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s]霍格沃茨前传-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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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激荡，他只是贪婪地看着，看着，恨不得让时间就这样停住。
　　“萨尔，我的孩子，”银色的眼睛隔着遥遥的冥河凝望着自己最小的儿子，“抬起头来，我有话对你说。”
　　“父王……”萨拉查定定地看着与记忆中毫无二致的面容，以及男人手中温婉微笑着的黑发美女，“母亲……”
　　“萨尔，必须说，现在就在这里看到你，我很生气。”男人的话是严厉的，但神情和声音还维持着和蔼，“这意味着你跌了一个大跟头。死者本没有回头的机会，你是特例，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多么难得，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没有奥利凡德先生的手镯，没有一个爱你至深甚至愿意与你达成灵魂羁绊的人拉住你，你只能永远留在死亡的国度。”
　　“对不起，父王……”萨拉查轻声说，“我……失败了。”
　　“我生气的不是你的失败，而是你的选择。”雷蒙德毫不留情地指责着他的错误，“罗伊纳殿下让你在我面前发过誓，不去寻仇，我听到了。但你耍小聪明，钻了誓言文字的漏洞，最后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像到我的儿子会愚蠢到这种程度。阿道夫·斯克林杰欠我们的，自然有他偿还的时候，不需要你去提前追讨。”
　　萨拉查被训得一阵羞愧，垂下眼躲避着父亲的目光。
　　“既然死后，你知道应该选择继续走下去，那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你要固执地留下来？斯莱特林一族只剩下你一个人，你的人生不该浪费在曲曲寻仇血恨的小事上，而应该有更远的目标。当年我们斯莱特林一族恃强斗狠，从三千多年前与翼人族一战起，结下过不少无谓的仇怨。有很多事，我们是来到死亡的国度之后才想清，但我希望你能提前明白。一个人的强，不止要强在魔法上，也要强在心灵和意志上。显然你还没有认清你背负着怎样沉重的责任：你需要靠一个人的力量，撑起斯莱特林的荣誉，将这个姓氏写进魔法世界永恒的历史，即使历经千年、万年，即使斯莱特林家族的血脉断绝不复存在，这个姓氏，也依然要深深铭刻在每一个巫师的心中。”
　　“父王……”再次抬起了头，近乎豪迈的情绪渐渐从少年的灵魂深处升起，他感觉到了十几年没有体会过的使命感。
　　“萨尔，能做到吗？”
　　“我能！”黑发少年的银眼射出坚定的光芒，“我发誓，尽我一生之力，让斯莱特林荣光永存。”
　　“这才是我的儿子！”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欣慰和骄傲，“不过你需要有所准备，之前你的过度杀戮和恣意妄为已经加大了这个目标的难度，你需要做的，或许比想像得还要多。但我相信你做得到。萨尔，我会在这个世界看着你。”
　　“我明白……”
　　“萨尔，亲爱的，”黑发美女的目光始终流连在他的身上，“不止是你爸爸，斯莱特林的每一位先祖都在关注着你，保护着你。低头看看吧，他们的保护没有一刻离开过你！”
　　萨拉查垂下了头，果然，淡淡的光环围绕着他的颈部和胸前。他认得那些白光的形状，是自己幼时佩戴的骨饰。那些古老的传说都不是虚言，历代先祖的守护通过骨饰加持在后代的身上，默默关注着他们的成长，从来不曾离开。
　　而今，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他得以亲眼验证了这一切。
　　随着渡船靠岸，赫尔曼向哈维伸出手搀扶他下了船，对岸的一切都渐渐被白雾蒙起，渐渐不再清晰。
　　萨拉查挂着满脸的泪痕痴痴地望着对岸斯莱特林族人的方向，用尽全力，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嘶吼出自己的心声：“别走……”我爱你们啊……我的……亲人……
　　“萨尔，我们爱你。”温柔的黑发美女噙着眼泪留恋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但是，别因为我们的爱，阻挡了你发现其他关心爱慕的目光。孩子，你经历过不幸，但不要让不幸永远束缚着你，要记得还有很多人都爱着你，这种爱甚至能拦阻死亡的脚步，萨尔，你是幸福的。”
　　微笑的斯莱特林族人终于彻底消失在了白雾中，只留下黑发少年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神圣而肃穆的声音突然再次穿透了他的灵魂：“因为有这种逆天力量的存在，你可以暂时跳出法则的约束，在这里等待。但是，违反规则也必须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你可等待的时间只有五年，在这五年中，你的记忆会慢慢消失。倘若五年期满，能够将你带回现世的人没有出现，你的全部存在痕迹将被彻底抹去，成为下一任的摆渡人，为你曾经的杀戮之罪承受永生的惩罚。”
　　摆渡人？眼前飘过刚才看到的那张没有五官的空白面孔，萨拉查打了个冷战。
　　“……我明白了。”
　　“那么，告诉我你的选择，是留在这里，还是渡过冥河，永远留在死亡的国度？”
　　萨拉查沉默了一下，这是一个难以进行的选择。能再活一次自然是极大的诱惑，而且这个机会也确实得来不易——多少偶然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他很清楚。但是，留下，就意味着把一切赌在戈德里克身上，而那个人……真讽刺，自己最后还能抓得住的，居然只有他！他，到底当不当得起这种信任？
　　死而复生，荒诞的童话，纵然知道实情，又有谁会相信呢？
　　那头狮子……他会信吗？即使相信，他做得到吗？
　　那头不靠谱的狮子，萨拉查很没自信地回想着：他……
　　嘲讽不屑的目光渐渐从萨拉查眼中褪去：他……他从没放开过自己！
　　被罗伊纳封住魔力的那天自己在湖畔推开了他，他跟上来了；自己在净地中修行，他赖下来了；旅途中自己无数次想甩掉他离开他，他找回来了；自己故意激怒他驱赶他，他留下来了（虽然那次差点把自己打死）；甚至自己把他打成重伤丢回魔都，他硬是再一次追上了自己……
　　——别想把我甩开！他这样说。
　　是的，甩不掉，在魔都没有，在旅途中没有，在温切斯特没有，在坎特伯雷也没有。
　　回想起死亡前夜的那次交谈，他在那双能够让自己感到温暖和安心的大手之中，把去留的选择权交给了戈德里克。明知凶多吉少，那个金发青年却没有丝毫犹豫；为了守住身后的大门，他面对那么多位先知没有后退一步，即使失去手臂倒在血泊之中，也守到了自己出来的那一刻。
　　萨拉查的眼底浮上了温柔和坚定：他会信。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认为那是无稽之谈，但戈德里克，他一定会相信！
　　——我发誓，要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戈德里克可能傻可能笨可能迟钝可能脱线，但却从不食言。即使自己选择渡过去，那头狮子，也会继续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的生命奔走吧？
　　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愿意相信了他的话了么？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萨拉查却提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说。”
　　“你是谁？”
　　“我是我所是。”（I　am　who　I　am。）
　　“神……么？”
　　“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选择留下。”萨拉查郑重地说出了口。
　　……戈德里克，这一次，死亡的国度，你会追上来吗？
　　不管怎么说，这回，我可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到你手上了啊……
　　“那么现在，惩罚开始。”
　　最后一句话音消逝后，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惩罚？萨拉查微微一愣，随即释然：早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种逆天转命式的幸运，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索取就加诸在自己身上。
　　——惩罚而已，对于已经经历过死亡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他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惩罚降临到自己头上，但是良久，什么也没有发生。
　　终于确定不会有什么一道天雷突然咔嚓一声劈落一类的事情发生，萨拉查决定先不去想和惩罚有关的事了。他无聊地抱着膝盖坐在了盐碱地上：五年么？
　　就算信任，这种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托给另一个人无力感也糟透了！
　　白雾，黑水，荆棘，红花，偶尔经过的亡魂……
　　等待的日子都要这样度过吗？他伸手摘了一朵曼殊沙华，荧红妖异的颜色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斯克林杰的眼睛，不过大概自己不会再为那双眼睛所困扰了吧？
　　随手把花抛进了河中，一道黑色的火光闪过，花变成了一团灰烬。萨拉查吓了一跳，向河流的反方向退了几步。
　　真的很无聊啊……萨拉查枕着双手望着雾蒙蒙的天空，除了无聊，还有……恐惧。不是死亡，是彻底消失的恐惧。
　　这一次，真的只能靠他了。
　　戈德里克，我不想消失，你快点来吧！
　　萨拉查并不知道，此刻，他召唤的对象已经快饿死了。

　　5　我很贵VS咱不缺钱

　　萨拉查并不知道，此刻，他召唤的对象已经快饿死了。
　　“啧啧，一口没动，真不知你要挑拣到什么时候！”格林德沃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着还保持着原样的食物，“既然这样，小鬼们，你们今天有加餐了！”
　　“噢！”小家伙们欢呼着跑进了屋子，不过几分钟，风卷残云一般，桌上只剩下了空碗空碟，连滴汤水也没有剩。不，不止……是连餐具也一起都收走洗了。
　　戈德里克有气无力地望着格林德沃：“哥，我哪里得罪你了？”狮子是有时迟钝，但也不至于连这样的整人也看不出来。
　　“哦……你不知道啊……”格林德沃笑吟吟地走近，突然一脸穷凶极恶地俯下身，手掌在他的右臂断口处狠狠一压，疼得他惨叫一声，“他梅林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呜……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戈德里克可怜兮兮地用眼神求解。
　　“有回你和你家小白蛇骑着头龙在天上闲逛，这事有没有？”恶狠狠的眼神。
　　戈德里克回忆了一下，突然萨拉查的提醒划过了脑海：“维金巫师格林德沃被我们牵连……”
　　“你是格林德沃？”他定住，仔细地打量着对方，“怪不得……”
　　“原来你也听说了？”格林德沃神色狰狞地又在他的伤口上掐了一把，这次戈德里克有了准备没再嚎出声来，“就因为你们一时的异想天开，我受了多少罪你知道么？那段日子我被麻瓜下药迷翻抓住，挑了手筋脚筋穿了琵琶骨，用几十斤的铁锁拴起来，皮鞭烙铁什么乱七八糟的刑具都往身上招呼，每天被打得死去活来，最后是被红毛从火刑架上扛下去的！……该死的红毛，居然去得那么慢！亏我还乖乖地守着诺言没杀那些麻瓜！那回我整整半个月才下得了床！切，稍微虐你一下就抱怨，我还没把全套在你身上轮一遍呢！”
　　戈德里克听得脸上连着变了十几个颜色，半晌，才艰难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个屁用！”格林德沃依然没好气，“那么多麻瓜本来就看巫师不顺眼，想找把柄还抓不着呢，你们倒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低调！低调！明白吗？低调才是巫师生存之本！托红毛的福，不列颠的麻瓜对巫师的印象好容易才好了一点，又叫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鬼闹了个乱七八糟！”
　　戈德里克无言以对。那件事确实是一时的异想天开，回头想想实在欠妥。虽然萨拉查有与龙自由交流的能力，但万一火龙失控，降落地点不在旷野而是城镇，造成的损失绝对不会小。
　　“我错了。”乖孩子低头承认错误。
　　“没意思……”格林德沃扫兴地耸了耸肩，“都不说挣扎或者反驳一下下，让我没借口继续玩。不过看在你认识错误比较快的份上，给你一块布丁吧！红毛猫头鹰来的约克郡布丁哦！乖，张嘴！”
　　戈德里克听话地张口，格林德沃却嘿嘿一笑，把布丁填到了自己口中：“以为那么容易就放过你了？没门！”
　　戈德里克在心底宽面条泪，这辈子他还没有见过恶劣到这种程度的人。
　　不过好在此人的人品还有个底线，在戈德里克饿到半昏半醒之时，还是迷迷糊糊地被灌了一碗酸乳粥——虽然这种过酸的食物越发刺激了他已经饿到发疼的胃，但至少保住了他的命。
　　在孩子们拿已经馊掉的酸乳粥给狮子喂食时，格林德沃坐在维金长船的桅杆上打着口哨，用手心托着麦片喂食着肩头的金色大雕，蔚蓝的眼睛迅速地掠过羊皮纸卷的文字，唇角浮起了一丝冷笑：“我就知道……打哭了孩子，妈妈迟早会找上门。红毛，你等着头疼去吧！”
　　想了想，他把羊皮纸卷往大雕脚上的竹筒里一塞，在鸟头上一拍：“老地方！”
　　大雕嘶鸣一声，冲上了云霄。
　　温切斯特。普林斯庄园。
　　“哇～”金发的双辫女孩直勾勾地盯着马尔福的铂金色长发，“好漂亮的头发！马尔福先生，您的祖上有翼人族血统吗？”
　　“抱歉让您失望了，普林斯小姐，鄙人是血统纯正的人类巫师。”马尔福皱了皱眉，对女孩很是产生了几分抵触情绪：因为发色的缘故他经常需要应对这种询问，以至于他对自己的纯血统强调得比图腾神族还多。
　　“啊，不好意思，不过马尔福先生，我并非有意冒犯。”瑞拉摇着手指换了个话题，“听说您来自布雷塔恩王国最出色的商旅家族，不知您现在做什么？愿意指点一下我这个后辈吗？”
　　“……”貌似小姑娘的兴奋点是商业？这倒是他的本行……
　　马尔福默默地思考着，顺着话题聊下去哄小姑娘开心，然后夺回谈话主动权，借机劝说她在战争中站在布雷塔恩一方……可行！
　　那么，还是再观察一下这个年幼的普林斯家主行事作风如何吧。
　　丰厚的利润！魔药业利润真的很可观！
　　对于商痴马尔福，唯一能够拉住他注意力的就是商机和利润，本来是想哄小姑娘高兴的商痴真的入戏了。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个人严肃地制订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全欧连锁魔药产销一体系统。
　　合作方式呢？马尔福在心里迅速地列了几个方案，首先是说服瑞拉向自己提供药源而后由自己运作销售。而应支付瑞拉的报酬……
　　“我可是一整天都很忙的！”小姑娘下巴一扬，表示对此不感冒，“而且，本姑娘的身价，你付得起吗？”
　　“价格可以商量，不需要一整天，小姐，一个晚上需要支付多少先令？”马尔福一边走神一边开始谈价。
　　“……”小姑娘额头上爆起了青筋，想也不想扔出了戈德里克当初的台词，“姑娘我卖艺不卖身！”
　　“……抱歉。”马尔福这才囧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和口误，这绝对是自己谈判史上的一大污点。
　　瑞拉好奇地看着表情变得不那么古板平淡的铂金长发青年，伸长胳膊，在那张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轻轻戳了戳：“魔都的人都长得很漂亮呢！”
　　被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调戏了……马尔福的脑海中飘过了一串省略号。
　　“灰色的眼睛，虽然没有萨拉查的银色眼睛漂亮，但也很适合作为收藏！”瑞拉凑近绕着他转了一圈，“头发也很美丽……”她突然抓住了马尔福的手，目光炯炯，“来做我的收藏吧！待遇很好的！”
　　“……”铂金长发的青年呈现为面瘫状，“我很贵。”
　　小姑娘豪气地往椅子上一坐：“咱普林斯家不缺钱！开价吧！”
　　上钩了……马尔福微微勾了勾嘴唇：“与姑娘的时间等价！”
　　“很好！”瑞拉的小手啪地往桌子上一拍，“我给魔女姐姐写封信，你就等着嫁过来吧！”
　　“……”铂金长发青年的淡定有了崩溃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