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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2004年第04期-第32章

小说: 2004年第04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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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应该高兴,我是在笑着。胸前也一阵麻,是有电话,挂在胸前的手机调到震动,红指示灯闪亮着在心头猛颤。
  是阿美,她说,蔡阅跟你讲了吗?他同意收养宝宝贝贝了。
  我说,不可能吧?
  阿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说,明明姐,我明天要走了,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跟你
                             讲,可我还是想跟你讲,你来吧。我在街边的长椅子那里等你。
  我悄悄退席。走到饭店门外,才发现忘记带外套出来,风呼呼地扑上我的热身子,长了牙齿般咬人,冬天到底来了。
  阿美和她的狗在那条椅子上等我。就是那条椅子,不是别的椅子。我过去坐下了。阿美的眼睛空空洞洞地看着我,似乎在穿透我的身体。她看出了我的冷,便提议说换个地方,我固执地说,不,就在这里。
  你还记得7日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她艰难地开头。
  我说,不记得了,最近我患病,失忆症,轻微的。医生给开了药,不见好。
  阿美把狗拴在长椅腿上,坐了过来,几乎贴着我的身子。她说了长长的一段话。
  其实,蔡阅那天晚上就回来了。他对你说是8日才回来的吧?我在窗口远远地看他过来,就在楼道口等他——我要说服他收养宝宝和贝贝——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就被我拉进了家里,我请他在客厅坐了,我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我们听到了楼上,也就是你们家的客厅里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碎得很响,蔡阅说,天哪,她把我的法国玻璃大花瓶给打碎了。他就要走。我不让他走,我非要说服他不可。我把他拉进了我的卧室——对不起,是为了狗——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你们那床买得不好,响动大——他就要离开我,我不让。我说,现在这样的事情太稀松平常了,你不要这么激动,一激动,你自己脸面就不好看了。他说,人家是人家,明明不会,明明一定不会!一定是有人在强暴她!可是,突然有音乐声音了,不轻,是抒情的那种——是你放了来掩饰声响的吧?一蔡阅就听着,听着,其实床的声音还在响,即使被音乐声遮着,仔细听还是听得出来的。他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的狗,你的狗对你真的那么要紧吗?我说,要紧,要紧,命一样。后来他一直站在门里边从猫眼里瞪着楼梯,我怕他激动——我是为你好,明明姐,我守在他身边。脚步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我把门护得紧紧的,他看到那个人了,我没看到,然后他就瘫软下来,哭了,说:阿美,我也是条狗啊……
  我说,阿美,别说了。那天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做仰卧起坐,然后又做了会儿体操,存心吵你的。
  阿美睁大眼睛,是这样的?我说,我记得是这样的。
  阿美说,那蔡阅也看错了?我今天看到蔡阅在药店里买一大瓶安眠药,是找熟人买吧,跟人家说,他睡不好,懒得一点一点买。
  我说,是我睡不着让他买的,放心,他会一点一点给我的。阿美说,蔡阅真没事情?我说,没事,肯定没事。阿美又问,你不是失忆了吗?你又怎么记得自己在做体操呢?我笑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失忆是轻微的。
  阿美说,这样的病可真好。
  阿美带着她的狗(哦,不,从明天开始就是我们的狗了)走了。我还坐在那条椅子上,我要等那个和我穿一样衣服的女人来,那个哭湿我肩头的女子,我要等她来。出租车一辆一辆从我身边经过,我很希望有一辆能停下来。我执拗地伸长脖子企图捕捉每一辆车里的乘客,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她——有一个女人的侧面线条是那么像她。
  有一辆车子在看到我之后放慢了速度,然后我看到了那件黑色的薄羊毛外套,上面的珠片在霓虹灯的折射下闪着诡异的光,我认得,那应该是我的衣服,在失忆的这段日子里,我没有忘记把珠片重新钉上去。提着它的应该是我的男人蔡阅,在我从筵席上失踪而又拒绝接听来电的时段里,他能做的就是这样盲目的寻找。
  我盯着他说,阿美找过我,说了很多话。
  然后我等着他说点什么。
  他空落落地看着我,瞳仁里一片黑,,似乎他把视线投到世界尽头,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投影在那上面。  他说,桂花落得差不多了。  我说,桂花开得最旺的时候,我在这条椅子上遇见过一个女人,她哭湿了我的一个肩头。
  他说,我们回家吧。睡一觉就好了。我还是看着他,他便把这话又重复了一遍。


贤妻良母
■  晓 枫
  当“八十年代”都不再是新鲜的概念,当读者的兴趣在一惊一乍的炒作刺激下渐趋麻木,那些七十年代中被膨胀的媒体泡沫淹没踪影的作家,才开始显露他们在平静中积蓄的力量。同样是七十年代,同样关注女性,杨怡芬的写作并不依靠有限分泌的个人肉体经验——并非那样就不好,至少不应成为小说家认识自己和世界的唯一途径,否则,容易暴露易衰的面孔和想像力。必须像口技者,在一个人的胸腔里汇聚众多他者的声音,小说家才能真正完成他的尘世观察和表达。
  《金地》中的香秧在弄堂里躲躲藏藏地贩虾为生,为了让儿子在金子铺地的城市里谋得一角安身立命之处,她含辛茹苦,奔波辗转。当“懂事”的儿子终于自食其力,用的却是香秧无法设想的方式,比去偷去抢更严重地伤害了香秧。《珠片》描写的是似乎闲适的都市女性,平稳的感情状态和生活节奏……作者以经过克制的冷静叙述口吻与之对称。当最重要的幕后内容曝光,生活的釉彩突然剥落,露出粗糙而灰暗的基面。
  一个是母亲,为了儿子终日劳苦,实实在在地出卖体力;一个是妻子,为了丈夫平步青云而剑走偏锋,出卖智力操纵下的身体,进行性贿赂。为了至亲至爱的男人,女人做出倾力而又习以为常的牺牲——惯于牺牲的人能够得到暗中期许的福报吗?中国女性大都怀有这种让自己也无能为力的母性与柔情。自己的痛苦和自己所爱的人的痛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显然后者更难于忍耐。杨怡芬的小说呈现了她们被耗损的过程。
  每当谈及这类女性,悲悯之外,我们似乎想暗示她们其实可以有着另外的选择,不必始终深怀谦卑的希望,把自己作为肥料将所爱的人供养。我不想说她们无私,也许并非简单的谋利关系,但她们所供养着的人,的确决定着她们自己的幸福可能。即使完全不舍功用目的,我也不觉得需要歌颂,因为爱,使奉献和牺牲都是谈不到的,不过自愿,或者无奈而已。即使这么说,我还是得承认,从杨怡芬的对日常乃至家常的细节深入中,我看到女性暖人的温情、坚忍的承受力,以及,她们尚未逃脱宿命的持久的哀伤。


高尔夫趣话
■  理 由
   谜若禅宗高尔夫
  写高尔夫的书籍极多,据说有一版就发行七亿多册,真吓人!那些书教人怎样挥杆以及把球打入一个小洞。其实挥杆不过是上杆、下杆、击球,一秒多种就完活,却为这么简单的动作写了连篇累牍的话,但仍有许多话没说。我想,似应写点东西,专说那些很少说的话。
  在各项体育运动当中,还没有一个项目如同高尔夫那样备受争议,令人们爱恨交加。
  国际奥委会仍未拿定主意,是否将高尔夫列入奥运会项目。委员们举棋不定,已犹豫多年。而另一方面,一大批西方高尔夫选手对参加万众瞩目的奥运会毫无兴趣,他们拿出的论据之一就是高尔夫从来没有奖牌,也没有亚军和季军之说。
  在发展中国家,老百姓对它无缘问津,本能地抱以敌视。一场球打下来,至少要花掉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还要消磨掉三四个小时,既是金钱的挥霍也是时间的浪费。它的存在就是贫富悬殊的象征。
  在发达国家,环保人士对它义愤填膺。一个高尔夫球场每天需要消耗数以千吨计的水资源,还要施放大量的化肥和农药,造成美丽的“绿色污染”。
  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游戏。挥动几下子球杆,把一个小白球拨进一个小洞里。在中国人看来,它和旧时市井小儿玩的弹球游戏差不了多少,却煞有介事地摆出偌大的阵仗——占据着数千亩的山林,出动几百名员工,配备了球类运动中最复杂的球具。然而,再看看那些打球者。他们当中许多人的挥杆动作并不比农民挥舞锄头的姿态来得优美,甚至要难看许多。使尽全身的力气,笨拙地刨着草皮,而那小白球却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飞一气。
  大名鼎鼎的记者和政治家丘吉尔曾说:“不得力的工具使高尔夫这本身就愚蠢的运动变得更加糟糕。”不过,丘吉尔也没有把话说完。如果把高尔夫用具改进为精确的遥控自动发射器,难道就不糟糕了吗?
  高尔夫从问世的那一天起就带着超现实主义色彩,与其它球类运动缺少可比性,它没有足球场上那波澜壮阔的起伏,没有篮球场上疾风骤雨般的攻防,也没有网球场上一对一的厮缠恶斗。于是,也没有看台上的山呼海啸和热血澎湃,它像是从苏格兰牧场走出来的一个神秘的怪人。踽踽独行,落落寡合,并不理睬人们对它的敌意或冷淡。但是,它身怀不可抗拒的魔法,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把一批人裹挟而去,不声不响地跟定它,走向一个超现实的目标。它不仅给这些人的生活增添了一项嗜好,更彻底改变了这些人的生活方式。使人为之着迷,直至神魂颠倒。
  全球有30000个高尔夫球场。其中美国最多,有16000个。老美约有2600万高尔夫爱好者,几乎每两个家庭就有一个人经常打球。美国媒体向高尔夫爱好者所做的一次大型调查表明,他们平均一年打球72场,平均一生中有22年的打球经历。其中有65%的人说,不论是否打球,他们每天都会想起高尔夫。此外,日本、澳洲和欧洲的球场也不少,就连泰国这样发展中国家的球场也遍布全境。其实,在任何一个设有球场的国度,都不难看到一个细节:当几位朋友坐在沙发上聊着久别重逢的话题时,其中会有人站起来,自顾自地双手做出握杆动作,神经兮兮地比划着。倘若你说他走火入魔,他会报之清醒而幽默的一笑……一位著名的电视主持人把高尔夫称为是“阴险的运动游戏,凡是被它所诱惑的人都为之耗尽精力”。
  在电视转播中看到的高尔夫赛事,是那么缓慢、沉闷,除了小白球飞过空中那些镜头,就是选手们在“果岭”上磨磨蹭蹭的画面。不过,这种乏味的东西居然拥有比电视连续剧更多的人捧场。每年一度的莱德杯比赛,全世界的收视率达5亿个家庭。它是国际体坛排名第三的盛会。仅次于足球世界杯和奥运会。高尔夫把激烈的拼搏变成纯个人的体验,把狂野的赛场变成演练斯文礼仪的派对,它颠覆了人们对体育运动的审美观,它有许多相互矛盾的悖论和难解之谜,说不破也参不透,有点像中国的禅宗。到基因里去找瘾
  仅在十多年前,中国人对高尔夫仍十分陌生。而如今全国已有两百多座球场,几乎遍布全国各省份,还有更多的球场在建设中。虽然谈不上普及,却有迅速延展之势。
  尽管人们对这项运动存在诸多争议,但有一点看法惊人地一致,即高尔夫很容易使人上瘾,堪称“绿色鸦片”!
  我有一位朋友是海外归来的博士,有一次,他以丘吉尔式的深沉语气说:“五十年以后,人类看看高尔夫,一定觉得荒唐可笑!”不料还没有到五十年,大约刚过五十天,这位博士打电话与我相约在某球场见面。只见他遮阳帽、翻领衫、格子裤、白手套一身行头齐备,身边矗立着一个簇新的大球包,笑着说:“刚搞了一套家伙,今天试试看!”这一试可不得了,从此风雨无阻,一发而不可收。足见这玩意儿不沾则已,一沾就不可自拔。
  心理学家依照人们对某种角色的参与程度划分为若干等级,最低的是“零度参与”,较高的是“生物性参与”,最高的是“精神与外物合一的参与”。打高尔夫的人,似乎在“生物性参与”至“精神与外物合一的参与”之间。这当中,心理学家举出的例子有专心致志的科学家、职业赌徒、深恋的情侣和神灵附体的道士……说得都有点儿像打高尔夫的人那股五迷三道的劲儿。那么,瘾从何来呢?
  高尔夫球场大体有两个特点。其一,自然景观极为丰富;其二,球场设在离城市不太远或车程可以忍受的地方。
  从迈上发球台的那一刻就来了瘾头。站在梯台一眼望去,蓝天如洗,芳草如茵。森林、灌木、坡岗、湖泊、溪流……次第展开,自然界的景色应有尽有。早晨的空气清新,掺着花草的芳香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其实,在真正的自然界却难以找到一处如此紧凑的景观。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出自专业人士的设计,并对图纸做过反复的推敲与修改。而且,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经过人工的摆布,起伏的球道兴动过大量的土方工程,地面下铺设了复杂的喷灌和排水系统。那草皮是从夏威夷飘洋过海运过来的。球场管理者每天调动各类设备去修剪、松土、浇水、施肥。有时还要派出工人把球道上的杂草一根根拔掉。高尔夫球场隐含着一个悖论:这里并非出自自然,却比自然更加自然。
  于是,一个城市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代换为一个自然人。
  如果今天手气够好,振臂一挥,把球开出二百八十码,望着小白球在高远的天幕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向球道中缓缓飘落,那一刻不光在心理上陶然自醉,就连生理上也有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感!
  信步走在球道上,可以察觉血液流过血管时的微胀,体内有一股久违的原始力量在苏醒。一个小时前坐在城市空调房间的狭促感已消失,而眼前的情境恍若前世亲历过一般熟悉。不是吗?我们的祖先在数万年至数十万年前正是这个样子在山野中奔走,挥动棍棒,奋臂掷石,追捕猎物。或许,人对大自然那与生俱来的亲和倾向早已深植于集体潜意识之中。而高尔夫不过是牵引现代人向大自然本能地回归。
  用人类学的尺度来衡量,仅在几万年间,人的基因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难怪现代人有那么多心血管系统之类的毛病,因为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与染色体的编码程序不和谐。高尔夫似乎印证一条原理,即人的基因不适合在室内久坐而更适合在山野中奔走。
  
  它不动你更难
  
  一个高尔夫球的重量约40多克(不到中国的一两),直径约4厘米多(比中国的汤圆大些),在球类运动当中算是小玩意儿。而且,与其它球类运动不同,高尔夫是当球处在静止状态时,由球手来击球的。
  足球、篮球、排球、网球和乒乓球选手,面对的是球路刁钻、变化莫测的来球。除了线路令人眼花缭乱,还有上旋、下旋、左右侧旋以及弧圈球那类的怪球。选手们必须在瞬间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反应。他们踢球、投球或击球的动作,都是在人与球的高速度相对运动中去完成的,疾如闪电,稍纵即逝,那是对人的智能和体能极限的挑战。
  小小的高尔夫球在球道上跳动几下,渐渐停下来,伏在草皮上一动也不动。你可以从容地走过去,仔细端详。虽然它所在的位置不一定很平坦,有上坡位、下坡位和侧斜位等等,但它就是静止不动,乖乖地等待你的一击。如果有必要,规则允许你睁大眼睛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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