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对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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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讨论第二个重点嫌疑人孙东。
蒋勋认为孙东的嫌疑极大。甚至要大过周密。“大家想想,一个东北的穷小子,突然来到繁华的大城市,目迷五色,晕了过去。这个时候,因为陈晓岚的性饥渴,被带入所谓的上流社会,顿起贪心。注意啊,我说的不是杀心。他没有道理杀人。他不过是想来顺手弄点好东西。他很可能利用周密不在家的机会,与陈晓岚在家里幽会。借机踩点。然后,半夜里偷偷地潜入周宅。结果被警觉的周童发现,酿成惨剧。”
“你的论述充满想象。”华天雪说,“像周密这样的有钱人,家里会放几多现金?这是第一。第二,证据表明,陈晓岚多次送贵重礼物、现金给他。一个人要是如此容易就获得财富,根本就没有必要铤而走险。”
“谁会嫌钱多?越多越好!”蒋勋辩解道。
“这是你的世界观!”华天雪说,“邢处喜欢用‘成本…收益’这个公式来解释一些行为。你不想想,陈晓岚要是邀请孙东来家里幽会,被周密发现了,会有多大损失?”(敬请关注《巅峰对决》26)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26) “有些人,就是要到情人的家里去幽会,借以显示自己的占有权。而且,陈晓岚肯定拗不过这个小男人,也就同意了。他们很可能趁周密出国的机会,占领周宅。北京两个小时就回来了。英国、美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家里如果来了生人,总会留下一些痕迹。”华天雪说。
“请注意:周密不过是一个投资银行家,又不是法医和痕迹检查专家。”蒋勋反击道。
“想象是好事情,大家尽可能地展开想象。”邢天知道必须把会议的方向扭回来,“明天,我要和这对夫妻谈一谈。小蒋,你主攻孙东方向。”
邢天和华天雪进入周宅的时候,这对夫妻手拉手,坐在居中的沙发上,一点起立欢迎的意思都没有。
邢天和华天雪坐到两个人的对面,也一言不发。
这样的情形,大约持续了五分钟。
五分钟内,邢天一直在观察两个人的形态:他们的手,虽然拉在一起,但没有“无间”的感觉,总像“两张皮”:真正的夫妻,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手指缠绕手指。作秀!
陈晓岚毕竟是女人,首先沉不住气,“各位有什么事?”
周密瞟了她一眼。此类情况,他已经估计到了,并且嘱咐陈晓岚说:“警察很可能用冷场的办法,来给咱们施加压力。一句话:他们不说话,咱们两个就不说话。这就和商务谈判一样,谁先露出底价,谁就吃亏!”但沉不住气的人,就是沉不住气。一点办法都没有。
邢天捕捉到周密的这个眼神,并且作出了诠释:这对夫妻已经有了预案。
“我们要作笔迹检查。请周先生、陈女士配合。”华天雪说。“你们怀疑我们两个?”陈晓岚的这个反问,是在“预案”当中的,“我们两个杀害我们的爱情结晶?”这最后一句话,也在周密“撰写”的“脚本”当中。
“换一种说法,更容易被大家接受:不是怀疑你们,而是通过一些方法,来排除你们。”邢天说,“请配合。”
“警察的工作,就是怀疑一切!”周密再度抓起陈晓岚的手,“咱们就配合他们一把!”
“你们家里有没有好一点的纸?”华天雪假装忘记带纸。
“纸还是有的。”周密顺手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笔记簿。
邢天一看,心中大吃一惊:这个笔记簿上的纸,与那封勒索信所用的纸一模一样。于是,慢慢地说:“给我看看好吗?”
周密随手把笔记簿递给了邢天。邢天看了看,又递给了华天雪。华天雪很明白邢天的意思,顺手从上面撕下两张如果上面有杀人者透下来的笔迹,这就是一件证据。
把笔记簿还给周密后,邢天开始宣读准备好的文稿,让周密夫妇分别在两张纸上写。其内容是“狮子和老虎,都是大型猫科动物。分别是群居、单独行动的。”“消费欲望的原始动力”等等,大约六百字。这些都是经过精心编撰的,很少重复,又分别代表了字体的基本元素。
当周密夫妇听写完毕之后,邢天又让他们改用左手。两个人很听话地执行。
邢天感到很诧异:一般的人,听到如此命令之后,总要推脱一番,说自己从来没有用左手写过字。可这对夫妻为何一言不发?看来预案相当周密!
华天雪在两个人抄写的时候,仔细打量着陈晓岚:陈晓岚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白色的衬衣。在她低头的时候,她看到了她脖子里面的一枚银色的十字架。这项工作完毕之后,邢天又让周密夫妇讲述26号前后的经过。在这个过程中,他仔细地观察两个人的语调、呼吸、身体语言和用词。然后,与自己在这之前,数百次参加或旁听审讯的经验对照。
很快,他就发现了破绽:周密在谈话的过程中,一直采用“我们”或者“我们两个”这样的词,且语调沉稳。而陈晓岚则面露悲色,有的时候用“我们”,但在几个周密用“我们”的关键处,她却用了“我”字。
在邢天宣布此次调查结束之后,周密礼貌地起身,准备送客。但陈晓岚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钱包,哭着给华天雪看,“这是童儿的相片!童儿从小到大的相片,我都随身带着!”
华天雪接过了相片。相片一共四张,分别是周童出生时、上幼儿园时、上小学时和过九岁生日的照片。可其中除去生日照有周密外,都是陈晓岚和女儿的合影。“可以借给我们用用吗?”她问。
陈晓岚犹豫了,看看周密。
因为这个举动是计划外的,所以周密绷着脸说:“你的东西,你自己决定。”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华天雪说着,把钱包递给了陈晓岚。
陈晓岚接过钱包,不舍地摸摸,然后说:“你们拿走吧。可不要给弄坏了!”
华天雪向她保证不会后,与邢天一起出门上车。
上车后,邢天很有把握地对小陈说:“你那边方便,往二楼窗户上看看,那位银行家先生,一定在窗帘后面。”
小陈探头一看,果不其然。他佩服地说:“处长果然料事如神!”夜深了,陈晓岚在主卧室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听到周密路过,就喊道:“周密,你来啊!”周密的脚步停住,但并没有进来。她于是用哀求的语调说:“我求求你了!”
门终于打开了。身穿睡衣的周密,并没有进来。冷冷地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你来啊!”陈晓岚往里侧移动,用身体语言邀请周密上床。
“有事?”周密语调冰冷地说。
“我需要你!”陈晓岚的声调很软,“我现在特别需要你!”她说的是真话:此刻,她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不酸疼的,心情更是糟透了,特别需要抚慰。
周密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你用词很准确:现在需要!”
陈晓岚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挽救,“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仅仅是说错了?”周密是个冷酷的人。几乎所有能发大财的人,都是冷酷的人。一天到晚说“行”的人,钱财一定会背他而去。
“我也做错了!”陈晓岚带着哭腔说,“请你原谅我。”
“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贞操。贞操是什么?是一种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有的东西!”周密知道陈晓岚的婚外情之后,之所以不采取措施,是因为这样做什么也得不到,只有损失:人身可以禁锢,人心却找不回来,找回来的只有丑闻。这对他的事业是很不利的。但这不等于他不在乎:任何一个中国男人,都很在乎,尽管他可能很现代,并且留过洋镀过金。
“以后我改邪归正。”陈晓岚泪眼婆娑地说,“童儿走了,我要和你再生一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孩子!”
“看样子,你只能去和别人生了。”周密说。
陈晓岚赶紧改口,“我只要你和我躺一会儿。”她边擦眼泪边说,“难道十年夫妻,连躺一会儿都换不来吗?”等手绢移开,门外已经空无一人。她不禁号啕大哭起来。四张周家的照片,被放大后,投影在屏幕上。这些照片,显然是由高级照相机照的,清晰度很高。在前面三张上,可以看到周童天真灿烂的笑容和陈晓岚幸福的笑容。
“前面三张,都没有周密。为什么?”邢天用光电笔指点着照片,“我相信,周密一定与他的女儿照过相。可陈晓岚为什么不随身携带呢?这说明,他们夫妻之间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任何一对夫妻之间都有。”蒋勋不同意邢天的说法。
邢天举手敬礼,“我改正:一些邪恶的秘密。或者是大峡谷一般的裂痕。否则,一般的妇女,都会携带丈夫、自己和孩子的照片。这是她最重要的财产。你说对吗?”他问华天雪。
“典型的对女性的歧视。”华天雪说。她见邢天没有在乎这个负反馈,指着第四张照片说:“为什么在这张上又出现了呢?”
“我要的就是这个问题。”邢天得意地说,“已经没有了单独的照片。进一步说,周童不愿意再与母亲、父亲单独照相了!”
“何以见得?”秦川也认为这个分析太牵强武断了。
邢天移动鼠标,把照片上的一个细部放大,“看见了没有。这是皇家酒店的专用餐具。”他再度放大另外一个细部,“这是法国鹅肝。最昂贵的饭店中,最昂贵的菜,可是没有人动。这说明什么?”“说明宴会还没有开始。”蒋勋说。
邢天又把酒瓶的细部放大,“一瓶XO已经空了。说明不是一个人,说明已经吃了很久。”他把周童的面孔放大,“这个可怜的被限制行为能力的人,无奈之中,面带愁容,根据他人的提议,不得已加入了照相的行列。”他一顿,“三个人貌和神离,完完全全的礼仪行为。”他用光电笔横扫四张照片,“为什么会这样呢?已经昭然若揭!”
邢天是这样部署侦破工作的:先把外围情况全部弄清楚后,再对周密夫妇进行分别突审。如此动作,他们必然会“一下子垮下来”。
根据此部署,华天雪和秦川找到了孙东。
孙东住所是一个高档小区内一幢高达四十层的楼房的顶层。在等电梯的时候,秦川说:“板凳队员都住在这里,球星不得住到月亮上去?”他环顾左右,“莫非这小子有个阔爸爸?”
“非但没有,而且全家都靠他养活。”华天雪对孙东的家庭情况了解得十分透彻:其父是一位露天煤矿的工人,因这个矿的资源已经枯竭,下岗在岗意义都不大,每月数百元的生活费而已,“这些钱都是他自己挣的。”
“蒋勋跟我说过,中国的足球俱乐部制度有、联赛制度也有、球星更有了,他们的收入,跟像我们这样的一般人的比,是世界上最高的。可就是没有足球。”因为“孙东”划归“陈晓岚”项目内,归华天雪管辖,所以秦川对其情况不太熟悉。“我以后也要让我儿子去踢球。”
“光会踢球可不行。”华天雪说,“他靠的是,”她迟疑,在选择合适的词,“靠的是剑走偏锋!”
“剑走偏锋?”秦川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华天雪很不喜欢在他人面前讨论有关性的问题,但此刻只好说明白:“他的钱,都是从女人身上来的。”“难怪!”秦川一下子就听懂了,“听我家老爷子说,我们老家,有一些人,是专门采摘人参的。只有他们才知道千年古参什么样子、长在什么地方。可即使这样,那东西也不好找。”
“可不,凡是好找的东西,都不值钱。”华天雪附和道。
“他们一进深山老林,就是几个月。而有些人,则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们一出来,”秦川做了一个射击的姿势,“就‘砰’!”他一顿,“别人采参。他采采参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他想了一下,“对,食物链。食肉动物以食草动物为生!”
电梯来了,一位珠光宝气的妇女,牵着一条贵妇犬,旁若无人地走出电梯。
两个人进去。
邢天见焦总,却没有这么顺利,连续预约三次,焦总的秘书都让他们“等通知”。今天早晨一上班,“通知”来了:立刻来公司总部,焦总十点到十点半有时间。
邢天立刻率蒋勋驱车前往,不得已,动用了警报。但到了之后,秘书不无傲慢地道歉说:“对不起,焦总有重要客人。请等一下。”并把他们两个让到焦总的第二办公室。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他的时间是时间,咱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蒋勋烦躁地说。
“既来之,则安之!”邢天很平静地说,“类似中央物资储备公司这样的中央企业,名义上是企业,其实不过是政府的一个‘部门’,一个分管经济的部门。”
“‘企业’?‘部门’?有什么不同吗?”蒋勋搞不懂。(敬请关注《巅峰对决》27)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27)“企业面对的是市场,而市场是千变万化的。稍有不慎,就会翻船,而且万劫不复。比方南德、比方德隆、比方中科创业、比方科隆、比方铁本,甚至于还有四通。而国企是不会破产的,尤其是垄断企业,比方电力公司、通信公司,还有,”他指指地板,“此地!其中原因很简单,第一,它们的股东是国家。第二,它们没有市场问题。以电力为例:它是惟一的供应商,你只能买它的商品,也必须买它的,而且它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你。”
“而且你只要晚交一分钟的钱,它就把你的电给停了。”蒋勋愤愤地说,“我住的地方,是用卡‘买电’,当剩下不多的时候,它会警告你。可就在这时,可能因为破案,几天不回家,等回家一看,冰箱里的东西都坏了。”
“你不在家,应该没有人用电啊?”邢天表示不解。
“我是不用了。可冰箱总用吧?”
邢天点头,“好多事情,不身临其境,是不会明白的。”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我说它们其实是机关,并不用对经营成果负责。”
“那谁负责?”
“谁也不负责。”
“现在不是有国有资产监督委员会吗?”蒋勋问。
“还是一个机关。”邢天说,“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抗战的时候,因为国民党中央政府迁到重庆,整个西南的交通顿时紧张起来。各种势力,纷纷插足其中,弄得谁也管不了。无奈中,由蒋介石本人兼任交通警察总队队长。一旦交通总队有事情需要请示中央政府,在公文上,就会出现请示方是蒋介石,批示一方,也是蒋介石。”
“蒋介石请示蒋介石。好玩。”蒋勋说。
孙东的住宅,绝对不像一个单身汉的住所,异常的整洁、讲究。并且贯彻到每一个细部。
孙东身高不会低于一米八五、体重不会超过七十五公斤,且皮肤白皙、五官棱角分明。他显然对自己的魅力有着十足的自信,回答华天雪的问题时,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陀螺一般地在她全身上下转悠。
“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华天雪很讨厌这双眼睛。虽然它们很好看,而且清澈见底。
“我一直很认真。”孙东笑着回答。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充满男人的刚性和磁性。“我26日一整天就是独自一个人在这间房子里。而且没有和任何人通过电话。”
“一个人口是心非,应该有个限度。”华天雪强压怒火。
“我也不知道你们调查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可我知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孙东双手一摊,“你总不能让我心是口非吧?”
秦川拦住刚要发问的华天雪,指着孙东的鼻子说:“你敢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他不等孙东回答,就拿出钢笔,“我这里可有录音装置!”见孙东犹豫,他马上转对华天雪说:“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还是带回局里去问吧!”
听到“带回局里”四个字,孙东原来流光溢彩的目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