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警局 作者:[美]南希.泰勒.罗森堡 译者:臧天婴、周虹-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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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她第一次抱着她做出的承诺。她违背了多少个承诺?她曾经发誓她永远不会让她的孩子蒙受耻辱,永远不伤害她,永远不抛弃她。她应该教她女儿自尊自爱,和她进行长时间讨论,竭尽所能地以身作则。现在她却身陷囹圄,周围全是罪犯。
她违背了每一条诺言。
雷切尔想起她自己的母亲。她们俩有什么不同?弗朗西丝不也曾经有过崇高的抱负?她想起她的母亲每一年复活节都带她们去教堂,给她们买下漂亮的衣服。当她领着女儿们走进圣殿时,人们低声地议论着,瞪着眼睛看着她们。弗朗西丝接受了人们的奚落,因为她希望她的女儿有一份正常的生活。在她被诱拐之前,家里总是充满了笑声和音乐。
她意识到卡里是对的。她的母亲不一直是个魔鬼。
雷切尔看见看守在向她示意。“我爱你。”她说。“我为你成为拉拉队员而自豪。每一次比赛我都去,我答应你,宝贝。挺过了这事,我们就明白我们能够经受任何事情。”
“我也爱你。”特雷西回答。当她的母亲起身离去时,她在玻璃上画了一颗心。
“怎么样?”当特雷西拉开车门时马特问道。
“还行。”她说着便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我们去哪儿做那事?现在我家里没有人,但是我的隔壁邻居会看见我们。现在最后一件事就是为了我的母亲去弄清楚它。她告诉我她会打电话给警察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即我什么时间到家,但是我不认为她真的会这么干。”
马特的眼睛兴奋得发亮。“距我家不远处有一间废弃的小屋。我的几个朋友曾经带女朋友去那儿。他们说那儿有点恐怖,但我们不必担心有人去看见我们。”
当马特发动汽车出发的时候特雷西蜷缩在窗口。汽车开进了一片灰暗的林地并且停了下来。她看见一间类似工具室的简陋小屋,和它那用纸板钉成的窗户,柏油布盖成的屋顶。“也许我们应该就在车内干。”她边说边解开罩衣的纽扣。“可能那儿有老鼠。”马特从头上脱下了T恤衫。“对于我来说哪儿都行。”
“我发誓,”特雷西说着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按你答应的去做,对不?如果你食言,我会告诉警察你强奸我。”
“我不会食言。”他说完就先在她身旁躺下。
“你带了橡胶套吗?”
“当然。”马特说着拍拍牛仔裤口袋。他凑近她亲吻她。他不是先吻她的嘴唇而是碰碰她的鼻子。“你长了只肉头鼻子。”他边说边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有点儿冷?”过了一会儿他明白她在哭泣。“该死的。”他那只健全的手猛拍着方向盘。“我知道这事是会发生的。”
“那好吧。”特雷西撩起衣摆擦着鼻子说。“这事与你的手毫无关系,马特。我是为我的母亲难受。”她停顿了一下,知道这话言过其实。“我总是说除了结婚我不会性交。我想这是愚不可及的,嗯?没有人会等到结婚那么久。”
马特拥她入怀,感觉她在剧烈地颤抖。他就这样抱着她过了很久。“等到你结婚并不是太令人恼恨的事。”他说着抚弄着她的头发。“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结婚。我妈遇见我爸时只有十六岁。”
“好了。”她仰起脸看着他说。“一旦我们性交,你可能永远也看不到我。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伙子总是献殷勤,直到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然后他们就像扔垃圾一样抛弃你,并且告诉每一个人你是妓女。”
“我有个想法。”马特微笑着说。“给我一个吻我们就完事。但是必须是一个真正的亲吻,不仅仅是碰一下嘴唇。我们用舌头交流,一样不少。”
“而你仍然告诉警察7点以前送我回家?”她说着坐直了身体。
“那是。”他说。
“你答应?”
“上帝作证。”他说。“我们开始了?”
“你吻吧。”特雷西闭上了眼睛说,接着格格地笑了。
雷切尔家餐厅的桌上放着一瓶葡萄酒,两只半满的玻璃酒杯和几本翻开的法律书。卡里完成她的辩护准备时迈克·阿特沃特正在查看一叠那间警察更衣室的证据检验报告。已经是晚上10点,特雷西和乔已经在床上。
“我能看看那份报告吗?”卡里说,她的腿在桌下碰了碰坐在对面的阿特沃特的腿。他们俩默不作声,但是当她抬起头时他微微一笑。
“在你申请透露之前不行。”他一边说一边把报告反过来放在桌上。“如果布莱克·雷诺兹发现我在帮助你,他会立即告诉林沃尔德。”
“瞧你说的。”卡里争辩道。“无论怎样隔几天我就会得到这份报告。难道你不打算帮助雷切尔?报告上说什么?”
“没说什么。”阿特沃特说着伸了个懒腰。“你很像雷切尔,你知道。”
“噢,真的?”卡里边说边抿了一口葡萄酒。“说下去,迈克。报告上说什么?”
“我不会让你看它。”阿特沃特搔着脸腮说。“但是里面有一件事我感觉很特别。”
“快说。”她催促道。
“他们在那间更衣室内没有找到雷切尔的指纹和脚印。”
“他们当然不可能找到她的痕迹。”卡里皱起了眉头。“她从来没有进入过男子更衣室。你不相信她真的射伤了这个男人,是不是?”
“不相信。”阿特沃特说。“证据是最有说服力的,尽管我直觉上不相信她开枪杀人。”
“她没有射杀他。”卡里高声说道。“我了解我的妹妹。她永远不会从背后开枪杀人。”
“行了。”他拍着桌子说。“还有一件事让我迷惑不解。那个他们称之为拉特索的男人——”
“弗雷德里克·拉蒙尼。”卡里说着咬了咬笔端。“他怎么啦?”
“配给他的更衣柜号码是489,而实验室却在212号更衣柜内找到了他的指纹。”
“这意味着什么?”
“212号更衣柜恰好与格兰特的更衣柜相毗连。如果你能回想起来,他正是站在自己的更衣柜前遭到了射击。”
“噢。”卡里惊讶地叫道。当她考虑到他所说的意味着什么结果时,她的眼睛发亮了。“拉特索是雷切尔指控的与皇家剧院事件有关的一群为非作歹的家伙之一。他也是海滨强奸未遂案的同谋之一。但是,拉特索为何要枪杀卡明斯?据我所知,卡明斯和这个男人是心腹朋友。”
“今天下午我接见了一位名叫克里斯·洛温伯格的警察。”阿特沃特说。“他说拉特索实际上仅仅是夜班巡警的出气筒。卡明斯肯定轻视他。”
卡里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你认为拉特索可能枪杀了卡明斯因此而陷害雷切尔?”
“很可能。”他说。“弗雷德里克·拉蒙尼是除了吉米·汤森之外我认为唯一有可能是嫌疑人的人。汤森有部分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他的妻子和孩子发誓说枪杀事件发生后仅仅一分钟他就到了家。”
“尼克·米勒怎么样?”
“有可能作案。”阿特沃特说。“米勒发誓说枪杀事件发生时他在自己的办公室,但是没有一个人看见他在那儿。”
“我们了解拉特索的底细吗?”
“不太了解。”他说。“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先你一步。今天下午与你分手之后,我就挂电话去内务部,要求他们核查他的档案。”
“很好。”卡里说。她疲惫不堪,双手按摩着自己的脸蛋。过了几分钟,她仰靠在椅子里说:“为什么你那该死的事务所无聊、愚蠢地控告雷切尔而不集中注意力给那些腐败的警察定罪?”
“嗨,”阿特沃特不满地说,“我一直在为此尽力。甚至连林沃尔德似乎也愿意撤除对雷切尔的指控。长期以来警察局一直在给我们施加压力,无论怎样,我们别无选择。案子已经发生了,而且看起来有充足的证据表明是雷切尔犯的事。当然,”他说着冲着卡里顽皮地一瞥,“我认为你绝对可以对这个目击证人设法提出质疑。首先,我就会问他为什么他的指纹会在那只更衣柜里被找到。”
卡里想要他阐明他目前掌握的情况,但是她知道只能看到他保持沉默。这位律师只愿意透露给她这一条重要的信息。如果弗雷德里克·拉蒙尼就是最初的那个目击证人,正如刚才阿特沃特所暗示,他就是那个举报说看见雷切尔端着枪站在男子更衣室内的人。因为拉蒙尼与海滨强奸未遂案有牵连,卡里知道他的证词会受到影响。如果她盘问时施加足够的压力,她可能能够对这个证人的可靠性提出异议并且获得成功,造成陪审团用怀疑的眼光看待这个男人。“这个更衣柜以前配给拉蒙尼使用过吗?”
“根据警察局提供的材料,他没用过。”阿特沃特告诉她。“212号柜有近一年时间未被使用。因为压缩开支,警局内部进行了整顿。”
“真该死!”卡里惊叫道。“确切地说指纹是在柜子什么部位取到的?在门把上还是在柜子内板?”
“在衣柜内。”阿特沃特说着站起身欲离去。“两只完整的手印取自于衣柜的内壁。”
“那些更衣柜有多大?”
“那柜子很窄,但有近6英尺高。”
“拉蒙尼的身材高大吗?”
“你问了许多问题。”阿特沃特搔着下巴说道。他喜欢这个女人。他们说着同一种语言。“根据最后一次体检记录,弗雷德里克·拉蒙尼身高5英尺11英寸,体重158磅。”
“我明白了。”卡里说着站起身和他一起向门口走去。“我清楚地知道吉米·杨森是一个又高又胖的人。”
“那是实在话。”他说。“我不认为汤森能够把一条腿伸进那只衣柜,何况说他整个身体。尼克·米勒也不是瘦小的男人,他可能没有汤森高大,但是他的肩膀确实宽得可以。”
“那么拉蒙尼的肩膀呢?”
“窄得足以钻进一只更衣柜。”阿特沃特说着便向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穿过门廊走了。
第三十二章
“结束了,汤森。”
星期四夜里,当吉米·汤森来上班时,麦迪逊副巡官正在他的更衣柜旁等着他。汤森已经穿上了从家里带来的旧制服。他拉开了衣柜去取他的睡衣,但是麦迪逊猛地一拳把门关上。
汤森决定事事克制自己并且保持冷静。“什么事结束了?你是说湖人队的比赛吗?真他妈的,我认为今年他们会打得不错呢。”
麦迪逊斜眼瞟着他,撇撇嘴露出了牙龈。“你闯进了雷切尔·西蒙斯的家,兄弟。你安装了窃听装置。那是非法窃听,加上非法私自闯入民宅。内务部要求你辞职。”
“真他妈的内务部。”汤森说。“我不辞职。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的一生中从未走进过这个女人的家。我甚至不清楚她住在哪儿。”
“犯罪实验室在她家的门上取到了你的指纹。”麦迪逊怒吼道。“别说废话,汤森。我们会让你冷静。地方检察官准备控告你。”
“那是无稽之谈。”汤森说,他脸上的横肉瑟瑟发抖。“整件事纯属乌有,而且是一宗疯话连着另一起谎言。你必须相信我。我没有对雷切尔·西蒙斯做任何事。在格兰特被她枪击之前,我和她是好朋友。”
“看这儿。”麦迪逊说着便把一张纸片塞在汤森手心里。“交出你的枪和警徽。我没有时间站在这里听你胡扯。”
吉米·汤森看着这张解雇通知单,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他已经做了十年的警察。他能去哪儿工作?他怎样才能供养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他把纸片揉成一团,拔出手枪扔在麦迪逊张开的手心里。他从胸襟上撕下警徽往空中一扔,警徽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金属撞击声。
“我建议你为自己找一位出色的辩护律师。”麦迪逊说。“你会需要的。”
“警察协会会为我提供一名律师的,对吗?”汤森在心里盘算着请律师的费用。
当汤森慌不择路地冲出更衣室时,麦迪逊副巡官板着脸瞪着他,然后弯下腰捡起了他的警徽。
吉米·汤森和麦迪逊副巡官一离开,拉特索就从一排更衣柜后跨了出来。他是清白的。如果头儿打算解雇他,现在就已经这么干了。此外,他扪心自问,他曾经干过什么?他曾经把沙子灌进雷切尔的牛仔裤,但是除了格兰特和在那次夜班巡警聚会上的其他男人,没人知道这回事。如果内务部的人询问另一名警察,他确信他们会为他隐瞒。这是他喜欢警察工作的原因之一。在许多场合,这个部门就像一个友好的大家庭。多年以前他的父母就去世了,那时他才十六岁,他和他的姐姐被迫流落在白沙瓦市的街头。他意识到如果他不采取行动他们将在困顿中死去,于是拉特索在十七岁生日前几个月爬上油船偷渡到了美国。
但是美国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天堂。人们用责疑的眼光看待外国人。拉特索没有专门的职业技能,也没有正当的工作许可,只能做一些收入低得可怜的体力活。他与墨西哥的非法移民一起在烈日下摘了五年的鳄梨。每天累得直不起腰杆却只能勉强喂饱自己,更不用说寄钱回家给他在巴基斯坦的姐姐了。
当他对报纸上一份伪造出生证的广告作出反应时,他获得了首次机遇并且取得了进展。他不仅得到了一份出生证,而且只要再付1000美元,他被告知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全新的身份证。他靠那份伪造的出生证在一家小型超市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勤奋地工作着,直到他有钱购置他的新身份证。那份伪造的身份证完美无缺。这个国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非法移民,他永远成为了一名普通公民。一次罢工期间警察局雇用了他,人们相信他是一名西班牙裔人,正如身份证上所显示的那样。
克里斯·洛温伯格把头伸进了更衣室。“麦迪逊副巡官在找你。”他说。“他在外面集合厅里。”
“他想干什么?”拉特索问。
“我不清楚,但是头儿们在这里转悠。他先解雇了吉米·汤森。我看见他惊慌失措地走了。可怜的家伙。最终我们巡逻队仍是完整的。你们甚至没有警长,现在米勒被停职了。”
洛温伯格离开之后,拉特索留在更衣室内。一小时后麦迪逊副巡官找到他时,他正低头缩在角落里。当他被告知要中止雇用合同时,拉特索的精神崩溃了,立刻尖声嚎哭起来。
“但是我救过格兰特的性命。”他抗议道。“你怎么能解雇我?”
麦迪逊低头看着他,奇怪怎么会雇用这样一个猥琐的男人。弗雷德里克·拉蒙尼不是一个适合佩戴警徽和手枪的男子汉。任何一个白痴都会这么说。“基于雷切尔的供述,地方检察官将起诉你在皇家剧院骚乱事件中在人行道上狠砸了那男孩的头。”他说。“但是那才是你的一半问题,兄弟。内务部有问题要问你,关于枫树大道那笔毒品赃款失踪的事。”
拉特索停止了抽泣。现在他怎么可能把这笔钱带离这个国家?他的计划是先藏着它直到下个月他被安排度假,再把它藏在行李内运往巴基斯坦。如果内务部控告他刑事犯罪,那么他就不可能使用他那份伪造的身份证去申请美国护照。“雷切尔说我偷了那笔钱吗?我不理解。”
“你不必理解。”这位副巡官说。“你所要做的就是上交你的家伙,然后从我的局子里滚出去。”
“我不能回来了?”拉特索双手抱膝恳求道。“雷切尔会收回有关对我的说法。如果她这么做了,局里会恢复我的工作吗?”
“这辈子别指望。”麦迪逊咬牙切齿地说。他恼恨浪费时间,便弯下腰从拉特索的枪套里拔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