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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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尽在掌握。所以连篱儿的生死也不管了，就这样冒冒然的去闯杜鹃谷。”南妃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茶壶打开，从另一个盒内取出一些绿色的叶子放进壶内，南霁云不敢接她的话，只是从旁边小炉上取下烧开的水壶将水倒进桌上那个紫砂壶内。一阵清香瞬间传满了整个房间。
“你是玉狐族的丫头吧。很多年前，我还是妖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个你们族的狐妖。她一头的金发，加上金色的瞳孔美极了。只是她的眼神迷离，老是追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你的眼睛也很美，而且很清透，比她漂亮。”南妃倒了一杯茶递到莹莹身边，像是唠家常一样跟莹莹说着。
“是吗？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们族内有谁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只有姥祖的眼睛是金色的，但她的头发却是白色的。也许您说的那位前辈已经不在了吧。”莹莹向往的答道。
“篱儿还很小的时候，我听说有一位狐族女子经常照顾他，就是金发金眼，可惜却总是无缘得见。那已经是千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自己成仙度劫，很多事情都无法顾到，才让篱儿弄成现在这样。”南妃示意南霁云也坐下，南霁云才端正的坐在她的右边，任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篱儿？谁是篱儿？”莹莹奇怪的问道。
“表哥就是篱儿。他的名字是寒夜墨篱。”南霁云轻声回答道。
“寒夜墨篱！”莹莹念着这个奇怪的名字，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沁人的香气扑来，她一愣，这茶好熟，似乎在哪里喝到过。
“不错，寒夜墨篱，就像你们玉狐家一样，所有妖界的各类种族都有自己的姓氏。你狐族就以你们玉面狐为尊，所以玉面狐一支就会有自己的姓氏。而我们狼族就是以我们龙御狼族为尊，以寒夜为姓。还有狮族的金姓，大鹏族的苍姓等等。剩下的同类不是此族的都没有特定的姓氏。再拿你们狐族做比喻，你玉家就会有狐族其它同类没有的技能，应该就是五行之术吧。听说你们的新族长又将五行术改良加以进化，现在成了玉狐族的标志了。那位族长很不简单啊。”南妃为莹莹续上一杯茶，轻声说着。
“是啊。我们姥祖可厉害了。听族里长老们说，以前我们的五行符祭出来的全是普通五行，可姥祖改良之后全是天雷孽火，寒冰恶水，百炼合金，巨神行木，颠覆之土。比以前的威力强了很多。”莹莹连忙点头兴奋的说着。
“是啊。但是普通狐族却不会拥有这样的家传法术。他们只能凭本能拥有狐媚，狡黠，逃循这类低级法术。修练时的灵力也不如你们纯厚。普通狐族只有度过了五百年大劫之后才会在修为上有更大的提升，才会慢慢变强大起来。”南妃点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为什么天狼，哦不，墨篱他说他叫天狼呢？难道他不想要自己的本姓了吗？”莹莹奇怪的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自从千年前娘把他救回来后，他就不准我叫他篱哥哥，他说他叫天狼。每次我那样叫他，他就会和我翻脸。后来我就叫他表哥了。”南霁云回答道。
“你们真的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的眼睛也是那时候变红的，他的魔性也是那时种下的。真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莹莹双手紧紧抓住竹凳问道。
南霁云摇摇头说道：“那时候我与母亲赶到的时候，千里狮魔山一片死寂，没有一个活口，表哥就坐在雷泉洞门口。他身上被血浸得一片血红，身边刚死掉的妖魔溅出的血从他头上滴下来。他一动不动，双眼空洞。母亲就把他带回这里。花了几百年才让他慢慢缓过神来。我与母亲那些日子就住在这里陪着他，等他坚持要回狮魔山后我们才有时间去了解当年的事情，可是活下来的已经无踪迹了。只是大概知道舅舅在那场与天界的大战中大败，败后舅舅失踪了。那狂月曾经是舅舅的兵器，戟身本是透明寒冰色，那时候也像入魔了一样泛着蓝色的光。一直守在表哥的身边。”南霁云回忆道。
“您不是已经成仙了吗？这样的事情您也不能算出来吗？不能感知过去未来吗？”莹莹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南妃。
“呵呵，进入仙道只是摆脱生死跳出五行。这只是低级仙道。要进入大罗仙道还需要很久很久。要再向上修练，遇到的劫难就会更高，真正进入大罗仙道的是少之又少。所以千万年来人类津津乐道的仙人名字就只有那些。很多人都在仙劫中重新循入轮回或魂魄消散了。而我，当初入人世，进仙道只是随心所想。所以并不能算出过去未来，我只是个闲散的世外之魂。”南妃轻笑出声。
“噢！”莹莹失望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又抬起头来问道：“寒夜，这个姓氏好特别，我能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寒夜铭妃！”南妃回答。
“你……铭妃！明妃！这茶……是绿介子！你，你就是千年前秋野国的那位王妃是吗？而你叫南霁云，你姓南。他们隐讳你的本名改成日月明字。秋野国历代皇后的宫殿！”莹莹突然明白过来，再看看那茶杯中，已经舒展开来的叶子，俨然是一朵只有一个花瓣的绿介子！
“原来，秋野国的那个故事的主人就是你们。”莹莹看着散开了的绿介子轻声说道：“怪不得当初我第一眼看到南羽翔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一样，原来是他与南霁云有着类似的气息。血脉这种东西真是神奇，虽然你们已经相隔了很多代，但还是分辨出来。”
“这还是要谢谢玉姑娘当初在秋野国鼎力相助，若没有你劝说那位莫大人，只怕事情就会祸及两国百姓了。”南霁云在南妃面前果然很有礼貌，连称呼都改了。然后转过头大致将秋野国的事情跟南妃交待了一下。
“一切皆有缘法。也许，你们南姓皇族的血咒会在这位国君的手中消除吧。”南妃听完后点点头，轻声低叹。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莹莹轻声说道。
“什么？”南妃抬头看着她。
“那个，你为什么可以轻易的打开玄磁阵的机关从里边取出我的本命元丹？你既然成仙为什么还留在人世红尘？还有你与杜鹃谷的仇怨应该很大，为什么他们会放你带我们离开？”莹莹如珠似的把心里几个重要的疑问吐出来。
“哈哈，你这可不止一个问题啊。碧玉风铃……”南霁云轻笑，不经意间又乱叫莹莹，发现后立即闭嘴。
“那玄磁阵是杜鹃谷创始人按照上古繁文咒语列的，其实阵法的道理是很简单的，只要你能在上面的拼板上拼出正确的咒语，下面相应的格子就会开启。只是这种失传已久的咒文晦涩难懂，很多时候每一代的谷主都是死记硬背下那些格子的顺列方式才能开启下面的格子。又因为关系到他们谷中太多机密，所以只用口授。而我当年为了云儿，在杜鹃谷外的雪山山洞里一住就是三十年，才学会了所有的古文。所以，这世上还有谁能最精准的打开玄磁阵，那就只有我了。我进入天地宫后，就能感知你的本命元丹气息，所以可以很轻松的从无数暗格里准确的拿出元丹。云儿当年与我在杜鹃谷住了三十年，对于他们的防卫及天地宫内的阵法自然有一定了解。只是若像他那样一个个的暗格翻找，也真是难为他了。”南妃微微一笑，说得云谈风清。
“就是您这样的修为也要学三十年才学得会的古文……”莹莹乍舌道。
“当年我带着云儿离开秋野。除了可以救下整个秋野国之外，我还知道云儿是人与妖结合生下的后代，他的智力心力甚至连低等的妖物都算不上，而且因为人与妖内体不同，可能活不了多少年就会因内息不一，冲撞至死。所以，当我听说杜鹃谷中有培元丹时，就把所有心思放在那上面，三十年学会上古繁文，盗药之后将云儿的本体全部重塑为人类形体，他将如新生婴儿一般重生，在49天内重新长成他在人类看来30岁的样子。然后我再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他的体内，让他躲过人类的生死劫，继续修练妖道。呵呵，我记得当年带着已经长成大人的云儿回狼族的时候，篱儿还是个百来岁的小娃娃，却非得让云儿叫篱儿做哥哥，两个孩子别扭了好久呢。”南妃回忆的笑了起来。
“怪不得所有见到南霁云的人都说他身上没有妖气，他自己还非得说自己就是个妖。他从一开始就以人类形态修练，自然沾不上妖气。”莹莹恍然。
“可是我的确是个妖，有谁见过一千多岁的人类？自然要分进妖类才对。”南霁云低笑。
“很多年前，那位金发金眼的玉狐族女妖曾问过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我记得她问我为何要去人间，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我只是个闲散的人，我对人类好奇所以我去了人间，人间玩够了，我对仙界好奇，所以我就成仙了。等我成仙之后发现还是人间住着舒服，所以我又回到这里。这算不算回答了你刚才的问题？至于杜鹃谷为何要放我带你们离开，这丁谷主的确有非凡之处。他可以保你们在杜鹃谷中安全，就是对你们还抱有希望，他看出我已经入仙道，就把这个替篱儿除去魔性的希望交托到我的手上。只是，我现在仍想不出解去他魔性的方法。”南妃站起来，望向窗口。穿外一片竹林，阳光细洒过来，无数光影穿过竹林折射出千道影。
“为什么？难道你不能用自己的纯正仙法引导天狼……我是说墨篱回归正途吗？”莹莹跟着站了起来，问道。
“任何事情有因才有果。就像秋野的血咒一样，只有破去那个本因才能除去今日的业果。如果不能知道篱儿入魔的原因，就算我替他清洗全身灵力，但那个毒根却深埋在他体内，只要有一点风动，他就能再次萌芽。当年救下他时，我就曾经用读心术潜进他的意识里想看清楚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篱儿紧闭他的心门，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去碰那段记忆，我跟本进不了他的内心。若能知其因，又何必拖至今日。”南妃转过头来看着莹莹：“或许，你能够让他打开心门。但篱儿必须再一次承受当日的种种，他心志稍不坚定，就会一念成魔。”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莹莹追问。
“后山地势奇异，汇集了天地灵气，不比当年我修练的青莲峰差，我又在周围种遍各种灵根仙草。那里有一脉温泉水，篱儿每日在里面浸泡，可以去除他的心浮气噪，也可以慢慢化解锁神咒的符咒。”南妃说完又转向南霁云：“云儿当初你不敢带篱儿回竹屋，是怕自己法力不够阻止不了他发狂才把他锁进青莲峰上吧。”
南霁云恭敬的站在一边轻轻点点头。一时房内除了那炉火上蒸腾的水声，三人都不再说话。莹莹心中难过，一次次的充满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现在连眼前这位已经成仙的前辈也无法解去天狼身上的魔性，难道真要看着他一步步走入魔道，或者就这样将他禁闭，关上一千年，一万年？那，骄傲如他，怎么能够忍受。而这一切归根究底，竟然只是为了自己这只小狐狸小小的五百年天劫。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他要帮我度天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莹莹悔恨的说着。
“呵呵，你也不必自责，那魔性本就在他体内，就算没有你的事情，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暴发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况且，其它事情就算了，你偏偏向他提的事情是天劫，他们父子就是因为天劫的事，才会与天为仇，结怨仙界。”南妃握住莹莹的手安慰道。
“这……”莹莹睁大双眼望着南妃，她一直听说着天狼的父亲与天庭大战，却并不知道是因为这个。
“我的弟弟寒夜啸是我们龙御狼族几千年来最杰出的人才。他很自负，很孤傲，虽然族中无数女子都对他情根深重，可他仍然特立独行，总是一个人发呆，一个人修炼，就算是我这个姐姐，他也很少与我交谈。当有一天我收到他的传书说他要成亲时，连我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把他的心留住。
当我看到寒夜莎时，只有一个感觉，她很温暖。她总是喜欢微笑，一种浸进人心的微笑。她长得很普通，甚至可以说在龙御狼族中算是下品。可是她的微笑总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就连我那个孤傲的弟弟在她面前，都会变得亲近起来。甚至还会与我聊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言碎语。
他们就这样自然的走在了一起，度过了几十年甜蜜的生活。”南妃讲到寒夜莎时，不自觉的也跟着温柔的笑了起来。
“温暖……狼族总是孤傲的种群。能用这个字眼形容一个狼族，她一定很不一样。而在狼族里还能更显孤傲，天狼的父亲也很不一样。他们……真的很特别。”莹莹想象着那是怎样一场相知相恋，竟有些出神。
“狼族的天劫不像狐族五百年定期的天雷之火轰顶。狼族的天劫到来没有一点征兆，那是一场体内元丹与本体较量的争斗。天劫一到，体内的灵力全部逆转倒流，纠缠体内元丹抢夺本体意识。你们狐族是与天斗，到最后是能扛下天雷还是被天雷轰顶致死就算度劫。而狼族是与自己斗。看是本体压制元丹还是元丹抢过本体意识。若元丹一旦掌控本体意识，那么度劫失败，本体就会流入无尽洪荒的意识流中，再无法返回。慢慢烟消云散。多数的狼族总是会在一些特殊的时候迎来自己的天劫。
而莎的天劫就是在他生篱儿的时候来临。她没有精力去应付体内逆转的灵力，更没有力气去与本命元丹抢夺意识。她做为一个母亲，只拼得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孩子安全的护住，等篱儿出生那刻，也耗尽了她的所有。墨篱，这个名字是她留给篱儿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东西。她希望啸在她死后对他们的孩子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从那以后，啸更孤傲，更少说话。只带着篱儿在身边，那时候的篱儿深受他的影响，性格自闭，他们两的世界里就只有彼此相依为命。等我的修练告一段落再回狮魔山时，啸就变了，他开始变得很偏激，开始收服狮魔山上的妖魔，开始建立自己的妖魔世界。他当时说：何谓天道，为什么都得遵循天命行事，既然这天说了算，我就要灭了这天。从此，我说了算。”
“啊……”莹莹低呼出声。
……
“天……哈哈哈！天又如何！”
“我手中的便是天，你要天，我便把天赠你又有何妨！”
……
那日她与天狼第一次提起天劫时，天狼也是这般激动的往空中顺手一抓，将空空的拳头递到自己面前，口吐狂言。原来，原来他们在失去至亲后，曾经失落，也曾经挣扎。只是结局似乎败得很惨，没有人知道寒夜啸的消息，更没人知道天狼入魔的原因。
“他们父子都是这样执着的人。且不说你与他的交情，就是听到这两个字，他也一定会任性的与老天较量一番。所以，你并不用自责，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许你就是一把钥匙，将所有的因果串联起来。在篱儿受了这么千年的苦难后，慢慢解开这个结的钥匙。”
“是啊，诸事都有自己的缘法，这个谜已经尘封了千年，遇到你以前不曾解开，遇到你之后变得不一样。母亲能压住表哥体内的魔性，但却不能根除。万事总归要有个了结，是毁灭是重生，总得有个交待。你准备好了要去帮表哥解脱吗？”南霁云问道。
“我……真的是我吗？”莹莹吃惊的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感相信。
“就像南织未与南羽翔，啸与莎，他们都有自己的缘份，自己的命数。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