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幻之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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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肯定这点了吗?”
“你认为怎么样?我曾签发过搜查证,但毫无用处。她对此十分大方。它不在那微不足道的平房的任何角落里。在审讯延期之后,我们表面上对克雷小姐和萨弗纳克小姐十分宽大,而暗地里派人跟踪她们,看看她们去哪儿和做了写什么。在电影厂里我们有人监视维罗尼卡——没有任何迹像表明她试图在那儿把枪扔掉。”
“那亨里埃塔。萨弗纳克呢?”
“也没有什么。她直接回了切尔西,自那之后我们一直严密监视着她。那把左轮手枪既不在她的雕塑室里,也不在她的寓所中。她对搜查十分愉快——似乎很开心。她的一些奇异的作品使我的人生有了相当大的转变。他说这使他感到迷惑,为什么人们想要做出那种东西——疙疙瘩瘩地塑像,一些黄铜和铝扭曲成怪异的形状,那些马与你熟知的马完全不是一回事。”
波洛动了一下。
“马?”
“喔,一匹马。如果你把它称做马的话!如果人们想要塑一匹马的话”为什么他们不去看看一匹马!”
“一匹马,”波洛重复着说。
格兰奇转过头。
“有什么让你如此感兴趣,波洛先生?我不明白。”
“联想——心理学的一个观点。”
“字词的联想吗?马和马车?摇木马?过分注重衣着的人。不,我不明白。至少,一两天后,萨弗纳克小姐将会整理行装再次到这儿来的。你知道吗?”
“知道,我刚和她聊天并看见她走进了树林。”
“不安的,对。喔,她同医生一直关系暧昧,而他临死前所说的‘亨里埃塔’十分像指控。但还没有像到足够的程度,波洛先生。”
“是的,”波洛沉思着说,“还没有像到足够的程度。”
格兰奇沉重地说:
“这儿的空气中有某种东西——它使你纠缠不清,成为一团乱麻!好像他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什么事。现在说说安格卡特尔夫人——她永远也不能拿出一个适当的理由来说明她那天为什么要随身带着一把枪。这是一件疯狂的事——有时我认为她很疯狂。”
波洛轻柔地摇了摇头。
“不,”他说,“她一点儿也不疯狂。”
“接着还有爱德华。安格卡特尔。我曾以为我从他身上发现了点什么。安格卡特尔夫人说——不,是暗示——他多年以来一直爱着萨弗纳克小姐。那么,这就给了他一个动机。但现在我发现是另一个女孩——哈德卡斯尔小姐——他与之订了婚。所以对他不利的东西也无影无踪了。”
波洛同情地嘟囔了一声。
“下来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警长接着说。“安格卡特尔夫人无意中泄露了有关他的一些事。他的母亲,死于精神病院——迫害狂——认为每一个人都要阴谋杀害她。喔,你能明白这可能意味着什么。如果那个男孩继承了这种奇特的疯狂的遗传基因的话,他就有可能在头脑中对克里斯托大夫有看法——可能想象那位大夫正在计划杀他,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是真实的。这并不是指克里斯托是那种医生。对精神疾病的疏导以及监管病人——监管些什么,这就是克里斯托的职业。但如果那个男孩精神上有一点轻微失常的话,他可能就会想象克里斯托到这儿来是为了严密观察他。他的举止异乎寻常,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就像一只猫那样紧张。”
格兰奇不快地闷坐了一会儿。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所有模糊的怀疑,不能带来任何线索。”
波洛又动了一下。他轻轻地嘟囔道:
“脱离正轨——而不是朝着。从那儿来,而不是去。没有任何地方,而不是有某些地方……是的,当然,肯定是这样。”
格兰奇注视着他。他说:
“他们都很古怪,所有这些安格卡特尔家族的人。我发誓,有时,他们知道所有的这一切。”
波洛平静地说:
“他们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他们所有的人,那么是谁呢?”警长不相信地问。
波洛点点头。
“是的,他们知道。我已经这样认为有一段时间了。而现在我对此十分肯定。”
“我明白了。”警长的表情变得厌恶起来。“他们把它隐藏了起来?喔,我要敲打敲打他们。我要找到那支枪。”
这就绝对就是,波洛想,警长的主题曲。
格兰奇满怀怨恨地继续说:
“我要以任何方式对他们进行报复。”
“对——”
“他们所有的人!把我弄得一团糟!提议!暗示!帮助我的手下——帮助他们!到处都是蜘蛛丝和蜘蛛网,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触摸到的。我想要的是一个完全可靠的事实!”
赫尔克里。波洛有一段时间一直望着窗外。他的目光被他视野中不合常规的东西吸引住了。
他现在才说话:
“你想要一个可靠的事实吗?Ehbien(译注:意为好吧)除非我大错特错了,在我大门边的篱笆里就有一个可靠的事实。”
他们顺着花园里的小路走了过去。格兰奇跪在地上,扒拉着小树枝,直到发现了那件插在它们当中的东西。当黑色的钢铁物体显露出来的时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说:“这是一支左轮手枪。”
有片刻,他的目光怀疑地停留在波洛身上。
“不,不,我的朋友,”波洛说,“我没有冲克里斯托大夫开枪,而且我也没有把左轮手枪藏在我自己的篱笆里。”
“当然你没有,波洛先生!对不起!喔,我们已经找到它了。看上去像是亨利爵士的书房里丢失的那支。我们一得到号码就能鉴定。接着我们要弄明白它是否就是那支打死克里斯托的枪。现在事情容易了。”
他十分小心地用一条丝帕把枪从篱笆里取了出来。
“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需要指纹。我有一种感觉,你知道,我们的运气最终会改变的。”
“让我知道。”
“当然我会的,波洛先生,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波洛接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就是那天晚上来的。警长很兴奋。
“是你吗,波洛先生?喔,告诉你。就是那支枪,没错。那支亨利爵士的收藏品中丢失的以及那支枪杀约翰。克里斯托的枪!这是确定无疑的。而且上面有很多组指纹。大拇指的,食指的,还有一部分是中指的。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我们的运气改变了吗?”
“你已经鉴定了那些指纹了吗?”
“还没有。当然不是克里斯托夫人的。我们已经取了她的。从尺寸来看,它们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男人的。明天我要去空幻庄园宣布我的小发现,并且取得每一个人的指纹样板。而那时,波洛先生,我们就会知道我们在哪儿了!”
“我的确希望如此,”波洛礼貌地说。
第二个电话是次日打来的,说话的声音再也不是兴奋的了。
用充满了愁闷的语调,格兰奇说:
“想听最新的消息吗?那些指纹不是与这桩案子有关的任何一个人的指纹!不是,先生!它们不是爱德华。安格卡特尔的,不是戴维的,不是亨利爵士的!它们不是格尔达。克里斯托的,不是萨弗纳克的,不是我们的维罗尼卡的,不是夫人的,不是那个皮肤棕黑的小女孩的!它们甚至不是那个厨娘的——更不用说其他仆人了!”
波洛发出了一些同情的声音。格兰奇警长那悲伤的声音继续着:
“所以看起来似乎,这是外边的人干的。某个人,这就是说,一个对克里斯托大夫心怀恶意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的人。某个从书房里不声不响,偷偷拿走枪的人,而且他在开枪之后顺着那条通往乡间小路的小径离开了。这个人把枪放在你的篱笆里,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要我的指纹吗,我的朋友?”
“我不反对这样做!这使我震惊,波洛先生,你当时在现场,而且在各方面你都绝对不是这桩案子中的最大嫌疑犯!”
第二十七章
法医清了清嗓子,期待地望着陪审团的发言人。
后者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一张纸。他的喉结兴奋地上下移动。他小心翼翼地读道:
“我们发现死者是被某个或某些我们不知道的人蓄意谋杀而导致死亡的。”
波洛在靠墙的角落里平静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合理的论断了。
在法庭外面,安格卡特尔夫妇停留了片刻,同格尔达以及她的妹妹说了会话。格尔达还是穿着那件黑裙子。她的面孔还是同样晕眩、不愉快的表情。这次没有驾戴姆勒。埃尔西。帕特森解释说,火车的服务,真的十分不错。她们可以很容易在一点二十搭一辆去滑铁卢的快车到贝克斯希尔。
安格卡特尔夫人,紧紧握住格尔达的手,嘀咕着:
“你一定得和我们保持联系,我亲爱的。一顿简单的午餐,也许,某天在伦敦?我期望你不时地去那儿买东西。”
“我——我不知道,”格尔达说。
埃尔西。帕特森说:
“我们必须快点了,亲爱的,我们的火车,”格尔达带着一种解脱的表情转了过去。
米奇说:
“可怜的格尔达。约翰之死带给她唯一的好处,就是把她从你那可怕的招待中解救出来了,露西。”
“你多么不友好,米奇。没人能够说我没有努力。”
“当你努力的时候事情变得更糟,露西。”
“那么,想想一切都结束了真让人高兴,难道不是吗?”安格卡特尔夫人说,冲着他们热情地微笑。“除了,当然,那可怜的格兰奇警长。我确实对他十分抱歉。他会高兴起来吗,你认为呢?如果我们邀请他来吃午饭的话,作为一个朋友,我指的是。”
“我完全任其自然,露西。”亨利爵士说。
“也许你是对的,”安格卡特尔夫人沉思着说,“而且无论如何今天的午饭是不合适的午饭。patridgesanchoux(译注:意为甘蓝肥松鸡。)——还有梅德韦夫人拿手的那么美味的夹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的蛋奶酥。这根本不是格兰奇警长喜欢的那种午餐。一盘非常美味的牛排,烧得嫩一些,毫无疑问还有一盘不错的老式的苹果馅饼——或许是苹果布丁——这就是我要为格兰奇警长安排的。”
“你对食物的直觉总是非常正确,露西。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回家去吃那些松鸡。它们听起来十分美味。”
“我认为我们应该举行一些庆祝活动。棒极了,难道不是吗,每一件事似乎总是以最好的结局结束的?”
“是——的。”
“我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亨利,但别担心,我今天下午会用心的。”
“你现在在忙些什么,露西?”
安格卡特尔夫人冲他笑了笑。
“非常好,亲爱的。只是在安顿好事情尚未完成的细节。”
亨利爵士怀疑地看着她。
当他们到达空幻庄园的时候,格杰恩走出来,打开了汽车的门。
“每件事都非常令人满意地结束了,格杰恩,”安格卡特尔夫人说。“请告诉梅德韦夫人和其他人。我明白你们大家一直都很不愉快,而且我将很高兴地告诉你,亨利爵士和我是多么欣赏你一直表现出的忠诚。”
“我们一直在深深地为您忧虑,夫人,”格杰恩说。
“格杰恩真不错,”露西在走进客厅时说,“但做管家,对他来说确实十分屈才了。我欣赏几乎所有的这些——如此的不同寻常,你是知道的,同一个人所习惯的相比。难道你没有觉得,戴维,像这样的一段经历开阔了你的思想吗?这同剑桥是那么截然不同。”
“我是在牛津,”戴维冷冷地说。
安格卡特尔夫人意图不明地说:“那可爱的划船竞赛。如此英国式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然后走向电话。
她拿起话筒,握在手中,接着说:
“我衷心希望,戴维,你能够再次来到这儿,同我们大家呆在一起。在有谋杀案的时候来了解别人这是多么困难,不是吗?而且不可能进行一些确实很智慧的谈话。”
“谢谢你,”戴维说,“但在我返回后,将要去雅典——去英国学校。”
安格卡特尔夫人转向她的丈夫。
“现在谁是大使?哦,霍普。雷明顿。不,我认为戴维不会喜欢他们的。他们的女孩健壮得可怕。她们玩曲棍球,板球,还有那种从一个网里抓东西的可笑的游戏。”
她中断了讲话,低头看着电话听筒。
“我拿着这个干什么呢?”
“也许你要给什么人打电话,”爱德华说。
“我不这样认为。”她把听筒放回了原位。“你喜欢电话吗,戴维?”
这就是那种她会问的问题,戴维恼火地想道,一个人对这些问题不可能有任何明智的答案。他冷冷地回答说他想它们是有用的。
“你的意思是,”安格卡特尔夫人说,“就像绞肉机吗?或是松紧带吗?都一样,一个人不能——”
当格杰恩出现在门口宣布午饭准备好了的时候,她中止了谈话。
“但你喜欢松鸡,”安格卡特尔夫人热切地对戴维说。
戴维承认他喜欢松鸡。
“有时我认为露西真的有一点儿神经不正常,”当米奇和爱德华从房子里漫步出去,走向树林的时候,米奇说。
松鸡和夹馅的蛋奶酥味道好极了,并且伴随着审讯的结束,一种重压从空气中升腾、消失了。
爱德华若有所思地说:
“我一直认为露西有一个精明的头脑,她表达自己就像玩缺字竞赛。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隐喻错误地拉在一起运用——铁锤在一个又一个的钉子上起落,但从未砸偏过。”
“我们的看法一样,”米奇清醒地说,“露西有时把我吓坏了,”她微微有些颤抖地又加了一句:“最近这个地方把我吓坏了。”
“空幻庄园吗?”
爱德华将一张惊奇的面孔转向她。
“这总让我有点儿回想起安斯威克,”他说。“当然,这不是,真实的事情是——”
米奇打断了他:
“就是这样的,爱德华。我被一些不真实的东西吓坏了。你不明白,你瞧,隐藏在它们的后面的是什么。就像——哦,就像一个面具。”
“你不能胡思乱想,小米奇。”
这是以前的那种语调,那种他多年以来所用的纵容的语调。她那时很喜欢,但现在这使她烦恼。她努力使自己的意思明确——向他显示在他称作胡思乱想的东西背后,是某种隐隐约约能够了解的现实的形像。
“我在伦敦的时候摆脱了它,但现在当我回到这儿之后,这一切又一次占据了我。我感觉每一个人都知道是谁杀了约翰。克里斯托。唯一一个不知道的人——是我。”
爱德华烦恼地说:
“我们必须谈论约翰。克里斯托吗?他已经死了。死了并离开了我们。”
米奇低语道:
“他死了并且离去了,夫人。
他死了并且离去了。
在他的头顶有一块绿草如茵的草地,
在他的脚下有一块石头。”
她把手放在了爱德华的胳膊上。“是谁杀了他,爱德华?我们曾以为是格尔达但是不是格尔达。那么是谁呢?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是某个我们从未听说过的人吗?”
他烦恼地说:
“所有这些推理对我来说似乎都是无利可图的。如果警察发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