送了过来，我自然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处理这些商业机密。倒不是怕环儿或者其他人瞧见，而纯粹是因为放大镜不似钥匙是那种能随身携带的东西。。。。。。
湘君的小楷实在是伤神啊。。。。。。
即使是伴随著那醉人的琴音，我却没有心情再去对著那可以媲美微雕的小楷的精力了，心里寻思著找个时间，向李言德讨一个好地方慢慢去处理美人坊的事务，现在，真真正正是劳心劳力过了，实在疲劳啊！
而那只皇宫闻名的超重的皇後娘娘的鸽子，却〃无耻〃的一次又一次地向我怀里钻，或者说是〃无翅〃会比较好？我扯扯它的翅膀，心里却一阵疑惑，它不是没什麽准头的吗？怎麽向人撒娇的时候却目标明确？
〃唉。。。。。。托我的福，你现在也是出了名了啊。。。。。。有皇宫的御厨专门做的美食吃，又有美人坊下一任压轴美人现任皇後娘娘贴身侍女专门弹的琴听，有福哦！〃
回我的是一阵〃咕咕〃叫，也不知道它懂了没有。
突然，环儿那行云流水的美妙琴音却停住了，不是环儿自己停下的，却是一阵巨大的嗡声，似乎是谁把琴摔了的声音。
开玩笑！
谁在撒野？
居然阻止了环儿练琴，这不是妨碍了我的训练计划，从而影响到了我的赚钱计划！
而且那是〃皇後娘娘的琴〃，死贵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抱起那只肥鸽子，连忙赶向事发现场。
13
跑到花园里，大老远的就看见刚刚还在抚琴的白衣美人已经跌在了地上，我的宝贝琴也摔在一边。
这是在唱哪出啊？
难道环儿要改变风格，改柔弱美少女了？
〃大胆！〃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凭空响起，叫我小小的吓了一跳。
我寻声望去，惊讶的发现园子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怪了，刚刚怎麽没有看见咧？
我仔细的打量了那边站著的一主一仆，这个。。。。。。似乎有点眼熟？
是叫什麽来著？
那个大大的牡丹花。。。。。。对了，是叫云妃。
〃大胆奴才，看见娘娘居然不来参见，还有没有规矩了！〃云妃身边的女孩子梳著两个小发髻，扎著翠绿的丝带，一袭小袖的宫女装，倒也算是清丽可人。但现在，她的手指却直直地指著环儿，疾言厉色。
如此这般，她便是毫不留情的完全破坏了自己的美感，再加上咄咄逼人的凶悍，则是完全毁掉了她的气质。比起环儿的娇弱来，明显是差远了。
啧啧啧。。。。。。
我痛心疾首中。
无知！真是无知啊！！
环儿沈稳的抬头，却扫都不扫她一眼，直接看向云妃，然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方才奴婢抚琴，未察觉娘娘驾临。奴婢知错，请娘娘赎罪！〃
语气充满谦恭，伏在花园那石子的地上，肩膀还微微颤动著，充分显示了自己的渺小与卑微。
〃琴？〃云妃穿著火红的华衣，像一簇危险的火焰，不怀好意的缓缓移向了我可怜的琴。
嫩白的指尖轻抚著琴身，却不是爱琴之人的爱怜，分明是苛刻的审视。
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天啊，地啊。你吃醋我是不管，但是，千万不要伤到我所有的财物呀！！我心惊胆寒的祈祷著。
只见云妃眼神一变，〃琴上的金丝弦。。。。。。这是‘那个'贡品？那个连极擅琴的豔妃都没能受到赏赐的琴？！〃声音却是十分耳熟的尖利，依稀记得，当年在美人坊，一只在後院被宰杀的公鸡求生心切误闯我前院花园，随之而来的就是这种充盈了生物生命的最大极限的咏叹调。。。。。。
〃回、回娘娘，是的。。。。。。〃环儿紧紧贴在地面，声音微微颤动。
见此情景，我不禁窃笑。
环儿可真会装啊！
平时她为人处事的时候，完全按照我的谆谆教诲摆出一副冰山美人样，不是面若死水就是心如止水，就差来个上善若水，如今却这副低贱的模样，分明是受到我的熏陶，完全发挥了我〃随机应变，感情真挚，见什麽人说什麽话〃的美人应对之最高奥义的结果。其诀窍就在於充分洞悉自己与对方的立场，以及对方的心思，从而尽心地扮演著对方所希望的形象。
环儿扮演冰山美人已经很长时间，今次在被突然打断之後，能克服惯性如此迅速的转变身份，我不由一阵热泪盈眶。我的悉心教导终於有成效了，环儿进步之神速已经使我能预见未来之银票长著翅膀向我翩翩飞来的情景了。
不过。。。。。。环儿依然不够成熟。
美人坊的美人在演戏之时，似乎是在迎合别人，谄媚至极，而实际上，所有局势全部都是由美人来掌握。美人们与其他人的所有交流，全部都是由一个按照对方的设想而故意扮演出来的美人来进行的。对方自以为很如意，越是自得，就越是可笑。殊不知，他们自己以为操纵了别人，控制了别人，其实，却只是在美人所设计的一个不易察觉的表面上满足了他们心底的愿望的完美舞台上，按著美人所设计好的每一步每一步来行动而已。而他们乐在其中的表现，更像是一个丑角。
在每一场真实的戏中，戏中的美人便是一切的主宰。看著别人因自己乐，因自己悲，这种无上的成就感，正是美人坊的美人们最满意的报酬。
但环儿还很稚嫩，这种及至的成就感不是她能承受的。尤其她还是宫女，而对方还是一向作威作福的娘娘。看著对方被自己轻巧的几句话就被点播到而乖乖地按照自己的设想来行动，很好笑吧。。。。。。
所以，我敢肯定，她之所以紧贴地面卑贱之至，完全是因为她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颤抖著的肩膀也是强忍不住的笑的结果。幸好她伶俐，懂得掩饰，不过工夫到底还是不到家啊。
我暗自点点头，嗯，以後要加强练习，加强练习！！
而那厢，云妃脸色已变得青白交加，她走向环儿，一把拉起了她的头发。
环儿也被吓倒，原本的笑意被惊惧取代。不过我仍能看出，至少有七成的惊惧是装出来的。。。。。。
〃贱人──〃
云妃想骂的究竟是谁，在场几个人加一个隐藏人物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云妃演得明显是一出因妒生恨的戏码。剧情虽俗了点，却也勉强算是个精彩好看，尤其是她脸色的急剧变换以及那咏叹调，皆是经典之处。
然而。好看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