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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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她偷东西的时候把她逮着,不过明天再说吧。现在我们快下班回家吧,这儿冷死了。雨还要下一天,据说周末才会有太阳。然后天气就能真正有个五月份的样子了。”她愉悦的说着,抓起自己的雨衣,“明天见。”
除了梅利莎,其他的职员到五点就都下班了。苏珊把大门锁上,然后把钥匙挂在门上。她拉开一扇窗帘向看外看了看。雨还下的很猛,从窗户里看出去,几乎看不清街道。街上的路人都举着雨伞,把帽沿压的低低的,在汽车和泥水中急匆匆的奔跑。梅利莎也可以跟其他的同事一块儿下班回家的,但是她总喜欢留到最后。她属于那种比较腼腆的年轻女孩儿,和她的奶奶住在华盛顿的一家市场附近。平时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爱遗忘,不过一提到钱的事儿,她却从来都不含糊。她每天晚上都会留下来,把衣服折叠整齐,并检查摆错位置的货品,别的女孩子们都不爱干这样的活儿。
“收拾一下,今天早点回去吧。”苏珊对梅利莎说,“我要整理一下明天上架的货品了。”
“没事儿,您弄您的。”梅利莎很真诚的说。不过苏珊态度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快走!”
梅利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从雇员休息室取了她的雨衣,然后跟苏珊招了招手,离开了。
监控录像带里显示今天的一切很正常。下个月她们要开始批发秋装的新货了,也就意味着要对所有存货就行盘点了。又一个夏天就快要过去了,不过感觉好像没正儿八经的开始过。时间不等人哪。
苏珊查看完录像带,分别贴好标签,把它们和现金、支票一起装进一个大信封里。她把信封放入立式的保险箱中。然后,她又走到销售货架旁边,把一些散乱的衣物收拾整齐,摆上货架。她正在查看一个旋转货架上的运动衫时,外面的大门被推开了。她听见外面的雨水拍打在水坑里发出得声响。冰凉阴冷的湿气向她的后背袭来。
她继续蹲在运动衫中间,边翻看着衣服的尺码,边问,“你是不是又忘了拿什么东西了?怎么每天都这么丢三落四的,梅利莎。或许你该试试吃点银杏果补补脑子。”
没有人答话。
她站起来转过身,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午饭时这个人也来过。他穿着一件雨衣,戴一顶松软的帽子,帽沿拉的很低,遮住了前额。他一看就不像那种会来花钱给妻子买“卡梅拉”这样昂贵的服饰作礼物的顾客。苏珊中午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他,现在愈发对他厌烦了。
“抱歉,我们店现在不营业了。”她很坚决的对来者说,同时抬头看了看头顶安放的监控摄像头,以此告诫他。此刻她多希望刚刚梅利莎离开的时候,就把门给锁上了。
。
第33节:星期五,5月6日,费城(2)
她回想起下午的时候,这个人对店里安放的摄像头似乎很感兴趣,还观察了它们安放的位置。他在店里转悠了半天,心不在焉的拿了几件衣服,却并没认真看。苏珊一直跟在他旁边,到最后他也意识到自己很招人烦了,才离开。
“我们五点就关门了。”她用手边推陌生男子边说道,“您只能明天再过来了。”
陌生男子开口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坏牙。脖子上斜卧着一道令人恐怖的伤疤。一只耳朵后面还长着一个褐色的让人恶心的突起。她显然并不认识他。这样一张刀疤脸,还长着些东西,看过一眼,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她忽然有种不详之感,眼前晃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这时,两道火光闪现,伴随着枪响,她感觉自己中弹了。一颗子弹击中了她的后背,另一颗透过薄纱外衣射入肩膀。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手里还抱着几件运动衫。她抬起脸惊诧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男人。
赛克斯?她脑海里飞快的闪现出这个名字。是俄尔·赛克斯?不可能是他啊。
赛克斯把枪对准了她的前额,又开了一枪,注视着她的身体前后痉挛了几下,面朝地毯倒了下去。子弹呈蘑菇状穿透了她的头骨。
他把帽沿往下拉了拉,然后转身低着头避开监控摄像头,走了出去。然后他从外面把门锁上,加入了其他正往家赶的人流中。
苏珊的丈夫整个晚上和凌晨都在到处找她。他打电话给宾西法利亚和新泽西警察局,询问看她是不是出了车祸了。格洛斯特海兹地方警察局前去苏珊工作的服装店里查看了一下,店里黑黑的,看上去一切正常。
凌晨三点,一名新泽西警察在一个市郊靠近沃尔特惠特曼大桥的路边,发现了苏珊的汽车。几乎崩溃的威廉·帕克斯顿给服装店店主卡梅拉打了电话,叫她去把店门打开,好让警察进去检查。
警察赶到服饰店的时候,卡梅拉的宝马汽车已停在了店门口。天还没亮,不过大街上的清洁工人和垃圾车已经开始工作了。卡梅拉打开店门,按下陈列窗后面的电源开关。一名警察跟着她进办公室查看,另两个在门口转悠。店里静悄悄的,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收款机也处于正常关闭状态。
最后,两名警察中的一个人指着房间后面对另一个说:“弗里斯科,你过去看看货架那边。”
“好的。”长得像面团似的叫弗里斯科的警察往售货区走过去,他把手拷挎在胳膊上,走起路来,晃悠悠的叮当作响。
“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在,”卡梅拉告诉警察。她也很着急苏珊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不像是在这儿出的事。她合上账本,放入抽屉里,然后问,“需要打开保险柜查看一下吗?”
派弗里斯科过去查看的那名警官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女士。我想我们看的差不多了。”
突然,弗里斯科叫了一声,摔倒在货架一侧,手拷掉到地上。接着,又传来一声他毛骨悚然的尖叫。
弗里斯科是被地上的尸体绊倒了,他的头刚好碰到苏珊头部被子弹打烂的枪眼上。这件事后来在警察局内外传了好一阵子,而且越传越邪乎,越传越恐怖。弗里斯科的精神受到了很大刺激,所以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
佩恩侦探在凌晨五点半时赶到并接管现场。他的头发和脸都还挂着雨珠,手里端了一杯咖啡。他已经知道了弗里斯科摔倒在尸体上的事,虽然发生这样的事对一个新手的职业生涯来说,不是件好事,脸上还沾上了死人的脑浆。但是弗里斯科是个很勇敢的年轻人,他把脸上的污物清洗后,还坚持呆在现场。所以佩恩经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其他大多数新手要是碰到这样的事,肯定会申请去接受治疗,然后他们的后半辈子就可以有一份坐办公室的轻松工作了。
佩恩听那名警官简短的报告了现场情况,弗里斯科在一边记录着各个出入口的现场情况。
天亮时,刑侦技术人员赶到了,开始采集现场留下的指纹。
“先仔细收集一下保险柜上的指纹,我一会儿要让店主去开保险柜。”佩恩命令说。
第34节:星期五,5月6日,费城(3)
刑侦人员点点头,开始工作。
佩恩走到尸体的旁边,从各个角度观察尸体倒下的样子。他蹲下身,用笔尖挑开起她的手,把她的头发从脸上拨开,然后观察她死前脸上的表情。他感觉心里一阵痛楚,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子就这样死了。头部的弹孔穿过了前额和后脑,可是墙上地上都没有发现弹头。他打开笔形电筒,在地毯上来回寻找,然后又爬到衣架底下查看,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子弹在穿过头骨的时候可能已经严重变形了。没有足够的冲击力能穿透硬木货架或者是水泥墙的。他把重点放到她后面的衣架上。
在一件白色的上衣上他发现了一团血晕,呈圆锥状延伸到尸体上。他寻着血迹,找到了几件燕麦粉色的高领毛线衣前。他举着手电一件一件的翻看毛衣,最后在一件毛衣的褶边处发现了暗淡的弹痕印记。他凑近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俯下身向上察看。最后,他半跪下来,用笔尖挑起这件毛衣,子弹就恰如其分的卡在两件毛衣之间。不过,它不是那颗击中头部的子弹,应该是射中身体的两颗子弹中的一颗,没有碰着骨骼或肌腱穿透了身体。
“我找到了一枚子弹。”他指着毛衣的位置喊了一声。一名正在地上搜集证据的技术人员边点头向他致谢,边走了过来。佩恩站起身走到卡梅拉跟前和她交谈。
保险柜被打开,卡梅拉发现全天的现金收入和信用卡,还有苏珊手写的账目核算单都完好无缺。就连装着300美元的现金盒子和支票夹都没被动过。事实上,仅有的可能遗失的东西是一盘现场监控录像带。不过,之后录像带在一个新员工的口袋里被找到了,那个新员工就是谢克勒。
佩恩现在可以确信的有两点。一是这起案件的动机不是抢劫。另外一点就是苏珊·帕克斯顿并没有想避开今天的上班,也就是说她没有预感到要出事。那么这起案件肯定与个人恩怨有关。他决定和苏珊的丈夫谈谈。
电话铃声响起,卡梅拉不假思索地抓起话筒。
她是个非常有风韵的女人,佩恩心想,同时,也是个很成功的女性。佩恩在一篇文章上了解到她在波士顿和华盛顿等城市都有自己的服装店,而且正在进军男式服装市场。即使是在半夜里被叫出来,卡梅拉的头发和化妆品都收拾的很细致完美。她身上有一种气质,很轻易就让人联想到她就是一个精英女性。但是当她听到话筒那边传来得声音时,她的脸上显现出很失措的神情,对着话筒没有讲话。佩恩听到话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在听吗……”佩恩从她手中接过话筒,发现电话另一端是威廉·帕克斯通。
佩恩轻声地跟威廉说话,告诉他把话筒递给在他家和他呆在一起的警察。佩恩知道今天对威廉来说,将是个漫长艰难的一天。当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将会更让他难以接受。佩恩在电话里跟那名警官安排了一下,并嘱咐了几句。佩恩挂断电话,又拿起话筒拨了911叫了一辆救护车。卡梅拉在生意场上可能是个很镇定坚强的女性,不过此刻她看上去很脆弱。佩恩把他的大衣给她披在肩上,看到她的嘴唇发紫。苏珊的死一定让她受了很大刺激。
墙上用图钉钉着一些照片。有一张是一群人围坐在一个生日蛋糕前。另一张是几个人穿着短裤和衬衫在野餐。还有一张上,三个女人在一条船上喝香槟酒,一个是卡梅拉,另一个是苏珊。很容易就能从照片里找到苏珊。她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和一双大眼睛,没有化妆,头发直直的披在肩上。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不过看上去很快乐也很健康。
然而快乐也只是相对而言的。丈夫或者妻子偶尔会犯下一些错误。外表再完美的人,也都可能掩饰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个人都是如此。
第35节:星期六,5月7日,克雷斯特(1)
。c。星期六,5月7日
。c。克雷斯特,怀尔德伍德市,新泽西州
五月的第一个星期, 一股寒流侵袭北美五大湖区,海滩附近出现了罕见的冰层。安妮·卡里诺被诱拐的消息成了新泽西海岸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今天的头版头条上写着“艾科企业悬赏5万美元征寻破案线索”。
警察局的热线电话快被打爆了,不过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个卡车司机打来电话说,他开车从纽约去往特拉华州,在刘易斯法纳看见过一个长的酷似安妮的女孩子。她和一个较她年长的男人在一起,围着一条围巾,她的头发、嘴和大部分前额被围巾遮住了。他记得她的一只眼睛上方有一道伤疤。“请问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负责接电话的警员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是怎样凭一双眼睛就断定她长得像失踪少女的。卡车司机又回答说他没有注意。又是一条没用的线索。不过警员还是对他表示了感谢。
还有很多人打来电话,说在新泽西花园州收费高速公路沿线的车站,旅馆,加油站,还有说在大西洋城的娱乐场看见过酷似安妮的女子。但这些线索没有一条能证实有价值,或者能找出一个证人来。
就警方已掌握的证据,留在排水管上的血迹经化验后证实血型与安妮·卡里诺的血型是相同的。现场收集到的头发,与从安妮浴室的梳子上提取的样本也是吻合的。在水管下面的淤泥里找到的那块贵重的金表被证实是2月份她的父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刑侦科科长格斯·迈耶斯,在手表的链扣上发现了一些不明残留物,他已把该残留物送往联邦调查局做鉴定。
在木板道下面还找到了一些被木板裂片刮破了的绿色纤维物。卡里诺太太提醒说,安妮有一件深绿色的毛衣,没在衣橱里。她的男朋友也不记得,她出事那天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但他可以肯定不是白色的。除了手表之外,安妮的手上还戴了一枚金戒指,戒指上刻有AMC三个字母。她的每只耳朵上都戴了四只耳环,其中有一对是金色的星形样式。警方把关于戒指和耳环的细节描述也写进了电台播出的寻人启示中。他们在寻人启事中略去了对星型耳环线索的求证,以便在日后取证时对证词进行核实。
警方询问了安妮失踪当晚在木板道上出现过的十多个青少年,但他们都证实没有见过什么不寻常的人,也没留意有陌生的车辆。找不到目击者,警方寻找安妮的行动没有任何的进展。除了等待,他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奥肖内西每天来上班时,都会看一眼停放在警察局院里的那辆福特牌“探索者”轿车。每次看到它,她的心就变得很沉重。汽车修理厂的技工确定车胎的边轮是被一个半英寸长的刀片划破的。
奥肖内西禁受不住寒流的侵袭,感冒了。她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堆药。她不停地打喷嚏,一手抽着纸巾,一手把从下水道拍到放大照片挂到了办公室的墙上。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入手去查这件案子。
照片上涂鸦的文字,她已经能熟记于心:JM爱PJ, Ron和TS1983永远,塞福斯·德鲁勒和东部山丘会议81;神经质苏74,帕特里克和杰克,披头士,霍斯利吃屎,感谢戴德。照片上还有一些受害人在排水管上留下的带血的手印,和一些被她血淋淋的头发扫过管壁留下的痕迹。
她可以想象出在木板道下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一个场景是一群年轻人在一块儿喝着啤酒,相互拉扯着对方的衣服纠缠在一起。另一个场景是一个惊恐的女孩,受了很重的伤,可能被硬物刺伤或中枪了,用手和膝盖撑着身体,艰难地向前爬着。她一定是被吓破了胆儿,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安静,一边拼命地往前爬。她显得那么惊恐,那么怯弱,每一次无力的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似乎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完成。
令奥肖内西困惑不解的是,安妮肯定也想到躲起来要比逃跑更妥当。她是不是因为伤势太重,没有力气爬到大西洋大街,才选择藏到木板道下阴暗的坑凹里?她一定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爬过沙地到达排水管的另一端,因此才会拼命地把自己藏在排水管下面。她听见凶手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肯定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