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器人 作者:艾萨克·阿西莫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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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丢开吧,史蒂芬!您看,这伙人全是教旨派组织的。他们不会听您的。他们多
半会向您扔石头。为什么您非要直接对公众讲演不可呢?您搞录音或电视录像不更好吗?”
“您不是希望我在竞选中获胜吗?”拜厄利和蔼地问道。
“获胜!您胜不了,史蒂芬!我保护您的生命安全还来不及呢!”
“嗅,我不会有危险!”
“没有危险,没有危险!”林顿用奇怪的、刺耳的声音嘟哦着。“您是想说,您还是要
到凉台上去面对五万发疯的白痴,试图向他们讲点道理吗——站在阳台上,像一个中世纪的
独裁者那样?”
拜厄利看了看表。
“的是,大约再过五分钟,就把电视准备好。”
林顿支支吾吾地又说了点什么。
用绳子圈起来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看上去,树木和楼房就像从黑压压的人海中长出来的
一样。通过超短波电视,全世界都在注视着这里。这只不过是一次地方性的竞选活动,但照
样受到全世界的注目。
拜厄利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
面对着这么大的群众场面,还顾得上笑哪!人群中旗帜林立,无数的横幅标语,写着各
种各样的指控拜厄利是机器人的口号。广场上凝聚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敌对气氛。
讲演一开始并不是很成功。讲话的声音全被人群的喧嚣和散布在人群中的一堆堆教旨主
义分子有节奏的狂吼乱叫所淹没。拜厄利继续讲着,语调平和缓慢,毫不激动。
林顿在屋里两手抓着头发呻吟着。他在等待着一场流血事件的发生。
最前边的几排人开始骚动起来了。一个瘦骨鳞峋、眼球凸露、干瘪的肢体穿着一件过短
小的上衣的公民挤上前来。跟在身后的一个警察缓慢而费力地从人群中钻出来。拜厄利生气
的向警察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向前挤。
那个瘦子已经冲到了阳台的下方,在一片人声嘈杂之中听不清他在讲些什么。
拜厄利朝着弯下身去问道:“您说什么?如果您是向我提问题,我可以回答。”他转向
吩咐站在他旁边的一个警察:“请把他带到这儿来。”
人群激荡起来。从囚面八方传来“静一点,静一点!〃的喊声。这喊声开始和嘈杂的喧
嚣混成一片,随之便渐渐安静下来。这个瘦子面颊啡红、气吁吁地站到了拜厄利的跟前。
拜厄利说:“您要提什么问题吗?”
瘦子两眼盯着他,用暗哑的声音说:“我要你打我!”
他突然用力地把下巴往前一伸:“你倒打啊!你说你不是机器人,你就证实这一点吧!
你是不能够打入的,怪物!”
出现了一片奇怪而空虚的死寂。拜万利打破了这种寂静,说:“我不能平白无故地打
您。”
瘦子粗野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会打我的!你不打我!你压根儿就不是人!你是个人造的怪物!”
史蒂芬·拜厄利咬紧牙关,当着广场上众目暌暌的数千人以及千百万的电视观众,抡起
手掌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那瘦子一个跟斗向后滚去。他原来的那副神气全然不见了,满
脸只是一副茫然无措、大惊失色的神情。
拜厄利说:“我很遗憾……先把他抬到房间去好好安顿一下,待我演说完了之后,我想
和他谈谈。”
正当苏珊·卡尔文博士调转车头离去的时候,只有一个采访记者从这种被惊呆的气氛中
清醒过来,急忙追着向她大声地提了一个问题,可是她没有听清。
苏珊·卡尔文博士回过头来喊了一声:“他是真人!”
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了。采访记者们急忙跑开去。
讲演被中途打断的部分也全部讲完了,但谁也没注意听他讲了些什么。
卡尔文和史蒂芬·拜厄利又会过一次面——那是在拜厄利宣誓就任市长的一星期以前。
当时已是深夜时分。
卡尔文博士说:、“您好像根本不累嘛!”
新市长芜尔一笑:“我还可以坚持一阵子。不过您不要告诉奎因就是了。”
“我不会说的。您提到奎因,倒使我想起了他的一个很有趣的说法。可惜他这个说法被
您给推翻了。我想,您是知道他那套论调的。”
“不完全知道。”
“他这套论调很富有戏剧性。他说,史蒂芬·拜厄利曾是个青年律师,出色的演说家,
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并热衷于生物物理学。拜厄利先生,您对机器人学有兴趣吗?”
“只是从法学的角度。”“可是,他说的那一位史蒂芬·拜厄利对此很有兴趣。不料发
生了车祸。拜厄利的妻子丧了命,他本人的情况更糟:两腿残疾了,脸也变成了丑八怪,失
去了说话的能力,还忍受着理智上的痛苦。他拒绝作整容手术,从此深居简出,避开人世。
他的事业也完了,留给他的只有他的智慧和双手。后来不知他用一种什么方法研制成了正电
子脑,是一种能够解决伦理道德问题的极其复杂的大脑。这是机器人学方面最尖端的成就。
他在制成这种大脑的基础上,又搞了个躯干。他训练它干他自己所能干的一切事情,很快就
训练成功了。他把它以史蒂芬·拜厄利的身份派遣到世界上来,而自己仍作为他的老师——
一个从来没有被人们发现的残疾人……”
“不幸的是,”新市长说,“我打人这一举动,把这一切全推翻了。
现在从报纸上来看,你们已经正式认定我是一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您能讲给我听听吗?这不会是一种偶然的巧合。”“不,不完全是巧
合。工作大部分还是奎因做的。我的人开始只是悄悄地放出了点风,说我一生中从来没有打
过人;说我根本就不会打人;说如果在我受到别人侵犯的时候也不还手的话,那就将证明我
是个机器人。所以,我才安排了自己公开发表演讲这样带有种种宣传色彩的愚蠢行动。因
此,几乎可以断定必然会有那么一个傻瓜来上钩的。实际上,这真是一种廉价的把戏。在这
种情况下,全靠人为的虚张声势。当然,感情因素,正如所期望的,对我在这次选举中获胜
是起了保证作用的。”
机器人心理学家点了点头。
“我看,您已经涉足到我的学术领域了——对于任何一个政治家来说,这大概都是不可
避免的。但我对这种结果总还是感到遗憾。
我喜欢机器人。我对它们的热爱远远超过对人们的热爱。如果能制造出一种能担当社会
行政长官的机器人的话,那它必定是社会行政长官之中的佼佼者。根据机器学定律,它不会
伤害人,一切暴虐、贿赂、愚蠢和偏见与它都将是不相容的。尽管它本身是不朽的,但他任
职一定时间之后也会自行引退,因为它不愿让人们因知道上个机器人在统治着他们而在感情
上受到损伤。这岂不是很理想的事吗!”
。‘除非是机器人由于自己大脑的根本缺陷而不能胜任的工作。
因为正电子脑就其复杂程度来说毕竟还不能和入的大脑相比。”
“它最好是有个顾问。即使是人的大脑,离开了助手也难以发挥他真正的治理能力。”
拜厄利严肃地看了看苏珊·卡尔文。
“您为什么发笑,卡尔文博士?”
“我笑的是奎因没有把一切都预料到。”
“您是想说,对他编造的故事还可以作些被补充吗?”
“是的,还可以作一点补充。奎因所说的这个史蒂芬·拜厄利,这个残疾人,出于某种
不便告人原因,选举前在城外躲了三个月,他恰巧是在您举行那次著名的讲演时回来的。而
归根结底还是可以把他已经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何况这次任务是简单得多了。”
“我没有完全懂您的意思。”
卡尔文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样子她是准备要走了。
。·我想告诉您,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机器人可以打人而不违反第一定律。只有在一种情
况下……”
“在什么情况下?”
卡尔文博士已经走了门口。她平心静气他说:“当这个被打者也不过是一个机器人的情
况下。”
她开朗地笑了笑,清矍的脸上顿时显得容光焕发。
“再见吧,拜厄利先生。我希望五年之后,在选举世界协调人的时候,还能投您一
票。”
史蒂芬·拜厄利微微一笑”“这还为时尚早……”
苏珊·卡尔文出去之后,门就关上了。
我惊讶不已,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是真的吗?”
“从头到尾千真万确。”她回答道。
“这位伟大的拜厄利,居然是个机器人?”
“咳,这是永远也无法了解透彻的。我想它是机器人。但是,当它决定要死的时候,它
毁掉了自己的躯体,这样一来,现在就根本无法找到证据了。而且,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区
别呢?
“可是,您要知道……”
“您对机器人也有偏见。这是没有道理的。它是一个很好的市长…就是这样,”苏
册·卡尔文站起来边说,“我看到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当时可怜的机器人还不会说话
呢。以后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是看不到了。我快不行了。今后的发展你们会看到的。”
以后,我就再没有见到苏珊·卡尔文。一个月以前她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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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假话的机器人
作者:阿西莫夫
雷德·兰斯理点燃了雪茄,手指却在微微的颤动。他紧锁双眉,边说边吐出团团烟雾。
“唔,他能猜透人的心思。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相信。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看了看
数学家皮特·勃格特,问:“您说呢?”勃格特用双手抿了抿自己的黑头发说:“兰宁,这
是第三十四个RB型机器人。其他所有的机器人都完全合格。”
第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皱着眉头。他叫米尔顿·阿希,是《美国机器人与机械人公
司》最年轻的领导成员,为此他很自豪。
“听我说,勃格特。我担保,从头到尾它被组装得完全正确!”
勃格特那厚厚的嘴唇咧开来,露出以庇护者自居的笑容:“您担保?好吧。如果您能替
整个组装线负责,那么我推荐提升您。按精确的统计,生产一个正电子脑就需要七万五千二
百三十四道工序,而每一道工序的成败又取决于多种因素——由五种到一百五十种因氯只要
其中一种因素受到破坏,正电子脑就要报废。阿希,我引用的可是咱们自己的资料。”
米尔顿·阿希满面通红,刚想作答,却被第四个人说的话打断了。
“如果我们要互相推倭过错的话,那我就走……”苏珊·卡尔文的双手紧握拳头,放在
膝上。她那两片惨白的薄嘴唇周围的细皱纹变得更深了。“眼下咱们这里出了一个机器人,
他能猜透人的心思。我深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弄明白,为什么他能这样做。如果咱们光叫喊
‘你错了’,‘我错了’,那咱们就没法弄明白。”她那冷冷的灰色眼睛注视着阿希。阿希
淡淡一笑。
兰宁也淡然一笑。在这种场合,他那长长的白发和狡黠的小眼通常使人感到像圣经中的
长老。
“说得对,卡尔文博士,”突然,他用干脆利落的声调讲,“用最简练的方式来表达,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生产了一副正电子脑。它本不应有异于其它正电子脑。但实际上它却具
有接收人们在思维过程中放出的电波的奥妙功能。如果我们能了解其中的原因,那就意味着
机器人技术将提前几十年进入新的重要发展阶段。但是,我们还不了解。我们是应该搞清楚
的。大家明白吗?”
“我可以提出一个想法吗?〃勃格特问。
“说吧。”
“我认为,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件事以前——作为数学家,我认为这是一件麻烦透顶
的事——关于RB一34的存在应该保密。甚至不能让公司的其它职工知道。我们作为各部门
的领导人,不应把这看成是不能解决的问题。至于其它人,则知道得越少………
“勃格特讲得对,”卡尔文博士说,“自从按星际法典允许先在工厂内对机器人进行试
验,然后送往宇航站以来,反对机器人的宣传加剧了。如果有人知道机器人能猜透人的心
思,而我们却还不能宣布可以完全控制这种现象的话,那就将会有人借此给自己大捞资
本。”
兰宁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吸着烟,然后转向阿希:“我想您说过,当您第一次碰
到这种能猜透人的心思的现象时,只有您一个人在场,对吗?”
“我一个人……这是我有生以来所碰到的第一桩这样吓人的事RB一34刚从组装台上搬
下来,就被送到我那里。奥伯曼出去了,所以我一个人把机器人带到楼下试验间。最起码是
开始把他带下去。’
阿希中断了一会儿,嘴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们当中有谁曾无意识地在心里和别人交谈过吗?”
没有人回答,于是他继续讲下去:
“你们知道,起初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点。他对我讲了一些话,很有逻辑,很合道理。当
我快走到试验问时,我才意识到,我根本没讲什么话。当然,我脑子里是想着这样或那样的
问题。可这是另一码事,对吧?我把它锁起来,就跑去找兰宁。想想看,这个机器人和你一
起走着,静静地窥视你的心思,揣摩着你的心思。这使我感到精神紧张。”
“这种情形不难想象,”苏珊·卡尔文用专注的目光盯着阿希,若有所思他说,“因为
我们完全习惯于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思
“这么说,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兰宁不耐烦地插话说,“这很好,我们对此
事要进行系统的调查。阿希,我希望您去检查一下装配线,从头到尾全部检查。您应该把那
些不可能产生差错的式序排除掉,而把可能产生差错的工序列出来,并请指出可能存在的差
错是什么性质以及可能严重到什么程度。”
“这回有事干了。”阿希嘟嚷了一句。
“那有什么办法呢。当然,不光您一个人来干这件事,您把自己手下的人,如果需要的
话,一个不漏都派去干这个活。完不成生产计划也没关系!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为什么干
这件事。明白吗?”
“晤,晤,明白了,”年轻的技师撇嘴苦笑着说:“反正活凡是够干的。〃’
兰宁把转椅转了一下,面向卡尔文说:
“您得从另一个角度做这项工作。您是我们厂一的机器人心理专家,您应该去研究机器
人本身,从这里突破。设法搞清楚它是怎样活动的,请注意与它的通灵术本领有关的一切,
这些本领能扩展到多远,如何对它的思维发生影响,确切他说,这一切会给它的标准机器人
胜能造成什么变化。明白吗?”
兰宁没有等待回答。
“我将协调这项工作的各个方面,并对各类结果进行数学上的处理,”他猛吸了一口
烟,透过雾说完了后半句话:“当然罗,勃格特将在这方面协助我。”
勃格特一边继续用两只肥厚的手交替摩擦着手指甲,一边用温和的语调说:“我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