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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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你醒啦！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一个声音轻轻的从他头上发出来。
这……这是谁的声音，好熟悉。天狼被这声音唤得睁开双眼，警觉的抬眼一看，就见到一双莹着泪水的双眼伤心的看着自己。他立即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快，他与莹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头重重的撞到莹莹的头上。
“你……你怎么在这里！”天狼直直坐起来，生气的大喊道。
“我……我应该早些来看你的。若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早早的就过来陪你了。”莹莹自责的说道。
“哼！我与你很熟吗？你是谁！凭什么陪在我身边！我不想见到你。”昨天夜里的印象瞬间闪过他的脑子，他心中一阵苦闷，冷冷的拒绝。
“你……我是莹莹啊！你又忘了吗？或者叫我舞儿啊！天狼，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莹莹望望南霁云又看看天狼，怕他又失常了。
“表哥！昨夜你又失常了。你现在怎么样？”南霁云也问道。
“我现在很好。只是见到这只狐狸心情很不好。如果她马上离开的话，我会更顺畅一些。”天狼看也不看莹莹一眼冷声道。
“你……”莹莹一愣“你要赶我走，那也等你病好了我才走。我答应过要照顾你的。”莹莹任性的拉住他的手。
“你凭什么管我？我好与不好都与你无关。我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谁来为我安排。趁我现在心情好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无情。”天狼狠狠抽回自己的手。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丢下你的。你再说什么都没用。”赌气的本事莹莹最拿手，更任性的过去拉住他的手。
“朋友！哈哈，我从来没有朋友，当年是你自以为是的认为。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说过你是我的朋友。只有在你有求与我的时候，才会说我们是朋友。现在你又有什么事情想求我？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恩？”天狼冷笑，每个字都直刺莹莹心中。
“你……”莹莹被他这么一问，心中气急，却无任何反驳，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莹莹，你还是先回去吧。天快亮了。若你老不回去，他们找来又要费一些力气。对付他们虽然不是什么事情，但因此惹来杜鹃谷其它的人，更麻烦。而且，以后说不定还有求于他们。现在不能与他们交恶。”南霁云适时的出来阻止了莹莹。
“我……”莹莹正要说话看南霁云对他使了个眼色便改口“好吧！我先回去。先把那边的事情安抚妥当再过来。天狼，你别以为这些话就能把我气走，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说过是你的朋友，就永远当你是朋友，不离不弃！”说完慢慢站起来，再看了天狼一眼，走出洞穴。
“呵呵！不离不弃！表哥，不离不弃啊！”南霁云看着天狼，若有所指的笑着……
到达山下天已经快微微亮了。望着远处或明或暗的村庄，莹莹想象着那样一个晚上，宁静幽谧间一道冷冽的戟光闪过，人们便在这样的睡梦中走进黄泉。或者有几个早起的老人看着那满眼血红的凶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收缩瞳孔看着那些同样的血红色沾满自己全身然后还没感到疼痛就倒了下去。
莹莹捂住胸口，一股疼痛突袭而来。那并不是夜里天狼击伤她的那种伤痛，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一伤感。一种对人命如此微薄的叹息，一种怜悯。她自嘲的一笑，曾几何时自己也变这么的悲天悯人了？怎么会为了几个不相干的死人感到伤心和难过。这还是当年那个莹莹吗？
回到屋中，见到他们三人仍熟睡在墙角，莹莹心中稍安。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本想好好调理一番，可是闭上双眼就浮现出天狼发疯发狂的样子。扰乱了心神，一直无法安静下来，坐了半天也进不了状态。干脆睁开眼睛望着天边，直到天亮。
“玉姑娘，你这么早就醒了吗？昨晚睡得可好？”赵彦友善的第一个睁开双眼，对着莹莹笑笑。
“哦！恩。还好。今天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莹莹听到有人叫她才回过神来。
“在村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今天我们准备往大山深处探寻一下。这村庄三面环山，除了我们进村的这条路，其它三面不知道应该走哪条好一些。不知道玉姑娘认为哪两条路好一些呢？”赵彦仍很有礼貌。
莹莹听到这里心中一惊，为什么会问她哪两条路呢？随即她便明白了，原来那两人已经知道她昨夜出去了。一定以为她随便找了一条路追了一整夜却什么也没发现。而他们只需要再去探寻剩下的两条路就可以了。
“这个！我想断岩的那条路应该没什么可探的了。那边似乎再过去就是一片绝壁。”莹莹轻声的建议。
“咦！你们都醒啦！呵呵，昨晚睡得真熟，让两位见笑了。”莫鸣歉意的看看他们三个，居然在这样的地方熟睡过去，这种错误让他自己都感到惊异“莹莹！你头上怎么了？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撞到哪里了？”莫鸣抬头就看到莹莹额头上的红印。
“哦……没什么，只是半夜出去时没看清路撞到门上跌了一跤。”莹莹用手轻轻挡在额前小声说道。
“呵呵，这山中小村修得极简陋，玉姑娘怕是不习惯吧。看你全身到处都是泥，跌得不轻吧。”李询这时也微微一笑，看着莹莹的裙角。
“呵呵，这个……”莹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赵彦看了李询一眼，两人似乎很有默契，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走出小屋望着那一片大山。
“今天我们就分头行动吧。我与李询师弟分头走西方和北方。麻烦莫兄和玉姑娘向南方四处察看。无论有什么发现，黄昏时分我们仍在这里碰头。”赵彦指着远处分配着。
“恩。好。若是遇到什么妖人，不要纠缠，回来大家商量之后再做定夺。”莫鸣也很赞成的点点头。
“那个……北方不是一片断岩。过去就是无尽深渊，若是二倍可能要飞两个时辰才能飞到那边山上去。那边还要查吗？”莹莹迟疑的问道。
“哦？看来玉姑娘很了解那边的情况了。”李询马上反问。
“呵呵，我昨天过去时望了一眼所以知道。”莹莹一惊马上改口。
“恩，既如此，那我与师弟一组，玉姑娘和莫兄一组这样更有照应一些。现在就出发吧。”李彦拦住李询，示意他不要说别的。
莹莹和莫鸣往南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是无尽的森林，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有。有时候一脚踏到青苔上就没入膝盖。更有些朽木踩上去就变成粉尘，两人进动得极慢，四处查探。只是莹莹总是心不在焉。莫鸣虽一路上四处探查，却时时注意莹莹，见到她时不时就踩进很显眼的枯树中，或是偶尔不经意间皱起眉头伴随着一点轻叹。他看着这一切却并不说出来。
“莹莹已经午时了，我们休息一下吧。”终于在莹莹又一次摔进青苔陷阱中时他忍不住出声叫道。
“哦！”莹莹听话的走到他身边，与他并坐在一块大石上。
“恩，不知道赵兄他们有没有查到些什么东西。我们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了。看这森林里跟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甚至是野兽的足迹都很少，哪里还会有妖物。”莫鸣随口说道。
“那，你说他们是兵分两路还是一起往西探？”莹莹听到这里试探的问道。
“我看他们二人是极仔细的人。应该会分开探查才对。虽然那北面看似无数，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常人能做的。当然不能用平常的思维去想。”莫鸣想了想回答她。
“是啊！他们二人是杜鹃谷出来的高手。必定会事事小心，说不定这个时已经走到最里边去了。”莹莹看看时间，估计着昨晚自己到青莲锋的时间。
“怎么了？”莫鸣轻问。
“哦！没什么。只是担心他们会遇到什么难缠的事情。”莹莹敷衍着。
“没关系。他们都很厉害的。若是真遇到什么难事，一定会发出求救信号的，我想他们这种名门大派子弟间一定有什么紧急的联络信物。一方遇难，另一方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的。赵兄和李兄联手的话普通的怪物是伤不到他们的。再说了，他们的专职就是除妖卫道。该有专门对付妖魔的方法，就算比他们强大数倍的妖魔，他们也能用专克的道法将其制服的。不用太担心。”莫鸣安慰她道。
“专门克制妖魔的方法？”莹莹一听立即紧张起来。的确如此，人类很多修行者不过几十岁的年纪却能与修练了几百上千年的妖魔相抗衡，肯定就是因为他们修习的道法是专门克制妖魔的道法。想到这里莹莹转身就往回走。
“莹莹？你去哪里！”莫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个……我！”莹莹转过身来望着莫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莹莹，你是不是找出什么线索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过？”莫鸣冷静的一字一字问道。
“你！”莹莹心中奇怪，明明见到莫鸣睡熟自己才离开的，为什么！
“呵呵，果然是这样的。”莫鸣苦笑一声“虽然我不能有那两位的道行，能够感知到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我仍然是一个捕头，我可以从其它的方面看出事情的本因。你难道认为我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吗？无论是从你身下的稻草压痕，还是你坐的那块地方的灰尘痕迹或者你身上那些不同村里的泥土，还有你今天的气息很不稳定昨夜应该受了伤的。从这些方面我都可以认定你昨晚一个人出去单独行动了的。对吗？”说完莫鸣痛苦的看着莹莹。
“我……”莹莹听到这些更无从辨解。
“呵呵，早上的时候我很心疼你。想着你为了帮我破案大半夜的跑出去自己找线索。但又很纳闷为什么你明明受了伤，明明查到了些什么，却故意说谎故意装做不在乎的样子。为什么现在你不接着装下去了？”莫鸣直直盯着莹莹。
“我，我担心赵彦他们。我们得回去。”莹莹也不再隐瞒，直接说道“他们若往北去，我怕他们敌不过南霁云。南霁云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但他们若叫其它杜鹃谷的人来或者与南霁云结仇，以后会有很多事情很难处理。还有，你刚才也说了，他们能够抗衡比自己高出许多倍的妖魔。我不想谁受伤害。”
“南霁云？你……你是说那个南霁云？他在北边？昨天那个声音，就是南霁云是吗？”莫鸣吃惊的看着莹莹。
“莫鸣，我们不能再担误了。若他们打起来的话，天狼就更不能进杜鹃谷了。我们得赶快回去阻止他们。”莹莹跑过来拉着他就往回走。
“天狼！他也来这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鸣听到天狼的声音疑问更大。
“边走边说，快！”莹莹拉着他就往回跑。
两人一路上只顾急行，哪里还有时间解释。莫鸣虽然有很多疑问，可是他要追上莹莹的脚步已经很吃力，来不及问其它的问题。只是他每次转过去看莹莹的时候，都能望着她一脸的担心。每每这个时候，心中都不住叹息，总是自问莹莹这样的表情为何总是在自己以为有一些光明的时候将自己一鞭抽醒。
果然两人到的时候，赵彦和李询正与南霁云打得难分难解。看身手显然是南霁云四处躲闪不想与他们纠缠，可那两人似乎也发现了青莲峰的密秘非得往上探，南霁云无计可施只能在躲闪之余挡住他们前行。
“这位兄台，你次次手下留情，却又不让我们靠近那峰顶。究竟是何用意？”赵彦一边拼杀一边叫道。
“嘿嘿！这里是家山，两位不问乱闯，我自然只有阻拦。”南霁云答得潇洒，身手也如行云流水一般在两人之间穿梭。
“兄台莫非有饲养妖物的习惯？山顶上妖气凝聚不散，若兄台再不放手，到时候妖物做大，反会噬主的。请让我们上去除掉它。”李询好言相劝。
“我并没有饲养妖物的习惯。况且我本就是妖！两位若要上山那就先除掉我这个老妖吧。哈哈。”南霁云哈哈大笑。
“兄台不要开我们的玩笑。你身上无半点妖气，甚至与山顶那妖气极重的魔物呆在一起也没沾染上半点。我们已经很佩服了，又何必自贱身份。看兄台也是修练之人，若是想引导山顶的妖物回归正途恐怕是件极难的事。不如交给我们带回杜鹃谷，让谷主发落。”赵彦听到南霁云承认自己是妖怪一惊，却仍是好言好语应付着。
三人手下功夫却一点也不慢。只是赵彦与李询持着两人长期配合才坚持了这么久，而南霁云长时间的劳累体力并不是很好，又怕伤到他们以后对天狼不好。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莹莹他们到了还是难分上下。
“不要打了！你们听我说！”莹莹看出南霁云的尴尬冲上前去挡在他们面前。
“玉姑娘，请你让开。我们已经断定山顶上的妖物正是屠村的凶手。我们一定要上去。你是想帮哪一边呢？”赵彦收住剑势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从昨天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对我采取任何措施。但是山上那位我是一定不会交给你们的。两位若是信得过我，就请先回杜鹃谷。不日我将带着他亲自前往拜会。”莹莹深吸了几口气大声的对他们说道。她这些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莫鸣，因为她知道这些说完之后，她的身份就呼之欲出。自己将来与莫鸣会走到哪一步，都不能再想了。
“哦……这倒是奇了！妖魔道的居然能亲身到杜鹃谷去。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你们我们如何信你们？”赵彦有些不可思议。
“信不信都由你们，天狼他的确入了魔，但是我相信他一定能醒过来。所以我会带着他去杜鹃谷求解。二位难道怀疑杜鹃谷的实力，没有办法让引导他回归正途吗？”莹莹反问。
“我们连你也信不过，只是因为有人叫我们不要为难你才就此罢手。你以为你的话我们又能信过几分？”赵彦有些自大的说。
“哦！既然如此，再加上南某，不知道两位有几分胜算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一位呢？”南霁云划开扇子轻笑道。
“这位兄台的确了得，我们也非你的对手。但如果执意，我们只能将命留在这里，也不能让那妖物猖狂。”李询听到南霁云的话正气的答道。
“哼哼！若你们是大恶之人我又何须多费唇舌，一刀结果了便是。可你们偏偏说得如此正义！我虽为妖，却有家训不得随意伤生灵。真拿你们没办法。”南霁云微微一笑，有点无可奈何。
“我不管你们要怎样，反正我定要留下他来。若是逼急了我，今日就在这里比个胜负。将来也不去什么杜鹃谷了。要成魔我与他一起成魔，到时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统一魔界！”莹莹不想再纠缠，伸手一挥，无数的花瓣飘了起来，在她的身边打转。她站在中间狠厉的双眼冒着微蓝的光，杀气弥漫全身。
“那我们今日更不能放过你们了！”赵彦一听握住手中剑。李询也将手按到剑上与赵彦背靠背站在一起。
“那如果加上在下的担保，是否能让赵兄和李兄放了他们呢？”莫鸣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所有人均惊奇的看向莫鸣，连南霁云都收住笑意看着他。可是莫鸣镇定的望着赵彦和李询。
“莫兄你！”李询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若二位信不过在下，在下愿留下捕头令牌做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