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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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奇过后墨篱问道。
“我……”莹莹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跟踪我！”墨篱慢慢走近有些不相信。
“那个……你行为古怪，我只是跟过来看看！”被他撞破，莹莹只好承认：“现在大战在即，你又来历不明，我自然不能放松。”
“那你可发现什么了？”墨篱径直走到破屋前，从那里眺望整个山谷。
“我……”这一问把莹莹给堵住了。她四周望望，这里是南妃居住的地方，普通人过来都会被结界挡住，没有适当的方法跟本不可能进来。
“我有先天不足之症，这温泉是姑姑为我准备的。”墨篱转过身来扯开外衣说道：“若你不介意，大可以在这里看我沐浴更衣！”
“你……你果然是个无赖！”见到已经脱去外衣的墨篱，莹莹大骂一句狼狈的从悬崖盾走。
墨篱的手停在胸前，看着黑夜中一抹紫色的身影从悬边消失，嘴角扯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自嘲的冷哼一声：无赖吗？不知道等你回想起前尘往事之时，会不会因为这个词而觉得我这个木讷的笨蛋居然还有另一种面目。
一口气冲回玄庄观，莹莹踢开自己的房门冲到桌边端起水猛灌。大口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月城离南妃的住处虽然不算太远，可一路上全是连绵山路，而且因为结界的关系随时变幻着各种景色。去的时候只能从陆地出发，还好回来的时候可以腾空飞回来，一路就没有停过。加上被墨篱那么一说，胸中憋着一口闷气，恨得她在房中转圈圈。
“咦，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房里修炼啊？你这修炼的方法是主练什么的？脚功？”丁然一进来就见到生气中的莹莹，打趣的笑道。
“哼，那个什么狼王寒夜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让他走，我们不需要他这个妖族来帮助！”莹莹大喝一声，又猛喝了一大杯水。
“怎么了？”丁然一愣好奇的问道：“白天你们不是处得好好的吗？嘿嘿，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是妖族了吗？还说什么‘他这个妖族’，你是不是半夜做恶梦了！”
“他，他就是个伪君子！白天明明可以不用打那一场的，他非得装良善让我追着只闪不打。晚上，我又看到他偷偷出去，还……还说些不是人说的话！”莹莹坐到桌边数落起他的不是。
“这个……他本就是个不爱多话的人。而且白天不是你老追着人家打的吗？怎么怪罪起他的不是来？再说，他事后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嘛。你凭你的真心说，当时就你那兴头起来，他跟你解释，你能听吗？”丁然坐在他身旁非常了然的看一眼莹莹道：“至于晚上，他曾跟我说过他身体有问题，晚上需要出去疗伤。没战事的时候都会如此。所以今天白天你们都过来了他才从外面回来啊。我虽然不知道他去哪里，但是像这样来回奔波，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他其实也很不容易的。你以后就别再找他的麻烦了。”
“照你这么说还成了我的不是了！”莹莹一拍桌子气道：“他是你朋友，我不是行了吧！他行为古怪，你为什么不去查一查？他说你就信？就因为他是南霁云的表哥，你师傅的侄子，你就毫不设防吗？妖族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好好好！我查，我明天就去查。把他家三代全查一遍行了吧！”丁然无奈的摇摇头，“怎么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急燥。若是莫鸣兄在这里就……”
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丁然立即住嘴。莹莹本来也是一肚子火气，听到丁然提到莫鸣脸上一黯，心中的火气少了一大半。两人静坐在房内各自回忆着三人在一起的情形，每天的打打闹闹无忧无虑，仿佛那些事情已经是前世发生过的一样。
“丁然！”莹莹突然开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事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
“什么？”见莹莹气消了，丁然抬头问道。
“我……为什么会和莫鸣分开？我记得你离开我们之后，我与他住在一起五年，那五年我陪他在人间四处游历，每到一个地方他去办案，我就体会各处地风情。偶尔他也会叫我当当他的小跑腿。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好啊。为什么从血村回来后，我就回到了妖界，而他也再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他就消失了。”莹莹纳闷的问道。
“这个，那时我不在，不太清楚你们的事情。”丁然皱皱眉头，“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你妖族的身份有意避开了你。或许是你终于知道人类和妖族是不同的，所以离开了莫鸣。你看，就像现在，我都已经老成这样了，而你却还像个小姑娘一样。这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我又怎么知道前因后果。”
“这么多年，他……过得好不好！”莹莹低头掐着手指小声的问。
“其实这么多年我与莫鸣的联系也很少。之前是一心学习道术，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后来因为父亲猝死，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无暇顾及其它。我也有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丁然似回忆般的望着窗外，轻声笑笑：“呵呵，不知道当年我们住的小院是不是还在。莫兄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一身正气，秉持着自己的信念。你知道吗？其实当年我和你一样挺怕他的。哈哈，特别是他一本正经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有你做错了事情，而我又正好成帮凶的时候，我们两就正襟坐危的在他房中听他数落我们。想起来真是有趣啊。”
“所以，我更不能让人间成为另一个妖族的修罗道场！”莹莹咬咬牙：“这里是莫鸣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周全的地方。也许此刻，他也和我们一样，正在某处的夜幕下全神警界的守卫着他最宝贵的百姓。”
“这是肯定的。哈哈。”丁然打个哈哈：“就算他只是个最平常的农夫，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关系到百姓安危的时候，他一定会守在最前方的。所以莹莹，这场仗我们一定会胜，且必须胜。”
“谷主……”门外匆匆跑来一个道士，莹莹认得那是多年前在血村遇到的赵彦。
“赵师兄，发生了什么事？”见赵彦神色凝重，丁然问道。
“谷主，月城外十里处火光冲天，无数妖族集结在那里似乎准备攻城！李询师弟带了几位师弟已经向月城出发。玄庄观内的弟子也在几位长老的带领下往山下去了。我们是不是也立即前去支援？”赵彦问道。
“好。赵师兄你按排几十个弟子在玄庄观外部下八卦无极阵。我带领其它弟子前去支援。莹莹我们走！”丁然点点头吩咐到。
月城城外不远处就是绵绵林海。此刻无数的妖族把这片树林占得密不透风，树上树下都站满了妖族。而林中的小空地上，几百个杜鹃谷的弟子举着剑围成一个八卦阵背对背站在一起戒备的看着妖族先锋军。
林中最大的一颗树上，火光闪烁，金啻高高站在树上俯视着眼前的一帮杜鹃谷弟子。明亮的双眼映着跳动的火苗，仍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身边的扶蕊一身碧绿色的荷边丝衣紧紧的裹住全身，黑亮的长发瀑布一样落在身后缠到足跟处，含羞带笑，斜眼看着下面。
“今日是个黄道吉日，你们看这满满的圆月照得地上透着清亮。我选这个时间攻打月城，不知道丁谷主可还满意？”金啻声音浑厚的从高处传了过来。
“哼，你以为在这里做佯攻，然后派出无数细作妖族潜入人间适时而动就一定能成功吗？妖界什么时候光明正大的做攻击状，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金啻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丁然冷笑，用剑指着金啻。
“哦……本王与你并未见过面，怎么会在丁谷主的心里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金啻挑眉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莹莹说道：“难道是那个狐族的叛徒跟你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吗？她身为妖族却反到你们人间去协助人类，难道你不担心哪天她又会反出人间吗？本王做事一向正大光明，丁谷主可不要被别人误导了！”
“金啻，你若正大光明的话为何只带领你狮族与扶蕊的蛇族近亲到我落英谷去滋事？你焚毁了我落英谷，逼得我姥祖自杀！这些就是正大光明的行径吗？”莹莹指着他质问。
“那是玉面姥祖怕妖界大军组起来后，会打破她做为上届妖界军队唯一存活下来的神话。所以极力阻止我组建军队，最后因为施法不当烧了自己的落英湖。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当初我与扶蕊可也是千辛万苦才从谷中逃出来的。”金啻大声的答道。
“哼，那是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姥祖知道寒夜啸的下落。你怕寒夜啸的出现会替换掉你大军主帅的位置，所以才去逼问我姥祖的他的下落！如今我姥祖已经死去，你以为这样就不会有谁去通知寒夜啸了吗？你忘了还有我吗？”莹莹冷笑。
山林中的妖怪听到寒夜啸三个字时，开始低声议论起来。那个妖界的神话，在他们这一辈中都只听过年老的长辈们提起。但幸存下来的妖族全是当时各族中弱小的幼仔，所以寒夜啸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神一样的人物。各妖族开始放下兵器看着莹莹。
“哦……你既然知道他的下落，那为何不去请他出来为你姥祖报仇？”扶蕊脸色一变大声问道：“只怕他也和你姥祖一样，早就化得渣都不剩了。否则这千年来，怎么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我们毁了他的雷泉洞，占了他的血界碑林他都没有一点反应！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妖族们听到后觉得有点道理，又齐齐看向莹莹。
“扶蕊，上次让你从我手中逃脱。今夜不如由我们两个来打这个头场吧！”莹莹狠狠的看向扶蕊，轻身一纵向扶蕊攻了过去。
战场一拉开，妖族军队嘶吼着攻了下来。他们手上的各式兵器符咒向杜鹃谷的弟子扔去，整个林间顿时火光一片杀声震天。
金啻仍站在最高处看着眼前的一切。莹莹满天挥洒的花瓣不但向扶蕊冲去，更多的洒到地上与各妖族擦身而过，每瓣花瓣都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割出一道道血口。杜鹃谷的弟子摆出八卦阵金光闪闪的祭出一个阴阳八卦图向树林深处打去，击倒无数妖族子弟。
莹莹追着扶蕊在半空中祭出无数的符咒对准她耳后的长发攻击。扶蕊本来修为比莹莹高许多，但因为上次被逼打回原形才捡回了一条命，再次见到莹莹时就产生畏俱心理，而且越想保护自己的发心，心里就越乱，被莹莹追在着只想着怎么逃脱，哪里还有平日的威风。
“扶蕊，他只是只小狐妖，你在害怕什么！”金啻一掌打过来击到莹莹身前，大声对扶蕊叫道。莹莹闪身避开了金啻的攻击，扶蕊听到声音，后方的追击又减弱这才缓过心神。转过身来望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莹莹，才惊觉自己刚才有多失态。
“死妖狐，差点被你玩弄了！”扶蕊大怒，长发一伸带着碧绿的光泽就缠向莹莹。莹莹长剑在手，左劈右斩尽数将长发切断在自己身前。上次在万佛寺若不是在最后时刻她找出扶蕊的发心，恐怕也会被那个发茧给困死。所以她尽量不让头发缠上自己。扶蕊也尽量不让自己的那根发心碰到莹莹。他们打得尽量的小心，反而没有之前的任何一仗凌厉。处处设防，步步小心，取胜关键就看谁行露出破绽。
丁然提着剑冲杀在最前面，他经过南妃的提点，修为自然不比往日，剑光所到之处，只听到妖族的惨叫声。一道长长的太极图案从他剑尖划出，挑剑一甩，那个太极剑光就冲向金啻。金啻正在观战，见到突袭立即腾空躲开。他身后的大树被劈作数段。
双方正在激战中，却见到空中一片亮光。数道金色的箭光从月城方向射了过来，杜鹃谷的弟子们脸上一喜，连忙撑开结界。他们面前的妖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呆呆看着天上的光芒，只是一瞬间，箭光破天而出，无数惨叫声传来，妖族先锋军尽数化为乌有！
杜鹃谷的弟子们脸上一喜，祭起长剑就追打那些丢枪弃甲的妖兵。莹莹在半空中见到无数妖族弟子在这场箭光中死去心中难受，攻击扶蕊就慢了下来。金啻见形势逆转，给扶蕊使了个眼色，扶蕊从口中吐出数枚毒镖击向莹莹。莹莹侧身一躲，转回身来，他们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除了山林中有点点火光四周一片漆黑。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中的风呼啸而过咆啸呜咽着似在为这场战争死亡的妖族哭诉。莹莹立在树尖望着远处的月城，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也许下一刻新的攻击会在其它地方打响。而自己只有一个，能够守护这片土地多久？又能守护多少个这样的城池？她垂下双肩，想到当初出谷时姥祖说的那句话，原来这世上的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之前与莫鸣的感情是这样，之后的人妖大战也是这样。只是短短十几年时间，她就像过了一生一样疲累，微叹一口气将剑收回头上，返回观内。
观内的杜鹃谷弟子们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意，对他们来说首战告捷加大了抗妖的决心。本来谷内弟子对莹莹的到来一直怀有防备，可是今夜见到她主动挑战扶蕊。此时她一路走来，偶尔也有弟子对她笑笑。她无力摇摇头，走进大殿内。
“刚才在林中那些就是你说的架在月城的弓弩神箭吗？”走到丁然身边坐下问道。
“是啊。当年你们是由我引进杜鹃谷的，所以你们在谷边没有遇到这样的弓弩。不然的话，这刻有符咒的神箭射出，你们只怕早就没命了。”丁然点点头说道：“这月城是重镇，所以长老们提出带上神箭做为城防，我就答应了。今夜也算是开战第一仗，没想到长老们就用上了。”
“我们？”莹莹好奇的问道：“我当年为什么要去杜鹃谷？我只觉得我天生便知道怎么去杜鹃谷，可是却不记得第一次是怎么去的？你引我进杜鹃谷干什么？我可是妖啊，去谷里没事吗？”
“这……呵呵，这个……”丁然开始含糊起来，挠挠头发不知道如何回答。
“丁兄！”墨篱站在门口适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咦，墨篱兄你回来了。正好，我想和你商量月城的防卫。”丁然如获大赦长舒一口气迎上去。
“我刚进观就听说你们用了神箭。”墨篱皱皱眉头：“这神箭固然危力无比，但此时用出只解决小部分先锋队，似乎大材小用了一些。而金啻知道神箭的厉害，一定会避过月城从其它地方发起攻击。这样的话，我们判断他们下一步行动就更难了。”
“是啊，虽然现在可以激励士气，但的确是大材小用了。”丁然叹口气。
“我倒不这么认为，金啻与扶蕊都在月城外，证明他们极看重这块地方。今夜只是试探月城虚实而已，也许他们就是看准了你是新谷主没有经验，以为月城是块好啃的骨头才选择这里的。”莹莹摇摇头推测到：“我曾在妖界游历过一段时间，我知道金啻每征服一个族群都是从他们的软肋下手。从来不用武力镇压或是施恩放债的方法，让每个族群都觉得这根软肋已经成为他们的制命伤，如果不依附金啻就会有灭族的危险。所以这些妖族跟着他做起事来也很卖力，更不会因为他的暴力有反心。”
“你是说，他也看准了月城的位置以及我的弱点？想从这里突破？”丁然眼前一亮。
“应该是这样，他想到你接位不久也许连谷中的大弟子都打不过也未可知，今夜你的表现虽然亮眼但也并不构成太大的威胁。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