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离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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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想,”苏晴笑了,伸出一只手指在我面前晃晃,“我只是想帮你。”
我也笑了,我知道她不会害我。
直觉而已,没有原因。
还是无处可去。
渐渐养成了到处乱逛的习惯,不想回去那个冷冰冰的家。
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游荡吧,也许,会忘了所有的不开心。
经过书店的时候顿了一顿,决定进去买本书,也许可以打发无聊的长夜。
“正常的女人会选择谈一场恋爱,而不是在寂寞中打发时光。”
我笑了,这是可盈经常拿来打击我的话,而如今,这个“正常的女人”正幸福地打理着行装,奔赴她心目中童话一般的国度。
也许她是对的。
总会有人得到幸福,上帝会比较眷顾那些有准备的人,比如可盈。
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正迎面撞上捧着书要上架的书店小妹,满捧的书,被我撞得撒了满地。
“不好意思。”她一脸紧张地跟我道歉。
我笑了,明明是我的错,怎能让她赔罪?
“没关系,其实是我撞了你。”我蹲下去,帮她捡地上的书。
她也笑了,不再那么紧张,也蹲下来捡书。
有两本摔在最下边,连封面都折坏了,应该再难卖出去了,要是店主苛刻,只怕这些钱,要应在她身上。
果然,她捡起来,皱了眉头。
“没关系,”我拿过那两本书,“我买了。”
“谢谢。”她感激地看我,我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没事。”我拿了书去交款,心下却感叹,也许有些人很简单就可以快乐,只因没有太多的杂念。可惜我不是,心上这么多纷纷扰扰,能开心才是怪事。
拿了包好的书出来,才想起来家里如今多了一口,还有昨天新收养的小猫。
倒是不能饿到它呢,去超市买了幼猫的猫粮,还有猫沙和猫窝,急急赶回家去。
果然是饿惨了,听见我开门,已经在门里喵喵地叫着,我进门看,早上留给它的牛奶已经被舔的涓滴不剩,难怪叫得如此凄惨,忙打开猫粮给它吃。
“给你取名字叫啊呜好不好?”我蹲在它面前,看她啊呜啊呜的吃得那样香,摸摸它的脑袋对它说。
它居然停下来看看我,满足的呜呜两声,又低下头接着吃。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摸着它的头,笑眯眯对它说。
啊呜吃饱后,去它的厕所视察了一下,觉得还算满意,跳上我的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来睡了。
我看着它睡着,摸摸它藏在黑色身躯下的四只小白爪子,它动了动,换个姿势接着睡。
我笑了,轻轻把它放进猫窝里。
打开包,拿出买下的书,撕开包装。
一本是所谓美女作家的“惊世巨作”,我皱皱眉头,远远丢进垃圾桶里。
啊呜被响声惊起来,探头出来看看,又俯下身子睡了。
我拿起另一本,是ANNE RICE的《夜访吸血鬼》,封面上,Tom Cruise和Brad Pitt两张英俊的脸静静地看着我,我笑笑,把书丢到一边,说到底,我已经不是痴迷于他们的那个小姑娘了。
…鹊桥仙
回复'18':一条长而黑的走道,我站在尽头,远到不可捉摸的那一头是亮光,亮的那样绚烂刺目,让我不敢睁开眼睛看。
我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耳边是嘀嗒嘀嗒的水声,我找不到水声的来源,但是脚下是黏黏的,像是踩在沥青上,抬起脚,就会有细碎的声音响起。
我在哪里?我问自己,却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到。我在哪里……我在哪里……在哪里……哪里……
声音远远的传出去,反复激荡之后,消失在那一头。
走出去,外边是亮的。我闭着眼睛告诉自己。
小心翼翼的探脚出去,脚下响起吱吱的的声音,脚下那些黏稠的东西,好像要把我粘在原地,不容我移动分毫。
虽然闭着眼睛,但那一头的亮光,依然可以透进我眼里,随着脚步的颠簸,那团亮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渐渐扩大,我开始眩晕起来。
我踉踉跄跄地在走道里走着,就像是个醉汉,踩着凌乱的步点。
踉跄之中,我已经撞在走道的墙壁上,我低低惊呼,墙壁软软黏黏,撞在上边并不疼,但是那种从头到脚都粘上这种不知是何物的黏液的感觉,却足以让我难受的吐出来。
只能张开眼睛了,不然这一路走出去,不知会撞上墙多少次,而那种令我呕吐的经历,我情愿再也不要有。
我瞪大眼睛,强忍着刺目的光亮,一步一步向前挣扎。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光亮似乎还在远远的地方,好像这半日的辛劳,竟是一分一毫的成果也没有。
眼前又开始出现那些在我梦中才出现的杂乱的画面,也许不是画面,我说不清楚,影影幢幢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伸出手去抓,但是那些明显比我的双手灵活,无论我怎么样努力,它们还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我抓不住。
这样反反复复的闪现,我抓不住,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我只好放弃了去抓它们的念头,硬着头皮向前走,脚下的黏液似乎越来越稀薄,渐渐的我的脚趾感到了液体的流动。
但那一定不是水,我可以肯定,如果是水,不会有这样温热的腥臭味道。
我听到一声凄厉的长鸣,茫然向前看的时候,似乎有一个黑影在那边的光亮里腾空而起,迅若奔雷,一闪而过。
眼前忽然亮了,我本能地用双手捂住眼睛,在光亮暗下去的那一瞬间,我透过指缝,看到满眼的红色。
脚下,四周的墙上,还有我的身上和手上,全部是殷红的鲜血!
我所行走的这个长长甬道,居然是血的世界,想来耳边一直充斥的滴答声,该是鲜血从头顶上滴下来的声音。
我醒来,慌忙中坐起来,急急地察看身上和手上,没有血,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颓然把自己摔在枕头上,幸好,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晚上睡得不好?”拿合同给郭先生的时候,他奇怪地看我。
“头有点疼。”我勉强笑笑,“没关系的,歇一下就好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回去休息吧。”他点着头,埋头于文件之中。
我悄声退回我的办公室,拿出镜子来看,满脸的苍白,眼中写着无奈和惊恐。
韩依,不要这样,我只是个梦。我闭上眼睛陷进椅子里,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
是的,那只是个噩梦。
周易一直没有消息,他一定是在忙。我没有打电话给他,我不愿意去依赖他,让他觉得我不能离开他。
于是晚上下班去逛街,疯狂的买东西,衣服、首饰、化妆品,还有一切没有实际用途的东西。我不是喜欢挥霍的人,但是我却控制不了现在的自己。
所以经常会在深夜买了一堆的东西回去,甚至包括给啊呜买的七八个猫窝。
但是它显然不领情,虽然我每天早上离开的时候,都会给它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但是它始终对我的晚归表示极大的不满。虽然后来给它买回来的猫窝美观而宽敞,但是它理都不理,依旧固执地在它的那个小而丑的猫窝里睡觉。
“算你有个性。”我恨恨地冲它说,收起那一堆五颜六色的猫房子。
它看看我,走过来跳上我的腿,趴下来睡觉。
我慢慢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听它低低的呼噜声,静静地坐着,一直到睡意让我再也抵挡不住,才爬上床去睡。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减少那噩梦袭来的次数吧。
“也许你该去看医生。”苏晴看着我的脸,“韩依,你瘦得太快了。”
“我没事,只是太紧张了。”我把玩手指上的戒指,它已经明显的松了。
我没有把我的梦的事情告诉她,或者说,我谁也不想告诉。
“或者,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相信心理医生?”我瞪了眼睛看她。
“我又不是妖怪,我什么不信?我也会生病的。”她也瞪了眼睛看我,两个漂亮而有教养的女人坐在一起互相瞪着,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看到CLUB的侍者很诧异地看我们。
“我不相信,”我不再瞪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我宁可相信他们是一群江湖骗子。”
“不用这样吧?”苏晴似笑不笑得看着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正要接话,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不再理她,拿起手机看。
是周易。
…鹊桥仙
回复'19':周易有些不甘心的看看我,见我对他微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叹口气站起来。
“对了,我看看你的手,”周易在门边站定,回过头对我说,“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我笑笑:“没有那么娇气了,那么小小的伤口,哪用得着你这样紧张?”抬眼看见他坚持的目光,只好用一只手搂好啊呜,伸出那只手给他看。
“快长好了,你小心点,不要抓它,小心留疤啊。”他握住我的手,细细的看。
我摇头叹息:“周易,我不是小孩子,哪要你这样啊。”
周易咧嘴笑笑,看看我怀里的啊呜:“你把啊呜的爪子剪一剪,小心再被抓到。”
“知道了知道了,”我推他出门,“哪里这样啰嗦?”最上骂着他烦,心里却有一丝甜意,慢慢泛上心湖。
“那我走了,”周易握一握我的手,“你的手好凉,天气凉,多加件衣服。”
我点头应了,他才满意地带上门走了。
我抱着啊呜倚在窗边,看他走到车前,冲我的窗子挥一挥手,才开了车门离开。
就是这样的坚持着,他不知道,每一次,我在窗后,将这个细小的动作,看进眼底。
我在沙发上枯坐,苦苦坚持着不让睡意袭来。
…………
“依依,你要乖,妈妈和爸爸现在要出去,回来带棒棒糖给你吃。乖乖在家里,不要跑出去哦。”
“好——妈妈早点回来。”那是我拖长声音的回答,还挥着胖胖的手。
…………
混乱的一片,我在阿姨的怀里,看静静躺着的爸爸和妈妈,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会哭。
“依依,以后你要跟着阿姨过了……”
后来,阿姨也走了,跟着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依依,跟阿姨走吧。”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这里有爸爸和妈妈。但是阿姨未必不能走,她有她的幸福,我无权留她。
那时我多大?
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遇上天昊,如父兄一般慈爱的对我,于是以为他是我的天,情愿把一世的幸福交到他手上。
但还是失去了。
于是负气出走,因为那个地方,已经了无牵挂。
但是为什么我会再看到这些,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一如多年前的我所看到的?
…………
那是多大的我,穿着雪白的纱裙,独自踯躅在那满是血的走道?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走……”我听到风送来我的哭泣声。
那是小小的我,那么现在的我,在哪里?
不知是怎样的转换,一眨眼,我就已然身处在那个恐怖的走道,那种温热黏稠的感觉,顺着双腿,慢慢爬升至全身。
但却不再怕了,我的注意力,集中在走道中那个孩子身上。
那个年幼的我。
“妈妈……”她向我的方向奔来,我的背后,是光明的那一边,“妈妈……”她的脸上和手上,挂着粘稠的绛紫色的血渍。
“依依,别过去。”我弯下身子挡她,“别过去……”
我愣在那里,眼睁睁看她从我身边经过:“妈妈……等我……”
我站起来,回头看她,飞溅起的血染在她的白纱裙上,白色的裙子,渐渐洇红了。
渐渐远了,只听到她凄厉的哭声,反反复复击在四周的石壁上,撞击着我的耳膜。
妈妈……妈妈……你等我啊!
我瞪大眼睛,她为什么一直叫着妈妈?难道妈妈在前边?为什么,我看不到?
……依依……你要乖……依依……妈妈带棒棒糖给你……
……妈妈,如果可以挽回,我宁愿用我的生命,换回儿时的幸福……
……依依……要乖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醒来的,满脸的泪和汗,洇湿了我的枕头。
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拉开窗前的抽屉,翻出压在最下边的像框,照片中的一家人,个个开怀地笑着,妈妈的怀里,坐着年仅四岁的我。
那是曾经幸福的我,一切的快乐,因为那突发的车祸而终止。
我无力地把像框抱进怀里,眼泪簌簌地落下,一滴一滴击打在像框上,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夜里。
爸爸……妈妈……
“有时候,你再放弃一次,受的伤害会更大。”
这是苏晴的话,突然就响在我的脑海中。
是在告诉我,我不应该放弃周易吗?
我喃喃地问着。
是在问她,还是在问我?
“韩依,你怎么了?”苏晴惊异的看我,“你的脸色好差。”
我苦笑,没有办法,再昂贵的粉底与遮瑕霜,也掩不住我由内而外的灰败。
“没睡好,”我淡淡回答,“所以精神不好。”
“不要太勉强自己,”她并不再多说,“保重你自己。”
我无声点头,疾步躲进我的办公室。
桌上,是堆得如山的文件,一件一件处理完,只怕我的皮也要脱一层下来。
但那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可以不做,不见得别人也不做。
也许是残酷,但,谁敢不遵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是小时候最常听到的一句话,由电影里穿黑风衣戴墨镜的英雄说出,好不潇洒。
如今也可以加在我身上,不见得不合适。
这样辛苦地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鹊桥仙
回复'20':“韩依,十点钟开会,”苏晴推开门,看看我苍白的脸,“你怎么样,能不能坚持?”
“没事,”我虚弱地笑笑,“还可以坚持下来。”
苏晴看看我,没再说话,带上门走了。
我无奈地盯住会议室的巨型吊灯,研究最下边的一串缨络的晃动规律,这个无聊的会议已经开始了一个半小时,市场部还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而我的耐心,很明显已经消耗干净了。
为什么要看市场部主任那张油光满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