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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舞瑶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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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稳稳地吩咐:“猴儿,明日文乌来贺,悄悄地引他来见我!”


第五部分第15节 感到一线生机(1)

春天好像来得特别早,刚过正月十五,便已风和日暖,冰雪消融,宫中的女子纷纷换上了飘逸婀娜的春衫。  青衣想起在自己的家乡,这时节上山拾柴,会拣到鲜嫩的蘑菇,偶尔还能挖到一两根嫩笋。  然而,在这宫中走来走去,到处只见深灰的宫墙,只有偶然探出墙头的树枝,冒出的几点新绿,才让人感到一线生机。  在宫里住得久了,有时会看到些老宫人,连头发都白了,不免心惊。他们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住这么久呢?难道自己以后也会和他们一样,瞪着一双死鱼般麻木的眼睛,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青衣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虽然她还是一个宫女,宫中的人却都知道她是白帝最宠爱的女人。  可是帝王的宠爱就像风一样变幻莫测,此刻还环绕着自己,也许下一刻就头也不回地转向了。何况现在她已经知道那个叫青梅的女子是谁,心里便不免悒悒,白帝宠爱的,是那女子的影子吧?  也许她不该像送她进宫的那个人教的那样,拒绝白帝的册封。虽然那些空有名分,却得不到宠幸的女子,也一样可怜,但是她们至少能保住一点富贵。  拐过一条街,远远地望见青王瘦削而挺拔的身影。  青衣停下来,悄悄地看了一会。他可真是个英俊的男人,她想着,不觉有点脸红。  她走过去,深深一福:“青王。”  邯翊微微侧开了身子,“青衣姑娘,何必多礼?”  内侍们都不在跟前,邯翊用极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如今是王爷的人,不比从前在颜大娘那里的时候。以后见了我,不要这样子了。”  青衣便不言语。 默然片刻,邯翊又低声问:“王爷这几日说过什么要紧的话没有?”  青衣说:“王爷心里,还是想着青王。”  邯翊目光闪动,“你怎么知道的?”  青衣将那天在殿台上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邯翊听完,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青衣有点失望,她问:“你不高兴么?”  邯翊默然不语。过了会,他说:“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有些事情别插手得太深。王爷现在是不提防你,不然的话,他不是你能动上心眼的人。”  青衣觉得这话刺耳,便负气地说:“好,以后我什么都不管了。”  他笑笑,“何必如此?我也是为了你好。”  青衣便又高兴了,抬头看看他,他却看着远处,脸上神情有些奇怪。  她回头望去,正见大公主瑶英的身影,消失在宫墙的一角。  “那,你还要我做什么事?”她有点幽怨,可是他那时只是跟她说,要她帮他,她便答应了,他却是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的,所以这也怪不到他。邯翊想了想,问:“你知道匡郢么?”  青衣点点头,说:“知道。”  “你替我留意一点,他跟王爷都说些什么。”  青衣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邯翊迟疑了一下,又说:“我们这样也不方便,以后你有什么话,告诉六福好了。”  他们这样交谈的时候,六福一动不动地远远站着,像个木头人。  青衣看看他,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也没别的了。好好跟着他吧,他待你,一定会很好。”  邯翊说完,转身走了。  青衣僵立了很久,呆呆地望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良久,一阵风吹到脸上,感觉微微的凉意,她才惊醒过来。掏出手绢拭去脸上的泪痕,然而换上平静的神情,从容地回身向乾安殿走去。


第五部分第15节 感到一线生机(2)

二月,白帝终于颁诏,命青王邯翊入值辅相。  已经拖了月余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朝臣们也未有多少意外,只有匡郢那一方的人,微感失意。  可是入中枢的青王,却仿佛突然转了性,全不像以前做大公子时凡事出头,有主张的时候少、随声附和的时候多。陆敏毓虽然有心一争长短,然而手段上毕竟逊了一筹,常常落在下风。因此朝中又是匡郢一系比较得意了。  春天里,白帝不知怎么起意,想起了先储帝承桓。当初先储下葬凡界羽山,并不曾树碑,二十多年过去,自然已经找不到。白帝便在东豫为先储修一座衣冠冢,算是让他重新葬入皇陵。这件事着落在邯翊身上,专心于此,更少理会朝务。  于是,朝中便显得异常平静。  日子一平静,时间就变得像流水一样,悄无声息地逝去。回想起来,就好像陡然出现了一段空白,记得的,还全是去年的那些事情。  瑶英变得越来越安静,弹弹琴、作作画、陪白帝说会话,就把一天打发过去了。在宫人们看来,她是越来越像她的母亲虞妃了。  只有玉儿知道,她经常在夜半起来,独自坐在窗边发呆。 这年里,她很少见到邯翊。没有了兄妹的名分,他们要见面,也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当然,如果她想要见他的话,还是能见到,可是见了说什么呢?这么一想,便犹豫了。  和白帝在一起的时候,父女俩也很默契地,从来不提起他。这样刻意地回避,其实反而很着痕迹,所以有时候她想,索性说破了吧!可是看看白帝的神情,她总也没能开口。  这些年他老得很快,瑶英记得她小时候,白帝已经三十多岁了,可是看起来还像二十多岁的人。然而如今他其实刚过四十岁,却是鬓角全白,像是已过半百的人。  他近来格外眷恋天伦之乐,仿佛因为失去了一个儿子,便对其余的愈加看重起来。襁褓中的申翃,还不到能够承欢膝下的时候,瑶英、玄翀一双儿女,则时不时被叫到乾安殿来盘桓说笑。闲谈是照例只有瑶英一个人应答的,玄翀往往一个下午都不说话——照宇清宫内侍们的说法,他一连两三天不说话也不算稀奇。即使如此,白帝也愿意他在跟前,甚至常常到以前极少去的宇清宫中,坐上一阵。  邯翊认回本宗,玄翀的称谓自然往上挪动了一位,由“二公子”成了“大公子”。然而玄翀自己不肯,理由是听惯了。非但如此,提及邯翊时,也依旧称“大哥”,始终不曾改口。邯翊已经是青王,这样子实在不伦不类。但玄翀的话,向来说一不二,也鲜少有人去驳他,因为人人都有这样一种念头:何必跟个瞎眼的少年计较?因此宫人们形成了一种默契,到了玄翀面前,便叫“二公子”,出了宇清宫,则玄翀又变成了“大公子。”  白帝听闻,亦无可奈何,一笑了之。  但,无论怎样受到优容,玄翀是继位无望的,因此姜妃所出的小公子,就成了当然的世子。这是再没脑子的人,也能看得明白的事情。申翃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已成瞩目的中心,但他的生母姜妃,得意是写在脸上的。  申翃一天一天地长大了,会坐了、会爬了、会摇摇晃晃地站了、会含含糊糊地叫“姐姐”了。  那孩子真是惹人喜欢,这阵子正在学走路,可是一看见瑶英去了,就什么也顾不得,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往她怀里扑。  这个时候,姜妃就在旁边看着,若无其事地微笑。  八月,申翃满周岁。  白帝在乾安殿,设下了一个很盛大的抓周礼。  结果,申翃抓起了一把木头小刀。  听说白帝很是高兴,说了些“吾儿将来必有武勋”之类的话,朝臣们自然凑趣。  后来瑶英又听说,其实当日白帝还摆了一枚玉玺。宫人们都说可惜申翃没有拿那个玉玺,否则,也许白帝当场就册立他为世子了吧。  瑶英却想,那玉玺颜色黯淡,一点都不起眼,小孩子当然不会去拿。可是既然如此,白帝为什么要摆上这么特别的一样东西呢?  这个时候,又有朝臣上书,请求册立申翃为世子,可是白帝没有答应。  他说:“世子的事情,我还要考虑,请诸卿先不要论及了。”  于是传言又渐渐地蔓延开来,说白帝其实还是想立青王。  这些事情,瑶英本来都不关心,可是近来听得多了,也渐渐明白起来。白帝不会跟她提起这些事,不过有的时候,她陪他说着话,他也会走神,仿佛考虑着什么很难决断的事情,她就想,其实他还在犹豫吧。  年关将近的时候,南府突然派了使臣来,替南帝世子向白帝提亲,求娶公主。  一开始白帝没有告诉瑶英,可是宫人们都在悄悄地议论着,瑶英便也听说了。  她惊异地发觉,自己听着这件事,心里一片漠然,就好像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  不久听说,白帝认了朱王的孙女作女儿,许嫁给南府。这也是大家意料中的事情,白帝怎么舍得将大公主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直到这时,白帝才告诉瑶英这件事。  瑶英想起两年前见过一面的南帝世子,那时他随父亲到帝都来朝拜,那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她就说:“其实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白帝非常吃惊,然后仔细地审视着她。  瑶英扭开脸,说:“反正不能嫁给邯翊的话,嫁给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说完,她的脸就红了,可是心里却轻松了,总算把这话说出来了。  白帝轻声笑了起来,他说:“女儿可真是留不住啊。”  瑶英的脸更红了。  白帝却又叹了口气,“要是我狠得下心,一定不让你嫁给他。”  瑶英抬起头,看见白帝一脸的忧虑,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将脸靠在父亲的肩头,白帝便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听见穿过宫宇间的风声,那种声音总像是带着什么人的哀泣。  “我曾经想,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也要让你离开这里。可是你的性子我也知道,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那……”白帝苦笑了一下。  瑶英淘气地笑笑,“父王你放心好了,谁敢欺负我呀?”白帝说:“就是这话才让我不放心。”说完他又笑了,捏了一下她的脸,“不过也是,谁敢欺负你啊?”  瑶英羞赧地笑了笑。  白帝又说:“这件事总要等我好好筹划一下,你也不用那么急。”  瑶英又脸红了,嘟起嘴说:“谁急了?”  “不急啊?不急那就再等三年五载,父王有空了再说吧。”  “父王!”  父女俩笑闹着。可是这样高兴的时候,却总有一点莫名的心慌,觉得事情好像不应该如此顺利。


第五部分第15节 感到一线生机(3)




第五部分第15节 感到一线生机(4)

邯翊料得不错,魏柏的任命已下,刑部才接到帝都府的上报。  前任刑部正卿钱德康,不肯看匡郢的脸色,叫他捉到错处排挤出帝都,索性辞官回乡去了。现任正卿刘兆怡,惟匡郢马首是瞻,案子落到他手里,自然要压下。  陆敏毓早有准备,安排得十分缜密,根本没有经他的手,便由底下的书办悄悄抽出案宗,转到了理法司。  董硕的直名,在处决齐姜氏一事上,已经声震天下。当然毫无迟疑,就在朝堂上揭开了此事。  白帝的脸色,果然异常难看。  匡郢更不好过,魏柏是他极力举荐,前后还没有一个月。这下措手不及,懊恼之外,也暗恨魏柏,治家不谨,行事太不检点。  这一案牵连甚广。魏柏自然是头一个被严究的,大司谏的位子还没有坐热,就被革职查问。  表面上这件事还牵连不到匡郢,然而朝中人都看得出来,首辅在白帝面前,说话没有以前的份量了。  这当儿,宫中传言,白帝曾召匡郢密谈。君臣摒人独处,足有小半个时辰,说些什么,外人一概不得而知。直到房门一开,匡郢从寝殿中出来,在外侍立的宫人,才听见白帝最后一句:“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了!”  乾安殿侍奉多年的宫人,从未听见过白帝对石长德说类似的话,自也不免诧异,都当作了一件新鲜事。于是这情形悄无声息、却是飞快地传了开去。  传到宫外,却又勾起了一干敏感的朝臣,新的猜疑。  匡郢的宠信大不如从前,已是彰明较著,更耐人寻味的是白帝的话。  什么是首辅不该管的事? “说是匡郢劝王爷立申翃为世子,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景和宫中,姜夫人追问女儿。  “这我可不知道了。倒是叫贾四顺留意了,不过只怕他也探听不出什么来。”  姜夫人默然片刻,冷不丁问了句:“王爷多久没上你这里来了?”  一句话,将懒洋洋倚在床头的姜妃,问得红了眼圈。然而迅即咬了咬嘴唇,故作洒脱地笑着:“大概半个多月吧,懒得去记了。”  懒得去记,可见是实情,而且是常有的事。  “难怪,看来我听说的不假。”  姜妃不明所指:“听说了什么?”  “王爷最近宠上了一个宫女,听说跟前头虞王妃长得很像。”  原来是这事。姜妃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可不是最近的事了,总有一年了吧?就在那丫头宫里伺候,长得不怎样,人也不机灵,真不知道……哎,我如今也不计较这些了。”  “一年了?怎么你从来也没提过?”  “我提这个作甚么!”  “那,”姜夫人又问:“都一年了,王爷怎么还没册封她?”  “谁知道。”“唉,看来王爷的心是全不在你这里了。好在你已经有了翃儿,我看那孩子一脸的聪明相,将来准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提起申翃,姜妃终于露出欣慰的神情,整张脸都放出光彩来,“亏得有这个孩子!不然,我真不知道在这里的日子得要怎样熬下去。”  “所以,你更得好好筹算、筹算。”姜夫人顺势接口。  “娘!”姜妃关切地问:“你有话要说?”  “是。”姜夫人特意走到门边窗边又看了一圈,这才走回到榻前坐下,小声地说:“原本你有了儿子,你爹和我都觉得可以放心了,现在看来不见得!所以,再等等看,倘若真是咱们不想看到的那种局面,万不得已,也只好用万不得已的法子了。”  低而阴沉的语调,激得姜妃浑身一战,惊恐地望着母亲,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夫人安慰她:“我说了,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你爹说有备无患,叫我说,王爷未必会那样糊涂,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立个不相干的人?何况,人人都知道,老青王是怎么死的!”  “可是……”姜妃恨声道:“容华宫那丫头可向着他!丑事都做出来了,王爷还能把她嫁给别人?又是女婿、又是养子,多好?”  “所以,你更得狠下心来。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的儿子打算打算,如果真的立了那位,你想想你以后的日子?就算你舍不得那点情分,叫我说也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咬咬牙忍过这一阵,往后还有几十年的舒心日子。”  “这……”姜妃迟迟疑疑地,“娘,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也好。”姜夫人不忘叮咛一句:“可别说出去,跟谁也不能说,放在心里就是。”  “我明白。”这样回答的姜妃,脸上带着些许茫然。等送走母亲,她独自回到房中,亲手从箱底取出一块大红喜帕,展开在案头。  五色丝线绣的鸳鸯戏水,依然鲜艳如新。她还记得移开喜帕的那瞬间,眼前的男人沉静的微笑。她从未见过如此广博宽厚的人,仿佛他可以包容一切,仿佛他可以承担一切,仿佛他可以遮挡一切。她凝视他,忘情而专注,甚至顾不上新娘的羞怯。然而逐渐逐渐地,她发觉那神情、那微笑,只不过是他脸上亘年不变的面具。假的、假的,全都是敷衍!  姜妃歇斯底里地抓起喜帕,使劲撕扯着。然而勒红了指节,也未能扯开半分,她恼怒地捞起一把剪刀——  就在触到喜帕的刹那,她停顿了。望着剪刀阴冷的利刃,她的神情也越来越冷静。  莫非这就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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