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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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玉狐家的。”一个声音从莹莹背后响起。
莹莹转头看去，红色的发，红色的眉，红色的眼，红色的唇，红色的衣服。虽然那一头的长发红得张扬，在如此阴黯的地方也发出它漂亮的光泽，但那人立在那里却是一副内敛温和的模样，而那些张扬的红色并不显突兀反而配合他本身的气质潋滟温润。真是奇怪的一种搭配，却又异常的合适。莹莹脑子里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多谢你提醒。”出于礼貌，莹莹对他微微一笑。
“呵呵，我在山顶看到时叫你已经晚了，没有帮上什么忙，担不起这个谢字。姑娘修为深厚，竟能以自身之血化出红莲业火，真了不得。”那男子客气的答道。
“你在山顶看到……”莹莹吃惊的望向那人，转头看看离自己最近的一座山头，也正被云雾袅绕着。
“呵呵，我本体是大鹏，眼力自然厉害。”那男子看出莹莹的迟疑，笑笑答道。
“原来如此，鹏族似乎并不住在狮魔山，我听姥祖说你们喜欢住在凌空峭壁之上，而西部的山石多是那种结构。不知道公子来这里是访客还是游玩。”莹莹点点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呵呵，这次前来正是要去拜访玉面姥祖。不知姑娘能否行个方便，为我引荐引荐。说实话，我已经在落英谷洞外等了有四五个月了，可是玉面姥祖始终避而不见。我只好天天去洞口等待。”那男了微微一笑，低叹一声。
“你去我们落英谷干什么？”莹莹一听好奇的问道，她想了好半天，似乎也未想起姥祖有讲过她有大鹏族的朋友。
“我知道，你们玉狐家有一套家传的五行之术，而在玉面姥祖手上又加工改良，威力大增。所以想过来请姥祖点评一下我创下的这套五行术。”那男子双眼一亮，走近前来说道：“若姑娘能够帮我进落英谷，那真是……”
“原来……你是想来我玉狐家立威的。哼，若这不是狮魔山境内，我倒是想和你比上一比，但现在离家不远，姥祖告诫我们不可随意私斗，我不想惹她老人家生气。所以，算你走运。告辞。”莹莹一听冷笑一声，也不等那人回答，飞身往落英谷方向奔去。
“呃……你等等！我并不是要去立威……姑娘，请等等！”那男子一急，跟着飞过去。
几个山头起落，远远就见到落英谷洞口。那人还跟在身后，口中不断的解释着，却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莹莹也无心理他，降在谷口就要往洞中走去。
“姑娘请等等，我真的不是要向你们立威的。”那男子竟然先一步落在莹莹身前挡住去路。
“哼，你到底想怎样？我知道你鹏族御风之术比我们强，非得拦下我来和你比一比吗？”莹莹气急，一掌拍过去，无数花瓣在那男子的肩头暴开。
“好厉害的丫头，已经好几月没人和我交手了。”那男子受了一掌反而惊喜起来：“那就请姑娘赐教了。”
那男子说完就伸手往莹莹身上抓来，莹莹侧身一闪，才发现他的五指上全是尖利的铁爪，若是闪得慢上半分，那铁爪刺入体内一把抓下来骨头也能折断，这下不敢大意，灵力聚集，无数花瓣绕着她旋转起来，越转越快。那男子以为是幻术，伸手一拦几片粉红的花瓣擦着他的衣服而过，划破他的衣服。
“漂亮……”他大喝一声，退出数丈，聚集灵力，指尖的铁爪伸长数寸，再次攻过来。
一道道红光从他的铁爪上向外散发，而莹莹越聚越多的花瓣将那男子包裹在里面。他就就像在无尽的花丛中挥舞着手中那虚虚实实的红色指挥棒纠缠那些花瓣，但却丝毫不敢大意，否则那些看似柔弱的花瓣就会擦身而过留下数个伤口。莹莹感觉掌握了主动权，挥洒着更多的花瓣向他袭去，正想着找准时机一击即中。那男子却微微一笑，双掌相抵，一股强劲的风呼啸而过，眼见围绕着自己的一片花海就随着这风向莹莹反噬过去。莹莹一惊，后退数步赶紧回收部分灵力减弱了花瓣的飞行速度。
那男子看准时机纵身一跳伸长利爪冲破花阵就向莹莹刺过来。莹莹眼前一道红光知道不妙，拇指指甲对着中指一划，一滴鲜血飞出，变做一道厚厚的宫墙立在面前。‘轰……’的一声，宫墙粉碎，那男子的冲力被抵消掉大部分，莹莹祭起火符向那男子轰去。那男子嘴角微勾顺手接了冲过来的烈火一翻转间变成道洪水反涌向莹莹，一股凉意袭来，莹莹再次祭起火符，无数倍放大的烈火挡住那道洪水的冲劲，在还未沾到莹莹的身前化成无数水雾蒸发。
“这就是颠覆之土与天雷孽火，领教了。再来！”那男子高喊一声，一震身又欺了上去。
“哼，你也不错。”莹莹心中佩服，迎了上去。
那男子右手一挥，无数尖利石块向莹莹砸去，在快要落在莹莹身上时却又变成一颗巨神木直直拄了下来。
“破……”莹莹拨下头上发钗反手为剑，大喝一声，那剑光一闪，几人合抱的巨木就被划做无数细条从中破开。
“百炼合金……有点意思！”
那男子一笑，无数木条化做道道烈火炙烤着剑身，热度传到莹莹手上，差点握不住剑柄。左手一挥，数道寒冰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团团烈火，一靠近就被烤成水流冲刷上去。火还未熄，外层一座巨岩狠狠压了下来，就要盖在无数洪流之上。莹莹举着剑立在中央，外围的烈火将剑身烧得通红，‘滋滋’的水滴落在剑身上发出声响，巨岩混合着沙石在最外叫嚣，眼看就要泰山压顶。
“哼……去！”莹莹从怀中摸出数道小纸人，向空中一撒，纸片消失的同时，无数个和莹莹长得一样的□从云端飞出个个举着剑刺向那男子。
那男子眼见就要把莹莹压在巨石之下，不敢有丝毫松懈，所有灵力全部聚集在那块巨岩上，却突然见到无数个举剑女子刺向自己，大惊之下收了一半的灵力回防保护自己。退后几步才险险躲过刚才的突袭。这一停顿间，莹莹那边的困境已解，无数花瓣再次形成一股旋风直直向他面门攻来。男子大喝一声，背上两道长长的白翅展开，竟腾空飞离地面。生生躲过了这场突袭。而莹莹奋力抵挡巨石压顶，甩出那些傀儡符咒已经是倾尽全力，化解了眼前的危机，灵力也耗损得所剩无几。两人这才收住了攻势对望着。
“哈哈，痛快。玉狐家的五行之术的确很精妙，我本想以五行相克之术化解，却似乎并不太容易。”那男子双翅挥舞，红发飞扬立在半空中看着地下的莹莹笑道。
“你也很厉害。我刚才差点就要败在你手上了。”莹莹与他打了半天，竟觉得亲近了许多笑着回答。
“看你年纪不大，修为如此之深。假以时日，必定称霸妖界。”男子收起羽翼慢慢落下来。
“我没那份心思，只想过我的寻常日子。倒是你，想来我玉狐家立威，难道就是存了称霸妖界的居心？”莹莹反问。
“我只是对法术过于痴迷，其它事情也并不感兴趣。今日与姑娘这一战让我获益良多。特别是姑娘最后这一手——傀儡之术！”那男子微微一笑，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重。
“还在初学阶段，见笑了。”看着落在地上的纸片，莹莹一摊手，那些纸片又重回到她的手上。
“莹莹……咦，苍虹你们……”洞口突然打开，倩倩站在洞口看着他们。
“倩姑娘，有礼了。”那男子向倩倩拱手道。
“倩倩你们认识？”莹莹望着他们，奇怪的问道。
“那个……这是苍虹，他已经在这洞外徘徊了好几个月了，每日这个时间都会过来，请求面见姥祖，说是切磋法术。所以我……”倩倩脸一红低声说道。
“苍红？你姓苍，原来是大鹏苍姓家族的公子。但是不管你是苍红还是苍黑。我家姥祖都不会见你的。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早些回去吧。”莹莹再次打量苍虹。
“莹莹姑娘是吗？我是苍虹，彩虹的虹。呵呵，今日能与姑娘比试已经很知足了。只是我出山时便说过以半年之期向玉面姥祖讨教，现在半年之期还未到，再说倩姑娘的饭菜十分可口，我还真合不得离去。所以，明日再来打扰，告辞了。”苍虹看了倩倩一眼，拱手笑笑，转身离开。
“倩倩！我离开这些年，你变得真快啊，以前最胆小的就属你了。你现在居然敢和外族人说话，还给他做饭？”莹莹睁大双眼看着倩倩。
“那个……那个……他不是坏人。每日都很有礼貌的在洞外等候。若无响应他坐够时间便离去。很多时候都错过吃饭的时间。所以……所以，我看守洞门时……都会！”倩倩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
“哈哈，那就是说其它人你还是害怕，就只有这苍虹你倒不怎么害怕啊？我看这苍虹与天狼比起来都差不多嘛。为什么当初你见到天狼时就躲到我身后去了？说起来天狼可是我带回谷的客人，姥祖点名要见的。而这苍虹却是一副要挑了我玉狐家的说辞，你反而不怕他，真是有些怪啊！”莹莹好奇的笑道。
“那个天狼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有你在身边时还有点温和气息，我看着心里就就害怕。这……这个人身上没有那种感觉。而且洞里的姐妹们开始都防着他，到了后来和他混熟了，有些胆大的还叫他去帮她们跑腿，采对面山上的无忧花呢。他都只是笑笑，总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采回来送给她们，日子久了，他有时候过来还会主动带上一些狮魔山远处的花草给我们看。所以大家和他慢慢的就混得很熟。只是不敢私自带他进洞去见姥祖，因为姥祖的病情又加重了，现在跟本不可能与他讨教什么法术。”倩倩皱眉说道。
“什么……姥祖，我这就回去。”莹莹说完不等倩倩反应过来就闪进洞内。
“姥祖……”远远的莹莹就看到玉面姥姥靠在一株桃树下微眯着眼睛打盹，心中一热叫出声来。
“唔！恩！远处那是谁啊？走过来一点，让我看看！”姥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莹莹，只觉得一个熟悉的影子向自己跑过来。
“姥祖你……你看不到我吗？我是莹莹。”莹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着急叫道。
“啊……原来是莹莹啊。呵呵，刚才就这么一会，我竟然就靠在这树下睡着了。恩，我还梦见了很多朋友，很多过去的事情。恩恩，也梦到了你，你叫嚣着说不想光大狐族，想要去人间玩耍。被我狠狠说了一通呢。”姥祖看清走近的莹莹，从靠椅上直了直身体。
莹莹走过去蹲下身来，拾起滑落在一旁的毯子轻轻给姥祖披上，才慢慢抬着看向玉面姥姥。还是那张慈祥的脸露着温和的笑意，似乎从自己记事以来，姥祖就是这样笑着面对所有的子孙，唯一的一次变脸也是气自己私上狮魔山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莹莹总是觉得这次再回来，姥祖似乎比以前更苍老憔悴，短短的几年不见，她似乎笑起来也很吃力，动作也比以前更慢更迟钝，而以前那双泛着金光的双眼也更浑浊。
“姥祖，莹莹回来了。你……怎么在这里睡过去了。着凉了可怎么办，有没有按时吃药？身体可好些了？”强压着心头的难过，跪靠在玉面姥姥的塌椅前笑着问道。
“恩，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老婆子还能有什么好不好的。倒是我们莹莹，来让我看看。”姥祖拉起莹莹的手，将她扳到自己面前左右端祥：“好丫头，这几年不见怎么越发齐整了。你的修为……怎么涨了这么多！灵力纯净，呵呵，我家小丫头又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姥祖……我！呜呜呜……”莹莹见到玉面姥姥惊喜的样子，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终于忍不住扑进玉面姥姥怀中哭起来。
“傻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了？看你哭成这样，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还是被哪个坏小子欺负了？不哭了，不哭了，呵呵，平日里大伙再怎么笑话你，再怎么说你，你就算再生气也从不吭一声，如今这是怎么了……哟哟，你看，都把姥祖的袖子哭湿了，你还擦，我的袖子可不是你的手帕啊。呵呵……”玉面姥姥一愣，轻轻拍打莹莹的背，细声说笑着。
莹莹也不管玉面姥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终于回到家了，看到最亲的人，心中莫名的悲伤起来，眼泪想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干脆也不再顾忌形象，越哭越大声，惹得附近的姐姐妹妹们都跑过来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最后还是给姥祖拿药的小狐妖端着水过来，她才不得不从姥祖身上撤下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哭到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回到房中，莹莹扶姥祖坐下，众姐妹们也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姥祖把烛火挑得更亮了一些，仔细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孙辈。那个昨日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今日却已经学会了哭。
“丫头，来坐到我身边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欺负你了。”姥祖拉莹莹坐在自己身边问道。
“谁也没有欺负我，我只是难过，心中十分难过。”莹莹心中一酸说道。
“难过什么？呵呵，人间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你在妖道生活了近五百年也没见你像今日这样伤心过。人类虽然年华短暂，他们却能将一生活得更浓缩更精华，你看，你才去了几年，就学会悲伤难过了。”姥祖轻轻抚过莹莹的发爱怜的说道。
“我只是在外面累了，倦了所以就回来了。当我见到姥祖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叫做落英谷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家里有我最爱的人，她们关心我疼爱我，见到我回到家会笑着欢迎我。可是，姥祖你知道吗……”莹莹双眼含泪，一抬头间，两行淡淡水痕滑落脸颊：“姥祖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天狼他都是孤身一个人，他总是一个人，没有人关心他，他回到家里更没有久违的笑脸等着他。就这样过了几百年……几百年里都只有无尽的孤独！”
“天狼！也许，他叫做天狼的那天起，就注定孤独。这些都是命更是劫。他虽然活了下来，可是他的心魔，他的魇障永远存在心里。也许，当年我们本就是错的，本就不该跟天斗，妄想掌控天命。”玉面姥姥一听莹莹提到天狼，摇了摇头叹气道。
“姥祖，你是不是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姥祖，你告诉我好不好！天狼他，他的魔性已经快要压不住了，若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或许还可以让南妃找出解救的法子。”莹莹抬头看向玉面姥姥，双手紧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摇着。
“他出了什么事情？”玉面姥姥一惊问道。
莹莹将头埋在玉面姥姥腿上抹干了眼泪，才缓缓抬起头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再次重复着那些艰难险阻时却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是天狼苦苦支撑时双眼泛出的红光狠狠的灼伤着自己。
“唉……难怪上次他与你一起来落英湖时，我见他气色并不好。”玉面姥姥轻叹道：“果然，那时候他甚至还只是一个只活了二三百年的孩子，看上去和一个五六岁大的人间孩童没两样。那样血腥的场面摆在他面前，他能活下来，能支撑这么多年才跨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姥祖，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是吗？你告诉我啊。”莹莹急着说道。
“当年……呵呵，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玉面姥姥眼神迷离，望向那跳动的烛火：“他的父亲寒夜啸，是狼族最杰出的人才。你可知道狼族的天劫是怎么样的吗？”
“知道，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